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至元七年,京城,相府。
相府正堂中,一名美妇身着浅蓝色衫子,钭倚在红木贵妃榻上,头微微歪着,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细嫩的好似能掐出水似的。
榻后一个小丫环小心翼翼的帮她取了头上的珍珠抹额与偏凤,榻前半跪着一个小丫头,点好了水烟递给美妇道:“太太累啦,要不用些烟醒醒神?”
“你这孩子倒是乖巧。”美妇人笑了捏了一下小丫头的下巴,才接过水烟道,“我回娘家这几天,府里可有什么事?”
小丫头笑容一疆,神色有些迟疑。
“妈妈?”美妇望向一旁伺候的柳妈妈问道。
柳妈妈微一沈吟,挥了挥手命一旁侍从着的丫环退开,才轻轻的在美妇耳边说了几句:“外书房那贱种没掉。”
美妇抽着水烟,香烟袅袅遮住了她的表情,眸子异常冰冷,“不是叫严婆子打掉了吗?”
柳妈妈苦笑道,“是打了下来,但胎儿己有七个月了,眼下还活着……”
严婆子连灌了二碗堕胎药才把孩子打下来,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婴儿虽然虚弱,却始终顽强的活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虽然她一再暗示严婆子,但严婆子就是不肯下狠手直接要了那娃儿性命。老爷、太太正好不在府中,没个做主的人,只好让那娃儿继续活着了。
“太太,要不……”柳妈妈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美妇抽着水烟,状似悠闲,但不断吞吐的烟雾可看出她心气郁郁,“老爷知道了吗?”
“老爷知道了,老爷说,后宅之事,一律由太太做主。”
“啍!”美妇不屑的啍了一声,顿了一顿,问道:“那丫头成孕的时候侍候过那些人?”
柳妈妈为难道,“还没侍候过人呢,要不也不会让她暪到七个月才发现。”
“外书房的丫头会欠男人操?”美妇不屑道。“那她的肚子那来的?”
从前朝开始,历代官宦贵胄素有蓄养家妓待客的风俗,但新朝建立后则禁止士大夫蓄养家妓。
俗话说,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虽禁止官员养妓,但没禁止养婢。是以文人雅士开始在书房中养些美婢,红袖添香之外,还可于好友共享,久而久之,外书房的婢女如同家妓一般,除了要被主人操弄之外,还要随时随地为客人奉献。
“严婆子素来一板一眼。”柳妈妈解释道,“春燕那丫头还不满十四,严婆子不会让她出去的。”
严婆子此人素来严肃重规距,虽然不够圆滑,但做事一板一眼,差一点都不行。府里定下外书房丫环十五后开始见客;三十后送庄户为妻的规距便会执行到底。
“那她的孩子?”美妇既叫严婆子来管外书房婢女,自是了解她的品性,既然那丫头不满十四,严婆子自然不会让她去见客。
难道是家中小厮或管事,但谁会如此大胆偷上外书房婢女了?况且外书房婢女这等贱妇又何需去偷?花点钱给严婆子,严婆子自然会手松上一松。
这虽然不合规距,但那个府里不这样,他们做主子的也是素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柳妈妈顿了顿,“是春燕自个爬上老爷的床。”
“什么?”美妇手中的水烟滑落。
柳妈妈不屑道,“春燕那小贱人自被眨到外书房后就一直念着她娘是被冤枉的,想来是想攀附上老爷,救回家里人吧。”
“什么冤枉!”美妇怒道,“做为大爷的奶嫲嫲,竟然偷盗先太太的嫁妆,我可怜她年级小小,跟她娘做的罪事无关,不忍她跟她爹娘一起到庄子里吃苦,只眨去做外书房婢女,她竟然敢爬老爷的床。”
“是!是!太太慈心。”柳妈妈嘴上赞扬。但心中暗想,到外书房还不如到庄子里。庄上虽然清苦,但总比在外书房任人糟踏的好些。
外书房的婢女有那个有好下场的?说是年过三十便送于庄户为妻,但她们身子脏的连圧户人家都不想要,又吃多了避子汤,孩子都生不出来,最后都是随意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被操到死了。
美妇手指甲不住挠着贵妃榻,柳妈妈知道每隔太太做出这个动作之时,便是有事难以决断,不敢打扰,在一旁默默等着。
“听说大爷和这个春燕自幼青梅竹马,感情好的很?”美妇人突然开口道。
柳妈妈一个激灵,知道太太是想将这事懒到大爷头上,好坏了大爷名声,劝道:“春燕的娘是大爷的奶嫲嫲,自然是极好的。不过……”
柳妈妈顿了顿道,“上次先夫人嫁妆一事,己让老爷动了气。大爷再不好也是老爷的独子……”
上次谋划先夫人嫁妆一事,虽然是成功了,也顺利将先夫人最后一点留下的人也赶出去了,但也让老爷对太太请了疑心。
大爷再怎么不讨老爷喜欢也始终是老爷的唯一的儿子,再怎么的,和太太相比,老爷定是护着自个的独子。
“唉。”美妇幽幽一叹,左手抚上自个的小腹,“若我生个儿子就好了。”她嫁给相爷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偏生生孩子时,一时不查被先夫人留下的人暗算伤了身子,太医说她怕是难再有孕。
若她有个儿子,在老爷面前方有底气。若非如此,老爷也不会为了先夫人所出的那对孽种而数次冷落她。
念及往事,美妇心下烦闷。最后冷然道,“老爷既未发话,我也不好逆了老爷的意将孩子抱进来,就让春燕自个养着吧。”养得好自是无功,若养不好……
美妇冷笑,也是时候解决那一家子了。
柳妈妈迟疑道,“毕竟是相爷的骨肉,是不是该请示相爷?”
好好一个女娃儿,怎能养在外书房那种地方?将来说亲之时,让人知晓是外书房婢女养大的,怕是做妾都没人要啊。
美妇人美目一睨,“嫲嫲慎言,不过是个外书房的贱人所生的贱种罢了。”
爷既然没发话,说明他亦不想认个外书房所生贱种。既然如此,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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