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清明来到拍摄现场时,剧务组的几个小伙子正在忙着做最后的置景。这是一个农家小院,摄制组要在此拍摄义军将领柳氏三兄弟的几场戏。
柳氏三兄弟原是安分的庄稼汉,近几年惨遭天灾,连年欠收,偏偏遇到酷吏宁州刺史石兰亭巧立苛捐杂税,横征暴敛。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邻县乡试落第的穷书生董天意,正慨叹生不逢时,便伙同失聘不得志的何师爷,趁机率众揭竿而起。未曾想官兵如此不堪一击,转瞬间,农民义军已席卷三县。柳氏三兄弟仗义豪爽,又早就对官府不满,便随了农民义军,劫富济贫。义军在柳家庄后占山为寨,熟悉地形的柳氏三兄弟便成为董天意倚重的对象,委以重任,并结拜为把兄弟。
这是摄制组的第三个外景场地。第一场外景戏是在附近一处山林里拍摄的一段过场戏,也是马清明迄今为止的唯一一场戏,表演的是石秀竹和堂兄石广竹在林中被义军抓获的场面:柳二郎在石广竹身上搜出其父石兰亭同御林军合谋相商围剿农民军诡计的密函,一怒之下,手起刀落,要了石广竹的命,石秀竹当即晕厥过去。
此外剧组还找到了一间山村草堂,拍摄了义军山寨天意堂的几场戏。
马清明和熊伟已经是第四次合作了,每次拍戏她几乎都跟着,总的印象是他们两人不断地吵架。马清明觉得导演不尊重剧本,经常临时擅自修改台词、场景甚至整段地改变情节和角色。她的任务就是监督他,时刻提醒他要尊重剧本。
熊伟则感觉这个年轻女编剧处处给他掣肘,对鸡毛蒜皮的细节吹毛求疵。他纳闷的是,这个平日外表温柔随和的女子,有时竟是那样的固执,那样的不容变通。但他不能不佩服她的艺术水准与文学修养,一些违背她的原意临时修改过的情节与场景,看着就是像粗制滥造,经不起推敲。他完全相信她的艺术品味。
《关》剧外景拍摄这几场戏,他们两个相处还一直很融洽。马清明感觉是自己逐渐掌握了电视剧创作规律,情节场景对话都合情合理,便于导演实现。熊伟则认为是马清明自己担任了角色,把心思放在了表演上,无暇监督干涉整体拍摄事宜了。
这时一个小伙子走进小院,把一堆铁钩子和一把明晃晃的牛耳尖刀往桌上一丢,没好气地抱怨着:“这穷乡僻壤的,哪儿找屠宰厂去?我把腿都跑细了,才找到一家杀猪的,搞来这些家伙。”
马清明有些奇怪,不禁开口问道:“准备这些东西干吗?谁让你们准备的?”
那小伙子见是马清明,毕恭毕敬地答道:“哦,马老师,是戴组长叫准备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马清明看看答话的小伙子,只见他浓眉大眼,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只看这模样,他完全可以在戏里担任个角色,可听他口气,不过是剧组里做杂务的。他说的戴组长显然是剧务组长戴文革。
“清明,咱开会了。”这是胡艳的声音。马清明跟她打了个招呼。
“胡导,”那个小伙子怯生生地问着:“我妹妹的那个事……,”
“不用担心,世纪,我会帮你问的。”胡艳答应着,接着吩咐道:“明天拍戏,你负责烟雾,可别出错啊。”
“是,胡导。”小伙子小心翼翼地答应着。
马清明同胡艳走进南屋一间小屋时,剧组的其他几位主要创作人员都已经到了。今天他们要商量一场有些棘手的戏,就是柳家兄弟杀“细作”款待何军师的那段戏。
剧本里的“细作”是堂兄妹俩。堂兄石广竹是真正的清廷细作,在被柳家三兄弟抓获时就当胸挨了柳二郎一刀,心肝被义士们取出来下了酒。当此缺吃少食的灾荒年景,他身上的肉也被义军兄弟们分食,打了牙祭。
这场戏要宰杀的是堂妹石秀竹。她自从亲眼看到堂兄被刺死而晕厥过去后,就一直被蒙眼堵嘴关在柴房里,已经三天了。柳氏兄弟们总觉得白养个“细作”
不划算,又怕她跑了惹祸,就决定趁何军师智赚宁州刺史十万贪墨银两班师回寨的机会,干脆把她也宰了,用她的一身嫩肉来犒劳何军师一行。
石秀竹当然不是“细作”,而只是与堂兄同行。剧本里也不能让她当屈死鬼,就在她即将被柳家义士一刀毙命的前一刻,偶然被她家过去的丫鬟翠珠发现,从而九死一生。
对马清明来说这场戏根本就不该有什么棘手,她还清楚地记着剧本里她笔下的每一个细节:“柳大郎正在伙房里霍霍磨刀,三郎在灶边烧着一大锅开水。翠珠诈唬着走了进来,嚷嚷着:”柳家兄弟们,我们可饿了,准备什么好吃的呢?‘“柳大郎笑笑问:”你多长时间没吃肉了?‘“翠珠歪着头想了想说:”可有些日子了。‘又把头凑到柳大郎脸前问:“怎么,这年头你能变出肉来?不是蛤蟆肉吧?’”柳大郎向门口一指说:“你看。”只见柳二郎扛着用一个白布口袋包着的一样东西走进房间,扔到宽大的案板上。翠珠凑上前来,看到白布口袋下端开口处露出一双女人的绣花鞋,不禁捂住嘴,惊叫一声:“人肉!”
“别大惊小怪的,”大郎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好人,是我们三天前逮着的一个女细作,留着反正也是个祸害,干脆杀了犒劳你们。骚婆姨还细皮嫩肉的,拿来下酒正好。”翠珠还惊魂未定,随口轻声应道:“这些清军细作也着实可恶,该杀。我们顺便也尝尝鲜,看看人肉是什么味道。”二郎从大郎手里接过磨好了的尖刀,咬在齿间,大郎走到案板尾部,攥住那双穿着绣花鞋的脚,二郎站到案板另一端,拉紧白布口袋的底部,猛地一抽──案板上显现出一个年轻女子的人形,被蒙着眼睛,堵住了嘴,双手被捆在身后。她身着绿色绣花衣裤,两只裤腿处各绣着一只翠竹(全剧中只有石秀竹穿裤腿绣翠竹的绿色衣裤)。翠珠瞪圆双眼,脱口叫道:“小姐!”柳家兄弟都大吃一惊,二郎齿间的尖刀坠地,发出“铛琅”一声脆响。这场戏也就到此结束,接下来就是何军师帮着翠珠向柳氏兄弟解释清楚石秀竹不可能是清军细作,然后众人欢宴,同时给秀竹压惊。至于宴席上不再有肉,观众应该不会太关心,不过马清明好像还是提到柳氏兄弟从林子里打来了山鸡。
可在副导演胡艳做分镜头脚本时,制片人向卫东却提出这场戏缺乏让人揪心的悬念。离下刀的时候还远着呢,秀竹就已经被翠珠认出来了,毫无惊心动魄之处。
胡艳完全同意向卫东的意见,认为做为一场令人紧张的重头戏,的确需要修改。应该是秀竹就要被开膛破肚的那一瞬间,才被翠珠发现。
现在问题是,刀都要捅进秀竹胸口了,就不可能还让她穿着那套绣花衣裤,实际上她应该被剥光衣服,赤身裸体,被宰杀后放完血,就可以把她直接肢解成块下锅了。也就是说,这场戏将成为一场裸戏,全剧中唯一的一场裸戏。
如此一来,这场戏除了紧张,还平添了裸戏的卖点。
胡艳和向卫东商量着修改了几个镜头。与文学本的区别是,在秀竹被白布口袋蒙着头丢在宽大的案板上时,就已经被扒光了。翠珠凑上前来时,看到布袋下端开口处露出的是一双女人的玉足。而在大郎帮着二郎把白布口袋从秀竹身上扯开时,显示出的自然是一具女性全裸的诱人胴体,也是反绑着双手,蒙眼堵嘴。
既然秀竹的衣衫都被除去,翠珠也不可能一见她赤裸的玉体就认出过去的小姐。不过这也不是难事,剧本前几集里曾提到翠珠帮小姐的恋人裘公子传递过一个定情信物给秀竹,是一个独特的朱红色琥珀玉镯子。胡艳把这个镯子让秀竹戴在了纤细的脚腕上,翠珠看到那玉藕般的小腿上这么一只显眼的玉镯,自然会认出小姐。
在接这个角色前马清明就已经读过胡艳的分镜头脚本。她内心里总觉得熊伟不大可能照胡艳的这个本子拍,因为他从未拍过裸戏。他拍戏时讲究稳重求实,不喜欢搞噱头,换句话说,就是他拍戏很正经,不会去追求裸体镜头的卖点,从而她迄今为止就根本没做过要演裸戏的准备。
她想起试戏那天那个评剧演员走过她身边时说的所谓“光屁股镜头”的风凉话,嘴角挂上一丝嘲讽的微笑──当时她就没往心里去。
两人同众人打了个招呼,胡艳径直走到熊伟旁边,坐到桌边一个空座上,马清明去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坐下,熊伟正好和她坐对面,直截了当地张口问道:“我们正在商量怎么拍这场裸戏呢,你有什么想法?”马清明不禁愣了一下。她一直没同熊伟就这场戏交换过意见,没想到他早就同意拍裸戏了。她有些恼火,暗怪熊伟为什么不事先和她商量,让她没有心理准备。不过性格决定她这时不会认输,她开口争辩道:“为什么一定是裸戏?文学本里并没有裸体描写呀?”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凡是和文学本有出入的,她就一定要争一下。而且她知道,也一定会有人会反驳她的。
第一个反驳她的是向卫东:“我们都认为文学本打的基础不错,也很有品味。
可你别忘了,清明,我们这个剧是通俗剧,有一定的悬念剧色彩,如果不紧张,就不引人入胜,不会吸引观众了。你承认不承认,分镜头剧本里杀人的刀都要杵到角色的心脏了才被叫停,是不是紧张得多?”胡艳是分镜头脚本修改时的执笔,这时当然不能保持沉默,她接着向卫东说道:“我们就是觉得文学本含蓄有余,悬念不足,才开始动笔修改的。效果就是要观众悬着心,直到二郎的刀就要扎下那一瞬间都放不下。要说这都是俗套,那也没办法,这符合创作规律,也符合观众的欣赏习惯嘛。”她顿了一下,看了看大家的反应,又接着说下去:“我们都没见过杀人,更没见过怎么杀人吃肉。不过我们都觉得,要把一个人杀了下锅煮了吃,绝对不会还让她衣冠齐整,肯定得给她脱光了。二郎下刀前,秀竹身上肯定是一丝不挂了。
这样一来,就避免不了使用裸体镜头,就避免不了拍裸戏。”她转过身来看着马清明说:“你看,清明,我们不是不尊重你的文学本,确实是思前想后,觉得于情于理,都应该加这场戏、这场显然不对你胃口的戏。可这绝不是有人想和你过不去,你说是不是?”马清明感觉到,和他们纠缠这些道理,自己好像不占上风,她干脆直截了当地问熊伟:“熊导,你一向拍戏谨慎,不搞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更没拍过裸戏,我想你这次不会单为追求裸戏的卖点破这个戒吧?”
“我是没拍过裸戏,”熊伟回答道:“但这并不等于我一定不拍裸戏,主要是看剧情需要。老向他们说得有道理,这段戏拍得紧张才好看。你说,你不揪住观众的心,这戏还有什么看头?如果你说我是用裸戏做卖点,这话也说不通。别忘了还有一半的女观众呢,别怪我说粗话,她们可不会因为戏里有女人光屁股才觉得这电视好看?她们还是关心同情角色的命运嘛。”连孙秀琴都开始替熊伟和胡艳他们说话了:“我倒是觉得熊导胡导他们说得有道理,马姐。过去你马姐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意见,我总是从心底里觉得你占理。
可这次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这点裸体镜头是没法避免的。”胡艳接口道:“清明,我们都知道你擅长通过情节描述人物。秀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一个可怜得不能再可怜的悲剧人物,都要被人宰杀着吃了,还不是什么坏人来杀她,而是好人来杀她,多冤,最后还得靠过去的丫鬟来救命。现在这么一场突出反应她悲惨命运的重头戏,咱们当然应该花大笔墨渲染得更精彩些,更紧张些。另外还有一条,”她顿了口气,接着说:“你说女人什么样显得最惨?”她看看大家:“我看哪,如果一个女人连衣服都不给穿,光着,还像个粽子似的被捆成一团,一点儿最后的体面都不给留,那这女人是惨到家了。所以这场裸戏不但是剧情发展需要,就是为了体现秀竹命运的凄惨,也得拍。”众人似乎都听呆了,尤其是熊伟,他是胡艳电影学院的校友,知道她肚子里有货,但确实没想到她能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他看着沉思不语的马清明,像做总结似的开口说道:“大伙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一个意思,就是加这些场面是剧情需要,让情节更紧张,也更合理。所以演员上裸戏也完全是为了创作,完全是正常的工作需要嘛。你说是吧,清明?”马清明现在有两个感觉。一个是沮丧,她承认大家说得对,当编剧跟着剧组处理过无数场戏,她还从没遇到过像今天这样道理全在别人手里的场面。她第一次体会到败下阵来的滋味。
另一个感觉她有些说不清楚。她觉得小腹下好像麻麻的,是紧张?是兴奋?
是难受?还是新鲜感?她回答不出。她觉得这些人堂堂皇皇地讲出这么些大道理,实际上就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让她同意当众脱衣服。她是出演这个角色的演员,所谓拍裸戏,也就是拍她的裸体。
当然导演在剪辑时会删去不相干的镜头,不会暴露她的关键部位,让广大电视观众看不到她玉体的庐山真面目。可在拍摄现场她必须脱光衣服,一丝不挂,在这些与她长年合作、多年朝夕相处的同事面前展现自己的胴体。
近年来影视作品中裸体场景不断,有些戏里会莫名其妙地找些女孩光着屁股在镜头前晃悠。当然也有运用得恰到好处的,典型的例子当然是早期黄蜀芹拍的《画魂》,此后大家对《红樱桃》等裸戏也就司空见惯了。
可她马清明并不是专业演员,而是一个有着骄人成绩的专职编剧,她的任务是同剧组的主创人员们一起为全剧把关,拿出好作品,而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去实现招徕观众的廉价目的。而且她根本没义务也不应该用她的身体来工作。
她不是美院的专职模特,用裸体工作,用自己的身体参加艺术创作;当然她更不是低俗的三陪女,用自己的身体和色相来赚钱。做为编剧,她应该用她的头脑来工作,来创作;就是像现在这样客串演员角色,她也应该靠自己的演技来工作,来创作。
而今天这些与她朝夕相处的、完全应该与她平起平坐的同事们却在齐心协力地说服她,或是说唆使她,叫她马清明,而且就叫她马清明一个人,用身体、用裸体来工作,来创作。
换个思路就可以说明这种要求实际上是多么荒唐:这同叫她马清明每天光屁股上班有什么两样?其他同事都衣冠楚楚,而她马清明却要像个怪诞的天体主义者,终日赤身裸体出现在办公室,小到清早在电视台大门口向传达室老曹头问好,在楼道里向大家点头微笑打招呼,坐到办公桌前埋头办公,去咖啡室喝咖啡,去饭厅吃饭,大到进剪辑室,进演播厅,甚至进会议室同领导和访客们开会谈话,她都要光着屁股。
同事们在她背后交头接耳议论的不再是她的发型,不再是她带了什么耳环项链,不再是她衣裙的颜色款式,甚至不再是她的身段、她的胖瘦比例、她皮肤的细腻质地,而是直接评论她的奶子和屁股,议论她臀部是否浑圆,议论她乳房是否丰满,议论她阴毛的浓密,甚至议论她奶头、阴唇乃至肛门的色泽和形状。
天哪!想想看,这简直太别扭,太荒唐了!
这还不算。她还要考虑如何向父母亲朋们交代,她还要考虑怎么才能向他们解释清楚,那个在荧光屏里光着身子演戏、那个正在向全国亿万观众展示自己奶子和屁股的年轻女人就是他们的马清明。
而她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向身边这些同事解释清楚,这几分钟内萦绕在她脑际的全是这类念头。他们会有权问:“你现在才开始想这些,不是已经太晚了吗?”的确,分镜头剧本她早都看过了,在她来试戏的时候,孙秀琴也已经提醒过她了。
她迄今为止还没把这件事情考虑透彻,完全是她自己的责任。
她感觉现在已经没理由再推脱了,她预感到自己必须裸体出镜。好在分镜头剧本里的描写并不可怕,她可以把身子在案板上缩成一团,而且可以请求熊导只给她拍个模糊的背影。最好只是简单的侧卧裸相,她穿上露背泳装去游泳池或海滨浴场不也会露出足够的皮肉吗?区别不过是个小裤头而已。以她对熊导慎重的执导方式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让她难堪的。
她实际上已经心服口服了,需要的只是一个人毫无顾忌向她指出,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些人里现在就属向卫东和马清明说话最无顾忌。因为他做为添加这场裸戏的始作俑者,当时并没有任何其它念头,完全是从剧情需要出发,他根本不知道会由马清明来出演这个角色。此外他同马清明共事经年,知道她是个非常明事理的人,一旦她觉得对方说得有理,她甚至会去说服原来支持她的人转变观点。
向卫东看着陷入沉思的马清明,问道:“清明,首先你做为编剧,我觉得你应该接受大家的意见,在剧里加入这段裸戏。”马清明抬头看看他,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至于具体如何拍摄吗?”向卫东环视了一下,和熊伟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说:“我们还可以和熊导再商量。如果清明觉得不方便,我们也可以找个替身演员嘛。”胡艳等听后点头赞同说:“嗯,可以考虑找替身演员。”
“别了,”马清明突然开口说话了:“我可知道用替身的麻烦。拍摄的时候总得藏着掖着,怕看见脸,剪辑的时候也总感觉捉襟见肘。”她小腹下那种麻麻的感觉更强烈了,因为她要做一件完全可以不用做的事情。
她知道这一切还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首先做为编剧,她还有能力阻止他们拍这场裸戏,至少可以加上一些附加条件,让裸戏不再名符其实,比如把镜头分割成身体部位一些支离破碎的特写,只用意会,这样演员根本就不用完全裸体。
退一万步说,如果真要拍裸戏,她也完全可以采纳向卫东的意见,使用替身。
至于拍摄和剪辑时由此引起的诸多不便,熊导总会有办法克服的。
可她不想这么做。因为大家的话有道理,剧情发展需要这场裸戏。另外她此时有这个愿望,甘愿亲自裸体出镜。她内心确定自己可以胜任任何角色,迎接这个挑战。
她抬起头,环视着众人,平静地说道:“不用找替身,我愿意演这场戏。”她顿了一下后又接了一句:“谁让我现在是演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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