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小妹鬼灵精怪、语出惊人,可惜答应她的功法成了我的心病,不敢多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便沉默下来,望着热火朝天的前庭无话可说。
“咳咳!”
好在过不多时,身后传来男人故意的粗犷咳嗽。
我和沈婉君齐齐回首,站立起身,只见沈晚才和娘亲并行而来。
“好你个小丫,叫你带柳公子到处转转,你就带人家坐门槛上是吧?就知道躲懒!”
沈晚才豹眼圆睁,扬起右手作势要打。
“啊~”沈婉君惊呼一声,提起绿裙往前庭蹿去,“哥,爹要打你妹妹~”
眨眼之间就躲到了沈心秋的背后,扯着他的衣服指指点点,似乎在告状,而沈家大哥一脸无奈地扒拉着她的小手。
“贤侄,这丫头不懂礼数,实在对不住。”
沈晚才也是无奈地摇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我挠挠头道:“不妨事的沈师叔,我不太爱走动,陪婉君妹妹坐坐也挺好的。”
娘亲听了此语,飘来一个莫名的眼神,却一语未发。
“那就好,那就好。”沈晚才又转身抱拳道,“仙子尚有要事在身,今日便不留你们用晚宴了,请恕在下礼数不周。”
“无妨,”娘亲美眸略弯,玉手抱拳,“事逢不巧,沈大侠也有官差在身,改日我们再叨扰,届时还望不要嫌弃。”
“岂敢岂敢,无任欢迎!”沈晚才豪爽大笑,又中气十足地向前庭喊道:“心秋,将‘含章’取来!”
沈心秋闻言摆脱了纠缠的小妹,走到摆满了各式各样武器的架子,从最上首取了一件里在鞘内的金属器物。
“谢仙子,爹。”
他走到垂花门前,与娘亲点头见礼,而后将手中之物递给了沈晚才。
沈晚才接过器物,神色郑重地看着我道:“贤侄,今日仓促见面,师叔没什么准备,唯有这把‘含章剑’拿得出手,还望贤侄不要嫌弃。”
说着,他右手平举,作势要将“含章剑”赠送与我。
“师叔,这……太贵重了,侄儿受之有愧。”
三尺剑器我自然不会嫌弃,仗剑天涯也是曾经甚至如今的梦想——当年我受侠义传奇所影响,曾请求娘亲教我剑法,但一来谷中难得宝剑,二来娘亲对剑道涉猎不多,只能作罢——然而观剑鞘上的精美纹路,鞘口、挂环、剑镖一应俱全,便知其并非凡物,又岂能轻受。
“贤侄,今日一见,便知你年轻才俊,将来必有作为,正所谓‘宝剑配英雄’,贤侄莫要再推却了。”
“这……娘亲……”
此物实在贵重,我拿不定主意,只得向娘亲求援。
娘亲自沈晚才赠剑便站在一旁静静观察,此时美目一动,淡然道:“既是师叔的一片好意,霄儿就收下吧。”
得了娘亲的首肯,我立刻躬身弯腰,双手平举,恭敬道:“那侄儿就却之不恭了。”
“好!”
沈晚才豪爽道,单手将含章剑平放于我双掌之中。
我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一手平举含章,仔细观察感受。
此剑入手分量十足而不显沉重,剑鞘打磨光滑而不溜手,龙纹剑首挂着红色流苏。
我不禁想瞧瞧剑刃是何等锋锐,便将另一只手握住了剑柄。
正当我打算拔剑观摩时,沈晚才一把压住了我的手,正色道:“贤侄,大丈夫藏器于身,宝剑锋芒岂可轻易示人?”
他说得云里雾里的,似乎话中有话,不过我隐约领会到是让我不要拔剑。
我不好拂逆赠剑之人,又省起当面拆封礼物也于理不合,于是我持剑抱拳道:“是,侄儿明白了。”
“嗯。”
闻言,他满意地点头,我才压抑着欣喜,将含章剑垂握在侧。
“仙子,我送你们。”沈晚才又招呼道,“心秋,随为父送客。”
父子二人将我们母子送出府外,互相别过之后,我和娘亲便上了马车,正缓缓离去,忽然听见一阵零碎的步伐声,伴随着娇声呼唤:“二哥,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正是沈婉君。
霎时间,沈府门前一片鸡飞狗跳。
“沈婉君!你什么时候认了他做二哥?”
这是气急败坏的沈心秋。
沈晚才的语气却是有点怕了女儿:“小丫,子霄答应了你什么?你不会又使坏了吧?”
我坐在马车里,脸颊眼角不停抽动,感受到娘亲射来清冷的目光,僵硬地转头,哭丧着脸道:“娘亲……”
“霄儿长大了啊~”
娘亲的眸光意味深长,面纱下的嘴角似乎微微扬起。
“不是,孩儿没有……娘亲,你要相信我……”
娘亲不置可否,我一时间有理说不清,欲哭无泪。
好在娘亲不喜多言,等马车到了拂香苑,我已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了如何来向娘亲解释。
娘亲莲步款款,进了庭院,和前来相迎的媛媛等点头示意,我则稍落半个身位并行。
“娘亲,孩儿与那沈家姑娘清清白白。”
“沈家姑娘唤你二哥,这不假吧?”
娘亲淡淡问道,莲步款款,纤腰蜜臀隐约可见,风情无限。
“是不假,但那是因为她想要学我的武功,故意捉弄孩儿的。”
我连忙把沈婉君的梦想复述了一遍。
待我说完,我们母子二人已经到正厅堂上了,娘亲手抚后裙落座,诱人的蜜桃惊鸿一现。
我无心于此,坐在了娘亲下首,继续解释。
“这沈家姑娘倒是古灵精怪。”
娘亲听了我的复述,螓首轻颔,揭下面纱,绝美容颜再次重见天日,微微一笑。
“就是嘛,我现在还为她要的功法发愁呢!”
此时我懊恼不已,明知她不过故作泣容,怎么就无力抵抗她的眼泪攻势呢?
“霄儿,你对她真没有其他心思?”
娘亲柳眉微促,似在惋惜,又似不死心。
“孩儿能有什么心思?”
我心中反倒奇怪,娘亲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为何还惦记着功法一事?”
我一脸无辜道:“不是娘亲教导我要‘言而有信’吗?孩儿总不能做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吧?”
“呼~”娘亲长出了一口气,倒不似心中石头落地,反倒像在惋惜,“也罢,有缘再看吧。”
娘亲说完就陷入了沉思。
见娘亲不再追问,我知道这一节应该是过去了,便摸到了腰间的含章剑,我不由得拿起来观赏。
想起沈师叔方才的一番劝阻,我向娘亲讨教:“娘亲,沈师叔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这剑不能拔出来吗?”
“非也,他的意思是,让霄儿磨练品格、心藏大志,但不要轻易彰显。”娘亲螓首轻摇,敦敦教诲道,“《周易》坤卦曰:‘六三,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象》曰:‘“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意思是:‘胸怀才华而不显露’,要把握时机才发挥。
“此剑名为‘含章’,自然是告诫持剑之人,‘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而非要你封剑不用、明珠暗藏。”
“哦,孩儿明白了。”
我挠挠头,心中嘀咕道,就不能好好说话么,搞那么多弯弯绕绕。
虽然我读的经典也不少,但许多篇章拗口晦涩,是以一知半解,难以像娘亲和沈晚才这般随意地借典喻理,也很难快速领会。
倒非我愚笨,只是识文断字不似练武采炁这般有迹可循,况且娘亲于经典释义并不苛求,我只需记个大概即可。
“那孩儿现在可以将剑拔出来吗?”
“嗯。”
得了应允,我左手持鞘,右手握住剑首,缓缓用力,将藏于剑室的锋刃拔了出来。
剑身甫一出鞘,便有一道寒光闪过,能看见剑格附近的剑身上刻印着古篆‘含章’。
待长约三尺的剑身完全出鞘时,只见宝剑通体闪耀着光泽,犹如一柄霜刃,剑锋锐不可当,剑锷已经开封,当有削铁如泥的威能。
“好剑!”
我情不自禁赞扬道,如此寒光闪闪,就算不如史书上所载的名剑,想必也相去不远。
没想到初次见面,沈师叔就赠送如此宝剑,真可谓是出手大方。
“此剑精铁锻铸,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以他赤锋门下的匠人之能,恐怕也需近十年才能铸造一柄。”娘亲眼力非凡,也不由得感叹,“便是用作传位之证、镇派之宝也绰绰有余,沈晚才有心了。”
“啊?这么贵重,要不孩儿还是还回去吧?”
十年磨一剑,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可想象,我不由得打退堂鼓。
“倒也不必,既已受礼,若再退回,无异于断绝交情。”娘亲沉吟了一会儿,“沈家姑娘不是想学武功么?娘也回赠一份大礼便是。”
娘亲向来不说无把握的话,我不由喜道:“娘亲,你已洞悉了我身上的功法?”
“未曾。”娘亲螓首微摇,淡淡解释道,“不过在葳蕤谷中十余年,娘有所感悟,另创了一篇功法,当可符合沈家姑娘的心意。”
“哦,如此也好。”
我略有些失望,随即又想到,虽然未能揭开我体内功法的奥秘,但能满足沈婉君的要求,也算解决了我一桩心事。
不像虚无缥缈的修仙道派流传的那样,修士若有未完的誓言,将在求道途中化为心魔,将来在渡劫成仙时入侵道心,会使飞升大业功亏一篑。
武者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但大部分还是信守承诺的,毕竟是将威力不凡的武学托付于人,如果不察品性、所托非人,恐怕贻害无穷——我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娘亲还是品性高洁的仙子,自然近朱者赤,能够信守承诺我也没必要食言而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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