此刻,真是让人身心疲惫,在还没见过宋军的时候,李海南就计划着等公司上了轨道就把他弄走,后来相处久了,觉着宋军这人还挺不错的,李海南一提要杀鸡取卵我就生气,后来他自己也想明白了,改变了一直挂在嘴边“无耻是第一生产力,不要脸是重要生产资料”的错误观点,接受了我一直坚守的和气生财,诚信做人的看法。
可没想到,宋军倒先把我们给蹬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给他打数十个电话,那边总是关机。他走后我变得非常繁忙,也算是体会了从前他要做那么多事。
公司的收入基本可以维持我还算节俭的生活,虽说生意远不如春节前的火爆了。
宋军离开后的两个星期,我收到了一封他的电子邮件。
北方:
见信好。
很抱歉我没跟你打招呼就这么走了,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别跟一个小屁孩生气,可这一次就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跟李海南相处时间不算太长,当初跟我称兄道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心怀鬼胎,不就想让我帮你们弄公司吗?哥长哥短的,背地里其实叫我孙子。你们两个大学毕业生能玩得过我吗?之后我也被那百分之十的利润迷惑了,还真没看错,代驾的发展前景挺好的,只要政策不变松懈,应该能有口饭吃,或许以后政策更严格了,能吃得更饱也说不清楚。
你别为这一切而难过,因为相聚的后头不可能永远都跟着甚欢。你跟爹妈都要散伙,何况一个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家伙。再说世界本来就是充满矛盾的,四字儿有五个笔画,而五却只有四个。(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我打算回老家去和我老婆复婚,不是因为还爱她,只因为她得了晚期肺癌。这些我都没告诉你,因为觉着没那个必要吧。当初我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外面的妓女都比她温柔一千倍一万倍,可真看见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才会去想那句叫做一夜夫妻百日恩的古话。最为重要的是,我女儿现在长大了,在她妈病倒后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孩子是有记忆的,等你有了孩子之后就会知道,一个当爹的没能出现在孩子得记忆中是多么悲哀。
正是家庭带给我这么多的感悟,我才说了李海南几句,我们的纠纷在这我就不描述了,因为跟他说的肯定有出入,又要你费心核实。
咱们相处那么久,你是个很靠谱的人,如果你和李海南一样,我早就卷了公司的钱走人了,这事儿我年轻时也干过,还是上面那句话,你们两个大学生毕业生怎么玩得过我。
至于我剩下的薪水,就当留给你和你未来的老婆结婚礼金吧。
祝你一切都好。
这封信我看了无数次,至今还存在电脑里,每次看的时候,眼前都会浮现宋军和我讨论公司发展时他那严肃认真的表情,以及语重心长告诉我人生哲学时候样子。我给他发了很多封邮件,一直没能收到回音,昨天还在眼前的人,今天就在不流血不牺牲的情况下永别了。
之后,我没有再找别的经理,因为自己也已经入门了,再后来我也读了很多关于管理的书,可书上的理论总是大大落后于实际,没什么用,能用的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我的生活在延续,身边的人也时刻未歇。生活生活,生下来就必须得活,最大的不幸是难产保住了母亲和活着活着死了。
李海南依然声色犬马,夜夜笙歌,后来我们各自都买了车,我的是十二万的福特,他的是张二十四万的本田。缘一在林淑的苦心经营下有了三个分店,有一个分店在XXX那边,租的是一个老房子,装修像极了上世纪英国的咖啡馆,非常有感觉。
殷凡彻底接手了吴家的所有军政大权,那时候全国每天都要发生矿难,一出事矿主准跑不了,殷凡本来胆子就小,晚晚做噩梦,吴曼说那咱把矿山卖了吧。听殷凡说,如果自己坚持挖,可以多挖出好几千万。他现在从事桑拿事业,并且百分之百的热爱,还感悟了一句:“最高级的桑拿领班独处着,他不是愿意孤独,而是想找找有没有能洗干净的人。”
人总是这样,温饱思淫欲,当淫欲也满足得时候,就要追求更高刺激。殷凡总是在澳门与云南之间穿梭,有时能赢百八十万,出来全买奢侈品了,输的那些,都从原有资产中扣除。
上个月去澳门的次数到了,人家不要他,这厮贼心不死,从泰国转小飞机过去,结果那飞机性能不稳定,竟然坠机了,迫降到海里被一艘巡逻军舰救了上来。他回来以后脑袋缠着纱布,自豪地说:“老子也是在生死边缘徘徊过的人。”
我问他:“当时害怕吗?”
他揉揉鼻子:“太刺激了。我前后左右的人全挂了,我活得好好的。”
俊宏和八戒分手后一直都是单身,李海南也热心地给他介绍过对象,这厮长得长得本来就黑旋风李逵,还居然对所有女的玩冷淡,更是没人看得上他。生命除了赌博就是赌博,偶尔他也跟殷凡去一趟两趟澳门,可是玩得比较小,听说根本就不在一个赌场。
时光,就像逗号,用着,用着,才忽然发现用了很多。
一天夜里,我和陈小玥在看韩剧,我对此没有丝毫兴趣,因为配音极为别扭,光张嘴不出声或光出声不张嘴的情形屡屡发生,这让产生了世界怎么一愣一愣的错觉。
陈小玥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体会那些兄妹乱伦的喜怒哀乐。我自己剥着瓜子,每二十颗递过去一次,她收到瓜子目不斜视地说声谢谢,看样子很入戏。
就在此时,李海南来了一个电话,我懒洋洋地问他:“干嘛?”
他冷淡地说:“你讲话方便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我用肩夹着电话,拍拍手上的瓜子壳,进了卧室:“说吧。”
“这两个月我在俊宏那输了将近二十万。”他说。
我叹了口气:“早告诉你别玩了,输一百万都正常,赢一百万可比什么都难?”
李海南清清嗓子:“我被俊宏和其它几个人合伙的圈了。”
“你输了不能赖人家,再说俊宏也不至于。”我有些不耐烦,他总是推卸责任,从前喝多了掉在学校旁边的臭水沟里,第二天醒来分析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结论——最重要的原因是云南气候不好,不把臭水沟冻起来。
李海南说:“今早林淑让我去存钱,我看没几步路就走着去,在天桥上看到一个变魔术的,在那耍牌,说是每一张都能看穿,去的时候我没在意,回来越看越觉得不对,他耍的那副牌和我最近的俊宏那玩的是一样的,你见过表面的黑色的牌吗?我就问那个耍牌的怎么回事儿,他藏着掖着的,最后我花六十块钱买了一副,他才告诉我,戴着隐形眼镜就能看穿,我又花了一百八买了副眼镜,带上一看,那是什么牌全写在了背面。”
我也吸了口冷气,问他:“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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