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呜!一辆辆汽车从米花高速公路上急驰而过,明晃的车前灯如流星般划破黎明前的漆黑色。
三栋八层楼的高级公寓,就佇立在近千米之外的三笠山下,绿树环绕的鹅软石径,唯美典雅的爱神维纳斯喷泉,还有诺大的私家泊车位,都被雕花栏杆所圈抱。
“嗯……好热。”也许是冷气开的不够足,27岁的美国人凯文.朗格浑身汗湿地醒了过来,刚动了动身子,想要拉开身上的被单,股间急窜而传来的痛楚让他不觉地倒吸一口气,神志也迅速清醒!
“……痛。”可呻吟出声的却是侧躺在他身边的黑发青年。
“龙一?”凯文半支起身,顺手打开一旁绘有古典仕女图案的床头灯。
明丽的橙黄色光线透过白色灯罩,朦朧地洒满整间和室,照亮了一席柳叶般淡绿色的被褥,蚕丝製的薄毯半遮在青年赤裸的身上,映衬得他缠绕在肩膀上的白色绷带格外刺目。
凯文注意到绷带上渗出的点点红跡,秀气的眉宇不禁纠结,嘟噥道:“说什么只是小伤,你这个爱逞强的家伙!”
“唔。”像是不满寂静中的窃窃私语,青年突然抬起受伤的手臂,霸道地压上凯文的肩头,然后头一歪又睡熟了……
“喂!你!”凯文嗖地瞪大眼睛,却又不敢动弹,生怕牵动龙一的伤口,可毕竟才经过整夜的火热缠绵,浑身仍疲累的他很快就感到半撑著床的手肘酸痛不已,当然还有身后那难以忽视的钝痛感。
“让我这么辛苦,你却那么好睡啊。”看到龙一脸上心满意足的模样,凯文不禁恶作剧似地捏住他的鼻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呜……”龙一很难受地皱起眉头,可始终不肯醒来,这张俊逸非凡的脸孔竟出现如此滑稽多变的表情,凯文差点就大笑出声。
“呵,真是服了你。”漫长的半分钟后,凯文微笑著松开手,回到半支撑状态,静静地凝视著黑发青年……
温馨的灯光越过凯文的身影,斑驳地照在龙一的脸颊上,这位即便在东京浩瀚的人海中,都能让人一目瞭然的美青年,有著一头黑亮而利索的短发,就好像一股夏日里迎面而来微风,给人以干净与清爽的感觉。
青年乌黑的剑眉好似为中和这清美氛围般,突显出他独有的男性雄壮之美,浓密的睫毛则在他弧度优美的眼睛周围留下一道曖昧的黑影。
凯文静静地凝视著龙一,看著他坚挺的鼻樑,和红润饱满的嘴唇,甚至清楚地闻到了对方颈项间淡淡的麝香体味。
“他长得越来越像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了,”想起那曾让自己迷恋不已,在他心中如同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凯文轻舒了口气,呢喃著:“……雷啸。”
“虽然你们非常相像,无论是俊美的外貌,还是霸道不服输的性格,”凯文重又注视著眼前的青年,碧蓝如海的眼眸透著不为人知的感情:“但你是独一无二的。”
“我记得第一见到你时,是在一个充满伤感的春天,当时的你还是个孩子,嗯……好像是即将毕业考的高三生。”
不知不觉地,龙一过往的形象如同汹涌而来的潮水,向凯文联翩袭来,将他带到两人的初次邂逅……
三年前的日本首都──东京新宿西口作为东京最为繁华的国际化商业区,拥有著摩登的高层建筑群,它们在不停转换的交通灯映像下,显得格外热闹非凡。
而十字路上的人群也如同一群沙丁鱼般,紧密却有序地沿著一定的方向前进著,也有人忙里偷闲地站在百货大厦的电视屏幕下,观看著最潮流的广告或是商业新闻。
“百业株式会社被人低价收购,业界评估总产值为……”一位拿著报纸的中年人喃喃自语著。
“噢?真的吗?那家企业可是百年老字号!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能耐?”一旁戴著圆边眼镜的上班族不禁搭话道。
“嗯……好像是一家新上市的国际株式会社,”中年人抬手指了指电视屏幕说道:“报纸上说九点钟新闻会介绍的,这消息可真够轰动的,想想看在这经济萧条的时期,还能做成这么大单的收购企划。”
“是啊,哪像我们公司不断地裁员减薪!”上班族还想说什么,但那占据著整面墙体的电视屏开始播报《经济信息》了,不少路人也加入观看的行列。
“雷氏国际株式会社是一家註册资金雄厚,经营多方位国际贸易的私营企业,我们媒体代表商界祝贺雷氏成功收购“百业”的同时,也採访到雷氏第一秘书官,同样是这次收购案的第一功臣朗格先生……”
“咦?!这栋大厦不就是……”随著新闻镜头的移近,中年人和上班族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因为越过人流不断的十字路,坐落在街南侧的一栋通体冰蓝的建筑物正是雷氏的办公大厦!
三十七层高的大厦顶端,有一道“L.S”的镀金标誌,在清晨的阳光下无比耀眼地折射出如彩虹一般绚丽的色彩……
咚咚咚!
敦实且优雅的法式雕花木门上传出一串悦耳的单音,一位穿著棕红色套装的资深女秘书永井雅美,面带微笑地捧著一叠厚重的商业文件,恭敬地等待屋内人的响应。
“Come in。”低沈温缓的美语果然从双扇木门后响起,永井稍整理了下妆容才紧握镀金门把手,推门而入。
“打扰了,朗格先生。”永井雅美火红色的高跟鞋刚踏上酒红色地毯上,便优雅地倾身鞠躬道。
“是雅美啊,有事吗?”磁美的嗓音所表达的流畅日语,丝毫不比眼前的美女逊色。
“呵呵,不是您让我立刻送百业过去十年的业绩报告过来吗?”
这间比会议室更宽敞的秘书长办公室,整体上採用法国路易十五时期洛可可设计,置身如此奢华高贵的空间内,永井有时会产生时光逆流的错觉,特别是当你面对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俊美男子时。
“啊?抱歉,放在桌上吧。”完全採用手工雕刻的桃花芯木桌后,是一张深棕色的高背扶手椅,端坐其中的青年男子合上手中的书说道。
“是的。”
永井走上前,把重得她手臂发酸得活页夹放在绿丝绒檯面上,突然发现早上端来的牛油面包和咖啡,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地,更糟糕的是应该立刻批阅的公文,连翻都未被翻阅过。
“还有事吗?”朗格察觉到永井不解的目光直盯著自己。
“不,没事了,您在看什么书哪?那么出神。”永井微微一笑后,整理好餐盘,准备再换一份热的。
“是《高尔夫》杂誌。”朗格站起身,走向办公室的另一边,在罗马浮雕石柱和落地窗间,是一排整齐而且高及天花板的古董书架。
“那不打扰您,我先下去了。”永井鞠躬说道。
“嗯。”朗格边把书塞回书架,边点头应道。
“不知道朗格先生是怎么了,明明手里拿著《财经速递》,却说是……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样子呢。”
在退出办公室时,永井不禁停留了几秒钟,看到朗格先生半靠在罗马石柱上,落地窗帘的白色帷幔半遮盖住他华丽的金色短发,发出一层薄薄地白色光芒。
耀眼的阳光亦徽衷谒揲L笔挺的身形上,给人一种温暖且和谐的美,朗格就像是天使一般迷人的男人。
不过,他的眼神,细心的永井察觉到,那双碧蓝的瞳孔中,充盈著落漠和压抑,彷彿正在担心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有些不快地磁性嗓音从永井身后赫然响起,吓得她差点扔掉手中的餐盘。
“雷……董事长!您回来了!”比永井反应更快的是朗格,他带著无比欣喜的笑容快步迎向那西装笔挺的英俊男子。
“嗯,不过还要出去,凯文,我要用一下你的车。”雷啸深邃的黑眸迅速扫过身旁呆若木鸡的永井,把目光定格在朗格身上。
“是的。”朗格掏出车钥匙递给雷啸,并点头示意永井退下。
“你也去吧。”雷啸接过钥匙说道。
“好,我们去哪里?你不是刚从美国出差回来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朗格顺手关上办公室门。
“去我父亲的住处……”声音被刻意压低,雷啸似乎在强忍著什么。
“是大田区的渭川府邸吗?”朗格走在雷啸身旁,不动声色的打量著他,因为雷啸鲜少提及他的父亲雷秦。
关于这位薄情寡义的商人,朗格只知道他在雷啸5岁时,就独自离开中国,来到日本东京创业,不久后入赘渭川名门,结婚生子,然后不定时给雷啸母子寄去一些生活费。
“对他来说,我就像是别人的儿子。”朗格记得雷啸曾经如此说过。
“唔……”就在朗格按亮电梯指示灯时,雷啸略显迟疑地说道:“他去世了。”
银色的平治突兀地飞驰在乡间道路上,不算平坦的路左边是一泓碧绿的湖泊,另一边是渭川府邸的白色护墙,墙体即高又长,行车足足十分钟才到达气势宏伟的正门。
望见门前围个水洩不通的黑色轿车,朗格打转方向盘,寻找合适的停车点。
“凯文,我去美国开会期间,已经和有关部门签下在纽约开设分公司的合约。”
一路上沈默不语的雷啸突然说道:“而董事局一致推荐你去担任总经理,任期为三年。”
“啸?”朗格驀地抬头看著雷啸,不解地眼神似乎在追问:“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好另派人去的吗?!”
“作为雷氏企业的第一家海外分社,我需要有能力而且信得过的人去做。”雷啸面对著后视镜繫紧了有些松的领带。
“可我在日本的工作才步入正轨,不想那么早回去纽约。”朗格定定地注视著后视镜中的雷啸。
“这方面会有专人接手的,至于佣金方面,会是日本的三倍。”雷啸避开了。
“我不在乎佣金多少,我……!”我是不想离开你的身边啊!寸步都不行!
“我在这里下车就行了,你把车停到后门,”不等朗格作进一步的表态,雷啸径直开门下车,并强硬地说:“你明白了吗?凯文。”
“是……”朗格碧蓝的眼眸凝视著雷啸片刻后,终于妥协似地回答道:“我知道了。”
清冷的春天,让遥远的山顶上浮游著一层暗淡的乌云,长长地拖曳著横跨过整个天际。
朗格独自驾车来到渭川府邸南面的偏僻后门,而这所谓的后门实际上是府邸的庭院入口,粗细均匀的竹子被结实地捆绑成围墙。
一对石麒麟雕塑相当显眼地驻守在竹墙两侧,粉色樱花的枝椏高高地伸展出竹墙。
“我刚才干嘛要答应啸!”心情郁闷的朗格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别緻的景色,彭地大力甩上车门后,大步流星走向院内。
沙……沙……,一阵清风迎面而过,一股属于樱花的清芬在庭院中随风飘逸,朗格不禁停下脚步,站在青色鹅软石砌成的观景小道上,高仰起头,深深地呼吸这宜人的气息。
啪踏!轻微的脚步声,朗格立刻警觉地转身望去,心脏却在看清来人后猛然抽紧!碧蓝的瞳孔不可置信地轻颤著。
在紧挨竹墙的地方,一株垂樱炫乱地开放,彷彿縈聚著整个庭院的初春美景。
枝椏很粗,坠满了数不清的淡红的瓔珞,所向无阻地展拓四方,在稍显暗淡的天空背景下,彷彿占满了整个空间。
朗格屏息著,一位青年,不,应该说少年更合适些,因为他穿著黑色立领的高中制服,缓步踏上这略显潮湿的泥地。
他就这样双手斜插口袋地站定在樱花树下,毫不避讳地直视著朗格,黑色的刘海下,是一张标准的美少年脸孔,明眸朱唇,肌肤白晰透亮,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带著明显地不屑和嘲讽。
“雷啸?!”就像突然跌进倒退的时空,朗格头晕目眩地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是少年时期的……!”
“哼。”黑发少年轻哼一声,但又好像只是轻蔑的一笑,不管怎样,他迈步走向惊愕不已的朗格。
“你说雷啸?我长得就那么像他?”少年语气轻佻,可目光咄咄逼人。
“呃?”
“呃什么?”少年抬手撩起额前的刘海,深茶色的眼睛挑衅似的看著朗格。
“不对……”对方的瞳孔顏色明显比雷啸満芏啵矢窕剡^神后,立即别开视线。
“葬礼啊……真是无聊。”少年没再理睬朗格,自言自语著,迈开脚准备离去。
“请等一下!”朗格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拦在少年面前问道:“你刚才说“长的像”,难道你就是雷啸的……?”
“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对于朗格不敢说出的名词,少年耸了耸肩坦言道:“没想到像他这么冷酷的男人也会出席葬礼。”
“啸才不是冷酷的人!要不是你父亲他……”
下半句话被生硬地吞下,因为朗格看到少年眼中不一样的冰冷神色,这时,夕阳的金辉正好躲过云层,照射到他黑色的头发上,闪现了近乎梦幻般五彩斑斕的光环。
“你怎么不说下去了?不就是父亲大人为名望和金钱拋弃了他们母子吗?”
面对朗格情绪激动的辩驳,少年的反应显得格外淡然,他每走前几步,朗格便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啊?”这一来一退,没多久,朗格就撞上了竹墙,在他转头看去时,带有樱花香味的黑色衣袖呼地擦过他的脸侧,撑在墙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渭川家的少爷说话?竟敢连个敬语都没有!”因为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少年责难的低语尽数倾吐上朗格的脸颊。
“让开!”没有“请”字作前提,朗格瞪视著眼前邪美的少年,有些怀疑刚才怎么会把这么任性的他看成是雷啸。
“呵,你真是个不受教的家伙,”说著,少年紧扣朗格的下頜:“那干脆不要说话好了。”
“呵,你真是个不受教的家伙,”说著,少年紧扣朗格的下頜:“那干脆不要说话好了。”
“你作什么……唔?!”在朗格还未弄清楚状况前,脖子以上的行动力已被对方遏制住,紧接著陌生的嘴唇强压上来,以近乎虐待的方式在他薄唇上展开猛烈攻击!
“嗯……唔!”朗格秀眉紧蹙,不可置信地看著少年黑而密的睫毛,感受到少年唇间的气息火热地包容著他,灵活的红舌更是强势地挑开红唇,企图长驱直入。
“住……住手!”直到这一刻,朗格才惊觉自己被强吻的事实,可发烫麻木的嘴唇根本抵抗不了红舌的入侵,练就空手道的他猛然抬手抓向少年的衣领!
“哼。”但反应更快的是,少年一把握住朗格袭来的手腕,以惊人的臂力拉离自己的衣领,极为漂亮的反剪在朗格腰后。
“呜嗯!”这样一来,朗格不但手被束缚住,连紧绷的腰身也被强拉进少年的怀抱。
“哦?”彷彿紧盯著猎物一般,少年深褐色地瞳孔微瞇起,凝视著朗格红润的薄唇,并低语道:“真诱人呢,就像樱花花瓣一样……”
朗格优美的唇线因刚才的热吻而染上一层令人目眩的光泽,同样的,他的脸上也浮现著这样的色彩,不过,那是出于恼羞!
“放开!”朗格面色一沉地说道。
“也许我该让你更愉快些……”少年没有忽视朗格的怒气,反而更有兴致地再次吻上他!
“唔嗯……放唔!”朗格不再顾及对方是啸的弟弟,他尝试扭动腰身,高级西装裤料不停地发出细嗦的摩擦声。
“真不听话。”少年干脆抬脚插入朗格的腿间,膝盖向上一提,顶上朗格的跨下,感到对方惊悸地抽气声,他很是满意地加深亲吻的力度。
“唔嗯……!”突闯而入的舌尖,横扫过朗格口内的贝齿,在敏感的牙齦上搔弄逗留,急窜而起的酥麻,犹如万蚁唾骨般震撼著朗格的感官神经。
“不……!”才发出一个单音,朗格柔软的舌头便被对方捕捉到,为了逃避这过分的缠绵,他不顾一切的偏侧过头。
而少年也跟著调整姿势,并加重手中的力道,手腕的疼痛让朗格不禁呜咽出声,这近乎呻吟的低鸣,就好像一道催情剂般,不但没有阻止少年的热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嗯唔……痛!”分不清是手腕的麻痺疼痛,还是嘴唇被轻咬到的刺痛,这被遏制呼吸般地索求,让朗格难受地眼角沁出点点晶莹,可对方熟练的接吻技巧所创造出令人发狂的快感,不停地从下腹往上跳窜著。
“唔……嗯!”朗格越是想忽视颤抖的腰身,少年的膝盖就越有意没意地顶撞他的分身处。
这比直接爱抚更让人难耐的真实触感,让朗格竭尽全力地站直发软的双腿,才没有狼狈的瘫倒。
“嗯呼……呼”等少年心满意足地离开朗格温软的红唇时,迷离的情欲之雾浸润了他的蓝眸,透出比蓝宝石更为蛊惑人心的色泽。
“雷啸,你很瞭解他么?”少年溔灰恍Γ瑶е鴲鹤鲃〉囊馕丁?/P>“哼……呼……”朗格报以一瞪,但他不知道此时的怒视更带有挑逗的味道。
“你被男人亲吻,都这么有感觉?”看他对雷啸的忠心和认真,少年才想戏弄他,但现在看著他诱人犯罪的神情,突然很想继续下去,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啊?!放开!你干什么?!”朗格惊喘地看著对方的手嗖地握紧自己的下腹部的隆起,因为刚才的亲吻而抬头的分身,在这直接攻击下,差点汹涌而出。
“别乱动。”少年有些不耐烦地舔了舔唇舌,像刚才那样单手抓住朗格的手腕压制在其身后。
“啊唔!住……住手啊!”尽管隔著颇厚的西裤,但朗格仍惊慌失措地感觉到对方有力的手指正一上一下的游移,包容著自己。
“你应该感谢我,因为对象是我,你才这么兴奋的吧?”少年温热的鼻息倾吐在朗格涨得通红的脸颊上。
“啊嗯……停下!”朗格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著,正和快感作激烈斗争的他无法理解少年的语义。
“我和你的心上人长得如此相像……”压低声音,少年几乎是贴在朗格的耳边说道。
“嗯?!”朗格的眼睛嗖地睁大,他不再扭动著反抗,而是逼视向少年,蓝眸中蕴藏的怒火,让少年不禁一楞。
“放、开!”带著嘶哑的声音,朗格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如果我不放呢?”少年眉头一挑,慢条斯理地回敬道:“你这人还真单纯,稍加套话,就全盘托出了,像你这样滐@的人,怎么呆在雷啸身边做事啊?”
啪!!在少年分心说话之际,朗格猛然抽回手,并迅雷不及掩耳地朝眼前的人大力的挥拳出去。
“唔!”在感觉到疼痛之前,一丝血腥已沿著嘴角缓缓流下。
“我说过了,让你放开。”朗格正视著少年说道,一股异常紧张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开来……
“渭川少爷!原来您在这儿啊,夫人正急著找您!”女佣的高声叫唤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知道了。”少年收回视线,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并扣好衣领的金色钮扣。
“您有客人啊?”走近后,女佣才发觉到少爷身后这位静默的外国男子。
“走吧。”少年没有回答女佣的疑问,转身朝大屋走去,女佣迟疑地看了看朗格后,紧跟了上去。
“呼……”等他们消失在簷廊下,朗格才浑身虚脱地靠在竹墙上,还抬手揉搓被吻的嘴唇。
“痛!”不知何时,手背上划开了几道血口,可能是刚才反抗时,被竹墙上的毛刺刮到了吧,朗格心想道。
“可恶!”回想起少年最后的那句调侃,朗格不禁拳头紧握,猛砸向竹墙!血口被撕裂了,鲜血沿著指节掉落在青草地上,泛起点点令人心疼的红晕。
“凯文,出了什么事吗?”
雷啸站在原木色的门扉前,他身后大敞著门的和室内,摆放著一张面积不大的檀木台,檯面供奉著被青烟繚绕的牌位。
一位身著黑色和服的中年夫人,手持白色手巾跪在台侧,因为悲伤和疲惫,使她原本雍容的面貌黯然无光,但那跪坐的姿势仍保持一丝不苟,毕恭毕敬。
紧挨著夫人而坐的是一位神色严谨的男子,从他西装革履的打扮,和手边密封的牛皮纸袋来看,朗格断定他是位律师。
“抱歉,我来晚了,一时间找不到停车的地方。”把受伤的手藏在公文包后,朗格鞠躬道。
“渭川夫人,人都到齐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吧?”西装男人朝大家欠身后,打开纸袋,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
“请宣读吧,律师先生。”渭川夫人一丝半气地说道。
“这位先生,你有带雷先生的印章来吗?瞭解完遗产评估与分配的细节后,是需要继承人签章的。”律师不忘提醒道。
“是的。”朗格答道,可他的目光却看向一直站在门侧不语的雷啸。
“渭川先生在医院就医期间,就委託我作下这份遗产继承书,”律师小心翼翼地捧著文件,这庄穆的神态更像是一位在教堂宣读《圣经》的牧师。
“第一,渭川家族价值一亿美金的不动产权,包括圣歆学院的股份在内,仍在妻子渭川久美子的名下,定次子渭川龙一为渭川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秦……”呼唤著丈夫的名字,渭川夫人突然低声啜泣起来,也许是一直担心的,渭川家族会被旁姓所接替的危机并没有出现。
“第二,长子雷啸继承渭川先生在东京创办的秦天国际贸易株式会社,可以拥有其百分之七十的股份,300家国际连锁超市的经营权,20家高级酒店的经营权,还有在大阪工业区的一家造纸厂也全权交与雷啸管理。”
“这是真的吗?!”朗格难以置信地盯著念叨不停的律师,他实在没有料到这么多雷秦王国的产业竟会囊括入雷啸的名下!
“第三,次子渭川龙一继承秦天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和五栋分别位于东京、名古屋、大阪的别墅产权。”
“最后,渭川先生特别交待过,鉴于渭川少爷只有17岁,尚未成年,”律师合上文件,补充道:“由哥哥雷啸担任他的监护人,直到少爷大学毕业为止,否则,将取消雷啸在秦天集团股份权。”
“你说什么?!”渭川夫人闻言立刻站起身,紧抓著律师的手责难道:“这么多公司给他已经是很过分的了,现在竟连我的儿子都交在他手上?!”
“夫人,请您冷静些,关于这个要求,渭川先生有特别关照我向你解释,不如我们去偏厅谈谈。”律师搀扶著激动得泪流满面的渭川夫人,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啸,这是怎么回事?突然让你继承产业不说,还要担当渭川家族的监护人?”朗格不解地看向雷啸,总觉得事有蹊蹺。
“父亲大人真是厉害!连这一步都考虑到了。”未等雷啸答话,渭川龙一突然出现在廊簷下,他斜靠在和室纸隔扇上,冷笑地看著雷啸。
“是你!”看见他嘴角上的淤青,朗格的眉头立刻紧拧,嘲讽道:“这可不是小孩子能偷听的话题。”
“初次见面,我是雷啸,”雷啸冷静地说,看来他对于龙一在外面的偷听,并未感到意外,他公式化地自我介绍著:“就像刚才你听到的,我是你的监护人。”
“那么监护人先生,你身后的美男子是谁?”龙一挑了挑剑眉问道。
“我的秘书,凯文.朗格。”
“哦?我要他,你把他给我,我名下的,秦天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就全归你。”龙一开门见山地说道。
“咦?!”一瞬间,朗格以为自己幻听,秦天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这孩子知不知道那值多少钱啊!
“嗯?”雷啸也一怔,但旋即冷冰冰地说:“没想到雷秦教育出的儿子,会要美人不要江山!”
“那么答案呢?”龙一追问著。
“抱歉,凯文不是同性恋,而且他将调去美国工作。”雷啸断然拒绝道。
“他是不是Gay,这点我已经试探过了。”龙一双臂环抱,露骨的灼热眼神刺向雷啸身后的朗格。
“哼……”朗格面色微白地别开头去,倒不是因为龙一戏謔恶劣的视线,而是注意到雷啸探究询问的目光正盯著自己。
“我想你知道,父亲大人让你作我监护人的用意,”龙一说道:“自从你的公司在东京崛起,他就一直害怕你的报复,怕将来有一天你夺走他的一切。”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赠与你一些钱,来换取我和渭川家族的太平,”龙一平静的语气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而且就另一方面来说,你的才干,足够发展他未完成的事业,等我成年时,秦天集团将更厉害吧,董事局的人会在那个时候动手脚,你会被赶下台,只有渭川家的人才能掌权。”
“这么说来,啸是被他利用了?”朗格这才惊觉这是一相当阴险的圈套,气愤地咬紧牙关。
“可你不是苯蛋对吧?我觉得父亲大人小看了你。”龙一踱步进屋内,双手插袋地站在雷秦的牌位前。
雷啸没有答话,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香烟,叮地点燃后,深吸一口,烟头所散发的青烟与供奉的香火纠缠繚绕,缓之又缓地上升到高悬的屋樑间,不出片刻就完全消逝了。
朗格看著两人极其相似的背影,深刻地瞭解到他们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无论愿不愿意,这种血缘关系都如同无形的纽带般,禁錮维繫著他们。
迷离的视线定上雷啸宽阔的背,朗格松开咬得通红的唇瓣,清晰平静地说,“我愿意。”。
“你认真的?凯文?”雷啸不禁转过头,凯文的性取向如何,他是很清楚的。
雷啸暗地创办七、八家夜总会和俱乐部,其中最出名,最赚钱的,是拥有美少年天堂之誉的——“暗夜都市俱乐部”。
说白了,这是一家提供调教过的美少年,给男人们恣意享用的SM俱乐部,这也是时下最流行的,雷啸通过“暗夜”,掌握了不少富商政客的弱点。
朗格虽然任职俱乐部的经理人,而且管理出色,但他从来不碰宠物少年,更排斥被男人接触!
“我是认真的!”朗格强压下心中的排斥感,抬头直视著雷啸的眼睛,自忖道,只有这样做,才能继续留在雷啸的身边,不必去美国。
“既然他本人都同意,监护人先生,你应该没有异议了吧?”与迷人笑容不相符,龙一相当强硬地问道。
“嗯……”在和朗格对视的五秒钟间,雷啸一言不发地抽著万宝路,最后他吐出浓郁的蓝云,把烟头优雅地掐灭在指间。
“啸。”朗格有些无措地看著雷啸被烟弄黑的指头,好像被熄灭的是他们之间难以名状的信任。
“那么,我们来谈谈股权转让的细则。”下定决心后,雷啸转身朝等待答案的龙一说道。
等到葬礼仪式完全结束时,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但是朗格和雷啸还是驱车赶回东京,除了明天有重要的会议外,这座古老雄伟渭川大宅,似乎一刻也不欢迎他们多呆。
当然,雷啸和凯文也不屑在那里留宿。
“渭川龙一,你怎么看他?”雷啸手撑在玻璃车窗上,看似随意地问道。
“这……他是个漂亮的男孩,而且也没有反对我继续为你做事。”朗格紧握方向盘的手轻颤著,是的,龙一不反对他继续工作,可这是在成为他的恋人,每周造一次爱的前提下!
“你喜欢他?”雷啸仍面朝窗外的景物。
“也许吧,”朗格轻声回答道:“何况他让出的股份,对扩张雷氏有很大帮助。”
“我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用处。”
“啸?!”让朗格惊讶的不是雷啸无情的话语,而是对方温热的手覆盖在他紧捏方向盘的手指上,不过很快就移开了。
“我要睡一会儿,明天的会议要很长时间。”说著,雷啸闭上眼,头枕靠椅背上。
“晚安,啸。”朗格报以凄然的一笑。
……一个月后。
哗哗!倾盆而下的暴雨冲刷著花刚巖铺设的路面,路面上雕刻的花纹凹痕把雨水聚集成一股股小水流,匆匆地奔向大道两旁的红砖花坛中。
“圣歆私立学院,应该是这里吧。”朗格穿著灰色风衣,打著蓝格子雨伞,佇立在一扇庞大的青铜栏杆门前。
“地址上虽然是这么写的,可是……”再三核对纸上的地址,朗格犹犹豫豫地打量著眼前这片西欧风格的典雅建筑群,在建筑群和青铜铁门间,清晰可辨的是成行的云杉与巨大的大理石喷泉。
“喂,你挡到我了!”有些庸懒而且极度不快的声音从朗格身后响起。
“啊!抱歉!”朗格急回转身,却见到一把大弓衝著自己的脸,不禁吓了一跳。
“外国人?”来人移开阻碍视线的弓箭,露出一张相当俊气的年轻脸孔,如果不算他鼻樑上的创可贴的话。
“请问这里是圣歆学院吗?”朗格看到对方穿著一身黑色的制服,那亮闪的金色钮扣曾在龙一身上看到过。
“是啊,你找谁?”青年把弓箭背到肩膀上,走到铁门一侧,那里安置著视频对讲机。
“男子部高三A班的渭川龙一。”朗格照著纸条上写的念了一遍。
“是龙一啊。”青年很熟络似地重复道,然后按下对讲机上的号码,朗格看到一束红光扫过青年的手指,铁门卡地缓缓移开了。
“这里很大,不过你按照门口地图牌,应该可以找到男子高三部,”青年大步走了进去,但又回头补充道:“现在去北塔音乐室找他更快。”
“谢谢。”隔著伞沿造就的细雨帘,朗格仰起头察看地图牌上的位置,可思绪却集中在早上的那通电话中。
在葬礼过后的一个多月,龙一不但没来找朗格实现“约定”,更甚至杳无音讯,让朗格不由怀疑这一切可能只是他的恶作剧,本来么,正值青春期的男生怎么会要一个男人做自己的恋人?!
就在朗格几乎要肯定这样的想法时,一通来自龙一班主任的电话,打破了这份安宁,好像是因为龙一还没有递交大学志愿表的事情。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这种事,不是该找他母亲或者雷啸吗?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朗格朝红瓦尖顶的教学大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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