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乐和安、主簿华荷禄、典史夏恭基、司吏钱劳。一个最重的长枷落在武松肩上,这是死刑犯用的。专家们写好文书,派司吏钱劳将武松押往东平府。
强龙不压地头蛇,武松高昂的头颅被强按下去,等待他的将是断头刀。
虽然已经定案,例行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两天后,东平府尹(府尹一般为京畿地区的行政长官,全国没有几个)召见司吏钱劳,钱劳估计手续办的差不多了,笑嘻嘻的参见。
东平府尹文质彬彬,对手下道:“二十大板。”
噼里啪啦,钱劳身子弱,打的鬼哭狼嚎。打完之后,钱劳小心翼翼的看着面陈如水的东平府尹。
府尹突然吼道,“你们知县不想干了吧?这种枉法的事也敢做!”
钱劳痛心疾首,大骂自己傻*,我们怎么就没想到他呢,东平府尹陈文昭!
陈文昭是河南人,他不是个清廉的官,他是个极其清廉的官,而且做事细心认真,平日下边呈送的要案,都会一一提审犯人。讯问武松之时他问了一半就明白了,都搞过司法,小把戏糊弄新手还行。
“武松为兄报仇,误杀李外传,律例明文规定,为情义犯案,从轻处置。”
钱劳这才发现,武松身上已经换了轻罪枷锁。(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来不及思考,钱劳再次见识到了陈文昭真正可怕之处。“着令收押豪恶西门庆,并嫂潘氏、王婆、小厮郓哥、仵作何九,东平府重新开审!”
当提审西门庆的命令还在东平府的时候,西门庆在府内的朋友已经快马加鞭通知他了。西门庆惊慌失措,这是什么官啊,给钱都不要,活着干嘛。千钧一发之际西门庆想出个主意,要想压住陈文昭必须找个比他更厉害的人物。
府尹啊!不是东京有背景怎么能做得这个官。
西门庆启动了他早已安排下的紧急预案,求助自己的女儿。当天夜里,家人来旺骑一匹快马出了清河,直奔东京。来旺到了陈家苦苦哀求陈洪,陈洪刻不容缓派家人送书信给八十万禁军提督杨戬,杨戬早朝的时候将此事告诉了自己党派的首领:内阁蔡京,蔡太师!
蔡京倒是不为西门庆担心,我帮你忙,帮了是人情,帮不了是本分。杨戬的一句话让他很不安,“此案一旦更改必将影响李知县的名节。”
蔡京刚刚收了李达天的银子(即:武松护送交给殿前太尉朱勔的银两)损了他的名节第二年的朝觐基本没有升值的可能了,思索再三,蔡京给自己的学生陈文昭写了封密信。(陈文昭属蔡京势力)“此事不可牵连杨提督远亲西门庆与潘氏。”
陈文昭原是大理寺寺正(最高人民法院,从五品下)蔡京提拔他升东平府尹,杨戬也是朝廷说得上话的人。这两个人的人情太大了,他只是在人家手底下混饭吃。
陈文昭正思索间,下属来报,“西门庆一行人已经收押。”
“放了吧。”
如若不翻案,武松的死刑在所难免了,陈文昭大笔一挥,脊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充军。(原文:只把武松免死)陈文昭同志,一个坏官,一个好人。武松被押往孟州牢城营,牢城营是北宋监狱的一种,分为“本州牢城”和“远州牢城”轻罪犯人在“本州牢城”罪大恶极的江洋大盗都被发配到远州恶地牢城,武松就是后者。
以武松目前的心情,孟州地牢里的凶徒们要倒霉了。
临行之时,武松变卖家当,一部分贿赂押解公人,剩下的都给了邻居姚二郎,武松将迎儿托付给了他。
“如遇朝廷特赦,武松定报大恩,不敢忘记!”
(原文:倘遇朝廷恩典,赦放还家,恩有重报,不敢有忘)姚二郎道,“不必客气。”
心中暗想,特赦百年一遇,我还不如盼着天上掉元宝更现实。
西门庆也是这么想的,他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美人宴,热烈欢送武松入狱。吴月娘、李娇、孟玉楼,孙雪娥、潘金莲,五个老婆坐在身边,丫鬟使女分列两旁,一队乐人弹唱歌舞。
怎一个美字了得。
花朵尚且争奇斗艳,更何况美女。再次我们要说西门庆的老婆漂亮程度上是有差异的,但是每个人都配的上美丽二字。下面我们从后往前排下艳丽指数。
NO5、李娇,此女名列名妓之中,又是西门庆亲批转正的,自然不会难看。但是她的身材上吃点亏,文中写道肌肤丰肥,身体沉重,这意思是虽不是球形,但有点易拉罐状。丰满。至于风月方面(*技巧)文中也公开承认不如潘金莲,能排第二名吧。
NO4、孙雪娥,颇有些姿色,五短身材,但是她体态轻盈,不像李娇走起路来有种英国坦克的感觉。
NO3、吴月娘,大家闺秀的气质,大家闺秀的脸蛋和身材。面如银盆(与薛宝钗差不多,意思是脸蛋皮肤白而健康)眼如杏子,两个字:大气。后文中因为姿色被流氓调戏。
NO2、孟玉楼,貌若梨花,腰如杨柳,长挑身材,瓜子脸儿,稀稀多几点微麻,自是天然俏丽。她在性生活方面出名的低调,不争不抢,金瓶梅中少有的聪明人。
NO1、小潘,最完美的女人,也是银盆脸,脸圆润饱满、肤色莹润洁白,柳叶眉,樱桃口,直隆隆琼瑶鼻儿,杨柳腰,玉葱般的纤手。
虽然有五个美女陪伴,西门庆还是觉得遗憾,他喜欢上了一个丫头:春梅。以前春梅是吴月娘房里的,吴月娘标准的明朝烈女,那种贞洁的气场压着他,他不想明目张胆的提。小潘一来,西门庆立刻调春梅到小潘房里,伺机下手。
西门庆果然有眼光,春梅不仅不是普通的丫头,在金瓶梅中她也算得上书胆式的人物,不是因为她的漂亮,不是因为她的智慧,而是她内心深处有与西门庆一样的刚强,她是女版西门庆,不久她与小潘的双剑合璧,正式揭开大宅门的争奇斗胜。
不过,小潘的醋劲西门庆也领教过,泼辣无敌女,惹毛了自己也不好过。他决定试探小潘对自己睡丫鬟的态度。美人宴后,西门庆趁着酒劲到了小潘房子里,老规矩,双双脱衣上床。
小潘刚刚抬起双腿,微闭双眼,美妙的感觉瞬间而至。卡!春梅端着茶进来了,“爹娘(明代下人对男女主人的称呼,以后统称。喝杯热茶吧。”
喝——杯——热——茶!我都这姿势了,喝你妈的什么鸟茶啊。
小潘推开西门庆慌忙放下床帘,西门庆悠然道:“让她看有什么呀。”
小潘不为察觉的惊醒一下,这话不对劲啊,要是王婆进来他肯定不会这么说。
西门庆继续说道,“昨天你看见的花二哥家那丫头,让花二哥给收用(现代语:破处)了,这花家娘子也不管,哎呀,花二哥真不像话,年纪轻轻的——”
“你想睡春梅吧?”
小潘靠近西门庆,几乎脸贴着脸,逼视的目光让西门庆心里发慌。
西门庆尴尬的怯笑道,“你看你,别这样,我其实——”
“明天我帮你搞定!”
西门庆的嘴巴就那么张着,五秒钟,“我其实最喜欢你说的话了,知己呀!”
小潘喜欢春梅。她常唱一首词“唤梅香,开笼箱,穿一套素缟衣裳”在她的印象里春梅做她的丫头是前生带来的,第一次见到她就好像在哪见过。不可否认,人与人的相处,是一种气质上的相处,同样一句话,有的人说了你喜欢,有的人说了你憎恶。记得一个朋友偶然说过,“我发现我的好朋友都是气势上低于我的。”
小潘的泼辣豪放与春梅的机警刚强正好严丝合缝。
当然小潘的想法是西门庆想象不到的,在古代宅门里,被男主人睡不是一种侮辱,而是物质和地位的攀升。
周文王有姜子牙,汉高祖有张良,缺德的黄世仁还有个穆仁智呢,为了在西门家扎下根,到了收服春梅的时候了!第二天下午,小潘突然想去孟玉楼那里串门,又突然想在那玩耍半天。于是,在小潘的房间里也发生了一件很突然的事。
#4%……&9%5&3GUVJB$%&¥##4%^LKYFVJ(日本梵文)对于此事,大家做出了各种评价,道德学家:西门庆这个禽兽手上沾满了无数处女的鲜血(流着口水的心里话:我靠,无数virgin!
色狼:庆哥,你的战斗英姿时刻活在我的脑海里。
韦小宝:辣块妈妈,你比我猛!
奥巴马:Chinahavesuch事?(纽约郊区普通话)陈冠希:摄影技术不够发达。
阿娇:很傻,很天真(心里话:也很爽)郭德纲:太刺激了!
有些人也许为春梅而痛惜,我倒以为人家本人都happy的不得了,您痛的哪门子苦?很多时候我想劝劝义愤填膺的正人君子们,不是谁都有资格“突然”一回的,别回味细节了,认命吧……
“突然”事件的第二天,四姨太孙雪娥招呼小潘房里的人去厨房做饭,小潘对春梅道:“以后做饭这种事让秋菊做就行了,你不用去了。”
秋菊带着郁闷的心情去了。中午的时候春梅伺候小潘吃饭,小潘不耐烦道,“哎呀,以后端菜这种小事让秋菊做吧,你不用这么忙。”
秋菊内心捧着窝窝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幸亏傍晚的时候小潘关心她了一下下,“以后早上起床这种事让春梅多睡会就行了,你不用睡多了。”
同是,生活在一起的丫鬟,做人差距就是这么大。
小潘的提拔,西门庆的恩宠(原文:西门庆甚是宠他)并没有使春梅翘尾巴,她牢牢记住自己是小潘的奴仆,行事绝无二心。
倘若春梅真把自己当少夫人,小潘会毫不犹豫的露出獠牙将她干掉。是什么让春梅如此举动呢?并非这女子聪明到了那种觉悟,而是她有一颗知恩图报的心。春梅只是个随时都可能被卖掉的小丫鬟,她的命运如大海一浮萍,生,死,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在吴月娘房里的时候,只因她脾气有点硬,厨房里没少受孙月娥欺负,切菜刀的刀背砸她绝对是轻饶她。(原文:这丫头在娘房里着紧不听手,俺没曾在灶上把刀背打他)幸运的是她遇到了小潘。
受人滴水之恩,定当瀑布相报,这是庞春梅的信念。
当然,春梅听话那得分对谁,除了小潘之外,小潘的敌人就是她庞春梅的仇人。正因如此,她不可避免的卷入了西门家内宫的争斗漩涡。
西门庆家的矛盾已经呈现。一个男人五个女人。怎么分配男人资源成了大问题。一周之内每人轮一天(两天休息,小庆子不是种马)一个月每人才四回,即便那样西门庆也处于极度加班加点的状态。西门家主要矛盾已经演化为女性群众不断增长的性需求与西门庆极度低下的生产力之间的矛盾。
必须有女同胞做出牺牲。
但是,西门庆这一点上做的过分了,小潘与春梅成了重点发展的特区,其他人全成了大西北。灾荒干旱在西门家持续肆虐。
吴月娘,贞洁大娘子,她绝不会主动要求这种事,她要保持淑女的范儿。
李娇,名妓出身,二十七岁,她是妓女世家,两个侄女一个妓女,一个妓女实习生(尚未破处)嫂子不喜欢做妓女,做了老鸨。假设他从十六岁从业,二十五岁近二十六岁的时候嫁给西门庆。十年光阴,在她身上旅游过的男人,没有八百也得两千了。所以这位只对银子的味道感兴趣,男人?戒了!
孟玉楼,出了名的性冷淡,有我就要,没有也不稀罕。
唯独孙雪娥,二十多岁,她是西门庆原配的陪床丫头,没见过市面,典型的平均主义者,跟你潘金莲睡一次,就得跟我睡一次。这下好,睡觉次数,一比一,一比二,一比三,好家伙,递增数列啊。
孙雪娥的欲火和怒火越来越盛,到处在寻找发泄对象。
这天小潘因为些琐事骂了几句春梅,春梅一肚子火发不出来,走到厨房摔摔打打也想找个出气。
孙雪娥一看,嗯,这个好欺负,可以一试。摔打什么你?想男人想疯了吧?”
若是以前孙雪娥尽可说一千句,一万句,如今江山已换了主人。
春梅怒目圆睁,“哪个混蛋说我想男人?”
这不是一般的吼,而是带着怒气和挑衅的狂叫。
接招吧!
沉默,沉默,沉默。许久没有声音,孙雪娥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做饭。
我没听见。
春梅见无处下口,转身就走,以为这样就难住我了?径直走到小潘房间,“娘,孙雪娥说我想男人,还说咱娘俩霸着男人不撒手!”
什么叫撒谎高手?就是当面对质你都拿我没辙!到时候小潘一对骂,“你说没说春梅想男人?”
“说了”“说没说我娘俩霸着男人。”
“没说。”
“好啊,对我不利的话你就不敢承认了——”
死无对证。
小潘脸色极为吓人,春梅暗喜欧也!彻底拉入战场。
小潘不允许后院有敢于反抗她的敌对势力,正好要借孙雪娥杀一儆百。当然,她也不傻,春梅让她趟地雷,她也要借刀杀人。
孙雪娥也气炸了肺,春梅的突然袭击让她懵了一下,摄于小潘的压力,本能的没有言语。事后当然不会咽下这口气。老娘总管厨房,你们主仆再横也得吃饭吧?第二天早饭,孙雪娥照常指挥丫头们开工,这时小潘的丫头秋菊过来了。“今天我们那边做荷花饼、银丝鲊汤。”
西门家每天早上的食谱,都是一定的,突然坐这两样,孙雪娥大为不满,好吧,等着吧,正愁报不了仇。
两顿饭以后。(原文:约有两顿饭时)小潘家的饭还没下锅呢,孙雪娥甚是得意,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这顿饭不让你吃到中午算我孙雪娥没有本事。
秋菊面露急色,“四娘,能快一点吧。”
砰,一刀把子敲在背上,“急什么急,没看见我在这忙吗?呸!”
一口瓜子皮吐了出来。
正主终于来了,春梅急步走到厨房,看着孙雪娥骂道,“秋菊你个死奴才,娘非把你腿卸了。你不知道爹等的发火了吗?”
轰隆!
原来,西门庆也在她那吃饭!孙雪娥心中大呼倒霉,但是她对春梅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了,“你个小淫妇!锅是铁打的,不得慢慢来啊,老娘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
春梅反倒不急了,“少给扯,你当我愿意来啊,俺娘逼我来的。”
她已经不用担心了,孙雪娥快落入圈套了,一个设计了一早上的圈套。孙雪娥怒道:“主子奴才都这么硬气,有病!”
“呵!嫌我们娘俩不好,把我们变没了啊。秋菊,我们回去。”
春梅已经要吹胜利的号角了。
此时小潘正在房里跟西门庆讲解,“看了吗,她一直这么对我们娘俩,我们胆小又不敢说。每次都骂我们霸拦男人,现在春梅都不敢去吃房了,唉,骂就骂吧。”
春梅走了进来。
西门庆问道,“饭呢?”
春梅道:“正和面呢,说我这样的小奴才晚上应该能吃到。”
西门庆怒火中烧,气冲冲奔向厨房,孙雪娥正撅着屁股和面,西门庆上去就是几脚,“我吃的饭你也不做,叫你不做!叫你不做!她是奴才,你是什么!是什么!”
孙雪娥敢怒不敢言,西门庆踹完走了。孙雪娥看到他走了,才哭起来,对做饭的来昭媳妇道,“她们故意找茬欺负我,这两娘们硬气着呢,别让我逮着,否则——”
西门庆又站在她身后了,他刚才没走远。
一顿拳头,“还说没欺负她们,你刚才说的什么!说的什么!说的什么!”
孙雪娥最大的悲剧就是没有搞清自己的位置,她虽是姨太太却是高级奴才,春梅虽是奴才,在西门庆心中的位置却是姨太太。
不过孙雪娥也不是软弱可欺的,她最大的特点是锲而不舍,我虽然是个鸡蛋,临死也碰你一身腥,潘金莲招惹了她,也为以后的命运伏了一个杀招。
孙雪娥等不得以后了,晚上她去找吴月娘了。各方势力开始接触。
吴月娘房里有三个人,吴月娘,李娇,孙雪娥,这是小潘嫁入西门家前的老同盟。
孙雪娥是找帮手的,她意识到非群殴不能解决此事。当然她明白吴大娘子轻易不肯出马,所以得用点小技巧:恐吓加挑拨。
“娘,你不知道这个淫妇,比偷汉子的婆娘还浪十分,不!十二分。一晚上没男人也不行,人干不出来的事,她都能干出来。”
孙雪娥开头几句,表明了一个态度:羡慕嫉妒恨,人身攻击是必须地!
她讲这几句话的时候,外面正好来了个串门的,此人正是本书主人公小潘。
小潘没有动,她立在窗下。她这么做的目的,不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孙雪娥,而是吴月娘与李娇!欲知心中事,且听背后言。入主西门家以来她一直不知道几位夫人的态度,现在不是天赐的良机么?
屋中三人毫无察觉,接下来就是孙雪娥的恐吓了。
“她在家的时候把自己的男人都毒死了,到了我们这里,咱娘几个早晚给她活埋了!你们看看咱们男人都累成了乌鸡眼,看着咱们都没好气儿!”
(原文:一致。
李娇早瞅着小潘不顺眼,她张了张嘴没出声。这个时候要唯吴月娘是从。
吴月娘道,“她的丫头要饼,你大发了不就行了,骂她干嘛呀。”
孙雪娥道:“娘,那丫头在你手下的时候,敢哼一声吗。现在嚣张成什么样?娘如今你再去吩咐她,正眼都不会看你。”
这叫蹿火,一点点的拱你的火,历史上很多强悍的男人也经不住枕边风,就是因为这个。
小潘听力比考英语专业八级还要集中,吴月娘马上就要爆出心里话了。曾经在自己房里不起眼的丫头,公然敢同正派夫人叫板,有着正统观念的吴月娘心里舒服了才怪。
发泄一句是难免的。
世界真是热闹,外面又来了一个人:丫头小玉。
小玉看到小潘双手摸着窗户,脑袋紧紧贴在窗棂上,身体也有些紧绷着,心中吓了一跳,这不驴皮影吗?
小潘太全神贯注了,察觉之时小玉已经像小猫咪第一次看到耗子般瞧着她了。小潘食指靠近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玉会意的一笑,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小潘又恢复了原状。
这时她听到一句话,一句足以让她跳起来的话。
“五娘在外面的呢!”
小潘暗骂:小玉你个贱人!
屋内三人都惊了,好险好险。小潘有春梅,吴月娘有小玉,出来混谁没几个忠心的小弟呢已经没有必要躲躲藏藏了,老娘我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人,小潘走入屋内。火药味十足,孙雪娥已然撕破了脸,好啊,春梅后面的正主终于现身了。
一边是一代骂神小潘(杨姑娘也只能退居其次)一边是誓死抵抗到底的无敌小怨妇。
小潘身材高挑,孙雪娥是五短身材,两人目光对射,一个泰山压顶的俯视,一个姑奶奶我不惧你的仰视。
开战!
“说我死了丈夫嫁到你家,你倒是别让你男人娶我啊?”
“……”
“你以为我愿意死丈夫啊?”
“……”
“我家人不幸故去,还受你这奴才辱骂?不如一纸休书把我休了吧!巴拉巴拉巴拉——”
孙雪娥回头对月娘说,“娘你看她的嘴跟个淮河决堤似的,依她的话,我们都该走,这个淫妇!巴拉巴拉巴拉”吴月娘两面调和,“我也不知道你们那档子事,都少说一句。”
两个人都掐着腰对攻起来,小潘仗着个高,每说一句话,都低头“呸!”
一句,顿时唾沫星子乱飞。孙雪娥常在厨房干活劲大身子灵活,跃跃欲试的上前推搡,眼看着文斗就要变武斗。
吴月娘急忙拦着,突然她想起来了,李娇呢,这个鬼精哪去了。回头一看,李娇躲到屋子边上,双手微微握拳,动一下动一下的正攒劲呢。虽然听不到她的心里话,但她兴奋的表情和泛光的眼神明显在表达:骂的好!好!上!够劲!
吴月娘一声叹息,指望这妹妹世界算和平不了了。断然吩咐小玉拉孙雪娥到后边去。
小潘没了对垒的平静下来,对着孙雪娥的背影留了个神秘莫测的怨恨眼神,孙雪娥顿时觉得后背一寒,回头之时小潘已经不在屋里了。
那是个什么眼神呢,高尔基曾经高呼,那是海燕的叫声,暴风雨就要来了,让暴风雨来的——啪!高尔基被孙雪娥拍倒在沙滩上。
但是暴风雨就要来了。
小潘回到家中就开始采取行动,小潘三十六计,计计让你死去。卸掉浓妆,洗去脂粉,头发整的比贞子还要乱,劈手给自己两巴掌加点虐待气氛,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想着出生以来的伤心事放声大哭。
西门庆进门的时候,小潘的双眼已经哭成了桃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幅被轮暴后待死的样儿。
“怎么了,六儿?”
“给我张休书。”
“谁欺负你了?”
小潘悲声痛哭,慢慢将事情讲述一遍,无论什么人听了她的诉说,一定会认定小潘的遭遇是一部中华五千年血泪史。因为有先前的事情作证,西门庆坚信此事是孙雪娥无辜挑起事端,打了你两次了还不长记性,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西门庆怒气冲冲奔后院而去。
小潘美滋滋叫过春梅,“哎,有奖竞猜,这回是脚踢还是拳头捶?”
春梅也很高兴,“娘,我多项选择吧。”
全猜错了,不是拳头,不是脚,西门庆抄起了一根短棒。
孙雪娥的房里,李娇和吴月娘正在劝她。
西门庆哐当一声推开门,孙雪娥一见西门庆,头发差点吓得竖起来,匆忙间往李娇身后躲。李娇心说,姐姐这好事可不能找我。她行动虽然有点笨拙,此时快如闪电,自己嗖的一下躲吴月娘后边了。
千年小怨妇孙雪娥彻底暴露在西门庆的短棒下。
西门庆左手採住头发,右手的短棒狠狠的打下去,第三下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是吴月娘。西门庆松开了孙雪娥,他从心中敬重吴月娘,承认她是西门家唯一管事的女主人,如果不是小潘受委屈闹事,他不会插手后院事务。
“都少惹事。”
吴月娘看了看大家。又对孙雪娥道,“你也老惹主子生气。”
西门庆愤愤不平,指着孙雪娥道,“你个贱骨头,我亲耳听到你骂她了,还不承认。再缠着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完去了前院。
西门庆激打孙雪娥正式树立了小潘在西门家的权威,她受的宠爱愈来愈深。
转眼又过了九个月,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居安思危,任何人极度得意的时候应该知道祸事就要来了。
小潘知道吗?不知道。
这天,小潘与孟玉楼在花园里下双陆棋,西门庆走了进来。两个绝色美女在恬静的花园中优雅的对弈,便是西门庆也忍不住惊叹,“好一对粉头(五星级酒店的小姐)”
小潘白了他一眼,“我们不是粉头,你的粉头在后边呢。”
说话间,孟玉楼起身要走,西门庆一把拽住,“我来你就走,说,你们干什么坏事了。”
小潘道:“就是下棋呗。你不是和大娘(吴月娘)去斋堂了吗,就你一个回来?”
“她一会就回。来,我陪你俩下。一两银子做注。”
小潘道,“少来,没钱。”
“没钱用你们的簪子。”
就这样,西门庆对小潘与孟玉楼两个。二十分钟后,小潘他们输了。小潘一把将棋子弄乱了,气呼呼的向湖山(太湖石堆迭成的假山)走去。西门庆起身追她,小潘在瑞香花下倚着湖山,采了一朵瑞香花掐的满手都是,西门庆一来就洒在他的身上。
“小油嘴,生气了?”
小潘甜甜的笑着,撒娇道,“孟三儿还输了呢,你不找她缠我干嘛。”
西门庆不说话,上前抱住她,按在假山上,两人轻轻吻了几下,接着西门庆舔吸小潘的香唇,轻轻含着她的舌头吸吻,双舌互推自是美妙无穷,西门庆将小潘的舌包卷于口中,上下左右旋翻,放肆的旋动激发了小潘的快感。
正当两人紧紧拥抱,处于陶醉和忘情之中时,一个声音传来,“大娘回来了,我们过去吧?”
(原文:不防玉楼走到根前)孟玉楼微笑又带恶作剧的看着他们,都是夫妻,没啥可介意的。
小潘又轻轻的吻了一下,“等我回来啊。”
与孟玉楼两人一块去拜见吴月娘了。
等小潘燃烧着激情回到自己的房子时,她发现西门庆不在了。肯定是去花子虚那里听曲去了,他们经常聚会。然而,接下来的半个月西门庆都没有回来。
很明显,外敌入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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