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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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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小说章节

内容简介
第一章 碧姑娘的剑
第二章 女飞贼
第三章 夜深人不静
第四章 不翼而飞
第五章 白若麟
第六章 夜兰
第七章 好朋友
第八章 不该死的人
第九章 化春泥
第十章 香茶苦口
第十一章 碧血染红裳
第十二章 恶意
第十三章 替天行道
第十四章 春来冰河开
第十五章 银芙蓉
第十六章 冯破
第十七章 不告而别
第十八章 毒花
第十九章 无头尸
第二十章 意料之外
第二十一章 白天英(上)
第二十二章 白天英(下)
第二十三章 妻劫母难
第二十四章 淫音
第二十五章 钱庄的少东家
第二十六章 冰花初绽
第二十七章 陆阳城外的老板娘
第二十八章 表姐
第二十九章 毒花的刺
第三十章 小捕快
第三十一章 群氓
第三十二章 屐上足如霜
第三十三章 三天三夜与三个孩子
第三十四章 酒漾莲心醉
第三十五章 春梦无痕
第三十六章 群雄
第三十七章 逃
第三十八章 烟花湖畔正梳妆
第三十九章 他乡遇故知
第四十章 珠泪凝
第四十一章 枝头春意闹
第四十二章 月夜
第四十三章 第六星
第四十四章 单刀直入
第四十五章 鏖斗
第四十六章 蜜里调糖
第四十七章 同枝双蕾次第开(上)
第四十八章 同枝双蕾次第开(下)
第四十九章 防卫
第五十章 铁爪鸳鸯
第五十一章 鞭
第五十二章 鸣金疑
第五十三章 秘药
第五十四章 将计就计
第五十五章 毒芽
第五十六章 戏
第五十七章 夜雨中宵
第五十八章 图穷
第五十九章 急转直下
第六十章 榻下囚
第六十一章 审
第六十二章 得成比目何辞叹
第六十三章 破壁
第六十四章 忙里偷香
第六十五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上)
第六十六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下)
第六十七章 触株兔
第六十八章 死水
第六十九章 浮华公子
第七十章 锦难书
第七十一章 月若无恨月常圆
第七十二章 惊蛇
第七十三章 夜战八方
第七十四章 盛宴
第七十五章 砧板与鱼肉
第七十六章 间歇
第七十七章 针锋相对
第七十八章 刀与剑
第七十九章 戛然而止
第八十章 官府
第八十一章 羊肠隐兰心(上)
第八十二章 羊肠隐兰心(下)
第八十三章 山幽林密晚春浓(上)
第八十四章 山幽林密晚春浓(中)
第八十五章 山幽林密晚春浓(下)
第八十六章 旧阁新剑
第八十七章 无李何以代桃僵
第八十八章 迷离境
第八十九章 失怙
第九十章 陡峭阴风
第九十一章 珠联
第九十二章 毒
第九十三章 舐犊情深
第九十四章 前夜
第九十五章 最后一丝波澜
第九十六章 吉时
第九十七章 好事成三(上)
第九十八章 好事成三(中)
第九十九章 好事成三(下)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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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五十七章 夜雨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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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昕心头一惊,面上稳住神情,扭头轻描淡写瞥了杨昙一眼,冷哼道:“杨兄弟这是在瞧不起我们唐门的毒药么?”

杨昙打了个哈哈,抱拳道:“岂敢岂敢,不过要赌,自然就要赌点险的。这五百两,姑娘肯不肯跟我赌上一把?”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露出破绽,唐昕轻蔑一笑,道:“你莫非是和南宫星有仇么?是不是想让我为了这五百两,不好好帮他解毒?”

杨昙诡秘一笑,压低声音道:“唐姑娘说笑了,光是那晚在千金楼你瞄他的眼神,也知道他在你心里绝不止五百两这么便宜。”

唐昕又暗吃了一惊,心中赞了他一句好毒的眼睛,口中故意放软了口气,一副被他看穿的样子轻叹道:“好吧,我只当五百两买个好彩头。若是真能治好了他,我输你五百两就是。”

杨昙微微一笑,双手藏在袖中做了个抱拳的架势,道:“那这赌约便算是立下了。我赌这毒杀不死他。”

唐昕听出他言语间的暗示,心中一凛,猛然转过身来,正对着他道:“你是不是想说,要是他还没被毒死就被别的法子杀了,也算你赢?”

杨昙点了点头,道:“不错。”他的声音突然又变得有些神秘,“你不妨猜猜,这会儿这层楼上的人里,有多少在等着杀他?”

唐昕眯起眼睛,冷冷道:“那不知道是否也有你一个呢?”

杨昙撇了撇嘴,只道:“岂敢岂敢,我这做赌徒的,没什么,也不能没一双好招子。”他的声音又再转低,道,“真觉得这会儿是杀他好时机的,都是些蠢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他不等唐昕回话,突然向后撤开两步,拱手袖中道:“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赌约已立,届时我自会来取那五百两。”他转走欲走,又扭头说道,“对了,唐姑娘若是嫌现银太重不便处理,银票请用朗珲钱庄的,别家的,在湖林不太好兑。”

这横生枝节让唐昕错过了南宫星那边的几句来往,再听过去时,南宫星正苦笑道:“既然各位都是这个主意,我一个阶下囚,还能说什么。就劳烦唐兄为我跑上一趟好了,我留在这里,任诸位揉圆搓扁便是。”

“今夜时候已经不早,”方群黎与单雷颐对视一眼,起身道,“大家就先散了吧,各自好好休息,明日放出风声,看看能不能引出白家那两个逆徒。至于这位南宫兄弟……交给谁看守比较合适呢?”

关凛将刀一横提在手中,道:“我留下。”

单雷颐也道:“我也不能走,他内功不继的时候,我还要出手帮忙。”

柳悲歌哈哈一笑,道:“那我就在这里陪老单喝上一夜好了。”

方群黎往唐昕这边看过来,道:“为防万一,唐门也留下个人照应吧,用毒之道,我们毕竟都不太熟。”

唐行简要连夜赶路,唐昕微皱眉头,正要做出不情愿的样子等方群黎安排,旁边唐青却已抢着道:“我留下。”

唐行简扭身看了唐青一眼,神色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道:“唐昕,你陪她留下。互相好有个照应。行济,你跟我走一趟吧。我有些事路上要和你交代一下。”

约定了明日集合的时间,四下的人七嘴八舌往楼梯走去,各自往自己落脚之处返回。不过片刻,楼上就只剩下了预定过夜的几人。

单雷颐颇为热情的招了招手,道:“人不多了,都聚过来吧,咱们再要些酒菜,今夜都辛苦点少睡些功夫,别让南宫兄弟误了性命。”他看了一圈,道,“南宫兄弟不能喝,你们几个呢?再要几坛?”

关凛拎着南宫星走到隔壁桌坐下,道:“我不沾酒。”

唐青快步抢到单雷颐身边坐下,幽怨一瞥,轻声道:“单伯伯,我……自己要一坛。”

唐昕眉心微蹙,却不好出言阻止,只好自顾坐在对面柳悲歌身畔,微笑道:“晚辈不擅饮酒,还请单伯伯海涵。”

单雷颐哈哈一笑,摆手道:“不打紧。我看这边这位唐姑娘应该是海量,再说还有小柳在,不缺酒搭子。你们照顾好南宫兄弟就是。”

唐青嫣然一笑,道:“单伯伯叫我唐青就好,唐姑娘唐姑娘的,多见外啊。

来,我给伯伯斟酒。”

看他们几句一过就熟络起来,唐昕暗暗有些担心,但唐青她本也看管不来,恰好新上的酒菜到了,便起身过去和关凛南宫星做到了一处,图个清净。

方群黎和唐行简都不在,唐昕心头一直盘旋的无形压力总算是消解了不少,关凛、柳悲歌二二人还算是可靠的武林正道,单雷颐贵为镇南王府上宾,总不会在人前失了身份,唯一的变数,不过是不知心中在做什么盘算的唐青罢了。

酒酣耳热之后,单雷颐又起身帮南宫星续了一次真气,夸赞道:“好小子,当真不简单,寻常你这年纪的修为,能勉强护住心脉就已经可称的上内功过人,你竟能同时护住丹田心脉两边。骆严自己行走江湖的时候没办成过什么大事,最后找的徒弟到真是令人佩服。”

南宫星靠在桌边苦笑道:“能遇到家师,也是晚辈的造化。”

单雷颐抬起右掌,将那枚翠玉扳指摘下。这种玉器仿的是鹿骨韘,原是离军武将自彰身份所用,众人本当他是为了暗示自己曾在镇南王府任过军职,不曾想他摘下扳指之后,却道:“我上次全力展示功夫,距今已有一年零三个月了。南宫兄弟,你且看好……”

话音未落,单雷颐拇指自根部骤然升起一股血色,血色一扩,整根拇指都瞬间胀大,跟着他一生轻哼,功力运出,那股血色旋即散向整个手掌,不过弹指功夫,他整个右掌竟生生大了一圈。

不仅如此,那手掌上原本莹白如玉的皮肤被那血色一漾,竟渐渐透出一股金属光泽,灯烛照耀,银光闪动,颇为骇人。

单雷颐将手一晃,拿起一只酒杯,跟着五指一攥,那酒杯没有碎裂,而是突然变得犹如豆腐雕成一般,竟被几根手指攥成了整整齐齐的几截,叮叮当当掉在桌上。

他微微一笑,吐气收功,手掌渐渐恢复原状,唯有拇指仍略显鼓胀,透着一股诡异血色。他又拿起那枚扳指,往上用力一套,这才平复如常。

“南宫兄弟,你看我这手功夫如何?”单雷颐侧目看向南宫星,微笑问道。

南宫星赞叹道:“能把一只肉掌练到切金断玉的地步,说声冠绝群雄,也不为过。只是晚辈眼拙,看不出这功夫的来路。”

唐昕略一思忖,接口道:“昔年兵器谱中位列第五的银戟温侯不甘屈居人下,硬是将三根手指练成了神兵利器,单伯伯,如果侄女猜得不错,您这功夫,应该就是那门手法吧?”

单雷颐点了点头,傲然道:“不错,吕大侠遭妖女蛊惑坏了一世英名,幸好他苦心创下的这门功夫并未湮没。他用了十年练出了三根手指,我却用了十七年,练成了一只手掌。只可惜这门武功对资质要求太高,我连个合适的弟子也寻找不到……”

他看着南宫星,肃容道:“南宫兄弟,你的内功底子极佳,天资也是我平生罕见,你不妨慎重考虑一下,将此间的事早做交代,唐门为你解毒治疗之后,你随我同去,我也不要什么师徒名分,只为了这门武功流传下去,将它传授于你,如何?以你的天赋,我看不要十年,就能练到融会贯通的境地。”

南宫星垂首道:“并非晚辈不识抬举,而是此间的事,实在不是晚辈想要早做交代,就能顺利解决的。”

单雷颐微微皱眉,片刻之后,叹了口气,转身端起酒壶,却发现已经没了酒杯。唐青在旁立刻将酒杯奉上,单雷颐也不客气,接过倒了一杯喝下,又叹了口气,自语般道:“果然是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啊……”

“这酒楼也有客房,咱们订好的尚空着三间,谁要是倦了,就去打个盹。”

又喝了一阵之后,单雷颐收住闲谈话头,带着几分醉意道,“其实都去休息也没什么关系,南宫兄弟应该没有余力逃之夭夭,我和他一间,帮他续命就是。”

唐昕心中一凛,心念急转,想要找个借口拦下,现在的情形,放谁和南宫星单独住下她都不会安心。

但还没等她想出借口,唐青已开口道:“可还要有人处理他的毒才行吧,”

她眼波荡漾,显得颇有几分羞涩,细声开口道,“要不,让侄女也同住一屋,和衣而卧,以防万一好了。”

单雷颐眼中光芒一闪,飞快的在她高耸胸膛上扫了一眼,沉声道:“你我虽伯侄相称,但终究非亲非故,夜宿一屋,有伤名节,不妥。”

唐青娇滴滴的半垂粉面,道:“单伯伯如此气量风度,难不成还会为难我这么个弱女子么?”

看单雷颐朦胧醉眼中骤然窜起一股火苗,唐昕暗叫一声不好,手心中当即捏了一把冷汗,正在考虑要拿什么主意的时候,另一边关凛却突然站了起来,开口道:“续真气的事,我来。”

她说着便走到南宫星身后,又是一把将他拎了起来,独眼一斜盯着唐青道:“你也来,咱们一间。”

唐昕一见,忙道:“我也去吧,不然我就落了单,可不知道要和谁一起了。”

唐青神色变了几变,开口正要说什么,却被唐昕一把架住,硬是被带随着关凛去了。

柳悲歌看似也已醉了,将刀反提手中,笑道:“单兄,咱们就不必专门省出空房了吧?你一间我一间,好好睡上一晚吧。”

单雷颐微微一笑,侧目望了唐青背影一眼,道:“听闻千金楼艳绝中原,等此间事了,你我一同去那里喝上一杯如何?”

柳悲歌浓眉一挑,戏谑道:“单兄在镇南王府享尽富贵不说,还时不时能见到玉若嫣那样的绝色美人,对这种庸脂俗粉还会有兴致么?”

单雷颐轻柔的摩挲着右掌的扳指,就像在爱抚少女娇嫩光滑的胴体,口中淡淡道:“纵然有稀世珍馐天天摆在面前,吃不到嘴里,莫非还能填饱肚子不成?”

柳悲歌哈哈大笑起来,一揽他的肩膀,道:“好,来日千金楼一醉方休。我请喝酒,你请过夜。”

单雷颐也大笑起来,道:“你这糙人不懂,好酒,可比好女人还要金贵。”

柳悲歌笑道:“哎哟,那你可记得点便宜的酒,莫要让我当了裤子才好。”

这酒楼的客房是在后院,分了偏正,偏院是老板一家居处,正院挨着伙房是伙计们的通铺,其余两列除了一间留作库房,剩下七间都留做了客房,比客栈的居室略小,但收拾的倒还算干净。

空出的三间本就是唐行简他们三人定下,唐青熟门熟路带了过去,颇不情愿的随着关凛唐昕一起进了顶头原本归她那间,与柳悲歌、单雷颐那两间隔了一个拐角。

南宫星刚被放在床边,就苦笑道:“你们三位都是女子,放我一个大男人在这儿过夜,是否有些欠妥?”

关凛的眼中竟颇为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道:“她们两个偷偷瞄你的次数都快数不过来,想来不会有什么意见。至于我,早已过了需要担心这种事的时候。”

南宫星微笑道:“关姑娘若是能稍微吃胖一些,再多笑笑的话,也还是要担心一下的。”

关凛左目空洞的眼窝猛然抽动了两下,牵带着整张脸庞都显得有些狰狞,她将刀柄驻在地上,淡淡道:“真该担心的时候没有担心,此后,自然也就不必再担心了。”

她伸出左掌,贴住南宫星额头,道:“我先帮你续上一股。你看够用的话,就睡上一觉吧。”

南宫星以眼神作答,平心静气将关凛灌输过来的真气小心引导到经脉之中。

比起单雷颐阴阳调和的上乘内功,关凛的真气更加阴寒霸道,往经脉中引导的稍微慢上一霎,就是一阵森冷刺痛。

这边传输功力,另一边刚进门就各自选了张椅子坐下的唐家姐妹却也没有闲着,两双秀美眼眸牢牢锁住彼此身影,目光如若有形有质,早已在半空中击出一串火花。

最后还是唐青按捺不住,压低声音怒道:“昕姐,你为什么坏我好事?”

唐昕冷哼一声,道:“你那算个屁的好事,你倒是说说看,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唐青柳眉倒竖,道:“你管我打得是什么主意,总好过傻子一样干等着吧?

既然这是咱们唐门想要的人才,我想法子把他捞回去也碍着你了?是不是你一无所获嫌我抢了功劳?那你直说,我让你一半就是!”

唐昕定了定神,道:“唐门想要人才,却也没有想到肯为他得罪这么多武林同道的地步。你没见行简大哥都不敢多说一句么?”

唐青气哼哼的看了关凛那边一眼,似乎是顾忌外人不好明说,只是不甘的嘟囔道:“他本来就不会有什么想说。”

唐昕立刻又道:“那你难道不听行简大哥的了?”

“我……”唐青抬头回了一字,跟着哑了声音,片刻才一扭头,道,“我哪儿敢。”

关凛传完真气,将腰背一挺,冷冷道:“吵完了么?要没吵完,就去院子里吵,吵得不够,就动手。”

唐青看着关凛的独眼,浑身哆嗦了一下,缩了缩脖子,闭紧了嘴巴。

唐昕暗暗松了口气,柔声问道:“关姐,南宫公子情况如何?”

关凛并未回答,而是径直向屋门走去,抬手一拉,开门道:“我去换换浊气,过会儿回来。你们该说什么就说。”

她办事利落,话没说完,人已到了门外,话音未落,房门就已关上。

唐青侧头看了唐昕一眼,飞快的起身大步冲到床边,坐下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南宫星,问道:“南宫公子,你怎么样?内力还能压的住么?我这里还有颗镇毒丸,你……吃了吧。”

南宫星单手扶在胸腹之间,微睁双目轻声道:“不打紧,他们帮忙送了不少真气进来,虽然不是同源驱使不得,但都是高手,拿捏阻断得很是精准,起码两三个时辰,我都暂且不必消耗自身真气。”他嘴唇稍微有些发白,苦笑道,“就是这位关大姐内功太过阴寒,现下我胸口那里好像揣了块冰疙瘩一样。”

唐青毫不犹豫垂手一扯,就将他衣襟左右拉开,跟着一双嫩白小手合在一起猛地来回摩擦了十余下,趁热往他胸前一贴,道:“怎样,好些了么?”

那阴寒真气毕竟雄厚的很,她问话的功夫,就连她掌心也带的凉了,她立刻又抬起手搓了一阵,再次放下,往复交替。

南宫星眉心微皱,道:“唐姑娘不必如此,其实也没多难受。”

唐青眼帘半垂,黑幽幽的眸子转眼又蒙上一层水雾,她皱了皱鼻头,说话也带上了一丝鼻音,“是我害你中毒,还……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也不过是帮你暖暖心窝而已。”

唐昕看关凛不在,略一盘算,与其让唐青在这儿这么讨好南宫星,不如让她来试试药。

走到床边,唐昕从怀中掏出那颗完好无损的秘药,往前一递,道:“青妹,这就是我先前忘了的药,我看行简大哥也没想起来,呐,你要不要看看。”

唐青接过药丸摆在掌心,皱着眉凑近细细看了一圈,用指甲掐了一小片细细嗅了一嗅,跟着在指肚间来回搓碎,直到变成粉末,这才狐疑道:“我……我现下不信这药能让人百毒不侵,可……可怎么味道这么奇怪。”

验药这事本就各有所长,唐昕往床边一坐,不着痕迹的接过帮南宫星暖胸的活计,道:“你不妨验验看,说不定能多少猜到行简大哥的意图,我只验出了几种补药,药性还颇烈,不过都没有解毒的功效。”

唐青皱着眉将药拿到桌边,掏出贴身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套装在胭脂水粉盒子里的工具,聚精会神的研究起来。

不一会儿,唐青身子一僵,颇为奇怪的咦了一声,跟着又接二连三的出了一串怪声,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跟着,她想到什么一样突然站起,扭身冲到床边,看了一眼南宫星,贴着唐昕耳边低声问了一句。

唐昕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原本也当自己身上没有,可看了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说的准。”

唐青脸上当即变了颜色,她眼神飘忽不定的左右瞄了几下,一咬下唇,回到桌边从那药丸上捏下小小一块,竟直接丢进了嘴里,连水也不喝,就这么混着口水硬是咽了下去。

唐昕心中一惊,忙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唐青咬牙道:“既然行简大哥也备了你一份,我不信会是什么毒药。这里头混着的东西我虽然验得出来,但我……我说什么也不愿相信。不如吃一点下去,省了我疑神疑鬼的功夫。”

唐昕眉心紧蹙,盯着她道:“你也太莽撞了。怎么,这会儿感觉如何?”

唐青坐在桌边将东西收拾妥当,道:“行简大哥那时不是特地交代你用药之后要互相运功一个时辰么,我猜,这药因为混在一堆补药之中,起效较慢,靠的是猛烈后劲。不过我特意捏出了药芯,多半能快上不少。”

唐昕缓缓道:“你已大致猜出是什么药了吧?”

唐青神情凄然,含泪道:“猜不猜又有什么分别,反正过上一会儿,就全清楚了。”

她将东西装好,起身道:“昕姐,你在这里帮忙看着南宫公子吧。我要走了。”

“你去哪儿?”唐昕心中一震,忙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去什么地方?”

唐青面上浮现一丝诡秘的微笑,将鬓发拢了一拢掖到耳后,道:“要是所料不差,我之后的模样,要是叫你见着,那还真不如死了的好。等到没事了,我自然会再回来。你的死活我不管,南宫公子的命我还想要保住呢。”

唐昕正要说话,关凛突然开门走了进来,拂了拂身上的湿气,道:“下小雨了。都早些休息吧。”

唐青却闪身一扭,钻出了门外,甩下一句:“我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你们不要管我。”跟着竟提气施展轻功,飞纵出去。

关凛看了一眼唐昕,不解道:“怎么回事,我兜了一圈,你们还没吵完?”

再怎么互相看不顺眼,那终究是自家的堂妹,唐昕心底愈发焦躁,她对那药其实也早有猜测,唐青一个年轻女子吃下一口大半夜跑出门去,不论怎么想都危险至极,她一时间权衡不出,颇感为难的看向南宫星,道:“你……你这边要不要紧?”

南宫星瞥了关凛一眼,道:“你只管去吧。有关大姐在,总不至于抗不过今夜。”

她着实有些放心不下,起了身,还是犹犹豫豫道:“可……可这里……”

南宫星故意将脸一板,道:“那可是你家的小妹,再说……她真要情急钻进哪家男人房中,那我可真不如毒死算了。”

关凛在场,唐昕不好直接回嘴,只得偷偷在他腿上戳了一指头,嘴上应道:“好好,我这就去。”

关凛看唐昕急匆匆出门追去,抬手一拂隔空关上房门,扭头看向南宫星的时候,独眼中又带上了一抹笑意,道:“娥皇女英?”

南宫星苦笑道:“齐人之福,也要有命去享才行。”

唐昕一到门外,就先往单雷颐门口拐了几步,看屋内灯烛已熄,并没听到唐青声音,心中稍定,借着檐下灯笼仔细分辨了一下院中足印,循着方向越墙而过,追了出去。

雨并不大,酒楼外的长街仍还有不少人撑着油伞流连忘返。唐昕左右打量一眼,直奔斜对面的青楼门口,叫过站在那里负责拉客的龟公,塞了一块碎银给他,匆匆问了几句。

幸好唐青跑的颇快,也算有几分惹眼,那龟公点了点头,为她遥遥一指,喜滋滋的收起了这笔飞来横财。

唐昕顺着指点飞奔追去,不住留意着周遭情形,唯恐错过了唐青的身影。

不想这一追,竟一直追到远远一个十字路口,唐昕心中焦急,却不知该接着追向哪边,这路口附近都是寻常民宅,浑不似先前那段地界热闹,就算要问,也无从问起。

正自焦躁之际,旁边院墙上突然传来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唐昕心中一惊,双足一错扭过身来,手中毫不犹豫的扣了满把暗器,蓄势待发。

那墙头坐着的女子撑着一把油伞,遮挡了大半面孔,但垂在墙边轻轻晃荡的那双赤裸雪足,却连唐昕都已认得。

就算是南宫星也不敢说对雍素锦毫无忌惮,唐昕情不自禁后退几步,皱眉道:“雍姑娘,有何见教?”

雍素锦笑嘻嘻的在伞下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就是打算和你做个买卖。

你要找的那位唐家妹子,我知道去哪儿了。”

唐昕将暗器收回腰上皮囊,转而将麂皮手套戴好,捏了半把毒砂,冷冷道:“你爱说就说,不说我便自己找,我没什么好和你换的。”

雍素锦一怔,双手一撑转着油伞跳了下来,迈着步子走到唐昕面前,将头一伸,自下而上看着她道:“看来你不是真心找人呢。啧……也好,看那位唐姑娘的模样,倒也不是什么伤及性命的大麻烦,无非是……呵呵。”

雍素锦话说一半,轻声一笑,竟就这么转身便走,丝毫不显犹豫。

这次换成唐昕一愣,忙道:“等等!你……你先告诉我你想换什么。”

雍素锦顿住步子,拧腰一闪,脚下木屐一声轻响,唐昕捏着毒砂的手不过一颤,雍素锦娇滴滴的声音就已经响在了耳边,“你只要告诉我,南宫星那二傻子是不是真中毒了?毕竟我还指望他帮我对付方群黎,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被个黄毛丫头坑死。”

唐昕咬了咬牙,点了点头,道:“他的确中了毒,中的是我唐门的落红杀。”

雍素锦颇为不屑的哼了一声,自语般道:“要是个美人中计也就罢了,那么个惺惺作态的小丫头,都这么容易上他的床,看来也不过是个滥色鬼而已。”

她显得十分失望,轻轻叹了口气,向旁走了两步,往北一指,道:“去吧,二十丈外西边的园子,里头起了一座观湖小楼的那座,还没完工,只有个看门的老头。唐门那丫头就在里面。”

唐昕吁了口气,将毒砂收回袋中,扭头想说声谢谢,却已见不到雍素锦的身影,耳边只留下她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意味的叹息。

往北找过去,果然不出多远就见到了那座园子的侧门,门漆极新的确是新安置的模样,唐昕看了看左右无人,飞身一纵翻越进去。

不料进去刚一落地,就一脚踩上一个软绵绵的物件,将她着实吓了一跳。

她走出几步回头蹲下身子,无奈墙后光线太弱什么也看不清,她只好戴上手套试探着摸索过去,结果竟是个晕倒在这里的老人,探了探气息还算平稳,但并未被点穴,晃了两下毫无反应,倒像是中了迷药。

看来唐青十有八九真在这里。

这园中实在太黑,假山树木都只能看出个大体轮廓,脚下路面如何当然无法分辨,只能缓缓落足,小心前进。

细雨润物,万籁俱寂,唐昕走出几步,耳边陡然捕捉到一丝纤细的呻吟,娇柔酥软,仿佛带着几分哭腔。

她大吃一惊,心道莫非这园子里还有他人乘机向唐青出手?还是……还是唐青抵受不住抓了个男人进来?

毕竟心里早已猜测那所谓得秘药应该就是撩人春情的媚药,唐昕忙循着声音匆匆追了过去。

穿过一扇拱门,到了旁边一间院落,掘好尚未引水的池塘边上建着一座八角凉亭,挂落中插了一只灯笼,下方的鹅颈椅上,坐着一个蜷成一团的女子。

那声呻吟,此时更加清晰了几分。只不过,那背影的身旁并没有别人。

唐昕蹙眉向那边走了过去,到了不足三丈之处,就已辨认出来确是唐青无疑。

她不愿在雨地淋着,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哪知道人还没到凉亭,里头的唐青听到轻微足音,身子猛然一震,向前窜了出去,一个扭身坐到了对面,双手扯紧衣襟盯住紧随其后跃入亭中的唐昕,仔细看了几遍,才垮下双肩长出了口气,皱眉道:“是你……吓死我了。”

“这种时候,还会有谁来找你?”唐昕心头仍是有气,往鹅颈椅上一坐,训斥道,“哪有你这样试药的?万一是咱们验不出来的毒,你这条命还要不要?”

唐青面色绯红如火,气息也颇不匀称,她凄然一笑,道:“要真是下了咱们两个都验不出来的毒药,那我死就死了。可惜……我宁愿它是毒药……我宁愿它是毒药!你告诉我!行简大哥到底要干什么!他到底是不是要杀人!是的话,为什么不告诉咱们?为什么!为什么……”

唐昕看她神态极为激动,想来也有药性发作周身亢奋的关系,她不愿在此时此地引来闲杂人等,惹出是非不算,说不定还要污秽唐门的百年声名,只好压低声音斥道:“你小声些!依你现在的样子,真引来个巡夜的臭男人要怎么办?”

唐青秀眉一挑,直接道:“杀了他就是!今夜过去之前,这院子里出来一个男人我杀一个!碰上杀不掉的,我就吞上一把毒砂!”她咬牙抹了一把眼泪,颤声道,“我不管为了唐门百年基业做出过什么事,也……也不是人尽可夫的婊子!”

“那你还非要吃下去!是发傻么?”

“我一定要知道这药到底是不是春药!”唐青痛苦的在椅上缩成一团,攥拳道,“我的确发傻犯蠢,心急的过了,竟忘了可以从旁边窑子找个货真价实的婊子出银子让她试试。”

“试出来又如何?现下你知道了,这的确就是春药,看样子,效力还颇猛。

然后呢?”唐昕站起走到唐青身旁,垂下视线颇为同情的看着她,“结果不还是自寻烦恼?”

唐青咬紧下唇,不久前才咬破过的地方又被她生生咬出血来,足足一盏茶功夫过去,她才埋头双膝之间,闷声道:“至少我知道了什么叫人心难测。”

知道她说的是唐行简,唐昕轻轻叹了口气,故意劝解道:“知道又能怎样。

咱们唐门之中,连自己都当作棋子用出去的人,也不是没有。你只当是为唐门做了件好事吧。”

唐青凄然笑道:“我只是想不出,真要是为了杀南宫星,为何要兜这么大的圈子遮遮掩掩?明明这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我更想不出,这样先后推出咱们两个,到底对唐门有什么好处?还是说……拿到好处的人其实根本就只是他自己而已?”

唐昕不愿暴露自己,只道:“行简大哥对唐门是什么心思你我都清楚的很,你这会儿心神不宁,先不要乱想,设法解掉药性才是要紧事。这里没什么人,我应该能帮你护住周遭。”

唐青哼了一声,似乎并不领情,但大抵是药性压抑不住,紧接着就娇软无力的呻吟一声,险些滑落到椅子下面,口气中总算稍微有了几分无助,“我……我浇着雨找过来的,水……不管用。方才我也用小刀划了口子,放血……吃疼,也都不成。我身上好热……那里……好痒……呜呜……”

唐昕被她哼的那声弄得有些生气,甩下一句:“痒了就挠,我帮你守着,你自己赶紧想办法吧。”跟着身子一扭,看向凉亭外那飘荡着细密雨雾的漆黑夜幕。

“唔嗯……嗯嗯……啊!嗯嗯……嗯呜——”等了一会儿,唐昕身后开始不断传出细碎的呻吟,不久,又掺杂进了很轻很轻的,很奇妙的响声。

像是赤着脚的人踩在烂泥塘中,脚趾忍不住蜷曲伸展的时候,在软泥中搅动出的细小的“咕啾”。

仔细去听得话,又像是顽皮的孩子故意在口中噙满了口水,靠内部的动作让那些唾液在齿缝和舌头之间滑动,发出一声声轻微的“咕唧”。

唐昕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缓缓侧过头,悄悄向后看了一眼。

然后,她就看到了唐青褪到脚踝的亵裤,用嘴巴紧紧咬住的裙摆,和当中裸露出来的嫩白双腿。

就在那双腿尽头的中央,唐青纤秀的手掌正紧紧的按着娇嫩的蜜丘。

但只有拇指食指和小指还留在外面。

那剩下两根纤长的手指,已像阳物一样深深地埋进了她的体内,用力的,甚至是有些凶狠的一下下抠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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