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九尾龟》

成人小说

《小黄书》手机APP下载
九尾龟

小说章节

第一回 谈楔子演说九尾龟
第二回 真抑塞粉墨登场
第三回 余香阁初点满堂红
第四回 金月兰无端受气
第五回 陆兰芳游园逢土地
第六回 留夜厢假装阔客
第七回 车走雷声香尘一瞬
第八回 章秋谷意气结新知
第九回 章秋谷苦口劝迷途
第十回 兆贵里刘厚卿行令
第十一回 对酒当歌忽逢旧友
第十二回 翻花样偷天换日
第十三回 汪宏超花钱代审
第十四回 一监生录遗受气
第十五回 曲辫子坐轿出风头
第十六回 论妍媸畅谈电气
第十七回 吃花酒初遇假同知
第十八回 设机关流氓传电报
第十九回 闯房间莽客怒生波
第二十回 王云生安排紥火囤
第二十一回 闹张园醋海起风潮
第二十二回 香车宝马陌上相逢
第二十三回 瘟富翁误堕迷途
第二十四回 邱公子狠心惩爱妾
第二十五回 恨无良闭户锁金刚
第二十六回 说瘟生平心论嫁娶
第二十七回 林黛玉春宵引凤
第二十八回 吹大话满口牛屄
第二十九回 写伏辩光棍无颜
第三十回 章秋谷乱叉麻雀
第三十一回 西安坊名士讲嫖经
第三十二回 吊膀子小丑帮忙
第三十三回 姘戏子苦劝陆畹香
第三十四回 杀风景莽客醉飞觞
第三十五回 暗提调碰和叫局
第三十六回 说大话满口吹牛
第三十七回 真急色春宵圆好梦
第三十八回 还带挡做成圈套
第三十九回 陆兰芬雨后试新妆
第四十回 蓝桥咫尺旧雨不来
第四十一回 骂瘟生西楼惊好梦
第四十二回 吃大菜粲花生妙谑
第四十三回 章秋谷痛骂无耻奴
第四十四回 有情人都成新眷属
第四十五回 说官话小子无知
第四十六回 争闲气怒掷缠头
第四十七回 负心郎黄衫求作合
第四十八回 章秋谷惊散野鸳鸯
第四十九回 方小松演说风流案
第五十回 巧姻缘良夜渡银河
第五十一回 美优伶驳翻堂上官
第五十二回 霍春荣利口受官刑
第五十三回 弱书生几成薄幸郎
第五十四回 拍马屁流氓讨好
第五十五回 一封书琴心通绿绮
第五十六回 真大胆登门报信
第五十七回 贡春树一棹载名花
第五十八回 驰宝马争看绿衣郎
第五十九回 萧静园输钱重约赌
第六十回 吃大菜贵绅中计
第六十一回 倒脱靴两番骗局
第六十二回 讨局帐当场出丑
第六十三回 会审官左袒黑心妇
第六十四回 章秋谷有心试名妓
第六十五回 老风流艳福难销
第六十六回 苦温柔太史多情
第六十七回 桃花人面惆怅刘郎
第六十八回 花彩云有意骗痴郎
第六十九回 兆贵里翰林出丑
第七十回 好良宵诗征出阁词
第七十一回 李子霄他乡逢旧友
第七十二回 章秋谷名花成眷属
第七十三回 李子霄销魂春照夜
第七十四回 假病危瞒天造谎
第七十五回 撩云拨雨夜渡银河
第七十六回 假温柔瘟生中计
第七十七回 楼空燕子神女成虹
第七十八回 洪月娥有心讹曲辫
第七十九回 论嫖界新小说收场
第八十回 通关节花钱遭巨骗
第八十一回 演前文重见九尾龟
第八十二回 送萧郎南浦赠将离
第八十三回 风凄繐帐泣凤悲麟
第八十四回 办交涉庸奴降秩
第八十五回 负奇冤烈女骂奸雄
第八十六回 归故里堂上奉慈亲
第八十七回 卖风情陌路遇萧郎
第八十八回 章秋谷意外得奇逢
第八十九回 闯房间流氓横索诈
第九十回 银汉仙槎刘郎惆怅
第九十一回 开花榜名妓占鳌头
第九十二回 红倌人安心施巧计
第九十三回 花低月亚虚度春宵
第九十四回 陈海秋痛恨范彩霞
第九十五回 当冤桶观察开心
第九十六回 借洋钱硬捉瘟生
第九十七回 莺飞草长望断萧郎
第九十八回 范彩霞安心慢客
第九十九回 叉麻雀名士讲牌经
第一百回 打茶围乌龟送礼
第一百零一回 扣局帐陈海秋发标
第一百零二回 酒阑人散软语缠绵
第一百零三回 味莼园遇旧感前游
第一百零四回 跳空槽滑头得志
第一百零五回 祝小春得意占情郎
第一百零六回 危崖勒马虚度清宵
第一百零七回 游张园初看髦儿戏
第一百零八回 情切切密意慰檀郎
第一百零九回 梦巫山良宵圆好事
第一百一十回 传眉语喜遇秋娘
第一百一十一回 赋高唐东墙窥宋玉
第一百一十二回 度良宵名花开并蒂
第一百一十三回 久安里旧雨续新欢
第一百一十四回 弃尘寰烈妇捐躯
第一百一十五回 看马戏忽逢荡妇
第一百一十六回 谋补缺观察入都
第一百一十七回 严选政部办吃虚惊
第一百一十八回 闹相公尚书中计
第一百一十九回 思淴浴名妓嫁衰翁
第一百二十回 王素秋看戏轧姘头
第一百二十一回 联美眷荡子迷香
第一百二十二回 闹茶楼扬慕陶受窘
第一百二十三回 大观园流氓争口舌
第一百二十四回 王素秋家庭翻醋瓮
第一百二十五回 闹花厅白昼敦伦
第一百二十六回 感风寒中丞卧病
第一百二十七回 锡佳名注释九尾鱼
第一百二十八回 换桃符阳春回大地
第一百二十九回 假漂帐嫖客行权
第一百三十回 享温柔误人销金窟
第一百三十一回 聚家庭天伦全乐事
第一百三十二回 设华筵良朋守岁
第一百三十三回 让房间安心慢客
第一百三十四回 忍恶气冤桶无颜
第一百三十五回 发电信开函惊老母
第一百三十六回 抱沉疴三宵占勿药
第一百三十七回 讲嫖经名士高谈
第一百三十八回 洪素卿昧良施巧计
第一百三十九回 闯房间痛骂滑头
第一百四十回 感良朋深交铭肺腑
第一百四十一回 恨天涯深闺挥别泪
第一百四十二回 出吴淞离怀随逝水
第一百四十三回 金观察夜走宝华班
第一百四十四回 舞衫歌扇清夜无愁
第一百四十五回 走章台良宵开夜宴
第一百四十六回 论交涉清言讥俗吏
第一百四十七回 演活剧刻意绘春情
第一百四十八回 印深情软语留春
第一百四十九回 遇秋娘一箭贯双雕
第一百五十回 矢从良缠绵倾肺腑
第一百五十一回 两调头翡翠共移巢
第一百五十二回 循旧例双美拥檀郎
第一百五十三回 中和园书生听戏
第一百五十四回 吃大菜安心寻绮梦
第一百五十五回 访天台三士入桃源
第一百五十六回 饯长亭良朋悲远别
第一百五十七回 解腰缠豪情成义举
第一百五十八回 逢醉鬼狭路动干戈
第一百五十九回 范彩霞歇夏观盛里
第一百六十回 吊膀子淫令得意
第一百六十一回 泼醋当场争口舌
第一百六十二回 杜春心严亲怜少子
第一百六十三回 逢旧待深宵谈秘戏
第一百六十四回 逼残年倌人借债
第一百六十五回 逐香尘游春驰绮陌
第一百六十六回 巧机关深谋排陷阱
第一百六十七回 蓄深心连环施妙策
第一百六十八回 假缠绵爱语稳痴人
第一百六十九回 阻观光无端婴小极
第一百七十回 发清言高论寄牢骚
第一百七十一回 证心期三生传慧业
第一百七十二回 赋皇华小星随使节
第一百七十三回 慰离悰倾心结幽愫
第一百七十四回 暮夜金奸奴行重贿
第一百七十五回 联中外名妓说英雄
第一百七十六回 杀风景恶客试尊拳
第一百七十七回 罡风无赖折柳摧花
第一百七十八回 渡银河秋娘联旧好
第一百七十九回 真阅历发明攻战术
第一百八十回 忆前尘同游钓鱼巷
第一百八十一回 吃花酒騃儒得意
第一百八十二回 闹新闻撞墙翻瓦罐
第一百八十三回 传急电游子还乡
第一百八十四回 挥别泪红杏嫁东风
第一百八十五回 辛修甫良宵逢旧识
第一百八十六回 证前因深情结遥誓
第一百八十七回 甘同梦永夜听鸡声
第一百八十八回 悯哀鸿仁人兴义举
第一百八十九回 吞存款市侩昧良
第一百九十回 章秋谷闭门守制
第一百九十一回 救灾黎大开赛珍会
第一百九十二回 阻星期曲房惊好梦

小说搜索

九尾龟
作者:张春帆
第十三回 汪宏超花钱代审
文字大小
文字大小
文字大小
文字大小

金汉良拼命吹牛

且说秋谷回栈之后过了一夜,明日一早便会见了刘厚卿,问他银子可曾齐备,厚卿回称:“钞票已经现成。”便在枕头旁一个大皮包内取出一卷钞票,点了数目,双手交与秋谷。秋谷收了起来,因见厚卿瘟得利害,觉得他也甚可怜。

厚卿将钞票交代了秋谷,又连连致谢秋谷费心。秋谷便想再费一番唇舌,把刘厚卿劝醒转来,便他不至沉迷不醒,也算大家认得一场。便邀厚卿到自己房间坐下,将以前劝解方幼惲的几层说话,恳恳切切的功了厚卿一遍。又道:“你道张书玉同你吵闹,是要敲你的竹杠么?他是因为你土头土脑的不甚漂亮,又不肯爽爽快快的花钱,他心上不愿意你在他院中走动,所以平空把你冷淡起来,好等你从此不来的意思。你想上海堂子还有什么玩头?即如我章秋谷,老于嫖界的人,也要步步留心,不肯一丝大意。凭着你这样一个人,不知嫖界的情形,不懂院中的规矩,平空的走到上海,要去嫖起四大金刚的张书玉来,上海的金刚可是好嫖的么?像你这样没有功架、不肯花钱的客人,他眼睛角里也没有梢着你,你还要想去装呆做傻与他论交情。他不糟蹋你,倒糟蹋我么?”

厚卿虽是沉迷,倒底心上总还明白,听了秋谷这一番议论,把上海堂子的情形,倌人的性度,一齐抉发出来,无论再是下愚不移,听了这种激切的说话,也不由得毛骨悚然,通身汗下,便向秋谷道:“秋翁现身说法,真令顽石点头。怪不得方幼惲经你一番劝解,立时收拾归家。我如今回想起来,真真是个痴子,花了多少冤钱不算,还惹出许多气来,岂不是自寻苦吃?我在此间略停数日,便也要回到常州,从此看破他们的手段,不再去惹草拈花,省得辜负了秋翁的苦心劝解。”

秋谷起初劝解厚卿之时,还当他未必果能猛省,姑且把他提醒一番。今见厚卿居然言下大悟,心中爽快非常,哈哈大笑道:“果然厚卿兄甚是聪明,一说已经明白。我章秋谷浪游花柳,到处留情,未免也惹下了许多风流孽障。如今仗着这广长妙舌,居然劝得你们勒马回头,也是我一生快心之举了。”厚卿听了,感激万分,想秋谷这样的人,侠骨柔肠,真是世间难得,着实谢了几声。秋谷连忙止住,又说了几句闲话,拱手别了厚卿,便到别处寻人去了。天有正午,方才到栈,吃过了饭,想着厚卿的钞票还在身边尚未交出,本来想去问春树的信,就到新清和张书玉院中来。

出了栈房,信步慢慢的行走。新清和离吉升栈本来甚近,不用坐车。正走到大新街口,忽见对面一乘光彩辉煌的轿子,三个轿夫都着绉纱紧身小袄,绉纱兜裆马裤,抬着轿子飞一般的直撞过来。那轿子是用翠色洋蓝大呢做了四围的轿衣,通身用白绒线绣着折枝梅竹,中间还镶嵌着水钻,光华夺目。轿子四角边结着四个湖色流苏,两旁玻璃也衬着绣花软帘,垂着湖色绉纱黑线酒花的遮阳,瘦瘦的一付杭州香藤轿杠,杠上前后也结着四个小小的彩球。那轿子四周更用白铜打就的各色折枝花样,钉在轿上,耀眼争光,收拾得十分精致。秋谷暗想:好一乘讲究的轿子,谅来是什么红倌人坐的了,但是天气刚刚过午,为何出这样的早堂差?正在暗想,那乘轿子抬得飞快,已是擦肩过来。秋谷要看轿内坐的倌人面貌如何,便住了脚步,仔细往轿内看时,那知不是倌人,竟是坐的一个男子,扶手板也没有,端端正正??坐在轿中。秋谷大为诧异,看那男人时,穿着玄色外国缎马褂,鼻架金丝眼镜,衣裳甚是华丽,帽子上还钉着一块披霞,面上却满面烟色,青生生的甚是难看。獐头鼠目,缩头拱肩坐在轿中,眼睛四围乱转,得意洋洋的神气。秋谷见了这副怪状,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想:天下真有如此寿头码子,真是可笑!轿子刚刚过去,忽听得轿中那人叫了一声:“秋谷兄几时来的?”秋谷不及回答,轿子已折到四马路去了,秋谷听了他的声音,方才想起原来是这个人。

看官,你道这人是谁?原来是常州有名的冤桶瘟生,姓金,号汉良,是个乌龟的儿子。本不姓金,他父亲叫金幼川,因为自家无子,就把这乌龟的儿子抱养成人,便顶姓了金,承受了这金幼川的一分家产。

这金幼川也不是好好出身,本来一贫如洗,在一个徽州汪家管管帐目。可巧这汪家同一个姓申的举人争夺地基,大家告状,地方官判断不来,姓申的就赶到省中,在臬台衙门告了一状。臬台准了状词,提审起来。汪家虽有家财,却是向来胆小,极是怕见官员,又为自己没有功名,恐怕上堂出丑,便害怕起来,要叫这管帐的去顶名冒审。金幼川那里肯去,汪家急了,便许他若肯替代上堂,无论吃苦与不吃苦,总送他一万银子。这金幼川虽然怕打,却是漆黑的眼睛见了白花花的银子,由不得就答应了,跟着差人到了苏州。

不多两天,臬台挂牌提审,先问了原告的口供,再传被告上来。金幼川仗着胆子上堂跪下,臬台把他看了一看,用旗鼓在公案上一拍,问道:“你可就是汪宏超么?”金幼川战抖抖的答应了一声:“监生正是。”臬台又问道:“你这监生是在那一案报捐的,折色几成,可曾领到部照?从实进上来。”两旁吏役齐齐的吆喝一声。金幼川原不曾捐过监生,只道监生是个微末的功名,臬台不致追问,不料臬台认真盘驳起来,他如何回答得出?又被两旁差役喊了一声堂威,愈加慌得六神无主,竟说不出什么来。臬台又拍着惊堂道:“讲!”满堂人役又喊了一声,把个金幼川吓得呆了,一句话也挣不出来。臬台大怒道:“怎么本司问你的话,你竟不回答?

好大胆的奴才,掌嘴!“值刑皂隶轰然答应一声,赶上几个人来,不由分说,把金幼川拿住,一个捺住他的肩头,一个扳着他的脸面,把个嘴巴放得平平的。金幼川听得臬台叫打,已是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就要喊也喊不出了。早被差役取过皮掌,照着金幼川的嘴巴,一五一十的打了四十,方才放他起来。那臬台堂上的刑法十分利害,这四十个嘴巴,直打得金幼川肿了半边的面孔,就如猴儿屁股一般,牙齿也打了两个下来,满口里喷出鲜血,只把他打得昏天黑地,连他自己的生年月日都一齐忘了,那里还说得出什么话来?臬台又拍案喝道:”看你这般光景,你这功名料想不是真的,本司也没有多大的工夫同你追究,只问你争夺基地的案情,你这欺贫倚富的奴才,为什么去争夺人家的基地?在本司这里好好的供上来,若有一字支吾,你可知道本司的刑法?“(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金幼川被他打得昏了,也听不出臬台问的什么话来,只连连磕头道:“监生冤枉,求大公祖明镜高悬。”臬台冷笑道:“还敢自称监生?左右与我结实再打!”

金幼川急了,连碰响头道:“总是小人该死,求大人开恩。”臬台冷笑一声,又道:“本司看你这个样子,就不是安分良民,那强占人家的地方,自然也是有的,你还敢在本司这里称冤道屈么?”只这兜头一盖,把金幼川盖住了,不敢开口。臬台喝道:“快快的供上来!”金幼川只吓得心中乱跳,又不敢再叫冤屈。臬台见他并不开口,发起火来,大声喝道:“我把你这放肆的奴才,你在本司堂上,尚敢如此支吾,你平日的倚富欺人,可想而知的了。”一片声叫看大板伺候,皂隶吆喝一声,便要来揪金幼川下去。金幼川着了急,高声叫道:“求大人开恩饶打,小的愿招。”

臬台吩咐不要动手,等他实供。金幼川无奈,只得胡乱招了几句“不合恃富欺贫,谋占基地是实。”招房录了口供,叫他自家画供,呈上。臬台看了一遍,冷笑道:“本该把你这奴才重重惩办,以儆将来,姑念你在本司这里从实供招,饶你一顿板子,回去好生改过,学做良民,若再有什么案情犯到本司这里,哼哼,那里莫怪本司就不是这样的办法了,下去!”值堂的听臬台叫他下去,齐声吆喝。金幼川只得磕了几个头,走了下来,又羞又气。这里臬台又传了原告上来,将基地断归原告,叫他当堂具领,就此退堂。

原来这臬台也是寒士,科第出身。从前未遇之时,着实被本乡的富户欺凌讪笑,所以做官之后,存了一个偏心:凡是穷人与富户打到官司,到他台下,一定要偏袒穷人。金幼川哪里知道,冒冒失失的顶了汪宏超的名字上去,吃了这一场大亏。当下出了衙门,又羞又气,连夜回到常州。汪家见他果然吃苦,免不得要抚慰他一番,又当真给了他一万银子。这金幼川甚有心计,把这银子同人合股开了一家钱庄,自己辞了汪家出来,就在钱庄管事。不多几年,竟被他盘了一倍出来。

金幼川有了银子,就要摆起臭架子来,家里用了两个粗使的老妈子,买了两个丫头,叫他自己是老爷,老婆是太太,儿子是少爷。把这过继的儿子十分钟爱,延师教读,要想替他光大门闾。无奈这金汉良心地极是糊涂,资质更加愚鲁,整整的念了十五年书,连个之乎者也的虚字,也不曾掉得连牵。这先生明欺金幼川是个外行,不知黑白,对着他反称赞他令郎的学问。金幼川本来满腹草包,那里懂得什么学问,连先生都赞起他的儿子来,可想自家儿子的本事,是大到极处的了。就把他欢喜得手舞足蹈,无可不可,以为儿子指日就是大官,自己就是现现成成的一位老封君了,便拼命的把儿子恭维起来。他这令郎本是龟奴的儿子,自然就带些祖父家风,虽然别的事情一样不会,却偏偏生就一副说大话、吹牛屄的本领,凭你无影无踪的事,他偏会说得确实非常,有凭有据。至于生性的卑鄙,行为的刻薄,便是他的本色,在下也没有这些闲力来一桩一件的形容他。

只说这金幼川巴结了儿子十年,指望自己好做封君,享受他儿子的福气,不料他年纪已高,等他不及,一病死了。金幼川病死之后,他儿子非但不知哀痛,倒反高兴起来,把金幼川辛苦积来的家产随意花销。鸦片烟瘾甚大,每日要吸二两几钱。

同的一班朋友,都是不三不四的人,帮闲蔑片,都跟着他吃喝。正经朋友的面上,却是一文不肯花费,吝啬异常,所以人人都赶着他叫“瘟生冤桶”。他家产虽然不多,却最喜人赞他有钱,夸他豪富。他自己也一天到晚摇摇摆摆的只在街上闲闯,摆着不三不四的架子,打着半南半北的京腔,好像真是世家公子、百万财翁一般。

那一年联军进京,开了捐例,秦晋顺直甚是便宜。他忽然发起官兴来,到处托人替他捐了一个试用知县,加了三班银两,分发直隶。他捐了这个官十分高兴,登时就戴起水晶顶子,拖着一条花翎,每逢城内有什么婚丧喜事,他无论向来认得认不得,一概到场,为的是好摇摆他晶顶花翎的架子。也有几个通品乡绅,见他那种不中款式的样儿甚是可笑,便问他这五品顶戴可是知县上的加衔?他就大声答道:“兄弟这个顶戴,是五年之前山东开黄河口子,抚台奏保兄弟的虚衔。兄弟这个知县倒是在这五品顶戴上加捐的,所以他们这一班新捐知县的人,谁也没有兄弟这个面子。”那问的人几乎笑了出来,知道他是个初出茅庐的人,不好意思同他辨论,只好走了开去,告诉别人,个个把他当作笑谈。他却意气昂昂,毫不为怪。只是他笔下虽然不通,他却自道是个通品,说起话来,满口之乎者也的牵文掉宇,人家都不懂他说的什么。

适值联军已经退出北京,皇上回銮之后,举行乡试,恩科、正科并在一起,那中的额子就有二百余名。他又发了一个奇想,又要想去中起举人来。他本来底子是个监生,现在虽然捐了功名,尚未到省,照例可以入场。金汉良就在本县起了一角送考文书,结了几个同伴径往南京而来,在文德轿左近租了两间房屋住下。转瞬已是七月廿七,便要进场录遗。这金汉良穿了一身簇新的实地纱袍褂,浑身挂着玉器“叮玲当琅”的,又扣着平金的眼镜袋同扇袋,背后飘着两对荷包,而且挂着大长的忠孝带,头上戴着簇新的凉帽,翡翠翎管,拖着上好的花翎,挤进贡院,累得满头大汗。原来学院录遗,也有大员子弟的官卷,也有已经捐过功名的官监,照例多要带着顶戴入场,但都是随身衣服,头上带顶帽子,脚下穿双靴子,从没有像金汉良这样全身披挂的,好似进士谢恩、大员升见一般,大家多望着他好笑。正是:斋

傀儡登台,真个官场如戏;沐猴冠服,果然嫖界新闻。

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交代。

色友点评 (2)

  • 任何人都可以发表评论,注册用户会显示昵称,未注册用户会显示所在国家;
  • 本站崇尚言论自由,我们不设审查,但对以下情况零容忍,违反者会受到封号乃至封禁 IP 的处罚:
    • 发广告(任何出现他站网址或引导进入他站的都会被视为广告);
    • 暴力、仇恨或歧视言论;
    • 无意义的灌水;
  • 赞助《小黄书》,获特殊头像和免广告福利。
快速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