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琛换上新裁的衣衫,有些呆愣地由着戚雪棠拉着自己袖子左看右看,啧啧赞叹。
这位金陵戚家的少爷虽说是武林人士,不过大约是家中事业的影响,他整个人的重心好像完全放在家里经营的那些商铺店面上,比如这次,竟是亲自出门来挑选货物,装满了好大一艘货船。
那日南宫琛浑浑噩噩地从家中出来,碰上他时其实颇有些落魄之态。他瞧着有些看不过眼,便现拿了自家采购的布匹绸缎,拿给带出来的丫鬟,专为南宫琛量身缝制。南宫琛这几天随着他坐了一日的马车,又转水路乘船,竟没有受一点的委屈,那天在南宫玮暴虐行为下伤到的下体亦好了许多。这天船靠岸边,戚雪棠拿着新缝的衣衫兴冲冲地要他换上,他没带换洗的衣服,自不好拒绝这等好意。
只是他解了一半衣服,忽然发现戚雪棠还在旁边看着,眼中虽满是欣赏之色,他却实在不愿在这位戚少爷面前裸裎了躯体,只好婉言请他回避。
戚雪棠瞧着他的眼色当时便有些玩味,口中却笑道:“二世兄真真是温良如玉的性子,本来大伙儿都是糙老爷们的,瞧着也不打紧,不知怎么回事,瞧你倒像是瞧了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唐突得很。”
南宫琛面色顿时一红,没有说话,神色却十分的坚持。戚雪棠见自己不出去,他是绝不会换衣的,只得摸着鼻子悻悻然出了舱房。南宫琛这才宽衣解带,贴身的里衣被他拿去擦拭那不堪的痕迹,丢在了书桌柜子中,那戚雪棠准备的两套衣服却都是从里到外一应俱全,心思倒是周到体贴得很。
过了这两天,他身上其实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了,那后头的肿痛也已消除,其实就是不消,寻常怎会有人注意到他那里的不妥。只是他虽然离了襄陵,心里又打定主意不会再与大哥见面,那身体却好像是给大哥情热时对自己说的话给禁锢了,当真是除了南宫玮,不想被其他的人看见乃至触碰。
就是现在换这新衣服,如若不是为着仪表整洁之故,他也不太想接受戚雪棠的这些赠予。但戚雪棠对他这么热心,他受了人的好意,若是反对人多方嫌厌,那可就不知好歹得紧了。他从那天过后,就是沐浴之时也不怎么敢多看自己的躯体,一看之下就会想起大哥曾在这副躯体上摩挲覆压,情不自禁产生那种奇异的渴望。而他本来对那种事充满了悔恨愧疚之感,自己一再浮想联翩,只让他更加厌憎自己,连带的对自己的身体也讨厌起来,早晨醒来时甚至恨不得在那勃发的欲望之上狠狠掐拧,要它不再那般饥渴。
他快手快脚地将戚雪棠送来的衣服穿上,里衣短裤料子都极柔软舒适,只是外衣色泽略有些艳丽,又是上好的绸缎,举手投足之间竟是流光溢彩般的华丽,却与他的性子有些不合。
他穿好衣服,自己看着那过于耀眼的模样,实在不想穿着它走出去。戚雪棠在外头等了一会儿,便即敲一敲门,不等他回应跟着就推门进来,然后两眼发着光地大步跨到他旁边,开始绕着他转来转去,称赞不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南宫琛本来想着人家一番好意,怎么也该表示感激。然而此刻被他这样吹捧,他面色不由一红再红,自觉很有些不适合这身衣服,干脆闭口不言,变得呆若木鸡了。
那戚雪棠欣赏够了,便硬要拉着他走到外头甲板上来,叫随行的仆人搬了软垫小几,又上了美酒小菜,邀他坐在船头小酌几杯,顺便看看这江上水光山色,好排遣他眉宇间那萦绕不去的轻愁。
南宫琛素性恬淡,又严格自律,在家中甚少饮酒,推却不掉他的美意,亦只好浅饮几杯,脸上那红晕更是消不下去,匀在那象牙般细腻柔和的面颊肌肤之中,粉扑扑娇嫩嫩得叫戚雪棠差点看得呆了。
只是戚雪棠盯着南宫琛,南宫琛却只默然望着茫茫的江水。
距离襄陵已远,距离金陵渐近。
大哥离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远了。去金陵只是他那时急于逃离的一个权宜之计,他打扰戚雪棠这些天,自己始终郁郁寡欢的,甚觉对不起戚雪棠的一番热情。
只是他心中始终想着念着那个永远不想再见的人,想到他会不会发现自己的消失;发现了会不会生气,又或者只是冷笑一声,便弃之不顾?想到他生气也好,不作理会也好,自己都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心中便会有一丝丝的刺痛。想到他对自己的残暴肆虐,实际也不能全怪责于他,只因自己从来都言听计从,不作反抗,才会令他愈来愈疯狂。
他神色黯然,然而虽微垂着头,颈项脊背却依然挺直,整个身躯包里在那光洁鲜丽的衣衫之中,又为天光水色冲淡了,看来是无比的谐和的一幅画卷。
戚雪棠看了一会儿,柔声道:“二世兄,我前几次见着你,就十分倾慕你的姿态为人。想你以往待人接物恭谨有之,却又并不呆板顽固,反是有些天真烂漫之气。怎么这些日子不见,你竟变得这样不开心?有什么心事,倒不妨向我倾吐一二,我自当为你守着秘密,也好劝慰于你。”
南宫琛被他这样温柔缱绻地一说,心中也是颤抖了几下,却还是垂下眼睫,道:“没什么。”
“你不肯说,我却想猜上一猜。二世兄,可是与大少爷有了些不和?”
南宫琛头愈发低了,闭着嘴唇不答话。戚雪棠语气还是一样的轻柔,并不像要将他迫得无路可退,道:“那日你走在街上,失魂落魄的,又不打算回南宫家,也不像是要出去办事,我就有些奇怪。待看到大少爷骑马经过,你忽然就同意要与我去金陵,我猜总与大少爷有些干碍吧?”
这位戚少爷虽然年轻,却到底是经商的好手,察言观色如此的敏锐。他若有所思地瞧着沉默不语的南宫琛,以手指梳了梳额角发丝,道:“我虽没与大少爷打过交道,却猜是他性情粗暴,让你受了委屈,是不是?”
南宫琛听到这里,已不想再听下去,好容易开声道:“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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