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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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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

小说章节

第一集 第一章 入世
第二章 杨门双脉
第三章 邪火中烧
第四章 肆意轻薄
第五章 双胞胎
第六章 秦淮花月
第二集 第一章 貌似才情
第二章 阴谋
第三章 冲动
第四章 月下情调
第五章 第一次
第六章 皇庭帝都
第三集 第一章 错杂综复
第二章 金刚印的世界
第三章 逃离
第四章 杨术与地奴
第五章 魔门妖女
第六章 凌辱
第四集 第一章 王府闹事
第二章 异变
第三章 金甲强兵
第四章 血脉的尊严
第五章 春色无边
第六章 姑苏之变,再见妖女
第五集 第一章 无耻厚黑学
第二章 暗流涌动
第三章 故里
第四章 罪人
第五章 杀人灭口
第六章 月下朦胧
第七章 姐妹同床
第六集 第一章 双飞之夜
第二章 昔日辉煌
第三章 龙池之恶
第四章 造化弄人
第五章 深山仙林
第七集 第一章 处处诡异
第二章 悬崖的秘密
第三章 山间春色
第四章 品箫之乐
第五章 纵情欢爱
第六章 地头蛇
第七章 龙蛇混杂
第八章 扑朔迷离
第八集 第一章 萧九的往事
第二章 初遇揽月
第三章 宴会前的插曲
第四章 定生世子的宴会
第五章 恩宠李彩玉
第六章 破身、菊花爆
第七章 京城来的消息
第八章 揽月的诱惑
第九章 炎龙
第九集 第一章 炎龙的世界
第二章 京城的来人
第三章 被谁算计
第四章 别有深意的宴会
第五章 所谓迷奸
第六章 湿身诱惑
第七章 淫药下的欢愉
第八章 更加杂乱的局面
第十集 第一章 京城的突变
第二章 定王世子府中的秘密
第三章 没有什么事情是凭空就会发生的
第四章 药尸再次出现
第五章 安巧脱险
第六章 赵沁云的歉意
第七章 调教女人
第八章 正式交恶
第十一集 第一章 风云突变
第二章 津门的变故
第三章 神秘的女人
第四章 谁的算计
第五章 图谋的是什么
第六章 重回金刚印的世界
第七章 占有
第八章 颠鸾倒凤
第十二集 第一章 暴风雨前的节奏
第二章 多出来的同伴
第三章 遗漏的活口
第四章 古怪的灾民
第五章 艳遇
第六章 发生了什么
第七章 重访上水村
第八章 截杀
第十三集 第一章 逆袭
第二章 越隆的真实身份
第三章 调情
第四章 已经开始的混乱
第五章 初入洪荒之境
第六章 密旨
第七章 前往险境
第八章 情殇
第十四集 第一章 伤逝
第二章 龙池的恩怨
第三章 最后时刻
第四章 天降神兵
第五章 入住国公府
第六章 姐妹平妻
第七章 求放过
第八章 龙戏双凤
第十五集 第一章 倾月
第二章 二叔杨鸣羽
第三章 一个都不放过
第四章 混元
第五章 试探
第六章 萧九的底牌
第七章 进京覆命
第八章 偶遇公主
第九章 吃干抹尽
第十六集 第一章 欲女公主
第二章 调情
第三章 反将一军
第四章 皇帝的隐秘
第五章 故人不可靠
第六章 危机和转机
第七章 生死一刻
第八章 全新的开始
第九章 女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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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
第七集 第一章 处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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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前,虽然月色一如往昔的咬洁,但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刘奶奶迈着苍老的步伐似乎是有些疲惫,扶着猴王的肩膀拄着拐杖,慢慢走在最前面,像是欣赏这幅夜色一般,缓慢而又悠闲。身后那一只只小猴似乎很懂事,安安静静的,也不叫,顶多偶尔嬉戏几下而已,抬着妖骨花的花朵和角蜥王的尸体老实跟随着。

杨存和龙池此时面面相觑,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老实跟在队伍最后头,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这时都派不上用场,而且对那些看起来娇小却又力大无穷的金色猴群、凄惨死去的角蜥王和那通体白莹的玉蛇,杨存尽管心存好奇,但也不敢问出声。

这时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山林里的雾气很重,刚走回小宅院时,天空就已经微亮。刘奶奶回头一看杨存的神色有些忐忑,马上温声说:“公爷放心,玉环和高怜心小姐舟车劳顿,我已经点了安神的香料,她们此刻应该睡得很香,不会惊扰到她们。”

“劳烦奶奶了。”

杨存此时心存敬畏,也不敢把她当普通的老人看。尽管以世俗来说这国公的帽子很高,不过此时在高深莫测的刘奶奶面前,可说连一毛钱都不值。

“猴王,你们先回去吧。”

刘奶奶叹息一声,转身朝九尾猴王嘱咐说:“先将这毒物好好处理一下,你应该知道我要取哪一部分。今夜之事叨扰你们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猴王通灵,似乎是听得懂人话,九尾猴王看了看刘奶奶,又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龙池和杨存,马上点了点头,然后指挥着手下的猴群抬着尸体先进宅院,猴群一溜烟的工夫就消失在屋后,没发出半点声响。

天露晨白,此时杨存和龙池忐忑不安的坐在院内槐树下,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先开口问出心里的困惑。刘奶奶将熬了一夜的杂粮粥和几样开胃小菜端了上来,眼看着两人紧张得有些僵硬,不由得温和一笑,轻声说:“你们俩啊,怎么了?”

“这个,前辈……”(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龙池满心的好奇,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妖骨花、玉体白蛇、九尾灵猴还有死去的角蜥王,第一次见识了么多灵物,令他好奇之余也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先吃吧,吃完再说。”

刘奶奶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又转身进了屋内。

这时两人哪还有胃口吃得下?这一晚变故连连,先不说那角蜥王死得那么惨,单就刘奶奶莫名其妙出现,身后还跟着那力大无穷的猴群还有九尾猴王,原本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此时给人的感觉也变得高深莫测。

整个早上刘奶奶不知道去哪忙,没见她再走出屋外,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追问,桌子上的粥都放到凉了,谁都没有胃口吃,甚至熬了一夜也没有半点倦意,心思全在刘奶奶那让人无法猜测的身份上。

“公爷,龙公子。”

好半天,房门这才缓缓打开,梳洗打扮完的高怜心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衬托着身材的婀娜和容颜的美艳。她似乎是觉得自己睡太晚了,有点不好意思,立刻走到两人的面前温柔的问了声好。

“睡得还香吧?”

杨存转头一看,心里顿时有点痒。一觉之后的高怜心感觉脸色红润,如同三月的桃花,虽然素面朝天,未有半点粉黛,但显得安静迷人。

那种说不出的清新和粉嫩与绝色的妩媚相比更是添色几分,让杨存心里微微颤了一下。

“嗯,睡过头了。”

高怜心羞涩一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张妈妈呢?”

杨存关切的问了一下,心神一个恍惚,朝屋里一看,却看不见刘奶奶的身影。

“她还在床上静卧着。”

高怜心满面欣喜的说:“奶奶昨晚帮她推拿针灸一下,早上起来让她服了些药,嘱咐她今日不可起身,妈妈今天气色好多了,也不怎么咳嗽,奶奶的医术真灵啊。”

“哦,刘奶奶呢?”

龙池心思全在高深莫测的刘奶奶身上,也没空关心对他来说等同于陌生人的张妈妈。

“一早就说要出去散一下步,顺便采点草药。”

高怜心倒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好奇问道:“她一早就出门了,你们没看到她吗?”

“哦,应该是我们睡得晚了些吧,奶奶出门早没见著。”

杨存连忙应付一句,只是回过神来和龙池对望一眼,两人心里更是困惑重重。明明就看见刘奶奶朝屋后走去,屋后就是哪都去不了的悬崖地带,她怎么会不见?

“哦,公爷,那我先去洗一下衣物了。”

高怜心也没多想,睡了一夜的她似乎很有精神,完全没半点舟车劳顿的迹象,殷勤的搬了车上和昨夜换洗的衣服去洗涤,虽然曾经是大户千金,但却没半点娇奢之气,倒也难得。

“走,看看去。”

高怜心一走,龙池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心,马上就转身朝屋后走去。杨存也赶紧站起身紧跟在他身后。

屋子后头依旧是一片普通的药田,眼前悬崖没有半分改变,即使接近日正当中,但依旧有潮湿的雾气隐隐缭绕着,不过这时谁都没有心情欣赏这烟雾缭绕的美景,龙池和杨存仔细查找每一个角落,翻动每一块石头,甚至还扒了扒土看看有没有密道,可是找了半天却依旧没有半点头绪。

“到底上哪去了?”

龙池一脸郁闷,反复在悬崖边走了半天,就差没跳下去看看这悬崖是不是真的,不过一看那深不见底的山谷,只要不是想寻死的人,多半都不会有勇气。

“奇怪,她应该一直没出去才对啊!”

杨存也困惑不已,二人一早就坐在门前,刘奶奶根本没出过门,可现在里里外外都找不到人,这院子就那么点大,总不可能凭空人间蒸发吧?

“上哪去了,她不可能消失啊!”

龙池更满脑子晕晕的,甚至还已经趴到地上像警犬一样四处闻着,充满困惑的说:“有味道啊,刘奶奶的味道有经过这里,还满新的。可她上哪去了?还有那些猴子不是也到了屋后吗,它们怎么也不见了。”

“鬼知道……”

杨存看着他,整个人无语,这家伙这辈子绝对是狗投胎的。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杨存和龙池都瞪大眼睛在后院寻找,几乎翻到连泥土里的蚂蚁是公是母都了然于胸,然而却连半点收获也没。别说是猴王和刘奶奶的踪迹,连半根猴毛都找不到。直到日落黄昏的时候,突然前院响起一阵马蹄声,尽管心有不甘,但杨存还是先到前院,这荒山野岭,怎么还会有人上门?

门口,一辆模样普通的马车规矩停着,车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穿上好的苏制丝绸,虽然衣着华贵,但却脸色消瘦,略显慌张。此时他已经狼狈的下了马车,正站在高怜心面前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有些急促的问道:“这位姑娘,请问师父在吗?”

“您是……找奶奶有什么事?”

高怜心也款款行了一礼,闻了一下空气里刺鼻的药味,语气难免有几分疑惑。

“在下时敬天,乃刘老辈座下的挂名弟子。”

名为时敬天的男子虽然惊艳于高怜心的美貌,不过一听高怜心唤刘奶奶为奶奶,脸色顿时一肃,毕恭毕敬说:“弟子有急事求见恩师,不知老师是否在家?”

“怎么了?”

杨存疑惑的走上前来。

“找奶奶的。”

高怜心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把时敬天迎进院内,奉上茶水后摇着头说:“奶奶现在还在散心呢,出去一天,也没说晚上回不回来。”

“啊?老师不在啊。”

时敬天顿时惊恐不安,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刚坐下去,屁股仿佛就像被火烧一样,立刻就跳起来。

“什么事啊?”

杨存突然有种被忽视的感觉,心里顿时觉得不爽。

“啊,对不起公子,在下有点愚钝。”

时敬天仿佛这时才察觉到杨存的存在,连忙道歉一下。

“刘奶奶还没回来,要不您先小坐片刻吧。”

杨存看他似乎很着急,并不是故意忽视自己,火气也消了一大半。不过自己这么一大批活人站在这儿他居然视而不见,是什么事急成这样啊?

“坐不得啊!”

时敬天苦了个脸,就差没落泪,六神无主的说:“现在杭州城内可出大事了,要是老师不出手,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可真是丢尽她老人家的颜面啊。”

“什么味道?”

这时龙池缓缓走了过来,动着鼻子闻了闻,疑惑的看了时敬天一眼,有些不爽的问:“搞什么啊,鹤顶红、断肠草、毒箭木,谁在这里熬煮这些毒物,也不怕薰到人。”

“这、这位兄台是?”

时敬天顿时眼前一亮,并不因龙池怪异的打扮而轻视他,马上礼貌的问了一声。

“这家伙谁呀?”

龙池可不希望接触陌生人,马上警戒的看了他一眼。

“这……”

高怜心来不及说话,杨存马上就挥手制止她,笑眯眯的朝那着急慌忙的时敬天说:“这位是龙公子,一直是云游四方的奇人,他可说是奶奶的第一位弟子,也是关门弟子。”

“啊!”

时敬天一听,又看了一下眼前的龙池,虽然脸上有着图纹很是诡异,但却身姿挺拔,相貌堂堂,竟连半点怀疑的想法都没有,连忙扶着褂子双膝跪地,猛然朝龙池行了个大礼,恭敬的说:“不才时敬天参见大师兄。”

“不是,你……”

龙池还来不及回话,杨存立刻狠狠一眼瞪了过去,龙池虽然不知道杨存为什么要撒这个谎,但还是硬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

高怜心在旁疑惑不已,不过也当杨存只是一时嬉戏之举。只是这师徒长幼有序,似乎不该是嬉戏的话题吧?杨存倒也不解释,给了她温柔一笑,高怜心顿时娇羞的低下头来,本着女儿家的矜持,心里也有小小的雀喜,似乎这就像两人之间小小的秘密一样有趣,所以也不开口揭穿。

“好了,你找老师到底什么事?”

龙池这家伙摆起架子倒也有模有样,刚才还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这会儿当真摆起大师兄的架子。

杨存顿时鄙视的瞪了他一眼。高怜心还真是猜对了,杨存就是一时无聊起的玩兴,倒也不是说刻意想戏弄时敬天,纯粹只是因为好玩而已。

“是这样的,弟子的家人身中剧毒,烦请师兄诊察。”

时敬天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跑到马车上,小心翼翼抱着一个浑身包里着黑布的小孩子走了过来。

“先进侧屋吧。”

高怜心一看也不敢怠慢,连忙将一行人引进侧屋。

侧屋内,除了一张竹床以外没有其他东西,时敬天颤抖着将那小孩放于床上,小心翼翼解开孩子身上一层层的黑布,每一层的黑布上都涂抹着一些散发异味的药物,已经熬烂,不过那药味捣了那么久却是特别刺鼻,别的不说,光是第一层布上所散发的臭味就差点让人晕厥过去。

布被一层层的揭开,只见布里包覆的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此时男孩的呼吸很是微弱,几乎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程度。孩子本该稚嫩的身体上涂满各种毒物熬出来的药浆,隐隐可见一些裸露的肌肤,本该白晳细嫩的肌肤却变成紫黑一片,如果不是身中剧毒,不可能出现这种可怕的异象。

“这孩子怎么回事?”

龙池表情有些错愕,同时也有点惊讶,上前查看一下孩子无神的瞳孔,更让他的脸色一时有些严肃。

“您都不知道,这孩子……造孽啊!”

时敬天说话的时候脸色一片苍白,彷彿是想起地狱般的场景,手下意识的抓紧衣摆,隐隐可见已有不少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下。

原来近两日原本歌舞升平的杭州城内突然出现妖孽,每逢半夜就会接二连三的有落单的路人遇袭!每每死状凄惨,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肉块,就像被野兽啃食一般。城内的百姓顿时沸腾了,纷纷传闻是出了吃肉喝脑的僵尸。官府虽然夜夜宵禁,却没有半点成效,甚至还有不少捕快也莫名其妙丧命,死状如出一辙的恐怖。

这下百姓们惶恐了,纷纷带着家眷逃离,躲避这起不知道从哪来的祸事。然而就在昨夜,时敬天的岳父家也出事了,原本是杭州数一数二地头蛇的陈家镖局居然也冒出这类异物。当时年幼的外甥被异物抓住,好在家里的武师们视死如归,忍住惧意将那可怕的异物斩碎,才救回被吓晕过去的小主人。

这陈家可算树大根深,家里陈庆雷老爷子就是杭州乃至于浙江上的一霸,家里田产家业多不胜数,除了这家镖局以外还有不少营生,老爷子年轻时可是武状元出身,门下光记名的弟子足足二万有余,虽然当时杭州城内一片混乱,但谁也想不到有老爷子坐镇的陈府竟然也会遭此不幸。

老爷子妻妾众多,不过连生九女之后才在将近六十的高龄得此幼子,古人重视香火相传,其宠爱之度可想三。而时敬天的妻子是老爷子的第六女,与这幼子乃是同母所生,论起来这还是他的亲小舅子,出了这档事还能不着急吗?老爷子虽然家财万贯,但却为人豁达,不管门当户对,也没半点迂腐的思想,只因女儿情有独钟,就将掌上明珠嫁给当时还是药房学徒、一穷二白的时敬天,时敬天对此一直感恩有加,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责无旁贷。

陈家幼子虽然获救,但却那被异物砍了一口,那宛如僵尸般的异物在被斩碎而死之后,仵作一验,竟发现异物已死亡数日,而幼子从那时开始浑身发黑,毒性从伤口处开始往全身扩散,高烧立发,冷颤不断,时敬天身为当时城内数一数二的名医,听闻泰山家出了大事立刻前往,然而即使他医术再好,见了这莫名的毒状却也束手无策。

当时城内名医齐聚,可面对这孩子身中的异毒也纷纷摇头叹息,妻子眼看弟弟受此苦难,顿时泪落不止,陈老爷子更是心神一惊,当场昏厥过去。老爷子一辈子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若是晚年丧子,那可断了他陈家的香火,时敬天束手无策,只能赶紧带着小舅子,一边为他续命,一边跑来求恩师出手相救。

“师兄,求求您救救他吧!”

时敬天说着,已经忍不住落下眼泪,苦苦哀求着说:“不论是城内各大名医、其他师兄弟也都束手无策,现在师父她老人家又不在,您再不出手,我泰山陈氏一门可就香火不保了,叫他老人家晚年得过得何等痛不欲生啊。”

“你们是以毒攻毒吗?”

龙池说话的时候脸色铁青,一边走上前替孩子把脉,一边看着孩子的瞳孔,神色里已经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恼怒,连语气都变得咬牙切齿。

“没错,我聚集城内的师兄弟和几位名医,也是逼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时敬天羞愧的低下了头:“此毒诡异异常,我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虽不是见血封喉,但毒性却异常剧烈。众人想不出解毒之法,只能以毒攻毒,暂缓毒性的发作,以拖得时间求恩师妙手还阳。”

“你们做得很对。”

龙池摸了一下那孩子身上的毒浆闻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恐怕你们走不到半路就要带他回去发丧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杨存脑子略微一猜,就能猜到伤人的应该是龙池一手炼制的药尸。可上次见他的时候可没听过药尸有毒,而且看他似乎一直压抑着愤怒,想必这件事他也不知情,所以杨存先将喝问的话忍了下来。

“我要先看看这毒的毒性。”

龙池子说话的同时,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将他沉重无比的披风和蓑衣都拿进来,手里更握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大把银针,神色凝重的说,……“高姑娘、时敬天,你们先出去,别妨碍我救人。”

高怜心自负擅于杏林之术,不过她也清楚自己的水准,此时的时敬天六神无主,只能将一切希望都放在龙池身上,二人立刻点了点头,走出去以后将大门紧紧关上。

房内昏暗的油灯下,只有微弱喘息的孩子显得更是可怜。龙池冷着脸,将蓑衣与披风摊在地上慢慢铺开,蛇群“哗”的一下全散开了,二盘在房子的粱柱上,杨存这时才看清他的蓑衣和披风里除了大大小小的瓶子之外,还有不少的银针、匕首、银刀之类的器械。

“毒是你放的?”

杨存这时神色略显阴森,冷冷的问了他一句。杨存自问并不悲天悯人,药尸横行,自然会波及无辜,造成死伤。只是这药尸含毒,却是欲致人性命,龙池的初衷不过是想找定王的麻烦而已,完全没必要害那些无辜的性命。

“我没那个空闲!”

龙池一边说着,一边从那堆复杂的器物里二找出他需要的东西,虽然没有任何解释,语气甚至还有些不快,但不知道为什么,杨存却是十分相信他的话,一听他这略带恼怒的语气,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一大半。

“还好这些家伙还有点水准,不然这孩子现在都投胎完了。”

龙池站起身来,将孩子身上的包里物全都丢到一边,双手慢慢拿起被烛火烧得通红的银刀,开始轻轻刮掉孩子身上厚厚的一层毒浆。

银刀的刀锋烧得通红,轻轻一刮,立刻就冒起一阵显眼的白烟,还带着十分难闻的味道,那些毒浆也慢慢变得凝固,一小块一小块的被刮落在地。龙池的表情很是凝重,动作更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差池,刀锋所过之处,刮下毒物却丝毫不伤肌肤一分。

满地黑块就像干燥的泥土一样,这时孩子身上的毒物已经都刮干净了,只是此时情景看起来更是骸人。只见幼童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已经呈现出十分可怕的紫黑色,从那几乎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生气。如果不是他尚有呼吸,看起来感觉就像死了很久的腐尸。

“帮我烤刀。”

龙池说着,手随意一挥,几把银刀就丢到杨存面前。

杨存也不多说,点燃更多的蜡烛后,就将已经发黑的银刀放在上面仔细烘烤着。龙池此时也不多说,手握银针,一针一针扎在小孩的穴道上,银针慢慢渗入皮肤,立刻变得通体发黑,从这一瞬间的变异不难看出这孩子身中的毒物是何等猛烈。

银刀烤好之后,依旧是火一般的通红,龙池接下之后皱着眉头,不言不语,小心翼翼看着小男孩身上的部位,猛然在心脏的位置按了一下,神色严肃的测量着,刀锋慢慢刺了下去!皮肤被小心翼翼剖开,只见这时孩子微弱的咳了一下,一股黑色的血液瞬间喷了出来。

“怎么样了?”

杨存在旁边关切问着。

“这毒太缠人了!”

龙池抹了抹脸上被孩子喷了一脸的毒血,将那毒血放到嘴内尝了一下,顿时咬牙切齿的说:“卑鄙小人,这根本不是寻常的毒物!虽然毒性被转嫁到药尸身上还不至于到见血封喉的地步,但这是灵物所产之毒,根本不是这些普通的大夫所能解。”

“什么灵物?”

杨存这方面是个绝对的白痴,自然充满无限好奇。

“我现在还不确定,但绝不是寻常之物。”

龙池恨得直咬牙,连眼睛都瞪红了。他的手快如闪电在孩子身上按着穴道,又扶着他喝下一些奇怪的药物。银针缓缓转换着位置,每一次扎入的地方都开始渗透出点点黑血。

隔了一阵,龙池就喂孩子一口瓶子里不知名的药,尽管孩子身上的黑血越流越多,但紫黑的肌肤却开始呈现一种病重的腊黄,虽然也不是健康的表现,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比起之前毫无生气的紫黑色好了一些。

黑血的渗透渐渐变慢,几乎是守望半天只能见一滴渗透的速度。龙池虽然脸色依旧严肃,不过却有说不出的疲惫,不但脸色苍白,同时也布满汗珠。虽然这过程看似简单无比,但却不知耗去他多少精力,从他满是血丝的眼里就不难看出他所耗费的心血。杀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可现在救人却比杀人难了千百倍。

“我们先出去吧。”

龙池说话的时候还叹息了一声,站起来的时候,腿似乎还有点麻,身形有点不稳。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被子包覆起来的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眼里有些说不出的意思。

杨存和他一起出来,两人简单的在井边洗了洗脸和手,算是提了一下神,杨存洗完后,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不忘调侃的说:“看不出来啊,你这家伙居然还会救人,难得,实在难得啊。”

“别提这个,我心烦。”

龙池狠狠的用冷水洗着脸,说话的语气里透露着说不出的郁闷。

“烦什么?”

杨存有点明知故问,但也清楚那孩子身上的毒还没有全部清除,龙池有没有尽力不知道,不过这杀人如麻的家伙也有菩萨心肠的时候,这倒叫人意外。

“干嘛告诉你!”

龙池狠狠瞪了一眼,不过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杨存调侃他几句,见龙池神色严肃,也不好意思再开玩笑。细问之下,才知道那毒虽然暂时缓解,但并不是完全根除,以世俗的药方,这孩子最少恐怕得养上十年八载才有治愈的可能,而且此毒十分诡异,刚才用掉的几瓶药,几乎是龙池积存一生、千金难求的妙药。

那些药如果为毒,杀掉千人不在话下,而现在为药,却连救个一人半命都异常困难。别的不说,光那第一瓶看似透明的液体,竟是蝎子尾巴上的毒液提取出的精华,要知道,数十蝎子的毒液提取后还不足一滴,那一大半瓶几乎有一小碗的量。可想而知这十年累积下来的宝贝一次用光,龙池何等心疼。

“我干嘛要没事找事做……”

龙池狠狠擦着手嘀咕着,似乎是心疼这些珍藏多年的宝贝。

“是是,您老功德无量。”

杨存笑哈哈的打趣一下,不过看着龙池心疼的模样,倒也挺能理解。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却要掏自己的资本救他,这可不是龙池的风格,细想一下,也不是杨存的风格。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么武侠热血的事杨存自问很是向往,不过却干不出来。当日容王世子赵沁华就在眼前被掳走,杨存尚且不为所动,可现在却要如此费心费力救这个不认识的孩子,还要龙池掏出那么多年累积的资本,现在仔细想想,这好像没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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