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仙们一轮一轮的发泄过后,女东华倒卧在凉亭外的泥地上,身上沾满了粘稠精液,睁着两眼,晕眩了过去,宛如一块被人随手丢弃的破布。
自己竟会沦落到这种凄惨的模样,恐怕东华连作梦也想不到吧。
“你们几个,把这家伙拖走,别她躺在这里碍眼。”
兰兰察言观色,见我已经对女东华失去兴趣,便招呼几个小仙女过来,用布把她随便一捆,拖进圆圆楼中。
楼里,还传出男仙们痛苦的呻吟,现在他们大概在和幽兰秘药凶恶的药性对抗吧,尽管最后仍旧是徙劳无功。
“差不多是时候了。”
我起身道,几乎所有的男仙都已经吃下秘药,女东华的凌辱也看足了,着实耽搁了不少时间。
“是,冤家要我们走我们就走。”
兰兰笑道。
“刹娘!”(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我心道,打算叫她直接把我们送回妖亟岛,省得一趟奔波。
然而刹娘却没有回应我的呼唤。
不仅如此,刹娘本来笼罩整个昆仑,监控所有人一举一动的坚厚意念,竟毫无预警地在一瞬间凭空消失。
“啊?”
兰兰和银雀儿姐妹俩感到异状,面露讶色,不安地往四周察看。
“兰姐姐,娘娘的法力怎么突然消失了?”
银雀儿困惑道。
“不,她的法力没有消失,昆仑还飘在天上不是吗?”
兰兰思忖了一会,道,“她是把施展在昆仑四周的多余法力收回而已。”
“把法力收回去,为什么?”
我不解道。
“这……我也不清楚。”
兰兰耸肩道,“或许她是想要做什么需要用到大量法力的事情吧?”
如此看来,刹娘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盘算,只希望不是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才好。
“没办法,既然叫不到她,那我们自己飞回去吧。”
我道,记得昆仑还在太平洋上,距离妖亟岛虽远,但以飞虎之速,不消半日应该就能抵达。
“好啊,我们也趁机瞧瞧那条叫鲲的东西究竟长什么样子。”
兰兰道。
兰兰这一提,我也不禁心生好奇,我对利维亚桑的认识,仅止于他是条由一堆水中生物聚合而成的超级大鱼而已,还没真的亲眼看过它长什么模样。
来不宜迟,我立刻唤出幽影,准备召唤飞虎。
“啊,冤家,等等,你的东西还在我这呢。”
兰兰似乎想起了什么,把一个小小的青色锦囊从衣袖里取了出来。
“原来泰山锦囊你带在身上,我都忘了。”
我这才想起还有这个法宝在,连忙从兰兰手中接过,想要把锦囊系在腰带时,才发现天衣贴肉,根本没有腰带可言。
“公子,这是东华之前对你施的法吗?”
银雀儿见状,问道。
“那笨蛋还真会使些刁钻的无用把戏,没关系,我这就解开它。”
兰兰道貌岸然,用玉笏轻轻在我肩上一点。
本来和肌肤紧紧想粘的天衣一下子便膨了起来,恢复成一袭青色衣裤的模样,我这才顺利的把泰山锦囊系回腰上。
召出飞虎,我跃上鱼背,抓住它两边突出,状似榔头的脑袋,吆喝一声,迅速向上飞升,兰兰和银雀儿共用一朵云彩,从旁跟上。
随着高度增加,我的视野也越显开阔,昆仑四周的云海似乎随着远从北极开始的长途跋涉而散去许多。已经可以看见四周的海洋了。
然而,底下开阔的大海看起来却是非常的诡异,令人发毛。
无边无际的黑色汪洋往四面八方展开,一点都没有海的样子,倒像是一桶超级大墨汁,在目光可及的范围之内,我竟看不见一滴湛蓝海水。
“海……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我惊道。
“……海并没有变成黑色,”
兰兰低头凝视半响,道,“是因为海里面的东西是黑的,海水反映它的颜色,所以也变成黑色的了。”
“海里面的东西……人是说海底下的全部都是利维亚桑?”
我奇道,但仔细一想,在龙华厅里那个大地球仪上头,利维亚桑的大小足足有昆仑全体的九到十倍之多,能占据这么大的海域似乎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但这家伙……也未免太大了吧?”
尽管如此,利维亚桑惊人的体积仍让我不禁咋舌。
“大虽大……不过看起来倒像是一团烂泥啊……”
兰兰皱眉道,好的视线似乎可以穿过海水,直视水下的利维亚桑,“连个称得上是形状的东西都没有,这种玩意真的只有那母的才对付得了。”
“……只有刹娘可以对付?”
我听了倍感困惑,问道,“为什么?”
“据说鲲鱼乃是魔兽之最,不老不死,独立于天地运行之外,不惧神魔,不论仙力或是妖力均无法伤其分毫,”
兰兰道,“能够伤它的,只有同属魔兽之最的几头大兽而已。”
“那和刹娘有什么关系?”
我道。
“啊啊!不得了了!”
银雀儿此时突然放声大喊,“公子,你快看后面!”
一只手猛扯我的衣袖。
我们面对的是男仙宿前方的海洋,背对着瑶池,银雀儿既然要我转身,表示是要我们回头去看云霄殿的方向了。
我和兰兰转过身去,看见了一个比利维亚桑更加令人惊讶的景象。
在清澈如镜的瑶池上头,积滞的水气,云雾层层堆叠,缓缓涡旋,向着下方迥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云雾随着漏斗旋转,转着转着,竟在底下幻化成了一头毛色纯白,足跳踏火轮,口吐烈焰,生着一对黄金凤翼的老虎!只见那头白虎盘据在瑶池清澈的水面上,身躯巍峨高耸,头颈上的鬃毛之中,不时有细小黑点飞进飞出,仔细一看,竟是些手拿乐器,身披彩带的仙女,竖耳倾听,甚至还能听见些微的金竹之声。
老虎的眼睛没有睁开,躺卧在瑶池上头,羽翼收在身旁,状似沉睡,一时从它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明显的波动。
“啊!原来如此,那母的是为了转化真身,才把法力给收回去的!”
兰兰恍然大悟道。
“你的意思是……那头老虎是刹娘?”
我大惊,“刹娘是一只老虎变的?”
“兰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银雀儿听了大惊,“妹子不知道娘娘真身是头老虎耶!”
“你来瑶池的时间晚,所以不晓得,”
兰兰凝视着匍匐在瑶池上方的白虎,道,“再加上那母的自从被封为西王母后,就很讨厌把真身露出来给人看,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呢,要是你去问问你原始或道德天尊这一类老人家,他们都晓得当初佛祖收服母老虎时,她闹得有多凶呢!”
兰兰仿佛想起了许久以前的往事,微笑道,“虽说跟后来的大圣爷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啦,大圣爷可是差点把整座须弥山都给毁了,母老虎最多不过把须弥山打下几个角而已。”
“那刚才刹娘不回应我,是因为她要恢复真身的关系啰?”
我道。
“嗯,应该没错,”
兰兰点头道,“从人形之姿转化为真身,是非常困难的,得从头到尾保持一心一意才行。没想到她连真身都肯变出来,说要诛灭鲲鱼,看来不是只有嘴上功夫而已。”
言谈中竟有几丝佩服之意。
“等等,你之前说伤得了利维亚桑的只有和它相同的魔兽,难道……你的意思是说西王母也是魔兽?”
看见刹娘真身的惊人模样,我不禁问道。
“是啊,她被佛祖收服以前,是头叫做罗刹星虎的魔兽,为恶程度和鲲鱼也是不相上下呢。”
兰兰轻描淡写地道,“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到底佛祖当时是怎么感化这头母大虫的。”
她说得轻松,我和银雀儿却听得面面相觑,简直难以相信,西王母以前竟然是头魔兽,而且还是和利维亚桑同等凶恶的超级魔兽?回想起来,离开妖亟岛时,伊织曾说过,凭她的力量无法对付利维亚桑,指的可能就是这个了,只有和利维亚桑同类的西王母才能对其造成伤害。
“或许……连刹娘这名字也是从以前罗刹虎这名字里取出来的。”
我心想。
再次往云霄殿的方向望去,云霄殿的旋转速度虽因为距离的关系,显得有些温吞缓慢,但实际上的速度恐怕是非常惊人的,在罗刹虎的附近,狂啸的风声铁定淹没了一切事物,我甚至怀疑那些仙女听不听得见自己手中乐器的声音。
过了半刻,罗刹虎头顶上的云雾旋涡终于整个都旋进了它的体内,昆仑四周的水气也全都蒸散的无影无踪,四块天湖样貌在阳光之下,一览无遗。
罗刹虎这时才睁开眼睛,眼中的碧绿瞳孔忽粗忽细,双眉之间轰隆一声,冒出了一道火纹,熊熊燃烧起来。只见它缓缓站起,昂首展翼,背上的黄金凤翼猛地张开。
一瞬间,我差点以为它要把整个天空都覆盖起来了,像是用纯金打造的凤翼越展越宽,在罗刹虎的背上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巨大圆弧,恰好把太阳围在里头。
罗刹虎张开嘴巴,对着天空一声长啸。
我的视野立刻陷入模糊,只感到一股破天荒的巨力打来,碰碰磅磅地,胯下一虚,整个人往下坠落。
“公子!”
耳边还听得银雀儿惊叫,但随即被赤赤风声给掩盖过去。
“发……发生什么事了?”
我心想,浑身上下都剧痛无当,好像有人把我的骨头给拆了似的。
幸好剧痛只是暂时,我咬牙撑了过去,眼睛又恢复正常,仔细一看,飞虎口白沫,肚子朝上,在旁边和我一起往下方海面坠落。
“原来飞虎昏了,难怪我会往下掉。”
我心想,幽影催动,把飞虎卷了起来,用力摇晃,但它昏得彻底,竟然怎么摇都摇不醒。
“冤家!你没事吧?”
坠落之势猛然缓了下来,我身下一软,原来是兰兰用她座下白云前来接应。
“没……没事,刚刚是什么东西打在我身上?”
我七手八脚的站起,把昏迷不醒的飞虎收进幽影中,心里兀自余悸犹存,问道。
“是那母大虫伸懒腰的时候,打呵欠的风压撞到冤家了,”
兰兰道,“冤家你可得小心点,恢复真身的母大虫可不比还是人姿的时候,力气是没得拿捏的。”
“奇怪,那你们两个怎么没事?”
我问道,风总不可能光吹我一个,但刚才她们姐妹俩就在旁边,却一点事也没有,“再说,刹娘身边那么多仙女围绕,也没看她们有谁被风刮走啊?”
“冤家,我们的肉身都是母老虎一手创造的,性质和它的潜力多有相似之处,自然容易适应。”
兰兰道,“但冤家就不同了,冤家既非仙人,甚至还是妖魔之属,当然会被震得乱七八糟,再加上那母老虎刚练成真身,迷迷糊糊地还没醒透,恐怕根本就忘了我们还在附近哩!”
“什么,还有这种事?”
我不悦道,立刻用心音呼唤刹娘,但那头母老虎还是没有回应。
“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没回应?”
我不禁怒道,这头母老虎竟敢把我从天上给打下来,非得让她腹中的丽子好好大闹一场不可。
“过一会,这爱逞凶的母老虎应该就听得见冤家的声音了。”
兰兰道,“冤家,我看我们还是暂时在下头,等它真的醒了再上去吧。”
“没办法,就先这样吧。”
我道,如果一上去又像刚刚那样被罗刹虎给打下来,那可真是难看至极。
“兰姐姐,我们非得待在这种地方不可吗?”
银雀儿低头望着下方的海面,不安道,“底下黑黝黝的,好可怕呀。”
我也往下望去,托那头母老虎的福,我们现在与黑色汪洋的距离似乎只有几百公尺,是转眼间便可触及的高度。
“别怕,鲲鱼如果找我们麻烦,母老虎绝对不会放过它的。”
兰兰笑道,“等下我们躲得远远的,就看这两只大怪兽表演吧。”
“这家伙除了大以外,还有什么特点吗?”
我道,“也没看它有点动静,它真的会和刹娘打来?”
“鲲鱼没别的,就是大而已呀。”
兰兰道,“冤家,你可别小看“在”,大可难对付的,没有母老虎这般气势,还真耐不了鲲鱼呢。”
“是吗?”
我不置可否,低头凝视利维亚桑。
由于距离较之刚才拉近许多,我现在也可以清楚看见水面底下那一团漆黑物体的模样了。
虽然只看得见一小部分,难以推断利维亚桑的整体状态,但至少眼前的利维亚桑是由一团广大无边的黑色胶质所组成的,胶质表面随着海浪的起伏,产生了许多凹凸不平的波纹,似乎十分的软,这些黑色胶质就在海面下不到一公尺的地方漂浮,但是看不出到底有多厚,也看不见哪里是尽头。
看着看着,我不禁恶心起来,打了个哆嗦,就把视线移开了。
“嗯……这东西看久了,还真不舒服呢。”
兰兰也有感而发。
“是啊,公子,我们还是回上面去好不好?”
银雀儿道。
“……这样好了,我们藏身在天湖的岩盘底下,用天湖当掩护,这样母老虎的呼吸应该打不到才对。”
我道。
“冤家既然这么说,那我就这么做。”
兰兰笑道。
“咦?”
就在兰兰准备驱使座云,往上攀升之时,她突然面露讶色,回过头来看着我,“冤家……这是你弄的吗?”
“什么?”
我一愣,“你是说什么东西?”
“公子……你的波动怎么变成两个了?”
银雀儿也惊道,“而且多出来的那个……还是在水下面……”
看了看克,又看了看下面的汪洋。
我一听,只觉得手脚冰冷,背上一阵寒颤。
“不会吧……难道是……”
我慢慢低下头支,往海面下的利维亚桑一望。
漆黑的汪洋上,出现了一个我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一颗鲜红的瞳孔从黑色胶质里浮了出来,骨碌碌地转动,最后盯在我的脸上。
“这……这怎么可能!”
我惊骇道,“为什么他祸煞耶会出现在这里!”
仿佛是听见了我的声音,那颗鲜红的瞳孔立刻缩回了汪洋底下。
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鲜红瞳孔,一瞬间同时从大海的每一个角落里蹦了出来,漆黑汪洋一下子变得鲜红如血,令人毛骨悚然。
“为什么……为什么他祸煞耶会在利维亚桑的身上……呜啊!”
我颤声道,一股熟悉的声音从脑中响起,是他祸煞耶的笑声。
“公子?”
“冤家!你怎么了?”
兰兰和银雀儿大惊。
“啊啊!住手!不要!不要碰我!”
我大喊,双手紧紧压住自己的脑袋,天衣衣袖鼓胀,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似的,扭个不停。
“啊!一定又是那个想加害公子的妖孽!”
银雀儿道。
“妖孽?是谁?”
兰兰立刻追问。
“是个叫做他祸煞耶的邪灵,寄宿在公子体内。”
“在体内……啊,是不是那个什么昏灵之主?”
兰兰悄然大悟。
“啊啊啊啊!”
我放声大喊,两手的感觉消失了,天衣的衣袖碎裂开来,生满了鲜红瞳孔的粘液从里面往四周溢出,一下子覆满了整片白云。
“嘿!”
兰兰娇喝一声,熏风大作,将滚溢的粘液一口气吹到远处,云上干干净净,但却无法将我变形扭曲的双手恢复原状。
“啊啊!兰姐姐!公子!”
银雀儿惊骇道,“这些……这些东西……”
不知何时,我们已经被无数高耸的漆黑圆柱给包围了,在这些被粘稠的液体所覆盖,高达数百公尺的黑柱上,昏灵的眼睛盯着我们,逐渐压缩我们之间的距离。
“你们是什么妖魔鬼怪?别靠近!滚开!”
兰兰挥舞玉笏,四周花香飘逸,但却对昏灵们毫无作用。
“咦?怎么……啊!这些鬼东西是鲲鱼的一部分,我的仙力对鲲鱼无效!”
兰兰大惊失色。
接着双手,我的双脚和胸腹都失去了感觉,他祸煞耶正迅速地夺走我的身体。
“刹娘!你听见了没有!”
我焦急万分,以心音呼唤道,“快来救我啊!他祸煞耶又出现了!”
简直就像是等我出声呼救似的,从上方远处坠下一团炽白光焰,迅速地冲入海中,在光焰与海面接触的那一瞬间,刺眼的白光顺着海平面,以惊人的高速往四周扩展,海面看起来就像是面被太阳直射的镜子,光辉灼目,反倒是天空变得黯淡无光。
“竟在这么近的地方用天火?”
兰兰惊骇道,“冤家快趴下!”
同时脚步一踏,挡在我的身前,双手张开,在云朵四周建立起一道防护。
紧接着眼前一闪,海水像是一瞬间蒸发了,天摇地动的爆炸声和强烈的冲击从下方传来,尽管有兰兰法力保护,但座云依旧是摇得东倒西歪,险些害我们从云上掉了下来。
冲击消退时,四周已经被一片炙热的水气笼罩,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到。
刹娘的波动这会总算出现了,他祸煞耶的意识也同时随着消失,我又得以掌控自己的身体。
“心肝,你没事吧?”
刹娘如此问道。
“没事?”
我恕道,“刚才我差点又死在他祸煞耶手下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我叫你那么多次都没有反应?”
仔细一看,天衣衣袖破损后,我的双手又恢复成鬼族铁红色的模样了。
“心肝,你别急,妾在炬化身的时候,什么都听不到,”
刹娘连忙解释道,“妾身本以为你们会待在男仙宿上,怎料到一醒过来竟看到心肝离那鲲鱼这么近,妾也是万分无奈。”
“他妈……算了,那你说他祸煞耶为什么会在利维亚桑体内?”
虽然满肚子火,不过现在弄清楚他祸煞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要比责怪母老虎来的重要。
“心肝,那邪魔一直在你的体内,方才不过是鲲鱼体内的昏灵,受到那邪魔的呼唤,前来与其聚合罢了。”
刹娘回答。
“利维亚桑体内有昏灵?”
我惊道,“昏灵难道可以附在利维亚桑身上吗?”
“鲲鱼系水族之王,水中的生物最终都将被它纳入体内,昏灵或许是刚好寄宿在某些鱼虾身上,才顺势被鲲鱼所吸收的。”
刹娘道。
“还有这种事?”
我越听越怒,“那为什么利维亚桑竟会这么轻易的被他祸煞耶控制?这家伙不是最强的魔兽吗?”
“心肝,鲲鱼体积虽大,但是却无意识,”
刹娘道,“你可试试,能感应到它的波动与否?”
刹娘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利维亚桑这么大一团,但却一点波动都感受不到,这实在是很荒谬的事情,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魔物,身上却连一丝波动都没有的?“没有意识是什么意思?”
我追问道,“难道利维亚桑没有脑袋吗?”
“正是如此。”
刹娘道,“鲲鱼不具智慧,除了将水中生物尽数吞并已用之外,别无异能。”
“简单说,它除了吃以外什么都不会咯?”
我哑然失笑,“这种笨蛋需要你们这么大阵仗的对付吗?”
“心肝莫笑,”
刹娘严正以对,“若不及早消灭鲲鱼,待水中无物可供其享用,便会转而吞食陆上众生,直到天下万物尽落其腹中为上。”
“陆上?它怎么上陆,利维亚桑不是只能待在水里吗?”
“是如此不错,但鲲鱼自然有法子将大陆化为汪洋。”
刹娘回答。
此时,四周的浓厚水气终于散开了,我低头一看,赫然发现底下一片广阔无边,由无数尖锐山峰、高原、漆黑深谷组成的光秃地面,别说海水了,连利维亚桑都看不到。
显然,那是海底,四周的海水连同利维亚桑的身体,都在刹娘一击之下消失了。
“刹娘真的把整片海都烧掉了?”
我惊愕万分,刹娘力量之强大简直骇人听闻。
哗啦哗啦地,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势之重甚是少见,雨滴打在身上像是针刺一般的痛。
远远地,在地平线上扬起了一道黑色波纹,正从四面八方往瑶池的方向推进。
“那黑色的大浪是什么?”
银雀儿看得脸色苍白,问道。
“除了鲲鱼那家伙以外,还能是什么?”
兰兰眯着眼睛,道,“刚才母大虫烧掉了它的一部分,现在它是补这伤口来着。”
“时间所剩无多,心肝,妾身再问你最后一次,”
刹娘道,“你真的要回去那小岛上?”
刹娘这么一问,我不禁犹豫起来,如果回到妖亟岛上,他祸煞耶再度侵犯的话,刹娘来得及保护我吗?“这点心肝大可放心,”
刹娘笑道,“妾身有解决之道。”
“哇啊!”
兰兰惊叫一声,白云突然迅速朝上陟升,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
白云在天湖呈瑞鲜红色的水晶岩盘之间迅速穿梭,转眼间钻过男仙宿底部,朝瑶池奔去。
在经过水晶岩盘的时候,我发现水晶里头装满了滚动的鲜红人魂,记得昆仑上浮之时,水晶岩盘是清澈透明的,不知道刹娘收集这么多人魂有何目的。
冲出男仙宿的水晶岩盘,四周再次响起嘈杂的雨声,白云转眼间飞进瑶池上空,贴着清澈的天湖湖面往前直奔,远处可见有个橘红色的火轮转个不停。
明明距离还有数百公尺,但我已经感到一股热气从火轮的方向涌来,白云就在这时急剧转向,朝着上方斜斜飞去。
白色巨柱耸立在火轮上头,巨柱被水气缠绕,隐隐约约还可看见上头丛生的白色毛发,想来是罗刹虎的前脚了。
白色巨柱的上方高处,一片广大的突壁向外延伸,突壁下云雾缓缓飘过,宛如天颠,虽然那不过就是罗刹虎的下巴而已。
就在快接近罗刹虎下巴的时候,座云又是一翻,这次往右边飞去,钻进一团蒸汽之中。
呼地一声,一根黑漆漆的柱子从我们的头上划过。
“刚刚那是什么?”
我问道。
“大概是母老虎的鬓须吧?”
兰兰道,我们三人得趴在云上,两手用力抓紧,才不会被移动时的高速给甩下去。
冲出蒸汽之外,我们来到了一片宽广的云海之上,云海上头再也没云了,天空是稀薄的苍蓝色,天顶处甚至接近黑色,看来这里高度颇高。
座云到此停了下来,动也不动,刺眼的金光洒落在云海上,没一会便让人全身灼热。
“这会儿又到了哪……哇啊!”
我环顾四周,岂料罗刹虎的鲜绿眼珠子突然凭空迸出,翡翠瞳孔嗡地一声往两边扩张开来,我顿时被它慑人的视线给吓了一跳。
“娘……娘娘!”
银雀儿见状,连忙弯下腰请安,兰兰虽然也颇显惊讶,却硬是不行礼,看来她们两个和我一样,都没离罗刹虎这么近过。
“心肝,你考虑好了没有?”
刹娘的声音传来,罗刹虎的眼睛眨了下,眼皮看起来像是一片岩壁从上方坠落,然后又猛地被抽回天上一样,只是这么上下开关一次,造成的狂风便在四周的云海上激起了无数波浪。
“……你有什么法子确保他祸煞耶不会试图夺取我的身体?”
我问道。
罗刹虎再次睁开了眼睛,在那片翠绿的眼眸里,我和兰兰等人的倒影显得十分渺小。
金光一闪,一条细细红锁子凭空浮现。
“心肝,将那红锁子挂在你的脖子上,”
刹娘道,“如此一来,不论何时妾身均能压制住那邪魔。”
我将红锁挂上,上头确实传来刹娘强大的波动。
不过,我却感到有些不对劲,正如拉法叶所说,刹娘的力量如此强大,他祸煞耶在她面前根本就是毫无反抗之能,刹娘只消动动指尖,他祸煞耶就得乖乖挂掉,为什么还要用红锁压制它这种累赘的法子?“心肝,妾身不是不能,是不愿而已。”
刹娘察知我心意,回答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心肝,可记得妾身在房里给你那粒金桃?”
刹娘道,“当时心肝若是吃了,现在就是仙人金体,邪魔自然也无法加害了。”
“别开玩笑了,吃下去我就任你摆布了,”
我嗤之以鼻,“你神通广大,难道没法就这样直接把他祸煞耶除掉吗?”
“……”
刹娘沉默半晌,“心肝,看来你还不明白,为何那邪魔不能随意去除。”
“我是不明白,你最好说给我听听。”
“心肝,你知道自己这半人半妖的躯体,是来自这邪魔之手吧?”
刹娘道。
严格来说,“我”的出现其实是他祸煞耶、露希法、还有依格尔这三个混账狼狈为奸的结果,但刹娘说的也不算错,我便在心中应了应。
“既然心肝的肉身泰半是那邪魔所构成,若是妾身贸然将其去除,则结果如何?”
刹娘又问道。
“这……”
被刹娘这么一问,我不禁也陷入深思。
仔细一想,的确,他祸煞耶是构成我的一大部分,如果真的把它从我身上去除掉……“啊!”
我惊道,“要是将它消灭的话……那是不是连我自己都”
“正是如此,”
刹娘回应,“那邪魔已和心肝融为一体,要妾身动手去除它,既是要妾对心肝下杀手,妾怎么了手?”
我听了,手心不禁冒出一阵冷汗,刹娘并不是在骗我,反而是我早该想到这一点才对,在我恢复记忆的时候,他祸煞耶的意识就已经存在我的体内……不,他祸煞耶从一开始就在我的体内了,只是我一直没想起来而已,所以直到恢复记忆时,它才真正对我产生影响。
既然他祸煞耶是我的一部分,而且还是很大的一部分,要把它从我体内除掉,自然就等于要损毁自己的身体了,所以要是刹娘真的消灭他祸煞耶,我恐怕也难以活命。
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难怪刹娘只能选择将其压制这种姑息的作法了。
“哈……哈……”
我苦笑两声,事到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那时我又不知道自己是个伪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身边的异常现象视而不见呢,回想起来,或许这又是依格尔的精心策划也说不定。
兰兰和银雀儿大概听不见我和刹娘的对谈,只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化。
“我懂了,总而言之,戴着这条项链,他祸煞耶就动不了我对吧?”
我心道,“我随时随地戴着它就是了,你赶快把下面那团恶心的东西给解决掉。”
昏灵和利维亚桑是非常糟糕的组合,有必要立刻消灭。
“那自然,但心肝你仍执意要走?”
刹娘温言问道。
“当然,我说什么都要回去。”
“唉……好吧,”
刹娘叹道,“那妾身这就送你一程。”
“兰兰,刹娘要送我们回妖亟岛了。”
我开口道。
“哦?总算可以走啦?”
兰兰笑道,“母老虎孤身一人,不,孤身一虎待在昆仑,可别寂寞得又拿仙女开刀啊?”
临走不忘消遣刹娘一番。
“少胡说八道,”
我感到刹娘的怒意涌出,现在不能得罪她,“少说一句也不会少你两块肉。”
兰兰无奈地耸了耸肩,突然一手挽在我腰上,撒起娇来。
“哼!”
刹娘怒道,“你这家伙最好别再回来!”
心音一停,我们四周的景象随之扭曲,云海上下颠倒,天空迅速陷入灰暗,猛烈的晕眩感袭来。
沙……沙……沙……随着海浪的声音,我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倒卧在一片黄澄澄的沙滩上,连忙站直身子。
打在脚边的海浪是白色的,表示我们确已离开昆仑。
我环顾四周,兰兰和银雀儿躺在我的身边,纷纷醒转过来。
往内陆看去,黄沙无边,但远处有一团朦胧的白色轮廓,外形略有凌角,似乎是建筑物。
“这儿是妖亟岛吗?”
我心道,“和我离开时显得不太一样了。”
“呸呸!”
兰兰也站了起来,用力甩了甩大红衣衫的两条袖子,吐了两口,“害我吃了满嘴沙,那条死母大虫!”
“公子,我们又回到伊织小姐的地方了。”
银雀儿整理衣衫,缓缓起身。
“既然你这么说,这里确实是妖亟岛没错咯?”
我松了口气,但又紧张起来。
展开幽影,我的感知范围扩张开来,远处的白色轮廓确实是城镇没错,只是里头全是鬼族,从他们的活动状态看来,似乎是在从事某种建设工作。
“……爸爸?”
一道稚气浓厚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爸爸,你听得见喜罪的声音吗?”
我一听,连忙把喜罪从幽影中释放出来。
只见近处的幽影底下一阵翻腾,一道黑白交杂的幻象冲破幽影,转眼升高空,疾速盘旋了几圈后,又猛然的落下,往我身边直冲。
“呀啊!哪来的妖怪?”
兰兰大惊,取出玉笏便欲施展法力,却被我制止。
只听得轰地一声,那幻象在离我至近之处猛然减速,风压打得沙尘滔天,我感到一团暖暖的事物紧紧地巾在胸口中。
伸手一摸,喜罪的发丝依旧滑顺,丝毫不受周围沙尘的影响。她背上那两对颜色形状各异的翅膀收叠起来,娇小的双肩抖个不停。
“怎么啦?你在哭什么?”
我问道。
“爸爸……爸爸为什么都不理喜罪啦!”
喜罪抽泣道,“喜罪在幽影里面叫了好久,爸爸都不回答……爸爸讨厌喜罪了?”
“谁说的,爸爸最喜欢喜罪了。”
我笑道,轻轻抚摸喜罪羽翼根部,手掌滑过她滑嫩的背,“只是因为出了点事,所以才一直没有让你出来,绝对没有讨厌你。”
“真、真的吗?”
喜罪这才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我,“那……等一下爸爸要爱喜罪吗?”
“嗯,待会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
我道,一边用手指拭去喜罪的泪水,看着她的眼泪在指尖蒸发。
“嗯!嘻嘻……”
喜罪破涕为笑,“那要把这几天的份一丐给喜罪喔。”
“放心好了,一定……”
我道,但一股熟悉的波动从背后传来,打断了我要说的话。
那是一股非常令人怀念的波动,深不见底,而且温柔无比。
“伊织!”
我转过身去,大喊。
她漂浮在海面上,碎浪轻拂着脚踝,有着类似丝绸质地的外衣紧紧里着那具曼妙身躯,背后的七彩羽翼单薄宽大,像是船帆又像是旗帜,迎风飞舞。
“欢迎你回来,影哥哥。”
伊织柔声道,眼眶中闪耀着泪光,乌黑长发在空中潺潺流动。
那美丽的脸庞上,不知为何,竟带着一丝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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