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位东方男人,极出色的一张脸上,有种神情,她形容不出——只是一看再看。
快中午的时候飞机着陆,司机早在机场候着。
他坐在车上不耐地敲着车窗,突然问道,“小宋,昨晚你送她过去的?”
正在开车的小宋一愣,看了后视镜一眼,“呃,是。”
他似乎还想问点东西,终究觉得不太合适,不再说什么。
车开得很快,可机场离医院还有一段距离,那天早上有大雾,太阳出来了以后慢慢散了,所以路上的车行速度便慢慢加快了,可高速上还有事故发生,在路上硬是塞了快两个小时车辆才得以放行,宁连城的耐心早耗得一干二净,一张脸阴得跟什么似的。
小宋只管闷头开车,到了医院后把他带到住院部,在一个房间门站住,正巧里面有人推门出来。
阮新琴抬头一看,“真回来了?连霄还真猜对了。”
宁连城从门口看进去,原来住的是高级病房,他只见到一个小型客厅,人应该还在里面的房间里,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母亲,“还好吧?她还好吧?”
阮新琴拉住儿子,“怎么连个笑脸都没有,这是给谁脸色看呢?是女儿不高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他摸摸脸,摇摇头走进去。
青树听见脚步声,不像是婆婆的,有些熟悉,睁开眼,有些惊讶。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触手湿冷,“怎么这么多冷汗汗……我去叫医生。”
她拉住他的手,“……没事,都这样的。”
“都这样?”他皱眉,手心里冰冷,甚至有些发抖,“到底哪不舒服?刀口疼吗?”
青树见他那样子,只得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不知怎么办,“怎么疼成这样子也不找医生?”
“妈妈已经去找了。”医生也说过,麻药过后刀口会十分疼痛,如果实在忍不了就再打针止痛,她其实十分耐不住痛楚,婆婆见她疼得脸色腊黄,赶紧去叫医生。
正说着,阮新琴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护士,推着药架走过来,一个给她量血压一个拿出针筒准备打针,宁连城站在一旁看着,护士离开后握住青树的手坐在床边,阮新琴觉得自己有些碍事,想起儿子还没见着刚出世的小孙女,便出去准备抱过来让儿子看看。
屋里终于安静了,宁连城摩挲着青树的手心,“还疼吗?”
哪有那么快的,青树想着,还是轻轻摇摇头,“好多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有几天吗?”
他亲她的手,“要早知道你提前这么些天,我才不去呢。”
“不是挺急的吗,这么回来没关系吗?”
他嗯了一声,不愿多说公事,“昨晚真没什么事吗?”
“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宝宝早来了,妈妈都吓坏了。”
“我也吓坏了。”
其实他平时很少说类似的话,什么担心啊,心疼啊,很少从他嘴里出来,因此青树听他这么说,便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在那里看着他。
宁连城刮她的鼻子,“傻看什么。”
青树有些不自在地转着头,“……你还没看过宝宝吧?”
“嗯,漂亮吗?像谁?”他拉着她的手盖在自己脸上,微笑。
“不知道,昨晚匆匆看了两眼就被抱走了,然后我就睡着了……”
他还是笑,“不担心,女儿一定和你一样漂亮。”
青树不自在,“我哪里漂亮了。”
“怎么不漂亮,搁哪儿都是大美女。”那神情几乎是自豪的。
青树自知自己资色还没到“大美女”的地步,看他那个样子便有些想笑,隐隐牵到伤口,一股笑意半上不下地憋在那,要笑不笑地皱着眉看他。
宁连城不知怎么的浑身一下子就酥了,他十分欢喜她此刻看他的眼神,又娇又嗔,从来没有过的。
“把她抱来好不好,我想看看她……你不想看吗?”
“等会再去。”他舍不得走,只想被她用这样的目光多看一会儿。
捏着着她的手指,轻声和她有的没的瞎聊一通,青树一一应着,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叫他去把女儿抱过来,他这才起身,还没走到门口,门就开了,阮新琴抱着小小婴儿走进来,宁连城头一低就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了十个月的女儿。
好小,眼睛紧紧闭着,小嘴微张,睡得可真执着。
心里一下子软了,伸出手想抱,又不知道该怎么抱,他老娘可没他那么多纠结的心情,直接往他手上一搁。
他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阮新琴吓得心脏快跳出来,见儿子没松手才放下心来,“你想吓死我啊!”
臂弯里的小小婴儿轻得似乎没有重量,小身体软软的,他想起古人形容自己孩子的一句成语——掌上明珠,眼前自己掌上的,可不就是自己的明珠么?
微微抬起手臂,低头,轻轻吻着女儿的小脸蛋。
青树侧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眼睛有些湿热,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她的女儿,应该会幸福,因为有个疼受自己的父亲。
阮新琴走到她床前,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水迹,悄声叮嘱,“下次可不许掉眼泪了,坐月子不兴这个。”其实她自己也有些情绪不稳,活了大半辈子,感动早被抛在了已经远逝的青葱年华里,可刚刚自己儿子亲吻孙女的样子让她心口一阵一阵地发紧。
这一刻,阮新琴觉得自己真是幸福。
这一刻,宁连城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刻,青树泪流不止。
他转头,抱着女儿走到她身边,把女儿放在她头边,“哭什么……乖,别哭……”低下头去亲她,青树顾及婆婆站在一边,微微躲着,阮新琴见状退了出去。
轻轻吮着她的眼泪,一边亲一边呢喃着让她别哭,突然一声细弱的呜咽声传出来,他转头一看,原来自己的领带扫到了女儿脸上,不舒服呢,眼睛也张开了,扁着小嘴巴正酝酿着号淘大哭的情绪呢。
他赶紧起来,大手不知轻重地就要往女儿身上拍,青树赶紧挡住,轻轻抚拍着女儿的小襁褓,低声哄着,女儿应该对这低柔的女音有印象,毕竟这声音伴了她小十个月呢,于是扁扁嘴,收回哭意,眼睛重新闭上,呼呼睡去。
两人都松了口气。
青树侧着头瞧着女儿,手指轻轻点点嫩嫩的小脸蛋,“还是个小卷毛呢……怎么是卷毛呢?”
宁连城也蹲在床边,看着女儿,听了她的话后嗯了一声,“随我。”
青树诧异,看他,“你卷?”
他摸摸自己的头,笑,“要不干嘛把头剃这么短。”
她觉得不可思议,他一直都是精短的寸头,发根硬硬的老刺到她,以前有心想让他把头发留长一点点,也不会那么硬,却一直因为自己不想开口而没开口,现在想来,就算自己开了口,估计他也不会答应。
他见她显然有些惊到了,又加了一句,“我随我爸,我爸也是卷发。”
公公也是?
青树张着嘴,严肃冷静常常面无表情的公公,是卷发?寸头公公?卷发公公?
他轻轻抚着女儿柔软的小卷发,“还好是女孩儿,女孩儿卷发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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