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少和华蓉等女脱得赤条条跳进那咕嘟咕嘟冒着水泡的温泉浴池之中,七双眼睛眨都不眨地注视着悯柔之时,悯柔忽然做出了一个让三少无比郁闷的举动。
她和衣跳进了浴池之中。
“你怎么能这样?”
三少张大了嘴,悲愤地质问。
悯柔将长发挽到脑后,红着脸对着三少羞涩地一笑,道:“我只是答应跟你们一起洗,可没说要脱衣服。”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三少无奈地叹了口气,仰天躺倒在水中,慢慢地沉进了水里……
当晚公子羽为三少等人举办的接风宴上,宾主尽欢。公子羽在宴毕亲送三少等人回住所之时,请三少于明日入陈郡行宫商讨出兵大日事宜。
晚上悯柔自独处一室,睡得格外香甜,而三少及华蓉等女则在那张可容十人的大床上混战一宿,三少临天亮时才草草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所幸他混战之时行双修功法,虽然肉体已经相当疲惫,但是精神却还是很不错的。
第二日一早,三少即带着华蓉、宋清、怜舟罗儿、秦霓儿往公子羽行宫中商讨出兵大日事宜。伍悯柔对这等事不感兴趣,三少便未带她同去,留下水木薇及罗生静神在住所照顾。(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进了行宫议政殿之后,公子羽已南面而座,殿下群臣如赵子扬、周凌飞、左天纵等文臣武将均分列左右。怜舟锋华父子看到三少等人之后,眼神冰冷,面无表情。怜舟天鹰因武功被亲妹废掉,在三少等人进殿之时,狠狠地瞪了怜舟罗儿一眼,怜舟罗儿只作未见。
三少对怜舟父子的神情视若无睹。事实上,像怜舟锋华这等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下毒手的父亲,若非看在怜舟罗儿面上,照他自己的做法,早把这父子三人轰杀至渣了。
“拜见公子!”
三少行至公子羽座前,对他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
公子羽呵呵一笑,道:“三少不必多礼。来人,看座。”
三少等人坐定之后,与公子羽闲话几句,即切入正题。
公子羽道:“三少,本公子欲出兵大日,除我中原后世之患,不知三少对如何征服大日,有何高见?”
三少微微一笑,道:“公子言重了。公子既然想到出兵大日,想必已胸有成竹,小弟今日来也不过是凑个热闹,等公子当下成计之后,助公子杀人放火而已。”
公子羽呵呵笑道:“三少这话说得有趣。三少,本公子认为,大日国如今羽翼未丰,军队仅二十万,人口仅四百万,武器装备原始落后,所以大可在歼灭其军队之后,将大日全国上下全部屠杀,断其苗裔。然后迁东南沿海一带的居民过海,占据大日国土,成为我中原一部行省。不知三少认为此法可妥当?”
三少想了想,问道:“不知公子打算派出多少兵力出征大日?”
公子羽道:“本公子统领东海水军多年,与海盗交战无数次,现备有可乘载一千五百兵士的大型战船三十艘,可乘载一千兵士的中型战船五十艘,可乘载五百兵士的小型战船一百艘。这些大小战船一次可载近十五万兵士过海。本公子打算出兵三十万,分三次运送军士及武器辎重。当然,粮草等物可能会不足,但是咱们既是去征服大日的,那么粮草肉食大可就地劫掠,以充军用。”
三少点了点头,道:“大日国的二十万军队,的确不堪东海水军一击。但是……大日国的国土情况我们并不堪了解,大日国人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凭三十万大军,想把四百万人口全部杀光,恐怕力有未逮。要是咱们打过去以后,大日国的人往深山里边一躲,难道我们还能挨个挨个地搜不成?”
公子羽笑道:“当年与海盗作战之时,本公子曾往大日国派遣细作,如今已潜伏多年,对大日的地理环境,风俗人情多有了解。大日国一共四个大岛,小岛无数。但是全境之内,有大半土地未曾开发,有些地方,连大日国的人自己都未曾去过。大日国人多数聚居于几个大岛的繁华地带,我们只需将他们那些有名的大城中的人口全部屠掉,就算有漏网之鱼逃入深山,日后也只能作野人。再者,等我们东南沿海一带的民众迁移过去,生儿育女,开发土地,百年之后,大日国土之上便多为我中原族裔,就算大日国的余孽想东山再起,也不可能了。”
三少听公子羽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怦然心动。但是转念一想,屠杀四百万人口,这该要造多大的孽!战争中不免屠杀,三少前生研究哲学,自然知道屠杀其实是战争中不可避免的一门艺术。
屠杀得好,屠杀得到位,可以打击敌方的士气,摧毁敌方的抵抗意志,消灭敌方的有生力量。但若是屠杀过头,激起敌方同仇敌忾的拼命精神,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三十万武装精良的军队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逐步屠杀掉四百万人民。但是一旦激起大日国人的反抗心理,令其同仇敌忾,拼死反抗的话,即使三十万大军,恐怕也会给十余倍于己的平民彻底淹没。
更何况,大日国那四百万人口,可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为奴为婢均有不可低估的利用价值。
所以三少即出言反对道:“公子,小弟认为,屠杀不可行。”
接着,他把屠杀的双重影响向公子羽分析了一遍,道:“屠杀是有必要的,但是我们不能搞全境大屠杀。我们可以适当地屠光几个城市,而且在这几个城市中间,我们可以放过几个城市。”
公子羽听三少分析屠杀之后可能引起的反响之时已在若有所思,现在听三少这句话一说,公子羽马上会过意来:“三少的意思是,遇到有力抵抗的城市一律屠光,抵抗不力或是主动出降的城市则善加安抚,给大日国人造成一种抵抗者死,不抵抗者活的印象,以消磨他们的斗志和凝聚力?”
三少点头微笑,“公子说得极是。而且,从大局上来说,大日国这四百万人民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公子请想想,大日国原住民熟悉四岛形势,将来开掘矿山、开垦荒地之类的苦活、累活大可以让大日国的人来做。整整四百万奴隶,小弟想,奴役他们,比杀掉他们应该更加划算吧?”
公子羽沉吟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大日国人被我们奴役得狠了,起心反抗怎办?”
三少笑道:“这个无妨,小弟还有一计。公子不是打算迁移大量中原子民过去吗?我们可以让迁移过去的人带去大量的中原文化,只准中原人开办书院,不准大日人开办学堂。把大日的读书人,全部杀掉,把大日的典籍,全部烧毁!
“要让大日国人学中原文化,写中原文字,学习中原习俗,逼迫他们放弃自己的民族习俗,逼他们放弃信仰自己的神明,改为信仰中原的神明。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比起大日文化不知要先进多少,小弟想,大日国的人会很乐意接受中原文化的。
“咱们再让大日国的人与中原人通婚,大日女子可嫁中原男人,但是大日男人绝不可娶中原女子。嫁给中原男人的大日女子,享受与中原女子同等待遇。中原男人与大日女子混血之所出,地位亦与中原人相等。
“这样一来,大日女人便会只想嫁中原男人,而大日男人,则就很难娶妻。三代之后,大日血裔会逐渐消亡,那混血所出的,自小受到我中原文化熏陶,自然就会从头到脚地变成中原人。百年之后,还有谁会记得这世上曾有过一个大日帝国?”
公子羽拊掌笑道:“妙计啊!真乃绝户之妙计!不过,若是那些娶不到老婆的大日男人把心一横,起来造反怎办?”
三少微微一笑,道:“咱们赏罚分明。凡是忠于中原者,学中原文化有成者,工作辛勤刻苦,卓有功绩者,可破例娶中原女子。这样一来,大日男人势必个个争先,为我中原帝国卖命!”
毒计,绝对的毒计!大殿中几乎人人都如是想。就连华蓉、怜舟罗儿、秦霓儿这三个三少的女人,也觉得三少这计,比起公子羽的大屠杀更加毒辣。
只有宋清不以为然。在她看来,三少这计毒是毒了点,但至少没有造成太大的杀孽,总比像公子羽那般,一个大屠杀杀掉四百万人,有伤天和要好得多。
议定了如何对付大日国的大方针之后,接下来商议的就是出兵的具体细节了。公子羽将出三十万水军,而三少则无须提供军队支援,只需支援一批高手就行。
三少与公子羽议定,在出兵大日期间,秦家不得对公子羽用兵,同时必须约束项启不对公子羽用兵。而在平定大日一年之内,大秦亦不得对公子羽用兵。
三少和公子羽心里都明白,平定大日是对中原有着千秋之益的好事,在出兵大日期间,大秦和项启会依约不对公子羽用兵。但是征服大日之后的那个一年之约,就不怎么牢靠了。
就算公子羽此事大胜,兵力损失在四万以下,大军出动耗费的物力、财力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必会伤到公子羽的元气。到时候,三少会不会给公子羽一年时间休养生息,还是未知之数。
不过公子羽亦有自己的算盘,出兵大日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征服大日之后,不但可平白多出一块相当大的领土,还可从大日国获取相当的资源,例如矿山、粮田之类。更有四百万奴隶可供差遣,到时候组织一支奴隶大军也是轻而易举的。
而且公子羽知道无论他是否出兵大日,到头来项启与大秦必会联合对付他。以他一家之力,经受两家南北夹攻,就算他武勇盖世,计谋无双,也没有多大的胜算。征服大日,亦可为他自己多留一条后路。到时候就算兵败,他亦可退入大日,据此海岛,再寻反攻时机。
三少自然猜到了公子羽的算盘。不过这个时候两家是暂时的盟友关系,就算三少猜到了公子羽的想法,心里在构思怎样废掉公子羽这未雨绸缪的最后一条退路,明面上也是不会表露半分的。
两个人表面上一团和气,心里却是各怀鬼胎,其中鬼蜮不足为外人道。
早在八月间收到三少的风声之后,公子羽已经开始了出兵大日的准备。秋季行船最为便利,在秋雨时节还未到来,海上还未盛行南风之际,海上鲜有狂风暴雨,甚为安全。所以公子羽打算在十月中旬正式出兵。
这些年来中原三国都处于备战状态,粮草、兵器等行军打仗必备的辎重及银钱军饷等早就准备妥当,一遇战事,可在极短的时间内调集妥当。
之所以还要等一段时间,当然是等三少从天京城调集高手了。
至于征服大日之后如何分赃,暂时未有定议,三少和公子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都未提起。公子羽殿下群臣,自然也是没一个就此发表意见了。
议定种种细节之后,已是日落黄昏。这一天公子羽和三少等人及殿中群臣都未用过午饭,只喝了些水解渴。好容易商议完毕,将出兵日期等等事情都定了下来,公子羽即宣布在行宫中设宴款待群臣。
三少与宋清四女自然也留了下来,席间公子羽坐于三少身旁,与三少饮酒正酣之时,公子羽许是借着酒劲,忽然问起三少:“三少,今日你身边怎地好像少了几人?”
三少笑道:“薇子、静神、悯柔她们没来。悯柔不喜这等争端之事,留在住处休息,我命薇子和静神陪着她。”
公子羽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朦胧地道:“三少,你好福气,好手段啊!水木薇和罗生静神都是心志极为坚毅的大日武士,你也可令她俩对你俯首听命,悯柔姑娘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你亦可将她留在身旁……唉,本公子实在佩服你。”
三少哑然失笑:“公子,你又不喜女色,此事有什么值得佩服的?小弟只不过手段比较,嗯,那个比较卑劣一点罢了。说起来,你要不是练什么童子身才能练的武功,守身如玉至今,凭你的魅力权力,身边恐怕也早已美女如云了罢?嗯,公子当日肯用甄洛这天生媚女对小弟施美人计,只怕也是因为自身武功所致吧?”
公子羽摆了摆手,笑道:“莫提此事。本公子不近女色……嗯,的确是不近女色,非不喜,实不能。唉,莫提,莫提。”
三少突然心有所悟,道:“公子,你才见过悯柔姑娘一面,怎知她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公子羽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含糊地道:“随口说说罢了。三少你身边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奇女子了?此女既能入你三少法眼,想必也不简单。嗯,喝酒,喝酒!”
三少笑吟吟地跟公子羽碰了一杯,心里若有所思。
三少等吃罢酒席,回到住处时已是星月满天。
三少等人是由公子羽亲自送回来的。三少曾极力推辞,但是公子羽却执意要送,三少拗不过他,只得遂了他的意。
送到宅子大门前时,公子羽方才与三少等人道别,骑着马慢吞吞地返回了。
三少看着公子羽月光下那颀长瘦削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三少已经留意到了,当公子羽把他们送到这宅子大门前,发现并没有人出门迎接时,眼中掠过了一抹极难发现的失望之色。
三少等人回到那间有着大床的房间,华蓉等女取了干净衣服,准备去温泉洗浴,唤三少同去时,三少怔了半晌才道:“你们先去吧,我去跟悯柔说一阵话再去。”
华蓉笑道:“我说你现在倒是怎么了?听说你以前对付罗儿和霓儿的时候,那手段可是直接得很,什么一泄千里香直接就洒过去了,既然你对悯柔有意,为何不干脆一点?”
华蓉这话说得怜舟罗儿和秦霓儿满面通红,追着她厮打起来。华蓉咯咯笑着往外逃去,三女一前两后很快就出了房间。
宋清走到三少身旁,蹲下身子,握住三少的手,道:“悯柔是个好姑娘,你别滥用手段。”
三少笑了笑,伸手在宋清脸庞上轻轻一抚,道:“放心,我绝不会滥施手段的。若我想用什么卑劣手段,这一路行来,已有无数次机会。”
“你已经开始懂得,”
宋清将脸贴到三少的手掌上,道:“什么是爱了……”
“我早就懂了。”
三少在宋清的面颊上轻吻一下,道:“在见到梅姐的时候,在见到你的时候,我早就懂了……”
悯柔独坐闺中,手握竹箫望着窗外的星空出神。
房门忽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缕凉风从门缝中吹进,掀动她雪白的衣裙。
三少背着双手慢慢踱了进来,走到她身旁,与她一起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
两人沉寂良久,三少忽然道:“悯柔,你从前见过公子羽没有?”
悯柔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公子羽是天皇贵,怎可能见过他?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三少微微一笑,道:“今天公子羽提起了你。我瞧他的意思,好像对你有意,只是碍于我的面子,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对了悯柔,你觉得公子羽这个人怎样?”
悯柔道:“他,只不过是个在尘世中挣扎的可怜人。”
“可是他勇冠当世,权倾天下。他若可怜,这世上便再没有人幸福了。”
“那要看你怎么想。如果你认为像他那样在尘世间苦苦追逐名利权势,以建立盖世功勋作为人生理想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那么他的确算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之一。可是我总觉得,像他那样活着,心会很累。他没办法找到真正的朋友,没办法拥有真正的知己。”
“我本来可以成为他的朋友,他的知己,可是他注定无法与我并存于世。”
三少很无奈地一笑,道:“那么,你觉得我呢?我这个人怎样?活得累不累?”
悯柔看了三少一眼,笑道:“你是身在尘世,心在云端。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会感到累?你把世间的一切,都当作一场游戏,输了就从头再来,赢了也不会得意忘形。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真的很想能跟你一样潇洒从容。”
三少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算是比较了解我了。悯柔啊,你是否还在怀念山野之间的自由生活?你是否觉得,身处尘世就如套上了一个枷锁,让你身心皆不得自由?”
悯柔凄婉地一笑,道:“怀念又怎样?我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
三少摇头微笑,“你错了。其实这尘世跟山林一样,都是囚笼。这天地之间,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如果你的心不自由的话,无论在哪里,都会不得自由。但是,如果你能敞开心胸,放开心怀,你会发现,其实尘世就是山林。无论在哪里,你都可以找到跟山林间一样的自由和快乐。一切,都只在你心。”
说罢,三少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边走边高声吟道:“如果心想要自由,不要说什么枷锁不让你走。如果心真倦了,什么繁华不可抛,世上什么容颜不会老?”
悯柔看着三少的背影在门边消失,心里一时间百味陈杂。三少的话,就像一道来自宇宙深处的极光,打开了她的心扉,照进了她的灵魂深处,正渐渐消融着她内心深处那厚厚的积雪。
她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三少,三少不仅是一个诗人,他还是一个智者,一个哲人。她明白,自己已经找不到杀他的机会了,因为三少根本无需去算计,就已经能将她的心事牢牢掌握。
“那末,就让我爱上你吧。”
她忽然喃喃地说了一句。
“公子羽有弱点了。”
大床之上,三少躺在女人堆中,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华蓉爬在三少身上,好奇地问:“哦?公子羽也会有弱点?”
三少道:“是人都会有弱点。公子羽以前的确没有弱点,可是现在,呵呵,他已把弱点暴露在我面前。”
华蓉又问:“快说,他的弱点是什么?”
三少道:“我察颜观色,发现公子羽可能已经看上了悯柔。而我又问过悯柔,悯柔说从未见过公子羽。照我看悯柔并未说谎,她根本就不会说谎。要是她从前真见过公子羽,她只会保持沉默,一言不发。所以,我认为公子羽可能是对悯柔一见钟情。”
华蓉想了想,道:“既如此,那我们可否利用公子羽这一弱点?”
三少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利用悯柔对付公子羽。不过只要悯柔在我身边,公子羽这个弱点就不会消失。除非,公子羽有本事把悯柔从我手中夺走!”
宋清问道:“公子羽心计如此之深,他怎会把弱点暴露在你面前?”
三少微微一笑,道:“无情之人一旦用情,会情比海深。他再善于掩饰,也瞒不过我的一双魔瞳。”
宋清道:“那你就不怕公子羽把悯柔从你手中夺走?”
三少笑道:“第一,我不会让公子羽有机会与悯柔相处。第二,公子羽因其所练武功之故,至今还是童子之身,不知男女情爱滋味,便不懂如何追求女子。第三,公子羽虽是独霸意识很重,行事不择手段之人,但是他知道现在大局为重,不会用武力强抢悯柔,轻易跟我翻脸。所以,在征服大日国之前,公子羽不会有甚动作。”
宋清沉吟道:“我倒觉得,公子羽无论何时,都不会用武力强抢悯柔,除非他先杀了你。像公子羽这种人,即便在别的事情上不择手段,但是在男女之事上,他或许会循规蹈矩。”
“这可不好说。”
三少摇头道:“公子羽是心志极其坚毅之人,他不会容许自己有弱点存在。若是得不到悯柔,他或许会亲手毁掉悯柔。又或者……他会在我还未真正得到悯柔之前,先除掉我,把悯柔留在他身边。”
“那可危险了!”
华蓉道:“你这次调集高手来东海,参与征服大日之事,公子羽说不定会在征服大日之后,回程之时将我们谋害于海上!”
三少慢慢地道:“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但是公子羽在算计我,我又何尝没有算计他呢?或许在征服大日之后,回程之时,便是我与公子羽之间的最终决战!”
第二日一早,三少站在院子里,放飞了一只雪白的信鸽。
这只信鸽是公子羽给他的,说是从天京城带过来的,知道去往天京城的路,而且只要闻过三少身上的味道,就一定可以找到跟三少有血缘关系的人,将信准确无误地送到他们手里。
公子羽还告诉三少,这种信鸽是一种极其难得的稀有品种,整个中原只有寥寥三五只。它们可以飞得极高,躲在云层中让地上的人难以发现。它们有着难以想象的速度,和比老鹰大雕还强的力量,以及凶猛嗜血的性情。
信鸽冲天而起,向着千里之外的北方飞去,它钻进了雪白的云层之中,拍打着翅膀,如一道雪白的闪电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进着,东海陈郡瞬间就被它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忽然,空中出现了一只黑色的老鹰,它敏锐的双眼隔着很远就发现了这只雪白的信鸽。老鹰发出一声兴奋的啸声,拍打着两翼向着那只鸽子冲去,它的爪子已经作出了扑击的准备,它的嘴里已经因即将到口的美食淌出了涎水。
老鹰拦在了信鸽的必经之路上,它本以为这只信鸽会惊慌失措,四下飞逃,那样的话它可得费点力气去追,但是它马上发现,这只鸽子就好像没有看到它一般,笔直地朝它冲了过来。
老鹰觉得有点不对劲,它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鸽子,它也从未见过飞行速度这么快的鸽子,那速度比它自己要快上不知多少。
它甚至发现,鸽子的爪子和喙上,居然闪动着一种莫名的光泽。对那种光泽它有着很深的印象,那是一种令它害怕的东西散发的光芒。
它曾亲眼看到,地上一种用两条腿走路的生物,用一种工具将那种东西送上了天空,狠狠地扎进了它同类的身体。然后那只在鹰族中很是凶悍勇猛的同类在瞬间就失去了力气和生命,从空中掉落到地面。
老鹰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惧,它想避过这只鸽子,可是当它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只鸽子笔直地向它撞了过来,卟地一声脆响,老鹰的头碎了。鸽子像一枝利箭般毫无阻滞地穿透了老鹰的身体,然后一路扬长而去。
老鹰从高中坠落,空中飘落点点血珠和无数羽毛。它到死都没弄清楚,这只鸽子究竟还是不是鸽子。
大地在鸽子的脚下飞快地后退,一道又一道的云层被它穿越。它像丝毫不觉疲累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它的目的地飞去。
天京城,结束了一天的公务的秦风正在街上无聊地闲逛。他最近有些烦恼,爹娘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由,强行给他订了一门亲事,让他明天就去相亲。
但是秦风是个很有独立思想的人,他觉得,感情这种事,当然要两厢情愿才好。这种由父母作主定下的亲事,男女双方连面都没见过,哪来感情之说?没有感情就成亲,那不是纯属为了造制后代而成亲么?那样的婚姻何来幸福之说?
所以秦风现在出宫闲逛,打算在相亲之前,先行邂逅一段美妙的感情。
秦风邂逅了一只鸽子。
一只红白相间的鸽子。
当那只鸽子从空中盘旋着向他狠狠地扑过来的时候,他发现那只鸽子其实是白色的,不过现在它羽毛上已经沾满了斑斑血迹。
他还发现,鸽子的喙是银白色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爪子是深黑色的,同样散发着金属光泽。
秦风心中好奇之下,向着鸽子伸出了手,一道柔和的力道将这只凶狠的鸽子吸入了他掌心之中。虽然轻易就将鸽子擒获,但是秦风发现这只鸽子的力量极大,比起老鹰都要强上许多,心中好奇之下,他仔细地观察了这只鸽子一番。
他发现鸽子腿上绑着一根竹制信管,于是他将信管自鸽子腿上解了下来,取出里面的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用蝇头小楷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我是秦仁,我现在在东海陈郡,公子羽首府中骗吃骗喝骗感情。看信的无论是哪一个,马上通报我老爹秦逍遥,就是当今大秦国的皇上,告诉他,我准备和公子羽联合攻打东海对岸的大日国,让我老爹速派几个像样的高手来支援。抓紧时间,我们打算十月十五日出兵,一定要在十月十五日以前赶到。与项启已经谈妥联盟事宜,合约在我手上,现因攻打大日国之事,不可对公子羽用兵,此事不用对项启说明。若项启想出兵攻打公子羽,拖着不发兵就是,项启一家不敢轻启战事。又及:如果你不是我秦家的人,不小心把我的鸽子打下来做烤乳鸽了,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你非常不幸……如果你现在赶紧把信送到天京城,事情还可以挽救,如果你敢将此信藏匿,那么,嘿嘿嘿……”
秦风先是哑然失笑,这笔迹确是小三的,信里的语气也只有小三说得出来。不过他那威胁手段可不怎么高明,万一这鸽子当真被人打下来了,他到哪里去找打鸽子的人?
秦风随即又兴奋起来,他呵呵一笑,自语道:“这下可好,明天不用去相亲了!”
“那就派乔尚书、黎尚书、阿戬、阿雷他们四个去吧,明天一早就走。反正现在国事已经走上正轨,他们几个手下能人也不少,他们不在也周转得过来。嗯,这些日子,他们四个有点尸位素餐的感觉,也是该给他们找点事做了。”
秦逍遥看完了秦风带过来的信,如是说道。
秦风道:“父皇,此事关系重大,儿臣恳请一同前往。”
秦逍遥看了秦风一眼,道:“你嘛,给我老老实实留在天京城,明天还要去相亲呢!”
秦风道:“父皇,儿臣恐怕此事有诈。去的人少了,可能会有危险。”
秦逍遥道:“哦?何诈之有?”
秦风道:“公子羽屡次三番想要三弟的命,眼下虽然暂时与三弟联手出征大日,但是战胜之后,公子羽难保不会在回归中原途中对三弟下毒手。大日国与中原隔着一片茫茫大海,出征主力当是熟悉水战的公子羽的东海水军。要是公子羽在海上发难,三弟恐怕会很难应对。”
秦逍遥摇头道:“就算公子羽真的在海上发难,你去了也是没用。三十万水军,又是在海上,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应付的。”
秦风道:“儿臣倒觉得,这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我们这次高手尽出,大可在平定大日之后,在还未返航之时,伺机杀掉公子羽!然后夺一战船,返航中原。”
秦逍遥沉吟道:“那东海三十万水军怎办?你们区区几个人,能奈何得了那三十万水军?”
“公子羽一死,东海水军群龙无首,我们不必与东海水军交战,只需摆脱他们的缠绵,亦可回归中原。”
秦逍遥想了想,道:“公子羽定会防着你们的,他不会给你们杀他的机会。照阿仁所说,公子羽现在已是勇冠天下,武功比西门无敌还要可怕,你们几个人根本无法困住他,逼他死战。唯一杀他的机会,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海上,只有在海上,你们才有机会困住他。但是若真在海上,他的水军,又足够困死你们!”
秦风道:“父皇所言有理。不过若能杀掉公子羽,便可提前结束战乱。这等好机会稍纵即逝,即使拼死一搏,也是值得的!此事还望父皇成全!”
秦逍遥思虑再三,终于猛地一点头,道:“好!为父便再派上怒横眉、萧天赐与你们同去,我秦家这次精锐尽出,若还无法杀掉公子羽……那也是天意。”
秦风朝着秦逍遥微微一躬身,道:“父皇圣明。那儿臣这便去传旨准备了。”
秦逍遥点了点头,道:“你去吧。记住,若事不可为,便不要勉强,为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折在公子羽手中。”
秦风躬身道:“父皇请放心,此战若不成功,儿臣当拼死保护二弟、三弟!”
秦逍遥呵呵一笑,道:“他们两个还需要你保护?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回来时千万别缺胳膊少腿的,为父还等着看你成亲呢!”
秦风顿时额冒冷汗,心道:“老爷子看来是跟我卯上了……”
待秦风离去之后,秦逍遥沉默良久,忽道:“来人,替朕去把一字并肩王请来,朕找他有要事相商!”
东海陈郡,公子羽行宫。
公子羽枯坐寝宫之内,手提画笔在一张白绢上涂抹半晌,忽觉心烦意乱,猛地站起,将那已画了一个女子轮廓的白绢从画架上扯下,揉得粉碎。
“来人。”
他忽然低喝一声,道:“把药先生给本公子请来!”
一个慈眉善目,满头白须白发,脸上皱纹就跟层叠在一起的布料似的佝偻老者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公子羽的寝宫。
他向着公子羽微微一躬,用苍老得近乎嘶哑的声音道:“老臣……药半仙拜见公子。”
公子羽点了点头,道:“药先生不必多礼,请坐。来人,给药先生上茶。”
待药先生入座之后,侍女奉上一盏香茶,药先生用枯老的手颤巍巍地捧起茶盏浅尝了一口,问道:“不知公子深夜召见,有何要事?”
公子羽屏退侍女,挥手间发出一股罡风将宫门紧紧合上。他在室中来回踱了几步,道:“药先生,本公子这几日偶尔间会心绞痛之感,所以想请药先生来给本公子诊病。”
药先生用那看似昏花浑浊的老眼细细打量公子羽一阵,道:“公子可容老臣为公子把脉?”
公子羽走到药先生身前,挽起袖口,在药先生的手将要搭上自己脉门之时,忽然又收回了手。
“公子,若不把脉,老臣实是无法诊出公子病情。”
药先生劝道:“公子万金之躯,切莫自误。”
公子羽略显焦燥地在寝宫内快步踱了几步,摇头道:“本公子没病。本公子只是……只是觉得‘无情七重天’的心境,有些动摇。”
药先生讶然道:“公子此话怎讲?公子全赖‘无情七重天’,方才可将‘金乌玄功’与‘葵水神雷’这两种相互冲撞的上古奇功融为一体,若是‘无情七重天’心境有所动摇,老臣恐怕……”
公子羽轻笑一声,道:“恐怕本公子会走火入魔是吗?”
药先生点了点头,道:“公子何以心境会产生动摇?公子的无情七重天已臻大成,即将跨入‘绝无情天’这一最高境界,届时金乌玄功与葵水神雷这两门上古奇功,便会更进一步,达到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到时候,就算是天上的神仙,恐怕也不能奈何得了公子。公子心境一直很平稳,如今怎会这样?莫非公子你……你动情了?”
公子羽怔怔地看着窗外,半晌才点了点头,道:“药先生猜得没错,本公子确是动情了。”
药先生站了起来,对着公子羽深深一揖,道:“敢问公子对哪个女子动情?还望公子示下,老臣这便去给公子解除此患!”
公子羽沉默半晌才道:“那女孩儿,本公子从前见过,药先生当也相当熟悉。她便是药先生在岭南山中隐居之时,收的徒儿。”
药先生面露惊诧之色,道:“公子说的可是伍清远之女伍悯柔?”
公子羽点了点头,道:“正是此女。八年前,本公子往岭南山中请药先生出山之时,远远地看过她一眼。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儿。呵,本公子那个时候,便已觉得她身上有着一种令我一见便觉亲切的脱俗气质。本以为今生再没机会见着她,没想到,她竟然跟着秦仁到了陈郡。八年不见,她如今比起从前更加清丽脱俗。本公子方见她一眼,便已觉心动不已。唉,尤其是她眼角眉梢透出的那心事,更让本公子怜惜不已,只想好好保护她,怜惜她。”
药先生神情复杂地道:“公子,悯柔从前可见过公子?”
公子羽摇头道:“没有。我看见她的那次,她正从药先生隐居的石窟中走出,许是准备回家。本公子刚好是准备去找药先生,跟她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只远远地见到了她,而她,却并未看见我。”
药先生摇头叹了口气,道:“唉,这都是老臣造的孽。若不是老臣见悯柔玲珑可爱,一时兴起收她为徒,也不会给公子种下此等魔障!”
公子羽微笑道:“药先生此言差矣。就算本公子八年前未曾见过悯柔,现在见着悯柔,也会心动的。”
“不,公子八年前无情七重天还只修炼成第三重天,那时候是心魔最盛,心中杂练最多,最易受外魔诱惑之时。尽管公子心志极其坚毅,抵挡住了尘俗间的种种诱惑,可是当公子在山中见到一个不受半点尘世污染的小女孩时,心里对她并无半点防范,心魔便趁虚而入,在公子心中种下魔障种子。如今事隔八年,公子再见到悯柔时,心中那潜伏许久的魔障种子便会萌动。现在魔障还处于初长之时,公子犹有余力克制得住,但若任其发展,待其壮大之后,恐怕就不可收拾了!”
公子羽听得悚然心惊,他知药先生一身武功源于自然,对天地至理参悟极深,说出来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不由对此事重视起来,肃容正色道:“此事该如何解决,还望先生教我!”
药先生叹息一阵,忽然下定了决心似地,对公子羽道:“公子,此事既因老臣而起,老臣自会将其妥当解决。唯今之计,只有杀了悯柔,让悯柔永远消失,方可绝了公子心中念想,令魔障自行消亡!”
公子羽面色一变,道:“难道此事别无他法?只能行此一途?药先生,能否让悯柔留在本公子身边,只要她在本公子身边,本公子便不必日夜牵挂……”
“只此一途,别无他法!”
药先生摇头叹道:“公子若留悯柔在身边,何以做到无情?心中有情,无情七重天只会彻底崩溃!公子是盖世奇才,有雄才大略,当知应舍则舍,不可拖泥带水,优柔寡断!”
公子羽怔了良久,神情变幻不定,最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颓然摇头道:“既如此,便依先生之策吧!药先生,请务必……不要让悯柔太过痛苦。”
药先生道:“公子请放心,老臣对此爱徒也相当怜惜,若非为了公子,老臣是万万不会起心加害的。老臣自有方法,让悯柔舒服地离去。”
计议已定,药先生刚准备告辞离去之时,公子羽忽然问道:“药先生,以‘真龙宝鉴’炼制的那批药人情形如何了?”
药先生答道:“以两百个武林高手的身体为基础,炼制的这批药人,废了一百九十三个,成功了七个。不是老臣自夸,以老臣对药理的精通,虽然炼制这批药人只花了七年半的时间,但是其威力绝不在皇家花二十年时间炼成的药人之下。”
药先生武功虽不能排进天下前十,但在医道药理之上,却是天下第一高手。那化功软筋散之奇毒,但是由伍先生配出。公子羽身为嬴氏皇子,自然早就从宫里搞到了真龙宝鉴的副本,请药先生在暗中炼制药人,历经近八年之久,总算有一批成功的药人出炉。
公子羽点了点头,道:“本公子自然是相信药先生的能力的。药先生,这七个药人,现在应该已经可以使用了吧?”
药先生道:“七个药人,随时可以出战。老臣已经给他们下了指令,这七个药人只会听命老臣与公子,而当老臣与公子在一起时,七个药人则是唯公子之命是从。”
公子羽道:“如此,有劳药先生了。用不了多久,这七个药人,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药先生应了声是,道:“公子可还有其它吩咐?若没有,老臣这便去着手准备清理悯柔之事了。”
公子羽想了良久,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地,道:“先生……请自去吧!”
药先生再次告辞,刚刚走到门边,忽听公子羽又说了一句:“先生!杀悯柔之事暂且不忙,现在本公子正与秦仁结盟,准备出兵大日。若是悯柔忽然死在陈郡,秦仁一定会认为是本公子所为,对大局不利。还是等到征服大日之后,再行此事吧!”
见公子语找了个并不怎么过得去的理由说服自己,药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老臣遵命。臣,告退!”
待药先生离去之后,公子羽在室内默立半晌,忽然叹了口气,自语道:“西门无敌说得没错,人到无敌……果然便只剩下寂寞……”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三少和几个女子在东海陈郡日夜玩乐,成天东游西逛,玩了个痛快。十月十三日,秦风、秦雷、铁戬、乔伟、黎叔、怒横眉、萧天赐一行七人在快马加鞭连赶十多路之后,终于在出征日期之前抵达陈郡。
秦风一行人一到陈郡,即受到了公子羽的热情款待。秦家三兄弟再次齐聚一堂,于公子羽行宫之中赴公子羽为秦风等人准备的接风宴。
这次赴宴,三少把所有的女人都留在了住所之中,一个都没带出来。而公子羽这次也没提到悯柔,只与三少等人把酒言欢。
酒宴之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一派祥和之色。可是赴宴的所有人都知道,在这祥和的背面,却隐藏着各种鬼蜮,掩饰着数不清的杀机。
政客就是这样,在前一秒钟还是面目狰狞,彼此恨不得将对方捅成蜂窝,可在下一秒钟,却又可以把酒言欢,称兄道弟。这种种变化,全因“利益”二字。对真正的政客来说,利益便是他们言行的唯一准则。
散宴之后,公子羽提出要送三少等人回去,在被三少三兄弟一番推辞之后,他便不再勉强。这让三少有些奇怪,照说公子羽应该会极力要求亲自送他们回去,在门口顺便看一眼悯柔是否会出门迎接的,可是现在公子羽好像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三少想起这些时日在陈郡内外游玩之时,他每次都把所有的女人带齐,悯柔也带在一起,有数次邀公子羽同去游玩,都被公子羽以公务繁忙为由推脱了,让三少借悯柔打击公子羽的如意算盘都落到了空处。
仔细想想公子羽最近的变化,三少忽然心生不安。他肯敢定公子羽对悯柔有情,像公子羽这种无情之人,一旦用情,会心比金坚,情比海深,本来毫无弱点破绽的公子羽也会因此变得有了弱点破绽。可是现在,公子羽好像变得并不在意悯柔,这对三少来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讯号。
这只能说明,公子羽不愿意自己有弱点。而将这弱点消灭的最好办法,便是让悯柔永远地从世上消失。
三少早就猜到,公子羽若得不到悯柔的话,会出手毁了悯柔,现在公子羽的种种表现,更让三少坐实了这个想法。
“必须在公子羽出手对付悯柔之前,干掉公子羽!”
三少暗下决心。只要悯柔不死,公子羽就会有弱点,就有办法逼公子羽死战,将他杀死。但是若让公子羽成功杀死悯柔,那公子羽就又会变得毫无破绽,那样的话,就难得对付了。
更重要的是,三少绝不容许公子羽杀死悯柔!
三少知道,公子羽就算想对付悯柔,暂时也会顾及联手兵征大日一事,不对悯柔下手。所以三少认为,公子羽最有可能下手的时机,便是征服大日之后,返航中原之时。这与三少原先设想的,与公子羽做最终决战的时机恰好一致。
“也罢,到时候,就把一切都来了个了断吧!”
三少如是想。
回到住处之后,乔伟和黎叔大声嚷嚷着要去见识一下海边女子的风情,拖着铁戬去青楼瞎混了。怒横眉和萧天赐不好这一口,早早地就回房歇息了,三少三兄弟则聚到了一间书房之中,商议起正事来。
“小三,这次兵征大日,便是我们与公子羽决战的最好时机。”
秦风慢慢地道:“如果让公子羽活着回到了中原,就算我们在他未恢复元气之时,与项启联合南北夹攻,他至少也可抵挡一年。而在这一年之间,被他征服的大日国已经足够给他产生几十万奴隶兵,和足够的军粮了。”
三少道:“大哥说得没错。这次兵征大日,我们未曾派遣军队,所以征服大日之后,当由公子羽派兵驻守。公子羽也未曾与小弟提过如何分配利益之事,看来他是想独吞大日国。这样一来,公子羽便有了一块海外飞地,就算他在中原兵败,他也可退守大日,伺机东山再起,反攻中原。而我们要想把公子羽打出中原,就算我们跟项启联手,我们两家的损耗也不会小到那里去。再者,打跨公子羽之后,我们还会与项启一战。届时,无论哪家获胜,必会元气大伤。而公子羽便可趁这时机卷土重来。”
秦风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绝不能让公子羽得到大日国,必须在回航中原之前,就让公子羽死在海上!老二,对此,你有什么意见没?”
秦雷呵呵一笑,道:“动脑筋的事情不适合我,你们两个负责策划,我负责杀人放火,仅此而已。”
秦风拍了秦雷的肩膀一下,道:“老二,你也该学学动脑筋了,不能总凭子刀子长块头大一味瞎冲,都要当爹的人了,怎能像头莽牛一般胡冲乱撞?”
三少闻言眼睛一亮,道:“二哥,你快要当爹了?”
秦雷嘿嘿一笑,道:“玲珑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
“恭喜恭喜!”
三少笑嘻嘻地道:“那你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地称老子了。”
说着望着秦风眨了眨眼,道:“老大,你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个大嫂啊?”
秦风干咳一声,道:“好了,现在开始说正事。”
秦雷道:“正事不是已经说完了吗?总之我们的安排就是不能让公子羽回中原,不管他那三十万水军怎样,总之我们就是要先干掉公子羽再说。至于在哪里动手,那就要看情形了。老爹交待过,想杀公子羽呢,在陆上是行不通的,我们困不住他,没办法逼他死战,所以只能在海上动手。可是在海上的话,公子羽有水军相助,而我们又不善水战,若不能困死他的话,就得轮到我们被困死了。总之,这是一场赌博,而且筹码相当大。赢了,就天下太平,输了,就一切玩儿完。”
三少点了点头,道:“二哥说的有道理。小弟也是这么想的,只能在海上与公子羽作最后决战。不过,公子羽现在已经并非以往那样,没有半点弱点。小弟现在可能已经掌握了他的致命弱点!”
秦风和秦雷顿时眼睛一亮,秦风问道:“说,什么弱点?”
三少微微一笑,道:“公子羽爱上了一个女人。非常不幸的是,那个女人看来好像对小弟很有意思,对公子羽却不怎么上心。不过以公子羽的性情,我看他可能会把得不到的,亲手毁掉。”
秦风嘴角浮出一抹诡异的笑意,道:“这倒是个好消息。只要我们保护好那个女子,公子羽的弱点,就不会消失,我们就有机会将他除掉!”
大秦历七八三年十月十五日,晴有风,云微动,海面波澜不惊。
港口祭天台上,公子羽高声念诵一篇征讨大日的檄文,三十万水军将士中,超过三分之一的上了战船,剩下的在海港边的滩头上列出一个个整齐的方阵。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中原上朝,理应傲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致四海夷人八面臣伏!与化外夷人同顶苍穹,实为吾辈之耻!诸君为我中原壮士,雄威显于宇宙,声名着于青史!猪狗夷人,可随性屠戮,以夷辈之鲜血,涂抹吾之战旗,吾之勋章!杀人如麻,方豪男儿!……”
公子羽的声音不大,可是他念诵的檄文却清晰无比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公子羽的檄文非常有煽动性,连三少听了都止不住热血沸腾。就连性情最为冷淡的秦风,听过之后都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发热。而那三十万水军将士,无论是船上的还是船下的,每个人的眼中都渐渐透出狂热嗜血的光芒。
祭台下的御史大夫,手捧史册,将公子羽的檄文一字不漏地载入册中,为公子羽在史册中留下了重重地一笔。
二十八声炮响过后,公子羽携麾下诸将,秦家兄弟及秦家众高手登上旗舰,众大小战船即升帆启航,向着偏东北方向的大日国离中原大陆最近的四大岛之一,九州岛驶去。
船在海面上平稳地行驶,风向、洋流正顺,航速极快,照这种速度行驶下去,船队不过三五日,便可抵达九州沿岸。
公子羽的旗舰是东海水军中最大的一艘战船,是唯一一艘满载可达两千人的巨舰。
不过现在这舰上却只载了七百人,其余多出来的空地,都用来堆放辎重了。
在这个时代,火药虽然已投入使用,但是有能力制造有杀伤力的火炮的,暂时还只有秦家一家,这也多亏了宋清能设计出火炮出来。在公子羽这一方,最多只能用造出用在庆典、仪式上的礼炮。要想用火药杀人,非得以人力引爆不可。
所以,这时代的海上的战船之间的交战,还是多用弓箭。弓箭当然是没办法射沉战船的,即使用火箭,射出去之后也很容易被扑灭,无法有效地烧毁敌方战船。因此当战船接近之后,一般都是仗着战船的坚甲直接将对方的船撞沉。
在战船的技术上,东海水军远胜大日国。这一点,在东海水军多年与主要是大日国的流浪武士组成的海盗船队之间的交战中,就已经体现出来了。
大日国的海盗背后明显有大日国朝廷支持,他们的战船也多由大日国提供。但是跟公子羽水军的战船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可用不堪一击来形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公子羽的这一支水军舰队,已经足够称霸这时代的所有洋面。
现在公子羽负手立于旗舰舰首,意气风发地指着周围快若飞鱼的大小战船,对身旁的三少道:“三少你看,本公子仅凭这一支航队,就足够横扫所有的海域,将天下之海,尽归我中原版图!”
三少点了点头,道:“如今这世上,能够拥有如此强盛的水军的,也仅有公子一家了。只要不遇上风浪,这只舰队的确足够雄霸四海。”
公子羽微微一笑,道:“三少,在海上行船时,提到风浪甚为不祥啊!”
三少呵呵笑道:“公子也信这些?”
公子羽摇头道:“不是信,而是敬。这海,不是人力所能征服的。我的舰队再强,也不过能征服靠海吃饭的诸夷国。若想征服大海,却只是说笑而已。”
三少看着广阔的洋面,对公子羽的话深有同感。天地之威不是人才所能相抗衡的,即使是神,恐怕也奈何不了天地,还得受天地摆布。大海虽是生命的摇篮,可它也是对海心存不敬者的坟墓。这天然坟场,不知埋葬了多少心存征服大海这妄念的狂徒。
海,不是用来征服或是恐惧的,而是用来敬重的。
在这一刻,三少确实感到,公子羽的心胸,比海更阔。
船队航行得很顺利,好像天也在帮公子羽似的,连续两日的航行,海上未遇任何风浪,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照此情形,第四日上午,船队便可抵达九州沿岸。
几个女孩子对这航程显得非常兴奋,闲来无事时经常聚到一起钓鱼。公子羽虽然和女孩子们同处一船,但甚少和她们打照面,好像一直在躲避着什么。
三少看在眼里,心中有数,他知道公子羽在避着悯柔,这样一来,也更加坐实了三少关于公子羽心存弱点的想法。
第三日黄昏,宋清、华蓉、怜舟罗儿、秦霓儿、悯柔、水木薇、罗生静神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比赛钓鱼,三少闲来无事,在旁边做裁判。
秦霓儿拿着萧天赐的金箭做鱼杆,鱼丝当然是最强韧有力的,系于金箭之上的天蚕丝。她性子活泼,耐性也不大好,见旁边的姐妹们接二连三地钓上鱼来,早就显得不耐烦了,小嘴儿一直撅着。
忽然,秦霓儿感到金箭上一股大力传来,几乎令金箭自她手中脱手。她一边感受着那可怕的力道,一边运起全身功力与那大力抗衡,同时惊呼道:“阿仁快帮忙,我钓到大鱼了!”
三少奔到甲板旁,往舷外一看,只见海面之上正掀起团团大浪,一条蓝背白底的大鱼正张着血盆大口胡乱扑腾着。
三少哈哈一笑,道:“霓儿,这次比赛你赢定了!你钓到的,可是一条大鲨鱼!”
说罢他纵身跃下甲板,朝着那条大鲨鱼扑去。
此时秦风、秦雷、铁戬、乔伟、黎叔见有热闹可看,忙赶了过来,还未及来到甲板边缘,便见一条近两丈长的大鱼凌空飞起,越过船舷落到了甲板上,发出嗵地一声大响。
那大鱼在甲板上挣扎扭动几下,便没了气息,外表看来没有任何伤痕,实则内脏已经被三少用真力震得粉碎。
“唔,有新鲜鱼翅吃了。”
三少随鲨鱼之后落到甲板上,呵呵笑道:“妹妹们啊,这次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霓儿钓到了一条大鲨鱼,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大家虽然钓到鱼的总数比霓儿多,可是大家钓到的鱼,加起来也及不上这一条鱼重啊!”
众女当然对此持不同态度,纷纷指责三少不该出手相助。华蓉更煞有介事地说,若不是三少帮忙的话,秦霓儿非但钓不起来鱼,反倒会给鲨鱼钓走。秦霓儿当然毫不退让,只说鱼是咬得她的钩,自然要算是她钓起来的,争来争去也不得妥协,三少最后只好宣布,所有参与比赛的人均并列第一名,奖品是他秦家三少一个热情奔放的香吻,结果被众女一顿暴捶。
短暂的黄昏就在快乐的吵闹中过去了,晚上自然是在船上摆了一桌鱼翅大宴,三少也邀了公子羽来与众同乐。这两日大家吃饭都是各吃各的,公子羽还没跟三少等人一起吃过饭。不过这次他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到了席间他谈笑自若,看上去没有丝毫不妥,不过细心的三少却发现,公子羽和许多人说了话,唯独没跟悯柔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悯柔一眼。
宴后三少三兄弟聚在一起总结这次晚宴之时,三少对公子羽又多了一个很不错的评价:“这公子羽,可算是天下第一痴情大反派了。唉,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一边感叹着,他一边去找女孩子们鬼混了。
第四日太阳冒出海平线的时代,前方大岛的轮廓已渐渐出现在旗舰了望员眼中。了望员吹响了号角,各战船顿时在第一时间作好了战斗准备。而三少等人也从各自的舱里出来,走到船头,与公子羽一起眺望着远方那朦胧的海岛。
此时太阳正在那海岛背后,洒下金色的光辉,将海面映得如同铺满了黄金。而那朦胧的海岸线,在阳光的映照下,竟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丽。
公子羽冷哼一声,道:“这地方不错,可惜岛上的人种太低劣了,平白污了一块本来不不错的地方。”
三少点头表示赞同,道:“没办法,野狗也能在美丽的丛林里叫唤不是?”
两人顿时相视一笑,顿生知己之感。
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支小规模的船队,慢吞吞地向着公子羽的船队靠了过来。
公子羽船队最前方快舰上的水军旗手打出了旗语,告知旗舰那队船队上挂着的是大日国天皇下属一名家臣的旗帜。东海水军与大日国常年打交道,对大日国的旗帜了如指掌,甚至连天皇家臣的家族旗帜都认得出来。其中还有不少水军将士,通晓大日语言。
“公子,”
一名水军将领对公子羽道:“前锋战船请示如何应付这支大日船队。”
公子羽微微一笑,道:“我们是来征服的,不是来跟他们作友好交流的,当然是一个不留,全杀光了。”
那水军将领点了点头,举起旗帜打起了旗语,将公子羽的意思传了出去。
前锋战船接到公子羽的命令,顿时有五艘大型战船,十五艘中型战船,二十艘小型战船以雁行阵离开大队冲了出去,高速驶向那支大日国的小船队。
三少看得分明,那支船队不过三十余艘船,最大的两艘比起东海水军的中型战船还要小一号。“这支船队实力太弱,派出去这么多船,好像有点杀鸡用牛刀。”
公子羽微微一笑,道:“杀鸡就是要用牛刀。本公子作战向来就喜欢这样,以十倍于敌的优势兵力,将敌方一举全歼。这打仗,自然是要在自己损耗最小的前提下,获得最大的战果,人少了怎行?”
三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我总算明白,你以前杀我的时候,为什么总是喜欢召集一大堆人,来堵截我们区区几个人了。原来你只打人,不打架。”
公子羽哈哈大笑,道:“你说得没错。打架是实力相当,互有损伤,才算得上打架。而打人则是一方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令敌方全无还手之力,打起来当然分外爽快。所以本公子自小就只喜欢打人,不喜欢打架。”
两人又相视大笑起来。这时公子羽水军的前锋船队已经尖锥一般,狠狠地扎进了大日国那只小船队之中。在此之前,双方已经互射过几轮箭雨了,大日国的弓箭实在太弱,还没射到前锋船队的船上,就已经无力坠海。而前锋船队的箭却是又准又狠,将大日国船队上的水军水手杀伤不少,压得他们完全无法抬起头来。待到撞进敌方船队中之时,大半大日国的战船顿时给撞得粉碎,只有不到十艘小船幸免于难。
而那幸存的几艘小船最后也没能逃过噩运。前锋船队雁行阵的尾队一个包抄,将那幸存的几艘小船围在中央,船上水手扔出铁钩将其擒获,合力拉到自己船边来,跳上去大批水军战士,将船上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大日水军水手们一个个剁得粉碎。
船毁后落到水中的大日水军水手们,也被前锋船队上的弓箭手们一一射杀,鲜血很快就引来了大群鲨鱼,争相抢食。
这一场仗胜得毫无悬念,前锋船队水军将士无一伤亡,战船也无一损伤。水军将士们对此完胜相当满意,大小战船上欢声雷动。
公子羽看着这战果,笑道:“这算是开门红吧?大日国的兵员素质和武器装备与我水军完全没有可比性,即使打陆战,我的水军也足够轻易将其一扫而光。”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船队终于靠近了海边。
船队靠岸的地方只是一个小港口,与其说是港口,还不如说是渔村。以大日国目前的国力,还无法造出像中原沿海那般可泊上百大小船只的港口。
所幸这一段海岸多为平缓海滩,并无礁石群,中小战船可靠到滩边上岸,大型战船及旗舰却是无法靠岸,只得在海边抛锚,然后由卸完水军将士及辎重的中小战船往返迎接大船上的兵员物资。
公子羽、三少等人自然无需靠小船相送,船刚停稳,公子羽便向三少笑道:“三少,比试一番轻功如何?”
三少点了点头,右手虚引,道:“公子请。”
公子羽推辞道:“三少轻功闻名天下,还是三少先请。”
铁戬在旁跃跃欲试地道:“你们两个就别推来推去了,就让我来给你们作个表率!”
三少见铁戬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不由奇怪地问道:“大表哥,你的轻功,不是天下有数的低手吗?”
铁戬哈哈哈长笑三声,低下头一脸严肃地道:“看来,我不施展几分真本事,你们都要把我铁戬看扁了!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轻功的王道!”
说罢,他一脚跨出船舷,朝前纵身一跃——像石头一样跌向海面。
众人还未笑出声来,便见铁戬在即将落到水面时,忽然一声大吼,全身冒出一阵火红的光芒,转眼间由红转青,再由青转为银白。
那高热的光芒顿时将海面的水大量蒸发,哧哧声响中,海面之上升腾起大团蒸气,那蒸气冒得极快,竟然稳稳托住了铁戬山一般的身形!
铁戬回过头,对着船上目瞪口呆的众人得意地一笑,道:“怎么样?吃惊吧?这招是我自创的,名为‘腾云驾雾’!你们看,我现在的样子像不像腾云驾雾的神仙?”
说罢,他迈开大步,在水面上向着海岸行去。他每走一步,脚上的高热便将水面蒸出大量蒸汽,那蒸汽将他身体托住,使他如云雾中的神仙,踏雾而行!
周围大小船上的水军将士们喝彩不断,令铁戬更加得意洋洋。
三少撇了撇嘴,不屑地道:“以后蒸包子就让他来烧水,比炉火快多了。”
旗舰上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见铁戬出了风头,赵子扬对公子羽拱了拱手,道:“公子,臣请先行!”
公子羽见赵子扬一脸跃跃欲试之意,知是铁戬大出风头,赢得手下将士喝彩,致赵子扬技痒。虽然这个时候,公子羽与三少等人还是盟友,但是从根本上说,他们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所以敌人出风头,赢得自己将士的喝彩,那么自己也是怎样都不能丢了面子的。
当下公子羽对赵子扬微一点头,道:“好,赵卿请。”
同时用传音入密之术,将一句话传入了赵子扬耳中:“这是一场比试,在场的都能飞过去,但关键是要看谁飞得好看,能让将士们觉得精彩。这对将士们的士气,有着极大的鼓舞作用。”
赵子扬对公子羽抱拳躬身,道:“臣领命!”
赵子扬将长袍下摆扎进腰带,摆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双臂一展,箭一般跃下了船舷。
他在离海面一丈左右的空中迈开大步,每迈出一步,水面上就升出一道丈余高,晶莹剔透的水柱,而当他的脚踏到水柱之后,每条水柱即变成八条水带,旋转缠绕着落回水面。
他这一手着实漂亮,看来也是下了大功夫的,当落到海岸之后,他额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对赵子扬的表演,水军将士们自然是彩声不断,掌声如雷。
公子羽微笑着看了三少一眼,道:“三少,以你对轻功的了解,觉得赵卿刚才的表现如何?”
三少点了点头,赞道:“赵大人的轻功着实不错,花样也很有新意,到马戏团表演的话,可以赚大钱。”
公子羽哑然失笑,摇头道:“你这嘴,果然厉害。”
三少嘿嘿笑道:“谢公子夸奖!”
萧天赐与怒横眉对三少拱了拱手,道:“太子,老臣等先行一步。”
三少点了点头,道:“萧老、怒老,你们二位可是我大秦的顶梁柱,若说这轻功,二位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呢,今天既然大表兄和赵大人开了个头,玩起了杂耍,烦请二位也想些花样出来吧!”
萧天赐微微一笑,道:“包太子满意!”
说罢,他擎出银弓,搭上一枝丈长的金箭,开弓如满月,斜向天空射去。弓弦嗡地一声轻响,那金箭嗖地一声向着天空飙去。
萧天赐纵身跃起,追上金箭,足尖点在金箭之上,随金箭升上半空,飘飘忽如仙人一般,在万众瞩目之中向着海岸飞去。当箭升上了最高点之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向着地面扎去。这时萧天赐在空中开弓搭箭,连珠十箭,十只金箭射向怒横眉。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怒横眉哈哈一笑,冲天而起,向那十枝金箭迎去。那十枝金箭眼看快要射中怒横眉,萧天赐忽然手一抖,扯动箭上的天蚕丝,那十枝金箭顿时调头往回飞去,在空中排成梯状。而怒横眉,则在十枝金箭上各点一脚,借力跃上半空,离地面足有近百丈,在地上众水军将士看来,怒横眉已经缩小得有如小木偶一般。
当升至最高之后,怒横眉雷霆般朝着海岸坠落,发出一阵奔雷般的呼啸声。萧天赐则脚踩金箭,双手负于背后,满头银发飘飘,有如不染风尘的神仙。
当萧天赐与怒横眉同时落于地面之后,众水军将士才发出一声雷霆般的大吼:“好!”
接着便是掌声雷动。
二人这一番表演,可谓既惊险又好看,萧天赐的一手箭技,更令水军将士们赞叹不已。
三少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公子羽道:“不知萧老与怒老刚才耍的把式,可还入得公子法眼?”
公子眼呵呵笑道:“那是最精妙的武功,哪里是耍把式了?三少,过分的谦虚,可就变成虚伪了哦!”
三少一脸真诚地道:“公子误会了,其实我是很低调的。”
两人又相视大笑起来。
三少这边表演了一番双人轻功,公子羽这边自然不甘示弱。周凌飞与左天纵上前一步,道:“公子,臣二人愿为公子助兴!”
公子羽点了点头,道:“好,就请周卿与左卿联手表演一番。”
周凌飞与左天纵相视一眼,胸有成竹地走向船舷。周凌飞走到船舷边,一个鱼跃朝着水中跃去,卟嗵一声跃进了水里。
众水军将士学在纳闷,心想周大人怎地这丢灭自己威风,玩起这人人都会的游泳来了?
心中疑虑刚刚升起,便见船下水面之上,突然冒出一股水花。那水花初时只有花骨朵那般大,其后越升越高,越变越大,最后竟变得足有三丈高,而那顶端之上,则是一朵水缸般大的花苞。
左天纵微微一笑,朝那花苞跃去。那花苞瞬间开放,一片片花瓣向着四面绽放,变成一朵硕大的水莲花,而左天纵,则刚好落足于中间的莲蓬之上。
左天纵脚踩纯由水化成的莲蓬,脚底竟然不起涟漪。然后那朵水莲花便向着岸边缓缓行去,左天纵立于莲蓬之上,负手微笑,配合那朵雪白的水莲花,竟也有几分天仙般的飘逸出尘之感。
这一下子,便让水军将士们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敢相信世上竟有此等出神入化的功夫,连喝彩都忘了。
直到左天纵到了岸上,那朵水莲花才渐渐消失。而在水莲花消失的同时,周凌飞自花中钻了出来,跃到岸边,身上冒出一阵蒸汽之后,他那湿淋淋的衣发在瞬间干透。
水军将士们这才欢呼出声,齐声叫好。
就连三少,也觉得左天纵与周凌飞此举颇有几分神仙风范,可达国家特级杂技演员水准。
既然这已经变成了一场变相的比试,不仅比轻功,还比上了内力和武功。三少索性欺负公子羽这边拿得出手的高手太少,笑道:“公子,周大人和左大人的表演的确精彩万分,小弟钦佩不已!既如此,小弟便也来为公子助兴一番!”
说罢,他走到华蓉等诸女身旁,将她们聚在一起,耳语一阵,然后带着诸女向着船舷走去,边走边对公子羽笑道:“公子,小弟就先献丑了!”
说罢,三少向着船舷外轻轻跃去,在水面上方朝着水面凌空击出七掌,海面之上顿时应声激射而起七团硕大的水花,在空中化作七朵晶莹的水玫瑰。
宋清、华蓉、怜舟罗儿、秦霓儿、悯柔、水木薇、罗生静神七女裙袂飘飘,向着那在天空盘旋的七朵水玫瑰飞去,落于水玫瑰之上。三少哈哈一笑,又朝着水面凌空击出一掌,一条与真龙几乎一模一样的水龙应声冲天而起。
那水龙尾在水中,长达近十五丈,身姿威严。三少纵身跃至龙首之上,水龙龙口大张,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向着海边飞去。而那载着七女的七朵水玫瑰,则盘旋飞舞在龙首四周,往来交错。
三少身驾水龙,威风凛凛。七女脚朵玫瑰,婉约多姿。美女衬着英雄,英雄伴着美女,众花捧龙,众星捧月,一时蔚为奇观。
龙,是皇权的象征,三少脚踩水龙,事实上也是在变相地向公子羽挑战!他在向公子羽宣示,他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公子羽在看到了龙出现的那一刹,便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水军将士们却没管这么多。三少这一手玩得声势浩大,又有七位养眼美女,顿时令他们只觉见到了生平最壮美的景象,人人喊得嗓子都要哑了,鼓掌鼓得手都痛了。
接近岸边之后,三少自龙首之上一跃而下,飘至沙滩上。那水龙在三少面前俯首三次,方沉入水中。而华蓉等七女脚踩玫瑰,落于三少身旁,水玫瑰自然融入了沙石之中。
这一手看是好看,可是要玩出这等手段来,三少的损耗着实不小。所幸七个女子个个都身有武功,且都不弱,华蓉、宋清甚至悯柔都算得上是当世顶尖高手,她们踩在完全悬于空中的水玫瑰之上,绕着三少飞舞一阵,自己也是出力颇多,没让三少为她们费多大力气。
三少落到岸边之后,含笑看着公子羽。他知道,公子羽手下高手虽多,比如现在侍立于公子羽之后的七大铁卫,个个都是能跟华蓉的药人硬拼拳头的高手。可是这种练硬功的高手,轻功一般都逊得可以。所以现在公子羽是没办法和他一样,派出这么多高手来同时表演了。
而水军将士们,则都以期待的目光看着公子羽,想看看自家君主以何种手段来折服对手。
公子羽微微一笑,对秦风、秦雷、乔伟、黎叔四人道:“四位请先行。”
秦风等以为公子羽见没办法派出这么多高手,已经服软,便向公子羽告了声罪,然后四人自船舷上一跃而下,各显神通。
秦雷一刀劈在水面上,霸道的刀气竟将水面一分为二,直透水底,露出一条旱道来,秦雷落于那旱道之上,扛刀前行。乔伟与黎叔同时双手一抽,将给秦雷劈得分开两边的两道水流抽离水面,凝成两座水桥,他二人各从一座水桥上走过,脚踏在水面上,不起半点涟漪。
而秦风,则背负双手,如闲庭信步一般踏空而行,连水力都无须借助,脚底所踏的,只是些许微风。
从船上到岸边距离并非很远,若是一鼓作气飞过去的话,在场的高手们都是可以做到的。但是那样的话,必须飞行速度极快,在一口真气没用尽前闪电般射向岸边。但是像秦风这样,散步一般在空中走路,既不踏水,也不凭速度,全凭微风借力,在场这么多人,恐怕连三少都没办法做到他那样。
三少的轻功虽比秦风快,但是要想做到像秦风这般于天地自然完全融合,还是差了火候!
四人的一番表演落在水军将士们眼中,完全不是滋味。虽然他们也同样大声喝彩,但他们总觉得这次该轮到自家君主的人来表演。现在让别人先行,岂非折了自家威风?
公子羽见各船上的将士们都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微微一笑,终于走到船舷边,一脚向着虚空踏出。
这第一步,便已石破天惊!
海面轰地一声暴响,一长达二十丈,水桶粗细,通体银白,闪动着金属光泽的水龙自海底升腾而起,溅起无数水缸大的水花。那水龙龙口大张,全由水组成的巨大身躯上,竟然还跳动着无数火红色的火花,两只眼睛也是由火焰组成。它张口发出一声咆哮,口中竟喷出一道五丈多长的火舌!
那水龙身旁的溅起的水花慢慢变形,变成了一个个身披银甲,手持银枪的水人,几与真人无异,它们的眼睛,竟也都是由红色的火焰组成!
乔伟低声道:“金乌玄功!”
说话间,公子羽又是一脚踏出,水面上再次发出一声轰然巨响,一条通体漆黑如墨,与之前那条水龙一般大小的水龙破水而出,仰天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口中喷出数道蓝色的电光。它全身上下闪动着细小的蓝色电火花,两颗眼睛则纯由两粒电球组成。
而它带起的水花,则变成了一群全身黑甲的士兵,眼中跳动着靛蓝色的电火花!
黎叔一声低呼:“葵水神雷!”
水军将士们先是一阵沉默,然后爆发出惊天的呼喊声,“公子天威!公子无敌!公子天威!公子无敌!”
整齐划一的呼喊震得空间都在微微颤抖,震得水面陡起波澜,震得空气中生成无数旋风。
他们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期待,眼见自己的君主同时脚踏双龙,身旁有那天兵天将一般的水人护卫,他们对自己君主的信心顿时前往未有地高涨!
公子羽脚踏两条水龙,向着慢边行来。那两条水龙张牙舞爪,威风凛凛,一条不时地吐出火焰,一条不时地喷出闪电。而旁边那群水兵也都是威风凛凛,在空中护卫着公子羽,迈步前行。
看着这一幕,三少的脸上虽然还挂着从容的微笑,但心中却已经相当震惊。
他本待凭借自己这一方高手众多,借此比试轻功之际,打击一番东海水军的士气,折损一番公子羽在水军将士心目中的形象,令水军将士对公子羽的忠诚度有些减损。事实上他就快要做到了,水军将士们看到了三少这一边众高手的精彩表演,却迟迟看不到公子羽出场,士气本来已经开始有所动摇。如果这个时候,公子羽没办法做到像三少、秦风等那般声势浩大的话,对水军士气,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谁料,公子羽竟然不惜血本,大耗功力,凭助他的绝世神功,一个人就造出了这么大的声势,一举征服了水军将士们的心,让水军将士们对他的信心和忠诚更进一步!
三少看得出来,现在水军将士们看着公子羽时,眼中已是狂热崇拜的光芒。
这一场征服与反征服,三少等人先败一局。
公子羽脚踏水龙来到岸边,那两条水龙低下头,将公子羽送到沙滩上之后,对他俯首九次,又各仰天喷出一团火焰,一道闪电,则才沉入水底。而那群水人士兵,在水龙消失之后,落到沙滩之上,融进了沙滩之中。
公子羽看着三少,微笑道:“三少,本公子这杂耍手段,可还入得三少法眼?”
三少哈哈一笑,道:“公子这手段,比起我们却要胜过不知多少了!小弟实在佩服公子神功啊!”
公子羽摆了摆手,谦逊地一笑:“玩玩而已,当不得真。”
三少正色道:“公子,你刚才不是说过,过度的谦虚,会被人当成虚伪吗?”
公子羽一愣,心道这现世报来得好快。与三少对视一眼,两人均会心一笑,更添知己之感。
只可惜,这一对知己却是无法同顶一片苍穹的敌人。想到征服大日之后,便将对三少下手,公子羽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惋惜之意。而三少,心里的想法也跟公子羽一般无二。两人各怀心事,再对视一眼,又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却不知包含了多少心事。
这一番暗斗告一段落,各大小战船之上的将士们飞快地返来运送士兵,搬运辎重。这一次船队运了十万水军过来,虽然水军船队一次可运送十四万五千水军将士,但是其辎重也要占相当大的一部分空间。即使公子羽已经打定主意,粮食补给将就地解决,但是在能够就地补给之前的粮食,以及武器、箭矢、攻城器具等物却还是要随身携带的。
这次十万大军携带了十天的口粮,加之大日国大半地区依山傍水,肉食极易得到,在找到大城抢劫之前,支撑半个月以上还是没问题的。
公子羽派在大日国的细作早就得到了公子羽征兵大日的消息,一早就在这个小渔村中等着了。当公子羽的船队靠岸后,那十多个细作便来到了公子羽面前,详细报告这附近及大日四大岛的情形。
大日国四个大岛,共四百万民众,散居于四岛,但多数聚居于四岛之上的各大城中。天皇所在的京都在陆地面积最大的本州岛上,而九州岛与本州岛之间还隔着一个四国岛。
在这九州岛上,民众不过五十,军队不过三万,由几个低级的地方官员统领。岛民以渔业和务农为生,最大的城市在九州东北部位,叫做鹿良城,人口在七万左右。其余诸城,均是人口在五万以下的小城。
公子羽听了微微一笑,道:“不要紧,反正我们是要征服大日全境的,就这么一个岛一个岛地打过去,本公子也不会嫌麻烦的。”
当船队将所有的兵员和物资卸光之后,船队立即返航,去接第二批水军了。而这第一批十一万大军则暂在海边扎营,公子羽、三少等人在公子羽的中军大营里,围着一张大日国的地图仔细研究着。
那十几个细作也在帐中,在旁指点着地图上的种种标志。
“扫平九州岛之后,还要渡海去四国岛。要把大日四岛全部扫平,中间还要过三次海峡。”
那些细作指点着地图,向公子羽仔细介绍着大日国的地理形势:“大日版图虽小,但是地势崎岖不平,多山岭丛林,我军要想一路扫荡过去,将大日国尽数征服的话,恐怕得花不少时间。”
公子羽沉吟一阵,道:“这样,我们只捡有影响力的大城打,其余中小城市,暂且不管它。等把大日国的朝廷摧毁之后,再来慢慢收拾剩下的。”
众人又计议了一番,将如何行军,重点攻打哪几个大城都商议妥当之后,这才散会休息。
早在刚登陆的时候,公子羽已经派出了数十队游骑兵,向着四面八方搜索过去。
夕阳残照,虎视眈眈的乌鸦在屠场上空盘旋,鲜血的味道刺激得它们眼冒红光,呱呱乱叫。
一把雪亮的马刀猛地斩下,一声咔嚓脆响,一个扎着小辫的人头被颈腔里飙出的血冲得向天飞起。
身穿粗布衣服的男男女女们发出恐惧的尖叫,四散奔逃。十多个勇悍的村民举着简陋的鱼叉,怒吼着冲向那队衣甲鲜明,刀枪锃亮的骑兵。
骑兵们哈哈大笑着,向着那十多个村民冲了过去,一个冲击之下,那十多个村民无一幸免,被杀了个精光。
这是离公子羽的水军登陆点最近的那个小渔村,这队游骑兵冲进了渔村中,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便对他们展开了一场小规模的屠杀。
不多时,这个只有两百余人的小渔村就被屠杀一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
而杀了这两百余人的,仅有二十人的游骑兵队伍,在仔细检查了一遍战场之后,又向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同样的情形在公子羽的营地方圆五十里内不断地上演着,那数十队游骑兵,将途中所遇的渔村、乡村一律屠光,不论大人小孩,全都杀得一个不留。
屠杀过程中,游骑兵们也遇上了些许微弱的抵抗,但是普通岛民们的抵抗对公子羽麾下装备精良的骑兵们根本无法构成任何威胁。
天黑透了的时候,那数十队游骑兵先后回归大营,向公子羽汇报了这半天的战果。除了屠杀之外,游骑兵们还将被他们屠光的村子中的粮食、肉食、金银珠宝全都带了回来,充作公用。公子羽为此好好地赏赐了他们一把。
第二日,大军开拨,十一万大军沿海岸线向着鹿良城方向行去。
三少三兄弟与公子羽并驾齐驱,公子羽指着途经的一个小村落说道:“昨晚方圆五十里内所有的村落都已被屠戮一空,不过本公子估计应该会有几条漏网之鱼,眼下可能已经跑到鹿良城去通报了。说不定待会儿我们就会遇上大日的军队。”
三少笑道:“昨天的游骑兵们都是二十人一队,即使有漏网之鱼,也不会知道我们究竟来了多少军队。这九州岛上总共才三万军队,鹿良城即使派兵来,估计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万。”
公子羽微微一笑,道:“无论来多少,本公子都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冲到我军阵前。北疆神弓营三千弓箭手本公子可是全带过来了的,加上水军的弓箭手,呵呵,凭大日国军队的盔甲,怕是没办法挡住我军的弓箭。”
北疆神弓营本有一万弓箭手,但是去年八月,定州城一战,三少、华蓉等人闯关救宋清等四女,一番苦战之下,将神弓营弓箭手杀伤大半,如今只剩下三千人。
可是这区区三千弓箭手也不可小视,至少在这大日国的土地上,仅凭这三千弓箭手,也是可以轻易击溃一支万人的大日军队的。
走了半天,忽有游骑兵来报,说前方二十里处出现一支黑甲军队,人数在万人上下,其中有五百左右的骑兵。
公子羽闻言呵呵一笑,道:“果然不出所料,鹿城还真的派兵过来了!一万人才五百骑兵,大日国还真是穷得可怜!好啊,这第一仗,一定要打得精彩。传我令,全军急行军五里后停步,铁军神弓营、水军弓箭营准备战斗!”
公子羽的命令被传令兵们大声传了下去,十一万大军排成的长龙顿时加快的行军速度,一路上扬起蔽天烟尘,开始了急行军。
行军五里之后,大军即停住脚步,北疆铁军神弓营、东海水军弓箭营出列摆阵,排成七重月牙阵势,搭箭上弦,箭尖指地,随时准备开弓放箭。
静等了约两刻钟之后,一支黑甲军队出现在前方的原野上。最前方的是五百领子上插着方旗的骑兵,为首的一个骑手穿着一身镶满鲜花的盔甲,看上去很是漂亮,不过有经验的士兵一眼就能看出,这种盔甲完全就是中看不中用。
那支黑甲军队也发现了前方严阵以待的中原军队,为首那身着鲜花盔甲的骑手抽出战刀,用大日语言大喊道:“我是天皇陛下钦封大将军光明,你们是哪一个将军的军队?”
没有人应声,对公子羽、三少他们来说,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说话,实在是一件很掉价的事情。
那着鲜花盔甲的大将怒吼一声,喝道:“全军冲锋!”
一声令下,骑兵和步兵们顿时发出一阵大吼,一窝蜂地冲了过来。
看着大日军队冲锋的阵形,公子羽乐得呵呵大笑,对三少道:“你看他们,冲锋阵形如此密集,不是给我军当箭靶子吗?在中原,很少能看到这么白痴的指挥官了!”
三少笑道:“大日国还未开化,不懂兵法一说。他们打仗,就是凭着一股血勇之气,冲上去胡砍乱杀,哪懂什么排兵布阵?”
说话间,那支大日军队已冲至弓箭营阵前五百步。
弓箭手们迅速开弓,箭尖斜指半空,弓箭营的统领一边默默计算着距离,一边缓缓举起了令旗。
当大日军队冲至弓箭营阵前三百步时,弓箭营统领猛地一挥令旗,喝声:“放箭!”
水军弓箭营一万射手即同时放箭,一片黑压压的箭雨破空吊射向那支大日军队。
放箭之后,水军弓箭营射手后退一步,铁军神弓营三千射手则同时跨前一步,开弓放箭,三千枝铁箭随水军弓箭营一万枝箭之后冲天而起。
第一轮箭雨射至最高点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猛地一头扎向那排得密密麻麻的大日军队阵中,一阵绵密不绝的利器入肉声响起,冲在最前的大日骑兵顿时有近一半翻身落马,而他们后面的步兵也倒下大片。
这时,第二轮由铁军神弓营射出的箭雨也到了。虽然只有三千枝箭,可是其杀伤力却在水军弓箭营之上,几乎每一枝箭都射倒了一名大日士兵。那穿着鲜花盔甲的大日统领,被一枝铁箭贯穿脑门,一头栽落马下。
铁军神弓营射出一轮箭后需要休息一阵,水军弓箭营的弓箭手们则可连续不断地放箭,几通乱箭过后,那一万大日军队全军覆没,冲得最快的,离弓箭营的阵地也有近百步。
“打野战,大日国的军队可以说半点胜算都没有。”
公子羽看着这战果,满意地笑道:“要是大日国以后还像今日这般,只派出少许军队来攻击我军,只会被我们逐步蚕食。若是今日来的是两万军队的话,冲得快的,还有机会冲到我军阵中,与我军近战肉搏一阵。”
三少道:“大日国的盔甲盾牌太薄弱了,根本挡不住水军和铁军的强弓利箭。若是他们的盔甲和盾牌再好一点,也不致于被弓箭手射得全军覆没。”
“他们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公子羽微笑道:“本公子既然踏上了大日国的土地,就绝不允许他们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征服大日国之后,本公子不会给他们再武装一支军队的机会,大日国的人,日后手中只能拿农具。”
这一支由穿鲜花盔甲的大将军光明带领的大日军队覆灭之后,途中再未遇上成建制的军队。两天后,公子羽的军队便已行至鹿良城前。
鹿良城此时还剩下两万军队,在公子羽的大军到来前,鹿良城已经得到了消息,作好了战斗准备。
只不过,这完全由土木材料建成的“大城”在三少等人眼中,比起中原任何一个小县城都要不堪一击。
由赵子扬、周凌飞、左天纵带队,五万大军在铁军、水军弓箭手先给鹿良城守军三轮箭雨洗礼之后,一个冲锋,就已经将木制城墙拿了下来。不到半个时辰,鹿良城中两万守卫全军覆没,公子羽水军伤亡仅三千余人。
到鹿良城的途中,公子羽未屠一城,但是这次他却下令屠城,半天时间便将九州岛第一大城变成了一座死城。
屠城之后,大军在鹿良城外就地扎营,等候后继部队的到来。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当公子羽的后继部队全部赶到之后,一个月的时间之内,三十万大军已将九州、四国两大岛彻底扫平。其中,攻陷大城九座,屠城四座,屠杀近三十万大日岛民。
而剩下的大日岛民,则不得不向公子羽俯首称臣。公子羽在两个大岛上各留下三万军队驻扎镇守,于十一月十七日,带着二十四万大军登陆大日第一大岛本州岛。
其时,大日国天皇已经得知中原军队入侵大日的消息。他火速召集大日全境军队,齐聚京都,尚未陷落的本州岛和北海道岛的民众也踊跃参军,天皇麾下直接受他指挥的军队一时暴增至四十万。
而大日国的两个杀手组织,罗生门与雾隐门也已经倾巢而出,聚居于天皇麾下听令。
十一月十九日,公子羽二十四万大军兵临京都城下,一场决定大日国命运的决战即将最后展开。
日落时分,三少等秦家高手齐聚公子羽帐中,准备着第二日的决战。
“秦大少、萧先生、怒先生领两万士卒,其中两千骑兵,一万八千步兵,冲击京都北面,城门由大少负责打开。秦二少、乔老、黎老领两万士卒,也是两千骑兵,一万八千步兵,冲击京城南面。三少你带着你的妹妹们,领两万士卒,由京都西面进攻。本公子则领本部主力,强攻正东面。”
公子羽一一安排了任务,最后说道:“据潜伏在京都的细作传来消息,京都城如今已有四十万军队,不过其中二十多万都是才入伍的新兵,没有盔甲不说,连武器都是自制的,连磨尖的铁条都少得可怜,多半是削尖的木桩和竹竿,他们的实力和我们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但要注意的是,效忠天皇的两个杀手组织,罗生门和雾隐门已经进入了京都,他们有将近五千暗杀者,都有不弱的身手,尤其擅长隐藏形迹之术,这一点三少你当已经领教过了。若是让他们在中间兴风作浪,刺杀我军将领的话,倒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三少忽然举手道:“我有话说。”
公子羽点了点头,道:“三少请讲。”
三少道:“京都城本就不大,可是城里却聚集了近百万人口,我们就算攻进城里,兵力也不容易展开,无法发挥我军骑兵的机动力。而且若是京都城中所有的人都拼死反抗的话,我们这么点人,到时候可能会伤亡惨重。所以我们不如围城不攻,近百万人口,这消耗起粮食来,肯定也是相当可怕的吧?我就不信京都城里面,能攒下足够百万人吃上一段时间的粮食!”
公子羽笑道:“围城不攻确是好计,但是罗生门和雾隐门的杀手人数实在太多,他们若是连夜骚扰我军大营,比如刺杀将领、放火烧粮地怎办?我们这边高手虽然比他们要强,但是数量毕竟太少,不可能日夜防御吧?”
乔伟插嘴道:“公子羽,你不是有化功软筋散之毒吗?我们不如在京都所有的水井中都洒下此毒,到时候,起码有一半人会失去战力,岂非任我们宰割?”
公子羽道:“乔老言之有理。这一点,本公子早已想到了,并且早已派出细作混入京都城中,在京都所有的水井中都洒下了此毒。由城外流进城里的活水源头,也被本公子下了毒。呵呵,这一次用药量奇大,本公子所有的存毒,已经一点不剩全部用了个精光。”
三少拊掌笑道:“原来公子早就想到这一着,难怪敢于明日发兵强攻。看来公子所思,的确比起我们都要快一步啊!”
公子羽谦逊地一笑:“三少过奖了。若非本公子早有准备,又怎会强攻京都?那岂不是将麾下儿郎的性命视若草芥吗?本公子是万万不会做这种事的。好了各位,明日之战便如此安排,不知各位还有何见解?”
三少等人见公子羽已将一切都算计在内,当然没有别的意见。这一场战前会议就此解散,众人都各自回营,早作休息,好养足精神,明日一早攻城。
三少刚准备出帐,公子羽忽然叫住三少,道:“三少,大日天皇据说有两件大日国的神造出的神兵,其威力也不知如何,明日若能一举攻下京都,届时若要对付大日天皇的话,可能还需三少和华蓉的龙吟虎啸相助。”
三少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与蓉儿这便去召唤龙吟虎啸。明日战前,龙吟虎啸当可赶到。不过公子你身负两种上古奇功,难道还怕打不赢大日天皇?”
公子羽笑道:“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你也知道,本公子向来喜欢杀鸡用牛刀,能让大日天皇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本公子当然最高兴了。三少,明日一战乃是决战,你今晚可要好好休息,别纵欲过度,明天上阵腿软才好。”
三少笑骂道:“你个老流氓,少爷我什么时候纵欲过度了?告诉你,凭少爷我的欲帝真经神功,就算今晚通宵奋战,明日上阵一样大杀四方!嘿嘿,我走了,鬼混去也!”
看着三少的背影消失在帐外,公子羽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慢慢地变得阴沉。良久,他才长叹一口气,自语道:“为何……你就是不肯向我称臣?”
月明星稀,营地一片寂静。在这寂静的暗夜之中,除了守夜的哨兵,所有的水军将士都已进入了梦乡,养精蓄锐,明日好大杀一场。
这时,营地栅栏外忽然悄无声息地飘来十余条浑身漆黑的影子,避过哨兵,潜进了军营之中。
那十余条浑身漆黑的影子就像融化在夜色中一般,又好像已经跟风融为一体,守夜的哨兵尽管是水军的精锐,耳目比常人都要灵敏数倍,可是那十几条黑影即使从他们身后经过,他们却也无法发现。
摸进军营之后,那十几条黑影分作五组,每三人一组,其中四组潜向辎重营和马厩,另一组则捡那些比普通士兵的营帐宽大一点的帐蓬潜去,而那些帐蓬,正是水军将领们住宿的帐蓬。
那一组三人潜进一个将领的营帐,其中两人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帐外的哨兵,将他们的身体斜靠在扎帐蓬的木桩上,另一个则潜进帐中,割断了那正熟睡着的水军将领的脖子。
另四组人分作两队,一队潜至辎重营,无声无息地将哨兵一一放倒,然后在堆积着粮草的帐中洒上火油。六个人随身携带的火油并不算多,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并不在意。洒光火油之后,这两组人立时打翻辎重营中盛着菜油的油桶,用菜油浇到粮草之上。
而那两组潜至马厩中的六个人,则掏出一个个瓷瓶,将一种细细的白色粉末洒到了料槽之中,那白色粉末似有一种奇异的味道,吸引着战马们来到料槽前,争相舔食。
那六人洒完了药粉,便潜至辎重营中,四处寻找起屯放火药的地方来。
屯放火药的地方虽然隐蔽且防守严密,但是那六个人好像非常善于搜索,甚至好像是凭鼻子嗅到了堆送火药的所在。不多时他们便找到了堆放火药的帐中,放倒了守在帐外的二十名士兵。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一桶桶火药,一名黑衣人点了点头,用大日语言说了一句话,其余五人低声说了声:“哈伊!”
然后飞快地退了出去。
等那五人出帐之后,那留下来的黑衣人掏出一个火折子,将其吹燃,慢慢凑到了一个火药桶的引线前。
而那些在粮草帐中捣乱的黑衣人们,这时也都纷纷掏出了火折,吹燃之后,分作六处,准备开始放火。
那三个刺杀将领的黑衣人,此时已经连续杀害了十多名水军将领。
现在他们来到了一座大得离谱的营帐前,那营帐从外面看上去就知非常豪华,且有阵阵幽香从帐中传出。
奇怪的是,这帐外却没有卫兵看守。
这三个黑衣人互相看了看,眼中都露出奇怪的神情。但是他们还是抵挡不住诱惑,钻进了帐中,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样大的一顶营帐,里面住的,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那三个黑衣人钻进营帐之后,四下打量一番,忽然看到一片漆黑的帐中,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年轻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这三个黑衣人心中同时一惊,然后飞身掠向那年轻人,三把寒光闪闪的短刀耀出三道雪亮的刀光,从三个诡异的角度闪电般劈向那年轻人。
面对三人的联手一击,那年轻人只微笑着伸出一只手。
然后那三个黑衣人顿时发现自己已然被一股异常奇异,似融合了九种不同性质力量的气流压制得动弹不得。
只能说这三个黑衣人非常不幸,因为这里,是三少和他妹妹们的营帐。
轰地一声巨响,辎重营里突然冒起一团巨大的火光,接着一朵蘑菇状的云朵冲天而起。
那突然其来的巨响震得大地都跟着颤抖了一阵,冲击波将火焰带到周围的营帐上,其中三座装着火药的帐蓬因此发生一连串爆炸。爆炸的冲击波飓风一样席卷了邻近的营帐,还在睡熟的辎重营将士们有相当一部分给震得瞬间失聪,有的甚至给震伤了内脏,七窍流血不止。
而此时,辎重营堆放粮草的地方突然冒起阵阵火光,一时间火头四起,辎重营几成一片火海!
水军将士们的反应奇快,在听到第一声巨响的时候,睡觉不脱盔甲的将士们飞快的操起武器,奔向出事现场。当他们发现起火之后,立即有一部分人飞快地扔掉武器,去找盆桶取水灭火。
而公子羽,则在第一时间从自己的帐中冲了出来,飞快地掠向辎重营。
当公子羽赶到的时候,尽管水军将士们疯狂地扑救大火,但辎重营已经大半给火焰吞没,阵阵粮食香味和烤肉香味,以及难闻的焦糊味弥漫在军营上空。
公子羽拧眉看着眼前这一切,忙碌着的将士们看到公子羽之后,只略略给他行了个军礼,便又赶着救火救人去了,公子羽也不以为忤。
这时,三少、秦风、秦雷等也都赶到了。
公子羽看到三少等人到来,苦笑道:“你们看,我没说错吧?这才第一天,大日天皇就已经开始下手了。”
三少点了点头,道:“我刚才抓到了三个大日国的刺客,她们杀了十三名将领,摸到我营里的时候,给我抓住了。我从她们嘴里弄了点东西出来。”
公子羽问道:“哦?他们怎么说?”
三少道:“她们是雾隐门和罗生门的暗杀者,地位都非常高。这一次一共来了十五个人,领头的是罗生门的门主,罗生龙也,以及雾隐门的门主雾隐雷藏。其余十三人,都是这两门的高手。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烧我军的粮草,毒杀我军战马,刺杀我军将领,尽可能地制造混乱。公子,现在马厩里的战马,恐怕已经给他们毒死不少了!”
公子羽点了点头,令赵子扬火速去查看。不多时,赵子扬已带回消息,说马厩里的战马给毒杀两千余匹。
公子羽暗叹一声,道:“好毒的手段!三少,你是如何从那三个暗杀者口中问出话来的?据本公子所知,大日国的暗杀者可都是心志极其坚毅之辈,宁死不屈的。”
三少微微一笑,道:“那三个暗杀者乃是三个女子。任何女子落到我的手里,我都有办法摧毁她们的心志,把她们灵魂深处的秘密全掏出来!”
公子羽又问:“那三个暗杀者,现在何处?”
三少道:“为求速成,我用最极端的手段,把她们的心志彻底摧毁,现在她们已经变成了白痴,被我杀了。”
这时,辎重营副统领赤着上身,提着把刀跑到公子羽面前,双膝跪地,双手捧刀奉至公子羽面前,道:“公子,末将没有看好辎重营,致使敌人将我军火药尽数引爆,烧掉我军大半粮草,末将请公子赐死罪!”
公子羽看了这副统领一眼,见他头发焦枯,身上有无数水泡,烧伤处多不胜数,知他已尽力救火,缓缓地道:“你只是副统领,这失职之罪当由你营统领承担。你们的统领呢?”
那副统领道:“领统大人救火时身陷火海,已经……”
公子羽点了点头,道:“袭营之敌都是高手,此事原怪不得你们,但是本公子若不对你执行军法,则无法服众。”
那副统领毅然道:“末将愿担此罪责!”
公子羽叹了口气,道:“你的家人,本公子会好好安置的。来人,把他押下去,明日战前斩首。”
几个水军士兵上前那将那副统领押了下去,公子羽默然半晌,阴冷地道:“大日天皇太小看本公子了,他以为烧我粮草,杀我将领,毒我战马,便可令本公子军心大乱,逼本公子退兵……哼,他却不知,这样只能激起本公子水军的斗志!大日天皇,可是把京都百万人的性命都搭进去了!我军将士一旦愤怒,想要屠城,那是连本公子都没办法安抚下来的!”
三少叹了口气,道:“近百万人,倒是没必要全部杀光。而且杀起来,也太过费时费力了。”
公子羽叹道:“这已由不得我了。我军将士已经愤怒了,你看看他们救火时的眼神。”
三少顺着公子羽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正救着火,救着给烧伤的战友们的水军将士们,虽然大多沉默不语,可是他们眼中却迸发出刻骨的仇恨,和嗜血的红光。尤其是那些正抬着被烧死的战友们焦枯尸体的水军将士们,三少清楚地看到,许多水军将士的嘴角都已经给他们自己咬破了,渗出了鲜血。
“我的水军是一支骄傲的军队。”
公子羽缓缓地道:“当年东海近百股海盗,最大的一股足有三万多人。而那时候,我的水军也才二十万人,战船总共才七十几艘。可是我们与海盗作战时,无论是何种情形,无论是海战还是陆战,我的水军都从未败过,东海海盗被我的水军一扫而空。东海水军与北疆铁军被誉为大秦帝国的两大铁血雄师,以他们的傲骨,怎能忍受还未开战就被敌人夜袭,造成如此重大的损失?这已是一场大败,在他们心里,已经将这当成了奇耻大辱。只有屠城,只有用敌人的鲜血和生命,方能洗刷掉他们心中的耻辱!”
三少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若是屠城,你不怕引起大日国人的反弹?要知道,这京都可不比我们以前屠掉的那些城,京都之中,现在可是已经聚集了近百万人的!”
公子羽无奈地道:“近百万人,其中至少会有一半中化功软筋散之毒,动弹不得,正好是屠杀的好对象。而剩下的那一半人,也是没办法抵挡我的军队。只希望,将士们在杀掉那能动的一半人之后,心中的火气能消减一些,不再杀那些无力抵抗的人吧!”
十一月二十日,经历了袭营之耻的水军将士们一早就已在京都城下摆好了阵形,准备一战而雪前耻。
京都城那低矮的城墙之上,大日国的士兵们拿着简陋的武器,软弱的弓箭,紧张地看着那在原野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一个个方阵。
公子羽骑在战马上,罕见地穿了一身漆黑的盔甲,盔甲后有一领血红的披风。
他拔剑在手,高呼一声:“将士们,昨夜吾等蒙奇耻大辱,今日该当如何?”
水军将士们齐声呐喊:“屠城!屠城!屠城!……”
雄壮的吼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吼声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气自水军将士们身上发出,升腾到空中,形成一条几乎肉眼可见的暗红色云层。
那是杀气形成的血云,那是久经沙场,杀人如麻,现在又杀机大动的沙场老将才会有的凌厉杀气!
京都城上的大日士兵们无不胆战心惊!
一想到将和这样一支军队作战,他们便心生恐惧。看看他们的盔甲武器,再看看自己的盔甲武器,大日国的士兵们忽然万念俱灰。
就在这里,城下的大军忽然爆发出一声狂吼:“杀!”
蹄声雷动,烟尘蔽天,城下的大军呈散兵线向着京都城疯狂地冲来!
其中有三路军队自大军阵中分离出来,向着天京城东门两面包抄而去,正是三少三兄弟带着的,攻打其它三面城门的六万水军将士!
“天哪……他们用骑兵攻城,他们疯了吗?”
一名大日国的旗本看着骑下一马当先的公子羽,瞪大眼睛喃喃自语。
“放箭!赶快放箭!”
又一名旗本见底下的中原军队越冲越近,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嗖——一阵稀稀拉拉的箭雨射了出去。箭射到了中原铁骑的身上,骑兵们身上的盔甲将那些无力的箭矢毫不费力地挡了下来,仅有少数运气较好的,射到了骑兵裸露在外的面部等部位,几千枝箭下来,只射倒了寥寥数十骑。
不等城上大日弓箭手的第二轮箭雨射出,公子羽已经冲到了城门下。
他高高地举起了剑,然后一剑劈出。
城楼上那个置疑中原军队以骑兵攻城的旗本终于知道了,中原军队为什么要以骑兵攻城。
因为他看到公子羽那一剑下来,偌大的城门便给那隔空剑气辟成了碎片。
然后公子羽再出三剑,三道黑色的剑气劈出,将那土木结构的单薄城墙劈垮了三处。
骑兵们分作四路,从城门以及给公子羽劈垮的三处城墙处冲进了京都。
东面的屠杀开始了。
另外的三方面,三少、秦风、秦雷分别带着各自的帮忙的高手们及两万士卒,冲到了另三面的城门下。然后三少等人也各施神功,打开城门,击垮土木城墙,领兵冲了进去。
这三面也同样开始了屠杀!
公子羽的毒生效了,京都城中,中毒的并不止一半,而是一大半!因为无论是谁都要喝水,除了那些家中存水没有用完,因此没有去井中打水,或是去活水处取水的大日国人没中毒外,其余的人几乎全部中毒。
而中毒最多的,便是大日国的军队。
因为军队中不可能有存水,人数太多的军队,必须每天都至水源处取水,饮水和做饭都需要水,这样一来,大日国的军队几乎全部中毒。
公子羽这回不惜血本,将所有的化功软筋散一次性全部投放到京都之中,所获取的回报也是很大的。
在四路大军攻进京都之后,他们根本就没遇上什么像样的抵抗。
到处都是四肢无力的士兵和百姓,他们手脚软弱得连兵器都拿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原的士兵对他们挥动那锋利的刀枪。
血在飘,惨叫声惊天动地。水军将士所经之处,一片尸山血海。
京都里的人实在够多,够他们杀个痛快,够他们用大日人的血来洗刷他们昨夜所受的耻辱。
每个水军步兵身上都带了两把刀,每个水军骑兵身上带的刀更多。他们疯狂地砍杀,刀卷刃了就换一把,两把刀都卷刃了,就用刀尖去捅,最后刀子全都捅断了,他们便抢过大日士兵手中那粗陋的武器继续大肆杀戮。
杀到最后,水军将士们终于杀懒了。他们忽然发现,即使屠城,遇上这种连手脚都抬不起来,连逃都没办法逃的中了毒的大日人,那也乏味地紧。
这比杀猪还没意思。
于是水军将士们放弃了对大日百姓的屠杀,专捡那些手中有武器,实际上却无力反抗的大日武士和士兵们杀。就这样一路杀下去,从早上杀到中午,从中午又杀到下午,直到快要日落的时候,四路大军终于汇合到一起,逼至天皇皇宫之前。
而在这一天之前,京都城已经堆满了尸体,房屋建筑被摧毁无数,每一条街道都漫起了齐踝深的鲜血,穿过京都的两条河流已经被尸体堵塞,河水已经被鲜血染红。
这一天,被屠杀的大日军民已达四十万之众!
京都城中哀鸿遍野,幸存的大日岛民压抑的哭叫声飘荡黄昏的夜色中。
公子羽扔掉手中那已满是缺口的剑,取出一方丝巾仔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三少默不作声地看着大日皇宫的城门,城头上,大日国最后的一批武士正用极度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们。
擦净手上的血迹之后,公子羽淡淡地说了一句:“攻进去,全部杀光。”
皇宫的大门轰然倒下,城头上的武士全身插满了箭矢,自城头纷纷坠落。残余的武士们提着刀狂吼着迎向那潮水般的铁蹄,顷刻之间便被金属狂潮吞没,只剩下地上的血迹见证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面无表情,但眼中绽放着血红光芒的水军骑兵们乱潮一般涌向那并不怎么高大的皇宫主殿。
眼见他们便要接近那皇宫大殿,忽然一阵狂风卷起,冲在最前面的近千水军骑兵同时栽落马下,近千颗头颅冲天飞起,血光飙射中,数千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就像幽灵一般出现在空中。
“罗生门和雾隐门的杀手!这是他们最后的力量了!”
公子羽哈哈大笑着自马上一跃而起,闪电般向着那自空中现身,斩杀近千水军骑兵后,守卫在皇宫大殿前的五千黑衣人。
赵子扬、周凌飞、左天纵、七大铁卫紧随公子羽之后冲了上去,三少等人则伫足旁观,这是公子羽首度亲自出手迎战高手,这么好的观察他武功的机会,三少他们可不想放过。
公子羽破空飞行时发出一阵闷雷般的轰鸣,那五千黑衣人中飞身跃起两名黑衣人,迎向公子羽,正是罗生门门主罗生龙也和雾隐门门主雾隐雷藏!
罗生龙也双手握刀,挥刀从左至右一记横斩,雪亮的刀光幻作无垠一片,天地间顿时变作一片雪白,那刀光比阳光还要耀眼,凛冽的刀气斩过空气时,空中都似出现了道道裂痕。
雾隐雷藏则一刀自上而下直劈而出,他的刀光比起罗生龙也的来丝毫不见逊色,两人的刀光组成一个巨大的银色十字,劈向正朝着他们飞来的公子羽。
公子羽长笑一声,竟然一拳直击向那巨大的银色十字,拳头所落之处,正是那两道刀光交汇的位置!
轰——一声不亚于山崩地裂的巨响,那两道刀光被公子羽信手一拳打了个粉碎。拳头与刀光交击时爆发出的巨响震得地面都颤抖起来,那被击碎的刀气倒卷入暗杀者人群中,将近百个躲闪不及的暗杀者切得粉碎!
罗生龙也与雾隐雷藏此时心中的震骇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公子羽在他们眼中简直已经成了恶魔的化身。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两人联手的一击,竟然能被别人空手击碎!
然而公子羽已经不会给他们多想的时间了,他一拳击碎刀光之后,在罗生、雾隐二人还未及再出新招之时,他就已掠到了罗生龙也的面前,在空中几乎与罗生龙也贴面而立。
公子羽对着罗生龙也微微一笑,一拳打在了他的胸膛上。
罗生龙也的护身真气在公子羽的拳头下就像薄纸一样一碰即碎,公子羽那并不算大的拳头打中了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忽地整个凹陷,后背则猛地凸起,然后后背破开一个大洞,腔子里所有的内脏和鲜血一次性全部喷出。那些喷出的内脏和鲜血里夹着强劲的内力,打在他身后的人群中,将几十个暗杀者打得千疮百孔。
罗生龙也从天上掉了下去,他的身体已经完全空了,而他胸膛上中拳的那个部位,却连一点伤痕都没有,甚至连被拳头击打的瘀青都没有!
公子羽一拳击中罗生龙也之后直扑雾隐雷藏,雾隐雷藏见避无可避,横下一条心来,一个突刺刺向公子羽小腹,想与他同归于尽。
公子羽一拳打向雾隐雷藏的刀尖,铿地一声脆响,雾隐雷藏的刀从刀尖开始,片片粉碎。公子羽的拳头长驱直入,势如破竹,打碎刀之后打到了手,雾隐雷藏的手顿成血雾。手碎之后再打到腕、小臂、肘、大臂,最后一直打到肩膀。雾隐雷藏整条拿刀的手臂都给打成了血雾!
而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公子羽反手一拳,以拳背拍在了雾隐雷藏的后脑勺上。
“砰”地一声脆响,雾隐雷藏的脑袋顿时给砸得粉碎,鲜血、脑浆、碎骨暴雨一般打进人群之中,将暗杀者们又射死了上百!
这一系列动作说起来慢,实则从公子羽击碎刀光,到他打死罗生龙也和雾隐雷藏,所用的时间也不过是十次眨眼的时间而已!
“厉害!”
三少等人无不心中暗叹。三少三兄弟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若是单打独斗,三兄弟的确无一人是公子羽的对手!
这时公子羽已经冲进了人群之中。他仗着高速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对两门暗杀者的攻击毫不在意,只是不断地挥出他的拳头。
没有人能承受得起他轻轻一拳,无论是武器还是身体,只要给他的拳头碰到,无不四分五裂。而最可怕的是,公子羽的攻击并不止于拳头,那凡是被他打碎的武器和身体,向着四周飞射出去的碎片,也变得如最凌厉的暗器一般,将被碎片打到的暗杀者们打得千疮百孔。
公子羽的杀伤范围是呈扇形的,他的拳头虽然每次只能打一个人,但是他一拳击出之后,所杀伤的人却总在百人左右!
赵子扬、周凌飞、左天纵、七大铁卫这十个高手虽然跟在公子羽身后冲了上去,但是他们着实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十个高手仅仅能在外围宰杀一些已经失去了斗志,想要逃跑的暗杀者,中间的大部分暗杀者,全给公子羽一人屠了个精光!
不到半个时辰,五千暗杀者已全部殒命,地上躺满了全身千疮百孔的尸体,鲜血将整个皇宫大殿前的广场染成血红。
公子羽立于尸山血海之中,慢慢解下了身上那已溅满鲜血的盔甲。他从里袍上扯下一块布料,擦干净双手的血迹,踏着满地的血浆,向皇宫大殿内慢慢走去。
赵子扬等人紧随公子羽之后,三少三兄弟、铁戬、乔伟、黎叔、萧天赐、怒横眉、华蓉、宋清、怜舟罗儿、秦霓儿纷纷下马,走在赵子扬等人身后,随众人一起踏进了皇宫。
此战因考虑到可能是场对大日国民的大屠杀,因此水木薇和罗生静神都没有来,悯柔自然也留在营中,由水木薇和罗生静神陪伴。
公子羽当先踏入了殿中,他的马靴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每走一步便踏出一个鲜血脚印,而跟在他身后的二十二人,也都是脚踏鲜血,留下无数鲜血脚印。当众人都踏进大殿之后,那片尘不染的天皇大殿便染上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鲜血脚印。
一个面容清瘦,留着两撇胡须,戴着高冠,面目阴沉的中年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榻榻米上,凝视着公子羽等人。
公子羽走到那人五十步外站定,用大日语言呵呵笑着说道:“天皇陛下,不好意思,我们忘了脱鞋,把你的大殿弄脏了。”
大日天皇满脸阴沉地看着公子羽,缓缓地道:“羽大人为何要入侵我大日?朕记得你我本是友好邦邻,朕还支援了你一批大日国的高手,羽大人为何要忘恩负义?”
公子羽摆了摆手,笑道:“天皇陛下言重了,本公子哪里是入侵?本公子分明是‘进入’你们大日国,来传播我中原文化来着。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现由本公子亲自前来传播文化,让你们这些化外野民开化,天皇陛下应该感激本公子才是,何来忘恩负义之说?”
天皇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一个进入!好一个传播文化!传播文化需要军队吗?需要屠杀吗?羽大人,入侵就是入侵,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饰不了入侵的本质!”
公子羽点了点头,道:“好,既如此,本公子也不跟你虚伪了。天皇陛下,今日本公子的确是带兵入侵你们来着,可是如果今日本公子不入侵你们,来日你们就要侵略我们!为了我中原的千秋大计,本公子作一回恶人又何妨?不过你放心,本公子不会把你们大日国的人全部杀光的,本公子要大日国的人,作中原的奴隶。本公子要让这大日帝国,变成我中原的一部行省!天皇陛下,如果你肯投效本公子,这大日行省的都督,本公子倒是可以考虑由你来做。”
天皇勃然大怒,怒吼一声:“八嘎!大日国的武士宁可断头,也不作你们中原猪狗的奴隶!大日国的人才是世上最优秀的民族,我们拥有最高贵的血统,你们中原人,只是劣等生物!”
公子羽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天皇,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听说你有你们大日神明所赐的两件神器,拿出来看看,让本公子瞧瞧究竟是你们大日的神造出的神器厉害,还是我们中原的神造出的天兵厉害!本公子要让你知道,不仅是中原人的血统比你们大日人的更加高贵,就连中原人的神,都比你们大日帝国所供奉的神更加高明!”
天皇缓缓地站了起来,狞声道:“嬴羽,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我的末日战甲和灭世魔刃一出,你们就算高手如云,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纵使我奈何不了你的大军,可是杀了你们这些高手,还是办得到的!末日——灭世——”
伴随着他最后的两声狂啸,他背后的墙壁轰然倒塌,一套漆黑的战甲自那墙壁中飞出,散发出恍若实质的黑光,从他背后狠狠地撞上了他的身体。与此同时,天花板上响起一阵悠长凄厉的鬼哭之声,一把遍体漆黑的长刀流星一般射向天皇。
天皇的身子与战甲触到了一起,绽放出更加强烈的黑光,几乎整个大殿都被那黑暗所吞没,唯有公子羽等人所站立的地方尚余一线光明。
一股残酷暴戾,充满了绝望的死亡气息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地板被慢慢地侵蚀,变得千疮百孔,好像被蛀虫啃食了一般,整个大殿也在微微颤抖,不时有灰尘簌簌落下。
大日天皇此时已经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而他的气息也跟大殿中那种绝望的死亡气息融为一体,眼睛看不到他,凭气息也感应不到他。
公子羽略皱了一下眉头,道:“好邪门的武器!这哪里是神器了?分明就是魔器!三少,看你们的了!”
三少微微一笑,与华蓉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大喝一声:“龙吟!”
“虎啸!”
一阵清越高亢的龙吟声和一阵暴戾激厉的虎啸声同时响起,一点金光和一点红光在大殿中同时亮起,驱散了三少等人身边的黑暗。那金光幻作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在三少头顶盘旋一阵,朝着三少一头噬下,三少身边的人马上飞身后退,免得被龙吟化甲时的金光席卷进去。
而那道红光则幻化成一头背生双翼,威猛无比的血色猛虎,在华蓉头顶奔驰一阵,朝她一口噬下,华蓉身旁的人也都纷纷避之犹恐不及。
殿中金红二色光芒陡地强盛起来,两色光芒交相辉映,将那黑暗逼退,大殿中顿时有一半恢复了光明,而那另一半则仍处于黑暗之中。
金光、红光渐渐消散,三少、华蓉已着甲在身。
三少手持一把巨大的斩马刀,背后一领血色披风无风自动,威风凛凛。
华蓉背后双翼大展,缓缓地拍动,掀起阵阵诡异的气流,将华蓉带得离地三尺,飘浮在空中。
当龙吟虎啸化为战甲之后,它们便不再发出强烈的护身光芒。但即使如此,那由末日战甲和灭世魔刃发出的,近乎吞噬一切的黑暗却也无法再次侵入三少等人所在的半边大殿。整个大殿之中,只有天皇所在的那一半仍处在黑暗之中。
“这就是中原的神创出的天兵?”
天皇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那声音飘渺不定,极难捉摸,音色古怪之极,就好像是一个快断气的人正嘶声大叫一般。
三少与华蓉踏前几步,走到公子羽身旁,三人并肩而立。三少看着那片黑暗,用带着铿锵之意的金属摩擦音沉声道:“天皇,你不是想见识中原天兵的厉害吗?出来一战吧!”
天皇哈哈大笑,道:“你们先找到我,才有资格跟我一战!”
三少微微一笑,道:“是吗?你以为我们现在还看不到你吗?”
说罢,他猛地掷出手中的斩马刀,向着黑暗中的一角掷去。斩马刀脱手之后,即变成一把环形圆刃,拖出一道笔直的金黄光尾,一入黑暗,即如阳光一般,将它所经之处的黑暗照得通明!
“铛!”
一声清脆地金铁交击声响起,大殿抖了一抖,殿顶开始出现裂痕。
那圆刃在交击声响起之后又倒飞回来,落回三少手中,变为斩马刀。
天皇惊讶地声音随之传出:“你,你怎么可能看得到我的?”
三少冷笑道:“我是看不到你,可是龙吟知道你在哪儿。你的气息很讨厌,龙吟说,它很想杀了你!”
天皇的声音变得凝重:“中原的天兵果然不错,末日幻境既瞒不过天兵的眼睛,那我就与你们堂堂正正地一战!你们有两件天兵,我也有两件神器,想杀我,做梦吧!”
说话间,那笼罩了一半大殿的黑暗飞快地消退,向着天皇所在的方向涌去,就好像给天皇吸了进去一般。当那黑暗完全消退之后,天皇终于现出身来,众人这才能真正看清末日战甲和灭世魔刃的样子。
战甲的样式看上去很普通,和大日国的将领们穿的盔甲样式差不多,脸上一样戴着鬼怪一样的面具。不过这盔甲的每一个部位都流动着仿佛活物一般的黑色光芒,不时幻化成一张张狰狞的鬼脸。
而天皇手上的灭世魔刃从外表看来,也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武士刀,但是刀身漆黑,看上去薄如纸片,却给人一种沉重如山的古怪感觉。
“末日战甲主守,实力比龙吟稍逊一筹。灭世魔刃主攻,实力又比虎啸稍逊一筹。蓉儿,我们两个可把他吃得死死的。”
三少凭着龙吟对天皇两件武器的感觉作出了评价。
华蓉嫣然一笑,道:“这个天皇真是笨,以为凭他的两件烂兵器就可以跟我们龙吟虎啸一战了,这不是找死还是什么?”
公子羽笑道:“要是我加进来,会有什么的效果?”
三少看了公子羽一眼,道:“我们三人联手,相当于三件天兵合击的威力。大日天皇,恐怕一招都无法接下!”
公子羽点了点头,道:“那好,速战速决,这是打仗,没必要讲什么江湖规矩,咱们三个,就联手干了他!”
三人说话时用的是南方方言,大日天皇就算懂中原官话,也听不懂方言,见三人嘀咕了一阵,不由冷笑道:“死到临头在商量如何逃跑吗?别妄想了,我不会给你们机会的!”
三少与公子羽无奈地对视一眼,公子羽道:“这种人……实在不配与你我为敌!杀了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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