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沉沉夜幕笼罩世界,琼恩独自站立,茫然四顾,不知自己身在何方。风簌簌地刮起,透骨澈髓,令人遍体生寒,他努力思索着,想要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却什么都想不出,什么都记不起,意识中一片空白。
然后一只触手怪出现了。
圆滚滚的身躯如篮球场般庞大,暗蓝色的皮肤泛着殷殷的光泽,四只小眼珠从上到下一字排开,咕噜转动,十六根黑色触手气势汹汹地上下挥舞着,朝着琼恩快速移动过来。琼恩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转身逃跑,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似的几乎迈不动脚步。他气喘吁吁,只听得后面“嚓、嚓、嚓、嚓”的摩擦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情知是那只触手怪已经逼近,心中越发惊惶,脚下一绊便向前跌倒,眼看就要摔趴下,却被一双纤纤玉手扶住了。他抬起脸,正见少女的温婉笑容。
“姐姐,快跑!”
琼恩顾不上解,匆忙抓住少女的手,要拉她一起逃跑。少女微微笑着,轻轻挣脱了,“没事的,小弟,别害怕,”她柔声说,“有姐姐在呢。”
“可是……”
“嘘!”
珊嘉竖起手指,阻止了琼想说的话,光芒在她的掌心滚动流溢,汇聚成银色的金属长笛,她看了眼紧追过来的触手怪,将长笛贴在唇边开始吹奏。
璀璨的星辰夜幕中出现,闪烁生辉,然后纷纷坠落,灿烂如雨。少女横吹银笛,在这星辰光雨中俏生生地站立着,七道华彩束带环绕身周,黑发如瀑,紫裙飘飘,美丽的面容上光华莹润然仿佛神明。触手怪惨嚎着,全身到处冒出青烟,很快便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不留。(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姐姐。好厉害……”
琼恩看得目瞪口呆半响才反应来。他由衷地赞叹着。甚至内心都隐隐有些嫉妒。
这样气势恢宏地魔法。经完全超出了常识地范畴。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姐姐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呢。自己都仿佛不认识了似地。
笛声消失了。星光也随之淡女依旧微微笑着。琼恩正想伸手去抱。恍惚之间。她地面容突然改变了廓更加圆润柔和。更加成熟。黑色地瞳孔也变成了紫色。闪烁着摄人心魂地美丽。却让琼恩地心骤然如坠冰窖。
“……”
“嗯。不认识了吗?上次在神殿里见过我地雕像吧。”少女——或者说女子笑意盈盈地说“我是阿拉莎-坦舒尔。很高兴认识你呢。”
“可是姐……”
“姐姐已经不存在了啊,”女子微笑着回答“从此以后,世界上就没有珊嘉,只有阿拉莎。”
“胡说八道!”琼恩怒吼起来,“姐姐就是姐姐,珊嘉就是珊嘉,才不是什么王后,不是什么见鬼的阿拉莎——”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身影缓缓淡去,消失在黑暗中。琼恩赶上来,想要将她抓住,却已经扑了个空。他喘息着,只觉难以形容的怒气自心底勃发涌起,简直像烈火般熊熊燃烧,要将一切碍眼的东西焚烧殆尽,然而触目所及,尽是茫茫虚空,混沌黑暗,连个发泄的对象都没有。
“呼!”
他烦躁地吐了口气,脑中混乱无比,而且还在隐隐作疼。正郁闷间,猛然脚下剧烈震动,周围的空间像被敲碎的玻璃一般碎裂、塌陷,分崩离析,他的身体止不住地下坠,下坠,速度越来越快,最终令他晕眩过去。
浑浑噩噩中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漫长岁月,也仿佛只是短暂瞬间,意识悄无声息地返还琼恩的身体,让他再度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随之而来的便是令人窒息的剧痛,仿佛潮水般汹涌袭至,全身上下像是被几百头犀牛或者大象轮番踩踏过,每一处每一寸都成了碎渣般,那种感觉实非人类的语言所能描绘形容,足以让最坚强的人崩溃。琼恩不由自主地咬紧牙关,剧烈颤抖起来,短短半秒钟里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正当他的神智再度恍惚,以为自己会活生生痛死的关头,有某个冰凉坚硬的东西,表面光滑,像是一颗珠子,轻轻抵在眉心上,然后“融”了进来。紧接着,一股暖流自眉心处涌出,游转全身,琼恩感觉到自己仿佛被和煦的阳光照射,疼痛如积雪般急速溶化、消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得救了。
琼恩松了口气,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冰冰的脸,以及紫色双眸,倒是把他吓了一跳,“大奥术师阁下?”
站在他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星陨城的城主奥嘉莱斯女士,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指从琼恩的眉心移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她是个幽灵,只有虚像,没有实体,但站在那里却压迫感十足,令人无法忽略,无法轻视。琼恩定了定神,静静闭嘴等待着,准备聆听大奥术师的训示。让他忐忑不安的是,奥嘉莱斯女士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友善……
幸好,奥嘉莱斯并没有和琼恩多做交流的意思,她在琼恩脸上观察了几秒种,微微点头,然后便转身朝门外“药已经给你了,十分钟后让他喝一半,一小时后~半。然后拿锤子在他脑袋上用力敲一下,让他睡一觉就好了。记住我的话,小丫头。”
“好的,啊?锤子……哦,谢谢您。”
语无伦次的道谢,正是芙蕾狄的娇怯甜美的嗓音,她刚才站在奥嘉莱斯的侧后方,距离稍远,又被遮挡,所以琼恩不曾看见她。奥嘉莱斯离开后,芙蕾狄关上房门,坐在床边看着琼恩。“怎么样?”她关切地问,“身上还痛吗?”
琼恩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很小的房间里,像是卧室。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胳膊,又慢慢扭了扭脖颈,然后索性跳下床,活动了几下他只觉自己此刻不但神清气爽,而且四肢百骸中都满蕴着充沛活力,无论精神还是身体状态都是前所未有地好,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不错,”他说“我现在感觉好极了。”
“真的,太好了,”芙蕾狄也高兴起来,“我还一直在担心……”
“我姐姐呢?”琼恩断了她的话,他抱歉地笑笑“她怎么样了?”
“啊,珊嘉姐姐没事,你别担”芙蕾狄说,“她一直睡着,奥嘉莱斯女士说她太累了,需要休息概明天早上就能够醒过来。”
琼恩稍稍松口气,“她在哪里,我去……”
话音未落,一阵猛烈的震动突然来,芙蕾狄坐在床边,倒还罢了恩因为是站着的,猝不及防之下险些失去重心摔倒。“怎么回事?”他惊问。
“拉加先生他们正在调密瑟能核,打算让城市浮出海面好像进展不太顺利,”芙蕾狄说“奥嘉莱斯女士警告说在此期间大家都呆在房间里,不要在外面走动,否则很容易出事的。”
“唔,这样啊。”
琼恩不悦地摇摇头,但放了立刻出门去找珊嘉的念头,既然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不打算冒险。刚才的梦境他记得清清楚楚,珊嘉突然变成了阿拉莎,这让他心情非常之糟糕,甚至有些忐忑不安。不过说到底,终究也只是个梦罢了,没必要太当真,自己还曾经梦见过建立起了浮空城,把欣布和葵露都推倒了呢,想想更是荒诞无稽了。
“姐姐呢?莎珞克呢?”他问,“都没事吧。”
“都还好。”
变成怪兽之后,琼恩的神智就已经基本丧失,此后所发生的一切,他脑子里最多只有模糊印象,很多甚至连印象都没有,完全是空白。芙蕾狄显然也清楚,所以接着就轻声告诉他之后发生的事情,包括他是如何变身成怪兽,如何打倒那名叫做卡斯图的光头牧师,以及伊斯塔和思思两人的突然出现,思思将他冻成冰雕。她并没有见到那位“卡尔”,因为在此之前奥嘉莱斯就把她和芙莉娅,以及莎珞克三人送去了某个半位面,过了很久才被放回来。当她们重返的时候,伊斯塔和思思都已经不见了,大殿里只剩下奥嘉莱斯一人。接着拉加等人被叫了进来,在奥嘉莱斯的吩咐下分头去做善后事宜,说要启动密瑟能核,让星陨城从海底飞起来。最后奥嘉莱斯用魔法融化了冰块,将琼恩放出。
琼恩在被冰封期间已经恢复了人形,按道理说他受伤不是很重,只是肋骨折断了几根,皮肉外伤则早就在芙莉娅的神术治疗下完全恢复了。然而事实是他当时呼吸微弱,全身冰凉,心跳近乎停止,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如果在阴魂城或者别的地方,遇到这种情形可以赶紧去神殿请牧师,但此处是上万里深的海底,密闭的浮空城,唯一一个牧师是芙莉娅,还已经用完了全部神术。双胞胎姐妹和莎珞克都是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总算他命不该绝,有一位大奥术师在场,奥嘉莱斯似乎不是很情愿,但最终还是出手救了琼恩。整个事情的经过便大致如此了。
“芙莉娅说她使用神术过度,精神疲倦,现在正在休息,”芙蕾狄说,“莎珞克受了伤,也在休息。”
“莎珞克受伤了?”
“嗯,和那个猫女战斗的时候受了伤,不过不是很重,不要紧的。”
莎珞克是恶魔,自愈恢复力强,如果只是受点轻伤,倒确实不必担心。这一趟海底之旅可谓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既惊且险,恶战连连。
琼恩一行人受伤的受伤,晕迷的晕迷,精疲力尽的精疲力尽,相比较起来,倒是芙蕾狄的状态最好了。
“对了,你自己没事吧,”琼恩突然想了起来,“我记得那个家伙朝你发了一击地震术,被你挡住了,但那个法术很强的……”
“我没事啦,”芙蕾狄微笑着,“你看,一点都没受伤。”
小女孩接着解释,在琼恩给他的那份“深土预言”的魔法笔记中,便记载了一种被称之为“稳固大地”的能力对抗或缓解各种自然或人为导致的地形地貌变动,例如塌方、山崩、地震等。施法者的能力越强,稳固大地的效果自然越好,芙蕾狄自身力量不足,但她当时借助家传法杖上的三颗君王之泪宝石来吸纳震波以安然无事受伤。
“那就好。”
确认了身边女孩子们都安全无事,琼恩的心便算是放了下来。但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芙蕾狄有些不对劲,或者说止神色间有些不太自然,像是有什么心事又不敢表露出来,在极力掩饰着。“怎么了头,”他笑着问,“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啊,”小女孩慌忙说“只是——对了,琼恩,你怎么会突然变成……变成那种样子?”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被吓到了?”琼恩心下释然,温柔抚摸着她的脸蛋,“没事担心,那是意外而已。”
“意外?”
“嗯。
”
他变成怪兽的自己是压根记不清楚了,但芙蕾狄和他在一起时间久道他的习惯,刚才讲述的时候都是尽可能详尽有细节,包括每一句话甚至每个动作,她都尽可能说得清清楚楚。琼恩听她描述的怪兽模样,略一思索,大致便心中有数了。
“杀戮者。”
类似的形象,琼恩以前曾见过——在巨魔山脉的时候,莎珞克和梅菲斯体内爆出的杀戮之神巴尔的虚影,就是那副尊容。此外,芙蕾狄还听见思思对伊斯塔说“原来这家伙也是巴尔子嗣”,彼此印证,更加确定无了。
以前和梅菲闲谈的时候,少女也曾经提及过,巴尔子嗣因为邪神血脉的关系,拥有变身成“杀戮者”的能力。所谓杀戮者,便是巴尔的神相之一,是力大无比的怪兽。但只有极少数巴尔子嗣是能够自己有意识地控制变身,绝大多数都是自己没法控制,只能在濒死状态下激发血统的自我保护机制,完成变身。可惜的是,绝大部分巴尔子嗣,压根就没有经历“濒死”这个阶段,直接被人从“生”瞬间变成了“死”,所以也就到死都没变过身。琼恩不是巴尔子嗣,但他先后吸收过莎珞克和菲娅的杀戮神力,其实也可以算是了。这次被那光头牧师打得半死,自我保护机制便自动激发,当然,这也是因为有芙蕾狄拼命抵抗,为他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否则还没等变身成功只怕就被干掉了。
“吸收了巴尔的神力,没想到还会这种副作用,厉害是够厉害了,却未免太不美型……”
琼恩暗自发着牢骚,但有说出口,这件事牵扯复杂,如果要向芙蕾狄解释清楚的话,就要将很多秘密都暴露出来。他既然住口不说,芙蕾狄也乖巧地不再追问。她看看时间,拿起奥嘉莱斯留下的那瓶药水,倒了一半在杯中,琼恩正要伸手去接,却被她躲开,自己一口喝了下去。
“……你干嘛?”
琼恩莫名其妙,但他很快知道了答案。芙蕾狄喝下药水,却并未咽下,而是含在口中,然后主动贴过来,俏脸扬起,满是羞涩红晕,精致的樱唇仿佛鲜嫩花瓣,正等待着男人的采摘。琼恩稍稍有些意外,但也不去多想,低头吻上她的小嘴,让她将药水一点点度入自己口中,顺便品尝少女香滑柔软的舌尖。
“恩,我想要……给我……”
少女呢喃着,白皙如玉的肌肤已经被性欲烧成了玫瑰色,诱人的体香被热力蒸发,透衣而出。她紧紧抱着琼恩,亲吻着他的脸颊和脖颈,解开他的衬衫纽扣,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前所未有的主动,像是要把压抑已久的激情和渴望全都发泄出来。没有任何男性能够抗拒这样的诱惑,琼恩更不能,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一把撕开少女的衣裙,将她粗暴地按倒在床上,双腿大大分开,然后径直刺入。
下体被撕裂的丝丝剧痛让少女嘴唇紧咬,泪水盈盈,然而她哀啼着,哭泣着,双臂却紧紧抱着男人的脖颈,腰肢往上努力地迎合着,让他在自己的身体里肆意冲撞,仿佛凶猛的浪潮,无休无止。琼恩感觉自己的精力前所未有地旺盛充沛,像是无论多少次都不会满足似的。他们在床上翻滚着,变换着各种不同的姿势,做了一次又一次。琼恩轮流享用少女的樱唇和花径,它们的滋味是那样的美妙,紧致、柔软、火热,让他流连忘返,舍不得片刻暂离。
当沙漏显示时间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后,筋疲力尽的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喘息声渐渐平息。琼恩抱着软绵绵瘫在自己怀中的赤裸少女,手在光洁的脊背上轻轻抚摸,嘴唇亲吻着她的额头,“怎么今天这么主动?”他取笑,“你以前可都是害羞得要命。”
“因为……”少女低声说,“因为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嘛。”
阴影谷篇 序章(上) 多芙
艾诺奥克大沙漠和风暴号角山脉之间,有一片椭圆形带,触目所及尽是贫瘠沙化的土壤、光秃秃的山岭和被狂风侵蚀的岩石,看不到任何森林或者其他绿色植被,只要风一起就会刮起漫天尘沙。在地图上,它被简单地称之为“岩石之地”,因为既非交通要道(相反是非常之偏僻),自然环境又如此恶劣(连地精都很难找到几只),更没有任何名胜古迹或者藏宝传说(也不可能吸引那些无所不在的冒险者),所以荒凉至极,只有几座零零星星的小村庄,数百名居民祖祖辈辈居住于此,几乎被外界所遗忘。
这一日傍晚时分,日已西垂,苍茫暮色笼罩四野,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肩膀宽阔,腰窄腿长,步伐矫健而轻快,黑色皮制长靴踩在岩石和沙砾上,只发出非常轻微的响动。她穿着灰色的衬衫和紧身长裤,外面套着一件褐色皮甲,皮肤微黑中泛红,显然常年奔波在外,被风吹日晒所致,五官也算不上精致秀丽,但如刀削斧凿,线条刚硬,棱角分明,一双蓝色的大眼睛里透着勃勃英气,长长的银发被丝带束起,梳成马尾,干脆利落。看她的装束,像是位经验老到的冒险者,但却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也没有行囊包里,两手空空行走在这荒山野地之中,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
“不早了呢。”银发女子抬头看看夕阳,自言自语。
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并不陌生道翻过这道山梁便能看到一座村庄,居住着几十户人家,今晚可以在那里借宿。明日一早启程,晚上便能抵达提凡顿城,后日下午就能回到家了。
她加快脚步,片刻间便上了山顶,那座小村庄正静静地座落在山脚下,炊烟袅袅,显然辛勤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正在准备晚餐。见此情形,银发女子的脸上露出微微笑意要起程下山,陡然间怔了怔,抬头朝东南方向的天空望去。
几十道灿烂的光划破天际,发出隐隐雷鸣声以极高的速度坠落下来,没入遥远的地平线。
因为太阳尚未落山色亮,这白光并不是十分引人注目,而且很多人就算看到了也不在意,只当作流星,但银发女子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因为,流星和星是不一样的。
“又有哪位神明被摧毁?”她思忖着,不过并不如何担心多只是好奇而已。除此之外,一丝紧张感也从心底悄悄升了起来。
第纪果然已经悄然降临了啊。
她站山顶上沉思了半响回过神来地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夜幕开始笼罩大地。因为光线黯淡。视觉被大大削弱地缘故。原本就崎岖陡峭地山路变得更加险峻。何况又是下山。银发女子却也不以为意。她耸了耸肩。一阵疾风吹过。身体被无形地力量扭曲。眨眼间变形成了一只苍鹰。然后张开宽阔双翼。如利箭般贴着山体俯冲而下。
短短几秒钟。苍鹰便飞到了村庄入口。然后它再度变回银发女子。正准备迈步进入。突然身形硬生生地顿住。像是发现了什么蹊跷似地。紧接着“噗”地一声。两团火焰自双手掌心跳跃而出。凝聚成两把雪亮地军刀。她地瞳孔中银光闪烁。脸色变得前所未有地凝重。
然后她缓缓走进村庄。
夜色越加深沉。伸手不见五指。但银发女子地视觉已经完全不受影响。甚至比白昼时还要更强几分。村庄里空荡荡地。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影。她一路行来。只看见了破损地房屋门窗。看见了地面和墙壁上地血迹。闻到了空气中地血腥味。还有一股混合着各种难闻气味地恶臭。那是野外怪物身上所共有地体味。
银发女子立刻就明白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一群凶猛地怪物袭击了这座村庄。杀死了村民。从留下地气味来判断。至少包括豺狼人、食人魔和牛头怪这三种。其他暂时还不能确定。可能有巨魔或者熊地精。她是经验丰富地游侠。成年累月在山林野外奔波。对自己在这方面地判断极有自信。然而更大地疑惑随之产生:怪物从何而来?须知此地如此贫瘠。连生命力最顽强地地精都不怎么能养活。更遑论其他凶猛品种?她也常常路过此地。可以确定方圆百里之内。绝对没有什么食人魔或者豺狼人地巢穴。
退一步说。就算真是此地有怪物。或者别处地怪物成群结队路过。屠杀了村民。那么尸体去哪里了?银发女子已经仔细查看过。从血迹上看。全村地百余口人基本无幸。但却没有看到任何一具尸体。当然。怪物是会吃人地——问题是就算最凶残地食人魔。总也是要吐骨头地。能够吃人不吐骨头地。只有人类自身。怪物们普遍智商偏低。还没锻炼进化出这种能力。总不可能是它们杀完人之后。还把尸体都藏匿起来或者搬走了吧。且不说怪物们地字典里有没有“毁尸灭迹”这个词。就算真有这个概念。单单把尸体弄走又有什么用。
她缓缓吐了口气,两柄军刀自手中消失,银色火焰从体内散发出来,凝聚成几十只羽毛洁白的小鸟,扑棱着翅膀朝四面八方飞去,没入沉沉夜色中。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小鸟们陆陆续续又飞了回来,大部分直接钻入女子的身体,但有几只小鸟口中却衔着一个小小的光球,色泽黯淡,透着明显的死气。银发女子伸出手,接过那些小光球,托在掌心中仔细端详,美丽的蓝色眼睛里已经笼罩上了一层怒意,飞鸟带回的讯息完全印证了她的猜测:这座村庄里留着邪恶的亡灵术气息。
袭击村庄的,不仅仅是怪物,还有亡灵巫师。村民们的尸体并不是被藏匿或者被运走,而是自己走的——他们都被变成了亡灵。
这个结论令她无可抑制地愤怒,但同时也隐隐警惕起来。屠杀无辜的村民,还将他们全部变成亡灵带走——如此邪恶的行为,并不是寻常的亡灵师所能做出来的。如果倒退几百年,这种情形还能算是常见,尤其是萨玛斯特创立龙巫教之后,遍邀大陆各地亡灵师加盟究各种黑暗邪术,最终当真弄出了“龙巫妖”这种震古烁今的变态存在,亡灵师的威名一时间也随之抵达历史的巅峰,他们横行无忌气焰嚣张,仿
般笼罩世界。然而好景不长萨玛斯特很快败亡, 势力的联手打压下近乎崩溃,很多著名的亡灵师都被剿杀,残存者也都转为地下,夹起尾巴低调做人,虽然盗墓挖坟的事情肯定经常干杀人罪行也不可能完全杜绝,但确实是普遍收敛了很多。
像这种屠杀全村又全部变成亡灵的事情经是很久都没有听说过了。
或许,是因为觉得此地太过偏僻所以肆无忌惮吧。但既然被自己撞上,那么就是对方的好运气到头了。
虽然依旧奇怪亡灵师为何会和一群怪物搅在一起且还是一群杂牌怪物,但银发女子没有打算继续停在原地思考,要知道答案,直接追上去亲眼看看便是最好的方法。至于危险,这从来就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旋风再度从地面腾起,将女子高大的身形完全吞噬,紧接着一只矫健的猎豹从旋风中冲出,全身线条充满了力量与美感。她奔跑起来,仿佛一道金色闪电没入夜色之中,沿着怪物和亡灵留下的气息一路追踪而去。
呼啸的风声从掠过,山路两旁的风景飞速倒退,猎豹将奔跑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她发现了目标。正如事先判断的那样,一群野外怪物,包括豺狼人、食人魔、巨魔、熊地精、牛头怪,还有几只兽人,正吵吵嚷嚷,互相推搡,以一种散乱得几乎不成阵列的队形朝着东方前进。相比起来,跟在怪物后面的亡灵们就有规矩得多,它们沉默不语,步伐整齐划一,除了衣衫褴褛之外,纪律性简直可以与正规军媲美。
猎豹放轻脚步,静悄悄地随在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观察这支奇怪的队伍。亡灵们正是刚刚不幸遇害的村民,这点从他们的衣着就能清晰判断出来。至于怪物则是种类极其杂乱,基本上野外常见的品种全部都包括了,数量不算很多,也就百余名,但却都是全副武装,穿着至少算是勉强合身的皮甲甚至铠甲,拿着铁制的长矛、战斧,两头包着金属的大木棒,甚至还有几只豺狼人背着复合长弓和箭囊,里面插着满满当当的簇新箭矢——这可就实在太不寻常了。
“亡灵巫师在里?”
猎豹潜伏在黑暗中,用利的目光来回搜索着,怪物也好亡灵也罢,她都不放在心上,只有亡灵师才是真正的目标。巫师不会给自己头上贴标签,但以她的阅历见识,无论伪装成什么模样,哪怕变形然后混进怪物群中,只要看见就一定能够认出来,然而寻找了半响,一无所获。
自的判断失误,并不存在亡灵师?哈,这当然是在开玩笑,绝无可能。那名只剩下两种解释:或者,亡灵师恰好离开了,不在这支队伍里;或者,亡灵师和她一样,也正隐遁在暗处。
正思间,一股刺骨寒意陡然自背后袭来,“被攻击了!”意识瞬间做出判断,这是她身经百战所锻炼出来的直觉。猎豹按了按爪子,猛地往左侧跳开,一道鬼火缠绕的灰暗射线从她的皮肤堪堪擦过,没入土中。
猎豹回过身来,看见原本虚无的暗中现出一个瘦削的人形轮廓,慢慢清晰,那是个灰袍男子,戴着兜帽,低着头,看不清楚面容,双手枯瘦仿佛鸟爪,指尖游离着绿幽幽的鬼火,星星点点。眼见猎豹躲开自己的偷袭,他阴阴地笑着,声音仿佛夜枭般刺耳。
“是哪位朋友在一路跟踪我们?”
一阵狂风刮过,猎豹恢复成人形,银发女子双眉高挑,冷冷逼视着灰袍男子。“我是来自阴影谷的多芙-鹰手,”她高声说,“是你杀了这些村民,把他们变成了亡灵?”
听到对方自报名号,灰袍男子明显畏缩了一下,但立刻恢复镇定,“正是鄙人,”他轻描淡写地回答,“不知尊敬的女士有何见教?”
“只有一句,”多芙厉喝,双手一翻,掌心已经握住了两柄军刀,然后下一瞬间她已经如离弦之箭般笔直前冲,“下地狱去吧!”
灰袍男子微微抬起脸,念了句咒语,两支骨矛凭空出现,一前一后朝着多芙飞射而来,但却全都打空了。银发女子的步法非常诡异,看似直线前冲,其实却在不断地左右变幻方位,让对手压根无法锁定目标。灰袍男子口中嘟囔了句什么,黑气从指尖射出,扩散成一张巨型鬼脸,飘飘往前,张开血盆大口,照着多芙一口咬过去。
多芙纵声大笑,银火从她的双眼中喷涌而出,瞬间将鬼脸焚烧得干干净净,半点黑气不剩。她逼近跟前,右手挥刀砍下,灰袍男子匆忙间来不及闪避,只能抬起左臂一挡。“噔”地一声闷响,军刀砍在手臂上,居然未能将它砍断,反而被弹了回来。多芙心中诧异,动作却丝毫不缓,左手军刀照着脖颈横扫过来。一面白骨盾牌自空气中及时出现,挡下攻击,但多芙猛然抬起腿,重重一脚踹在灰袍男子的腹部,将他整个人踹飞了出去。
灰袍男子在地面上挣扎着,努力想要爬起身反击,但多芙这一脚踹得极重,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四肢根本用不出半点劲,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念咒。多芙冷笑着,走到他的身边,“说出你此行的目的,”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手,“否则……”
“很久不见了,多芙。”
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紧接着一个消瘦身影从黑暗中慢慢踱出来,他咳嗽着,腰背佝偻,像是个疾病缠身的老者,然而多芙一见便面色大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萨玛斯特!”
银火自她体内喷涌而出,汇聚成熊熊燃烧的烈焰风暴,冲着老者呼啸席卷而去。多芙自己却一跃而起,朝相反的方向全力奔跑。她自知不是萨玛斯特的对手,但以银火为屏障,要逃跑还是有把握的。然而刚刚冲出几步,陡然一股森森寒意迎面迫来,将她完全笼罩。多芙顿住脚步,抬起头,只见一位全身黑衣的短发少女悬浮在半空中,斗篷猎猎张开,仿佛羽翼,双手握着一柄巨大的血红色镰刀,锋刃上泛着清泠月光,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
然后她一挥而下,将多芙的身体斩成两段。
阴影谷篇 序章(下)凯尔本
暴—银手步伐轻快地穿过热闹的街道,朝阴影谷的东,她灿烂地微笑着,和路上所遇见的每一个人打招呼,热情问候,或者简单寒暄,但脚下丝毫不停。银色长发活泼地在肩头跳跃,夕阳从侧面照在脸庞上,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泛着温暖迷人的光泽,但那双蓝色眼睛却仿佛冰澈,透着凛凛寒意。
她走出城镇,抬头便看见了灰白色的山丘,一座造型怪异的螺旋形尖塔静静矗立在山顶上,在傍晚的薄雾冥冥中透着浓重的不祥感,而在南边山腰间,有一座古旧的三层小楼,外面爬满了青青蔓藤,将窗户都遮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见里面泄露出来的几缕昏黄灯光。
风暴沿着石阶上山,走到那座小楼前,径直推门进入,走到二层。
木制楼梯年久失修,踩在上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随时可能会散架一般,但风暴知道这完全是假象。事实上,这道楼梯一共三十九级,每一块踏板里都蕴含着一个不算危险但极其隐蔽的魔法陷阱,几百年来,那些心怀恶意之徒,或者不通礼貌之辈,未经主人许可便擅自闯入,结果无一例外地被灰头土脸地打了出去。
“大贤者在等着你。”一位秃顶中年人对风暴说。替她打开一扇刻着蔓叶暗纹的门。
风暴朝他点点,穿过那扇门,预料之中的光影流转,然后她置身于一间圆形会议室中,***在空中漂浮着,塑成各种飞鸟的形状,十二张座椅贴着墙壁排列,中间没有桌子。风暴随意在最近的椅中坐下,朝某个方向点了点头,“我来了师。”
“嗯。”
随着声音发出,人影也自暗中清晰显现出来,那是位满脸皱纹的老者,正靠坐在躺椅中嗒吧嗒地抽着烟斗,仿佛津津有味,却没有半点火光和烟冒出。
“通知其他人?”他含糊不清地问。
“通知了拉斯卓和葵露有事不能前来,欣布和她那位学生今天刚到塔瑟谷,正在提尔神殿做客,”提到欣布,风暴苦笑一声,“她好像在那里待得挺高兴,说要多玩几天再过来。莱拉和凯尔本都回复说马上就到。”
老又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们静静等待了片刻。一位神情紧张地半精灵男子走进来。他叫莫格林。是阴影谷地领主。前不久才刚上任。“大贤者。风暴女士。”他躬身行礼。“听说提凡顿那边……”
“噗!”
话音未落火在空气中灿烂燃烧起。一位女子从火焰中走出。她身材纤细。面容秀丽。五官非常精致眼睛尤其漂亮。仿佛两颗明亮绿宝石头发和风暴一样。是灿烂地银白色。“晚上好向抽着烟斗地老者、风暴和莫格林分别点头示意。“多芙怎么样了?”
“牧师正在治况稳定。预计两日后就能完全痊愈。”风暴回答。“希伦在陪着她。”
“那太好了。”
“凯尔本呢?”风暴反问。“他不来吗。莱拉?”
“啊,他有点事情耽搁了,恐怕还要过一会才能到。”
“无所谓,反正人基本来齐,不用等他了,”风暴冷冷说,“都没意见吧。”
莱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多芙昨夜在岩地遭遇萨玛斯特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风暴说,“我刚刚接到消息,提凡顿城被一群怪物攻陷了,所有市民都被残忍杀害,被变成亡灵,”她的音调渐渐高了起来,透着愤怒,“萨玛斯特在提凡顿城公开现身,宣称他为报仇而来,下一步的目标就是阴影谷。”
“提凡顿失陷了?”
骤闻这个消息,莱拉微微吃了一惊,提凡顿虽然名声不响,但也是有万余人口的城市,城高池深,防御坚固,而且它隶属于科米尔王国,是有正规军驻扎的。萨玛斯特能够攻下提凡顿,莱拉并不奇怪,但速度如此之快,那就大大出乎意料了。
“是的。”风暴点头确认。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在座诸人基本都是魔法女神教会的高层人物,萨玛斯特再度归来的消息他们早就知晓,彼此是死敌,对方会来报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早有心理准备。但来得如此突然,如此之快,却还是有些超乎预期。提凡顿城是阴影谷西边的屏障,萨玛斯特攻陷此地,意味着他已经扫清了进军路上的最大障碍了。
“那么,现在只能扼守雷鸣关了。”莱拉说。
雷鸣关是提凡顿到阴影谷之间的唯一关隘,地形还算险要,如果它再失陷,那么萨玛斯特便可以长驱直入,随时对阴影谷发起进攻了。所以莱拉第一反应便是要据守此地,御敌于外,风暴显然也持这种看法。“我得到提凡顿失陷的消息后,立刻通莱莉娅,她已经率领部下前往雷鸣关了。”
“那……”一直没说话的阴影谷新任领主莫格林战战兢兢地开口了,“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呢?”
“准备迎战,”风暴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光靠塞莱莉娅挡不住萨玛斯特,我们必须尽快增援。此外,我提议对提凡顿发动一次突袭,”她对抽着烟斗的老者和莱拉说,“集合全力干掉萨玛斯特,完全可以把这场战争熄灭在萌芽状态。
”
“那家伙可不容易对付,”莱拉谨慎地说,“上一次……我们虽然胜了,却是损失惨重。”
“上次他有龙巫妖助阵,这次可是孤家寡人。”
莱拉沉吟着,风的这个提议不无道理。实际上,这个世界因为个体的力量悬殊极大,刺杀敌方首脑原本就是战争中最常规的手段之一。此前是因为萨玛斯特行踪隐蔽,莫知所在,否则选民们早就组队杀上门去了,哪里还等到今天。
“导师,你,我,再加上欣布和尔本,”风暴说,“五个人,足够干掉萨玛斯特了。”
“不够!”一个声在耳边冷冷响起。
:着话音落下,一位男子出现在房间里,他身材极为高大,嘴唇和下巴上都蓄着短短须,眼睛如鹰隼般锐利,气度威严,一望便知是久居上位,操掌千万人生死祸福的大人物,一柄长长的乌黑法杖被握在手中,那已经成了他的标志物——“黑杖”凯尔本-奥罗桑,深水城城主,魔法女神资历最老的选民之一,同时也是莱拉的丈夫。
一凯尔本,风暴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够?”她尖锐地反问,“你对他竟然畏惧到这个地步吗?”
凯尔本看也不看她,左手轻轻在法杖摩擦了一下,四张羊皮纸从半空中飘下,分别落在其他四个人面前。“截至一刻钟之前,提凡顿城已经集结了一千三百余只怪物,”他沉声说,“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预计最终将会超过两千名。种类包括食人魔、巨魔、兽人、熊地精、牛头怪、豺狼人、蜥蜴人……”
“乌合之众!”风哼了一声。
“萨玛斯特身边有二十七名亡灵巫师,全都是昔日龙巫教的余孽,现在重归麾下,”凯尔本淡淡地说,“这二十七人中,有五名苍白领主,三名血契师,一名邪龙侍者。”
风暴微微怔了怔,显然她所得到的资料并无如此详尽,“他们构不成威胁。”她说,但语气并不是十分肯定。
“此外,提凡顿全城居民都已经被庞大的邪术变成了亡灵,总数量超过一万。”
“不过都是些僵尸骷髅之类的低阶亡灵罢了,”风暴不屑地说,“不值一提。”
对于普通人来说,僵尸骷髅是很恐怖的存在,但对于他们这些选民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连用来当炮灰消耗力气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这一万亡灵之中,有四头僵尸龙,七头骨龙,”凯尔本不紧不慢地说,“最后,还有两头上古龙巫妖。”
“龙巫妖!”
骤闻此言,莫格林失声惊呼,风暴和莱拉相对好些,但也是面色大变,只有那名老者依旧还在吧嗒吧嗒地干抽着烟斗,若无其事。“你确定?”风暴定了定神,问凯尔本,“竖琴手传回的消息里,没有提到龙巫妖在提凡顿的攻城战中出现。”
“萨玛斯特是准备把它们作为秘密武器使用,当然不会过早暴露,”凯尔本说,“此刻就潜伏在提凡顿城主大厅的地下室里,随时待命——现在你还觉得五个人就足够干掉萨玛斯特了嘛?”他讥讽地问风暴,“我可没这么强的自信。”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风暴紧紧盯着他。
“我刚去了一趟散提尔堡,”凯尔本并不隐瞒,“彻伯瑞告诉我的。”
“你……”
虽然已经猜到,甚至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这样公开说出,依旧令风暴感觉自己被严重挑衅了。她拍案而起,正要说话,一直沉默的老者放下烟斗,在扶手上敲了敲,阻止了风暴的爆发。
“砍伤了多芙的那个黑衣女孩子是谁?”他问凯尔本,“知道来历吗?”
凯尔本摇头,“彻伯瑞说他也是一无所知。”
“哦,散塔林会也不知道吗,”老者仿佛自言自语,“那么,凯尔本,你对目前的局势有何高见呢。”
“很简单,”凯尔本说,“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风暴高声反问。
“对,什么都不做,”凯尔本说,“不刺杀,不迎击,不抵抗,让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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