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吃鸡翅膀还是鹌鹑蛋?”
“都可以,不如每样一份,我们分来吃的。”
这一个晚上,我和风铃漫无目的地在夜市闲逛,经过什么看什么,路过什么吃什么,随随便便,轻松写意。过往女孩多爱吃素,在我怂恿下也这试试、那试试,一尝各种不同口味。
“老板,烧元贝,两份的。”
“太多了吧?刚才已经吃了不少。”
“没关系,平时婷婷一个人可以吃四份。”
“但我不是婷婷啊。”
跟风铃一起的时间是十分惬意,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否如此轻易,亦不知道是否因为知道风铃即将要别离,而令这份感情特别深刻。理智的人也许会告诉我,这是激情而非爱情,但我只知道跟风铃一起,每个话题都是那么投契,每一分钟都是那么甜蜜。
有一次我曾经问她,这段时间我俩花去这么多时间做其他的事,会否影响执笔“星梦玄华”的进度,风铃解释在晚上我入睡后她一直都有在写,速度倍增,现在距离结局只剩下一个段落,时间方面没有大问题。
谈到上我身一事,我扭着她的鼻子:“说起来怎么一直瞒着我,你不知这是非法占用他人身体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风铃无辜的说:“这不是我意思,婷婷在金铃放在你额上呼唤我,我自然就附在你身上了。”
“但如果真的不想,你可以选择立刻离开的吧?”
我撇起嘴角问,风铃脸带红晕低头道:“我在想……如果晚上可以写多一点,那跟子谦见面时,便可以有多点时间做别的事……”
“做别的事?是什么事?”
我调戏说,风铃知道我下流,羞涩地辩解:“我不是说那种,是去四处逛街和聊天……”
女孩的样子可爱到极点,我继续捉弄下去:“干么这样紧张?我也没说是那种事啊?”
“明明就是说那种,坏蛋!”
风铃装起生气的嘟嘴哼着,又是一个逗人开怀的表情。我认错道:“好吧,我是坏蛋,以后会改,不再坏可以了吗?”
风铃伸手捉住我的衣角,垂着头,粉脸绯红的没再说什么,明显是一个任我为所欲为的表情。
风铃在性事上是被动的,和想像一样,一个二十四年前的女高中生根本从未接触过性,在此之前她是连黄片也没有看过,只从那古老的妇女杂志中,获得有限的性知识。
但风铃是一个侍奉的女孩子,只要可以令对手快乐的她都愿意试,包括那些连想也没想过的事。
“子谦,上次你给我播的……片……那个女孩子用口吃……那儿……是不是真的?”
“那会有假的吗?但不是每个女孩子也愿意,说恶心什么的。”
“那……子谦你会想试吗?”
这种问题有哪个男生会说不,看着女孩那生涩表情,战战兢兢的肉棒含住,毋须技巧,已经足以令尝过性滋味不久的我防线尽失。
“太……太爽……要射了!”
一个新手给你吃棒已经够感动,一个新手给你吞精,我简直不会形容。反正是苦在口里,甜在心头。
“你怎么都吞掉?”
“你突然射……我不知道怎么办……”
“吐出来嘛,怎样?好吃吗?”
风铃像小孩子吃苦药的拼命摇头,看到这个样子,谁个不想多喂她两次?
“好了,你服务完我,是我服务你的时候,咦,怎么都这样湿了,是给我吃得兴奋了吗?”
我摸着那溢满春江的两片小唇啧啧称奇,风铃羞赧得以手掩着下体,不给我看那滋滋润润的小池糖:“不是的,你知道婷婷的身体,经常要上厕所。”
“那太好了,就让我看看女友放尿是怎样的吧!”
“你……别这样好吗?”
身体的敏感度方面,婷婷还是很优的,风铃用上这副娇躯,有时候连自己也控制不了,明明想在我面前保持矜持,可是被肉棒抽插的蜜屄却有如潮湿的愈来愈多水,一面羞着不敢望,一面那“滋滋”的水声却响得通遍房间。
“流好多,你很爽吗?芷晴?”
“没有……别……别问这种……嗯……嗯嗯……”
看到女孩蹙起秀眉挨操的可爱样子,诱惑人心的呻吟,相信没几个人可以不心动,我想保留这快乐时光,往往抽插了一会便拔出肉棒,在屄口磨蹭以增加自己的持久力,可龟头碰到阴蒂,小屄登时又细水长流,诱惑你再次迎入,誓要一插到底,杀过片甲不留。
“啊……啊……好满……不要这样……太深……太深了……”
不适和舒服的表情交错脸上,犹如凝脂的丰满胸脯摇过不停,我想风铃并非刻意,但那种女性妩媚是很自然地散发出来。我扶着她的肩膀,一只长腿以高举的姿势抬起,让我可以尽情驰骋,每下都全根没入。摸着那娇嫩的玉足,眼到耳到手到心到,整个人都所有触感,都投放在和女孩的性交之上。
“噗唧……噗唧……噗唧……噗唧……”
数不清多少下的碰撞、计不完连绵不绝的喘气,明明是秀气非常的粉脸,在吐露呻吟下变得销魂,纯洁无瑕的小屄,在被肉棒撑成一个正圆亦顿觉淫荡。这和慧黠动人,跟你谈着文学时的清新是非常大的反差,叫人无法停下步伐,只有一口气跑到终点。
“呀……真的不要……轻一点……太大力了……会去的……真……真的会去的……”
大量的分泌把我俩的毛发都完全沾湿,清晰的嗓音逐渐被嘶哑盖过,我被层层叠叠的肉壁夹得绷紧,亦知自己也是强弩之末,听着风铃的娇吟步步提升,也配合节奏的一起上扬,终于到两人一起崩溃在快感之下,舒适痛快也是同时达到。
“呀~~呀呀!”
“呜!呜呜!”
咬着牙,抽着腰,把精液都射入子宫之内。同样是发射行为,体内射精跟射在外面是无可比较的另一种快感,当龟头仍遭受毫无空隙的嫩壁挤压,甚至分不出精液的发射是来自输精管的抽搐还是被阴道强行挤出,那种如登极乐的快感,并非笔墨可以形容。
当然把肉棒拔出,看到自己浓郁的精液自并未完全关上的嫩红小屄口流出,那份淫靡又是另一种兴奋。
“射了,都射了进去。”
风铃脸上浮现着一股被灌入浆液后的疲惫,小嘴半闭,彷彿仍未从性欲的洪流中清醒过来。风铃小声跟我说,过往仍是女孩的时候她曾幻想做爱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当真正做过后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一种可以由幻想得来的感觉。
“休息够了没有?去洗澡吗?”
“我不要,每次去洗澡,你都又要坏……”
“我哪里有,不就是你挑起,洗鸡巴也洗得含羞答答的。”
“讨厌!不要这样说好吗?”
这段日子我和风铃做了很多很多次,但跟正印女友婷婷却还没正式有过云雨之欢,对此我是非常愧疚,倒是婷婷却没怎介意,这个晚上她一面吃着我和风铃在夜市买的蛋糕,一面落落大方道:“你们就做啰,尽管做,做到一滴不漏的。”
“婷婷你不会生气吗?”
“没啦,我跟子谦来日方长,以后还没机会做吗?但铃姐就只剩两天了,你好好把握,给她享受这最后的日子吧。”
婷婷一口把风铃刚才已经吃了两片的同一款蛋糕塞进同一个肚子里。
“两天……”
我看着日历,一股说不出的离愁别绪涌上心头。
“这个蛋糕味道满好,但怎么嘴巴好像臭臭的……”
婷婷吃着吃着,忽然察觉什么,伸一伸舌,发觉残留着些滑滑潺潺的感觉,我心里发毛,想着婷婷没有吃过,应该不会知道是什么,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舔舔唇角,惊觉这是什么的作呕吐状,破口大骂:“我肏!你们玩什么了?怎么拿人家的嘴吃那种!”
幸而我看准时机,早已逃之夭夭,免受挨打之苦。
接着一天,风铃表示如无意外,她将于今晚完成整篇“星梦玄华”。
“今天要写完?太好了。”
我欣喜非常,风铃脸上亦是流露着欣喜神色,可当中又夹杂着哀伤情绪。毋须宣之于口,亦明白她跟我是想着同一件事。
她要走了,明天,风铃便要离开我,是永远地离开我。
气氛使然,这个早上我俩没有跟平日一样做爱,两个人都很安静,风铃坐在书桌上默默的写,而我在看着她的背影,难舍的悽酸袅绕心底。
“子谦,还只有一段便写完了,我想先休息一会,再带我去那山顶好吗?”
快要到下午三点时,风铃跟我说。我们一同步行到缆车车站,去到当日欣赏落日的山顶。
“投胎转世,你想变成一个怎样的人?”
在山顶凉亭上,风铃依偎着我,我静静问道。
“有挑选的吗?”
风铃叹口气道:“可以的话,我希望是一个健康的人。”
在平常人的心里,这也许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但对一个曾经被病魔折磨而死的女孩子来说,这会是一种奢望。
“一定会的,上帝也不是那么残忍,要一个这样的女孩受这么多苦。”
风铃摇头道:“上帝不残忍,它让我认识到,你和婷婷……”
“风铃……”
“那天你说我是一个坚强的女生,其实我一点不坚强,当知道自己有病之后,我每日都咒骂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我这样早死。”
风铃淡淡然说:“就是“星梦玄华”后段我也是在痛苦中写出,当时我要接受化疗,身体很虚弱,连握笔的气力也没有,但到今天我才知道……”
风铃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这一切都是很有价值,因为这一本小说,让我认识到你和婷婷,这段日子的快乐,抵得上我过去受的所有痛苦。”
“风铃……”
我俩凝望对方,风铃突然像鼓起勇气的问我:“我不要把她写完,好吗?”
“什么?”
我错愕不已,完成“星梦玄华”就是风铃的最大心愿,为什么在临要达成的时候,会说不写了?
风铃垂下头,幽幽的道:“如果我没有把小说完成,就即是我的遗愿没有达成,也许仍是无法转世,那么明年七月十四,你和婷婷便可以再呼唤我。”
我听后感动不已,为了一年一聚,风铃甘愿放弃圆梦的机会。
我忍着凝在眼眶的泪水,教训道:“傻瓜,你觉得这样好吗?”
“子谦你不赞成?你不想再见到我?”
“我当然想见你,但不能因为这样,就自私地剥夺你的未来。”
“子谦……”
我伸手扶在风铃肩膀,真心道:“其实你刚才说的我也有考虑过,但想清楚,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找寻重新出发的权利。你应该享受家人的爱、恋爱的美好、幸福的生活,而不是长期困在铃里。”
风铃没有答话,只默默地望着我,我诚挚地说出心中所想:“你是一个很棒的女子,我相信你下一个人生,亦会是一个可以带给世上很多感动和欢乐的人。”
“我明白了,谢谢你,子谦,但……但……”
风铃脸上,是一种无比的愁戚:“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我也不想,可是为了你……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选择……”
在被晚霞映影得艳红如火的傍晚,我俩的嘴唇合上,这是我和风铃,最后的一个吻。
有人说,别离是迎接人生的另一个开始,是快乐而非痛苦,我想说这话的人,一定没有深爱过将要别离的那个人。
这一天我们没有做爱,回到家里我蹲在椅边,手从后环在风铃腰际,默默抱着挥笔的她,女孩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原稿纸上,沾湿那工整的字体,以眼泪完成这小说的最后一章。
“好了……”
晚上十点,她吐出了我不知道是最想听到,还是永远不想听到的说话。
“写完了?”
“嗯……”
“太好了……”
“嗯……”
之后我俩没有交谈,只是一直互相拥抱,直至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要走了,连续逗留在婷婷身体超过十二小时,对她不好。”
“嗯……”
“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
平凡的一句话,是最后一次用上。
“很伤心吗?”
“对不起,婷婷……”
这段日子婷婷一直表现得很豁达,但我知道当男友如此对另一位女子动情,作为女人是怎样也不会好受。可是直到最后,婷婷还是以最宽大的态度包容我:“没事,子谦你做得很好,我不会介意。”
“婷婷……”
女友的善解人意令我惭愧又感动,我奋力站起,向婷婷说:“那我们继续好吗?”
“嗯!”
婷婷微笑点头,这段日子我俩在风铃离开后,都会花一段时间在工作之上,我们希望可以为她做一点事,是我们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
几小时后,我俩终于完成,女友关心说道:“快点休息吧,明天以最好的状态送别铃姐。”
“嗯……”
我深深叹一口气:“我们要跟风铃分别尚且如此伤心,她是真正告别作为欧芷晴的人生,我想一定更悲伤百倍。”
“对,所以我们要笑,不要增加她的痛苦,加油唷,子谦!”
婷婷替我打气。
“我会尽力的。”
“不过我想你一定睡不了,让我来帮你。”
“谢谢你,婷婷。”
说完,我闭起双眼,让婷婷把金铃放在我的额上,念出欧芷晴的名字。
***
最后一天了,终于到了要别离的一天,我从睡梦中清醒的时候,风铃正默默地看着我。
“早晨。”
“早晨……”
说了一句早晨后,我居然有种不知道怎接下去的不自然,女孩看了我一阵,见我没有话说,突然说出令我意外的话:“子谦,我是婷婷。”
“婷婷?你没有呼唤风铃吗?”
这段日子婷婷总在我起床前给风铃附身,让我习惯了在早上第一眼看到的是风铃。婷婷彷彿有口难言的道:“我不知应该怎样告诉你……铃姐她……走了……”
“风铃走了?”
我浑身一震,猛然从睡床跃起,两手按在婷婷肩膀上:“你说什么?她为什么要走,不是还没到鬼门关闭上的时间吗?”
婷婷微微把头垂下,抱歉的道:“对不起,我知道子谦你一定很不高兴,但这是铃姐的意思,她说留到今晚的话,大家分手时一定很伤心,所以宁可选择以这个方式向你道别。”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便不辞而别?连让我向她说一句再见也不可以?”
我竭斯底里大叫,婷婷安慰道:“我明白你心情,但这真是铃姐的意思,你就尊重她的决定好吗?”
“尊重她的决定?那她又有没想过我的心情?”
我激动得快要掉下男儿之泪,婷婷于心不忍的哀伤道:“你不要这样,她是不想看到你哭才这样,你当是为了她,坚强一点吧。”
“坚强……我可以坚强吗?连道别的话也不让我说,她认为这样真的公平吗?”
我咽呜道,女友好言相劝,我强忍心情问:“那我们为她准备的礼物,你亲手交给了她没有?”
婷婷错愕一秒,随即漾起笑容道:“交了,她很开心,说多谢我们的心意。”
“是吗?那总算是完了一件事……”
听到风铃收下礼物,我的情绪稍稍平伏,呆住一会,向女友说:“婷婷,我心情很差,跟我做爱好吗?”
婷婷顺意点头,我叹一口气,着她道:“先给我用口,我没有洗澡,替我弄条毛巾抹抹吧。”
“嗯。”
婷婷站起来,转头步向门口,我提点她说:“毛巾要热的。”
“我知道。”
女友体贴地回眸一笑,我继续道:“对了!还有,芷晴……”
“还有什么?”
女孩不嫌烦的听我吩咐,我哼着道:“你果然是欧芷晴。”
“喔?”
女孩一脸被识破的腆然。
***
风铃像个逃学给逮个正着的小学生低着头,被我坐在房间里教训道:“你的戏也太差了,婷婷这么凶,又怎会肯给我用口?而且我所说的礼物不是可以亲手交的。干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扮成婷婷来骗我?难道真的连再见也不想跟我说吗?”
风铃连忙说:“不是的,我是不想大家太难过……所以说已经走了……”
我不满道:“你不知道这样对一个人的打击是很大的吗?如果我真是接受不了,怪责在婷婷身上那怎么办?”
“对不起……子谦……因为我刚刚已经哭了一次,今天说过不再流泪,才……”
“刚刚已经哭过一次?”
我不明问,风铃幽幽的解释说:“我跟婷婷的感情,也很不错了。”
原来如此,对我来说风铃今天是离别夜,但对婷婷而言,昨晚就是她们最后可以交谈的晚上。
我摸摸自己脸颊,的确干了几条泪痕,风铃哀愁的道:“我跟婷婷已经哭得那么惨,今晚跟你道别,肯定更伤心,所以宁可用这个方法,希望尽量减少大家的伤感。”
我理解这是风铃的一番好意,沉下气说:“算了吧,我也明白你意思,你放心吧,我已经想通了,答应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哭,芷晴你在这里的一段时间带给我的只有快乐,没有悲伤,所以我是没必要哭。”
风铃感动的点一点头,举起尾指道:“那我们勾手指,今天无论怎样,谁也不能哭,我被困金铃二十四年,今天是终于释放的日子,我们要高兴一点。”
“对,这今天是好日子。”
我把尾指勾上,大家作个誓言,相视一会,我跟风铃说:“对了,刚才不是说,我和婷婷有份礼物送给你。”
我打开手提电脑,向女孩解释这阵子和女友做的事,风铃面露惊奇:“小说网站?”
我点头道:“那天我说过,希望把“星梦玄华”带给更多的人。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建构网站,虽然版面简单,但有找寻章节、搜查人物和读者留言功能,还可以把字体繁简互换,世界各地的华人都可以阅读得到。我打算以每周更新一章的速度,让他们有追看连续剧的感觉,我相信一定会吸引很多爱好小说的读者。”
“这……”
风铃看得呆了,自己的手稿被输入成一段段整齐文章,浅蓝的背色便于阅读,再加上全无广告阻碍的简约,让读者能够细心品味她的作品。
“谢谢你,子谦,还有婷婷……”
风铃眼有泪光,我微笑提点道:“不需要谢,我们做的只是微不足道,网站的灵魂还是你的小说。好了,不是勾过手指不会哭的吗?别让眼泪流出来哦。”
我以指头让风铃抹去泪珠,柔声说:“肚子有点饿了,去吃饭好吗?”
“嗯……”
我俩牵手走进餐厅,一人点了一份,这段时间每天我和风铃都在这里午饭。
餐厅的老板娘萍姐跟我和婷婷是老街坊,从过往的每天斗嘴,到现在的两手相牵,谁也知道我们成了一对,当然没人察觉,这位借着婷婷外貌的,其实是另有别人。
大家吃得很安静,谁都没发一言。我心血来潮,从袋子拿出手机,向风铃道:“我替你拍一段影片好吗?”
正双手拿着三明治的风铃脸上一红,小声嚷道:“吃东西有什么好拍?跟婷婷不是一样?”
我笑说:“你就是你,就是再过一百年,婷婷也学不了这样有仪态的吃相。”
风铃没有反抗,任由我拍她食姿,为自己的生命留下一份纪录。正如风铃所说,这个是她,一眼便看得出来。
吃完整份,我俩无言对望,彷若坐困愁城,萍姐看到活像分手前的情侣,奇怪问道:“喂,子谦,婷婷,你们要分手吗?怎么哭丧着脸,像生离死别?”
生离死别,这的确是,生离死别。
我苦笑向老板娘说:“没这样的事,明天、后天和以后每天,你也会看到我们在一起。”
萍姐满意点头:“那便好,你们是天生一对,要好好相处,结婚时给萍姐请吃喜酒。”
听见此话,我和风铃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明天、后天和以后,你也会看到我们一起,但已经永远不再是这个女孩。
吃完饭,两个人手牵着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阔别二十四年后的香港,对风铃来说不少是新鲜景物,像一个久别而归的过客,一转眼,便要再次离开自己的家乡。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风铃的家、读书时的学校、“情心志”出版社的旧址,甚至是曾住过的医院,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到此一游,让女孩正式告别她的人生。
走过一遍,风铃和我回到附近的小公园摇着鞦韆,仰望开始逐渐变黑的天空说:“子谦,你想我轮回转世后,还有没机会看到这些地方?”
我叹口气道:“这要看你生在哪个国家,如果仍是这里人的话,我想一定有机会。”
“但到时,我是什么也记不起,记不起爸爸妈妈,记不起自己写过小说,记不起“星梦玄华”……”
风铃望着我,语气寂寥:“也记不起你和婷婷。”
“芷晴……”
“如果有办法把记忆留住,那多好。”
我叹息道:“关于这个婷婷曾经问过她那懂得通灵的舅舅,舅舅说轮回转世就是一次从新的洗牌,前世的记忆都不会留下。”
“那太可惜了……”
风铃脸带失望,我安慰道:“不会的,芷晴你的记忆失去,但我和婷婷的记忆仍然保留,总有一天我们碰到一个感性的孩子,会知道是你。”
风铃嘟着小嘴:“会吗?”
我拍心口道:“一定会的!”
“好像没什么科学根据呢。”
“你怎么知道?你是小说家,不是科学家。”
“好吧,那我期待很多年后,跟子谦哥哥和婷婷姐姐相认。”
风铃微笑道。
“到时候应该是子谦叔叔和婷婷姨姨了。”
投胎转世,灵魂在另一个肉体里重生,听来是一件重新给予机会的好事,但当一个人完全忘记过去,跟前世断缘,变成另一个生命,那所谓转世是否仍有意义?
还一切都只是安慰伤心者的自欺欺人?
“婷婷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子谦你要好好对她。”
风铃叮嘱我道:“我要下次见到你们的时候,还是一双一对。”
“我会的。”
我点头,立誓从今天起,以后心里只有婷婷。
回到我家时,已经是傍晚七点,风铃故作轻松的提起双手:“那,也差不多是时候……”
我从后把女孩抱住:“还没有到时间。”
“差不了多少,反正……”
“就陪我多一会,好吗?”
“你这个人……”
背着我的姿势,我看不到风铃的脸,只是从咽呜声线,我知道她是在流泪:“明明我都忍住不哭了,干么不可以给我笑着离开?”
“芷晴……”
“子谦……我不想走……怎么办?我不想走啊!”
“别哭,不是说过不要哭的吗?”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子谦,说你爱我好吗?求你,说爱我好吗?”
“我爱你!我爱你啊!芷晴!风铃!”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想走……我可以留下吗……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答应过的事没有做到,我们一起哭了,我的眼泪滴在她的肩膀,她的眼泪落在自己的大腿。
“我不会说的!我不会说再见的!”
“我也不会!我也不会说再见……”
我跟风铃是在没有说再见的情况下分别,她甚至没有回头。两个人一直痛哭,是一小时、两小时的不断落泪,直到她的哭声逐渐变小;直到她的身体,变得完全乏力。
“子谦……子谦……子……”
“芷晴……芷晴!芷晴!”
风铃走了。
我知道,风铃走了。
十五天相处的女孩子,带给我一生不会忘记的温暖。
到婷婷回头的时候,我知道一切已成事实,我答应过风铃不会再哭,她带给我的从来只有快乐,没有悲伤。我抹着泪痕,带笑迎接我的女友。
“我回来了……子谦……”
“欢迎你,婷婷……”
婷婷告诉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小时,风铃跟她说了很多,都是关于我的话。
女友说她不会一次告诉我,而是以后每年每月,一点一点地告诉我有关风铃的事。
谢谢你,婷婷,谢谢你,风铃。
***
再次见到风铃,是在一个月后,我们把完成了的“星梦玄华”手稿整理一遍,带到欧世伯和伯母的家里,两位老人没有过问小说是怎样的情况下完成,只把一叠整体的原稿纸放好,在女儿的灵位前添了几柱香烛。
然后世伯伯母告诉我俩风铃的墓地所在,我和婷婷一起去拜祭,墓碑上贴有风铃照片。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脸,和想像中的一样,是个文静而坚强的女生,是个很美、很美的女生。
至于“星梦玄华”的结局,嗯,为了不扫读者的兴,我不便在此公开,各位有兴趣的朋友请自行阅读,我只能以头号书迷的身份告诉你,这是一篇令人拍案叫绝的精彩小说。
三个月后,我忙着应付各出版社的查询,前阵子我和婷婷为风铃设计的“星梦玄华”网页,通过自身公司的消闲网站和各大小说平台介绍,点击率屡创新高,更有多间国内和台湾出版社洽谈出版实体书的事宜。
“欧世伯和伯母决定了给哪一间授权没有?”
在身边帮忙的婷婷好奇问我,我逐一比较后回答:“世伯基本上都是交给我处理,只说有版税收入的话,便全数捐到癌病基金会。”
婷婷感慨道:“让铃姐的作品遗爱人间,我想是他们的最大心愿吧。”
接着婷婷又警告我以后不可以再继续吊儿郎当,说我快二十三岁,需要负上男人责任,更何况将为人父,责任更是重大。
“你怀孕了?”我瞪大眼。
婷婷不悦的道:“干么这个样子?好出奇么,每日两次,又每次都不设防,中奖是十分正常耶!”
“那怎么办?我完全没有结婚的准备啊。”
我对突然当别人爸爸又惊又喜,女友哼着道:“婚可以迟一点结,反正你不要不负责任便好了,我已经告诉你妈啰,她也很高兴。”
“我怎么会不负责任!我郭子谦是这样的人吗?我对宋婷婷是非卿不娶的!”
我高兴得抱起女友:“不过我真的当爸爸了吗?哈哈,我自己好像都还没长大,居然当爸爸了!”
“算你啰,不过我也太冒失了,前阵子呕得那么惨,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
婷婷数着指头道:“医生说怀孕周期三个月,算起来不就是铃姐的那段时间受精?那肚子的孩子到底是我和子谦的,还是你和铃姐的?”
我心一寒,明明是你自己推我上床,怎么又说成我去偷情后的后遗症?我满有道理说:“当然是我和你的,你自己也说,子宫是你的,卵子也是你的,怎么不是你孩子?”
婷婷强词夺理道:“哪里,这种事还是以受精的时候算吧?我也许只是个代母呢。”
“你说到哪里去了?又想吵架吗?”
我有点担心刁钻古怪的女友会发难,幸好婷婷轻轻带过道:“没啦,算吧,反正也有可能是我和铃姐的!”
我傻了眼:“你……和风铃?”
婷婷掩嘴笑说:“事情过了这么久,我也不怕告诉你,那时候铃姐晚晚上你身,漫漫长夜,外面又乌灯黑火,你说我们有什么好做?”
我满头是汗,不大明白女友的意思:“你是说……那时候你跟风铃……”
婷婷若无其事道:“不就做爱啰,那时候铃姐跟你做过很多次了,人家还没感受过,问她已经不痛,心思思也想试呢,反正她也有一根,不用白不用嘛。”
喔,救命,原来风铃上我身时也有跟婷婷欢好?这分明是盗用他人物件呀,那时候总觉阴囊很痛,以为一天做两次纵欲所致,原来是乘了双倍。
“说来后来跟子谦你做过后,我觉得铃姐好像还要比你做得好一点,原来同一根东西不同主人,是有这么大分别,子谦你是比真正女人更娘娘腔啦。”
婷婷指控我道。
“一天做几次,不算娘娘腔了吧?难怪看得那么开,原来自己也有出轨。”
我发着唠叨,婷婷咧嘴而笑:“本来我也没想过吃掉铃姐的,但她真是很可爱,第一次呼唤她那天初时没什么,后来上厕所听到惨叫,才知道她一直没留意自己多了根丑东西,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子谦你的鸡鸡呢。”
说得兴奋,婷婷更事无忌妒的畅所欲言:“那天她一直在硬,怎样也平息不了,铃姐羞得想死,我看那么好玩,便拿来摇下,没想到摇两摇便射出来了,铃姐那时还哭了呢。”
我无言而对,可以想像两位女生在研究我私人财物时的兴高采烈,也明白她们为什么要约法三章,不把上我身的事告诉我。
“之后我俩每天都在研究,看着看着,也好奇想试试做爱的滋味,所以才会有向你主动献身的念头。”
婷婷解释事情原委,并挺胸笑道:“反正原来是比想像中要小得多,我想就是给这种插,也不会坏掉吧!”
我十分不满,这算是少看我吗?好歹也把你插哭了,没有比想像中小得多好不好?
“后来你们做了,我问铃姐感想,她只羞着说不知怎样形容,那既然不知,不如就让我亲身来试还更直接。反正这样是最公平,我完全是为了子谦你设想啦,让你可以不用太内疚,你肏了新女友,我也偷吃了新男友。”
婷婷戏谑我说:“我叫你做到一滴不漏,结果还是剩那么多来给铃姐射我。”
我为自己辩护道:“我见你破处不久,也不想太过份……”
说没说完,婷婷又故作神秘的道:“我们还拍了影片留念,要不要看?老婆跟别人上床的精彩片段,很刺激呢。”
“有影片?”
这样危险的事连我不敢做,你们居然做了?
婷婷掩着小嘴把她跟风铃的偷情证据给我看,当中有合照也有影片,相中的自己满脸尴尬,居然有着几分娇俏,也许婷婷说得不错,我是有点当伪娘潜质。
然后婷婷更毫不害躁地在我播放自己的偷情片段,影片以手机拍摄,只见全裸的婷婷骑在风铃身上出力猛摇,男孩不断以手掩脸,哀求不要拍脸,完全是女奸男的写照。
“舒服吗?这样肏我舒服吗?”
“别……别摇得那么凶,会……会射出来的……”
“那你射啰,你不是说没想到原来男人射精是这样爽的吗?”
“不要再说……羞死了……会射……真的会射的……”
我没有话说,以为给风铃拍摄吃三明治是留下倩影,没想到她们留的是床戏。
“怎样?是不是看得很过瘾?”
婷婷淫笑问我,我自问没有奇怪嗜好,只是看着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男生给我女友干着,也蛮兴奋就是了。
“对了,子谦你说我们的孩子,会否是铃姐转世?她一刚走,我便怀孕了。”
婷婷忽发奇想的问我,我搔着头道:“不会有这种事吧?”
婷婷满有道理的解释说:“这个不出奇呀,舅舅那时候不是说,呼唤阴魂的成功率非常低,需要很有缘份,是万中无一的吗?我和子谦你都轻易给铃姐上身,不就证明我们很有缘份?”
“风铃变成我们的孩子我当然高兴,但不会有这种事啦。”
我笑道,婷婷坚持说:“我不理,反正我是认定了,女孩子的话改名芷晴,男孩就叫子晴!”
“好吧,随便你喜欢。”
我不想跟女友争论,反正这亦是我心中所想。
婷婷生气的摸着肚皮说:“你还是不相信吗?我们来赌,铃姐,如果我肚里的是你,你便响铃三声来证明。”
我俩一起望着墙上金铃,不动一动,我取笑道:“都说不会有这种事。”
婷婷鼓起泡腮,这时候母亲从外面回来,看到我和婷婷在讨论,慌张教训说:“婷婷,你有了身孕怎么还这样大意,连窗户也不打开,空气不流通对肚里的宝宝不好呀。”
妈妈急忙替我俩开窗,此时一阵凉风吹送,摇曳金铃,倾出“叮呤铛啷”的几声铃响。
我和婷婷一同呆住,隔了几秒才相望笑说:“是风呢。”
经过无数转折,星梦华终于冲破人生的最大难关,手握着付文俊交托自己的襟针,踏进不曾想过的全新境地。看到那如梦似幻的景色,梦华长吁一口气,眼内尽是坚毅,提起沉稳步伐,决心即使前面有再多困难,亦要亲手谱出生命中的另一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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