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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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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小说章节

第一章 北赵楚氏!
第二章 魔门秀士!
第三章 上京风云!
第四章 一指见血!
第五章 姑嫂夜话!
第六章 封候宝杵!
第七章 师徒练功!
第八章 三伏夜热!
第九章 骑马少年!
第十章 未雨绸缪!
第十一章 大出风头!
第十二章 恃强凌弱!
第十三章 功成名就!
第十四章 太平展家!
第十五章 重返上京!
第十六章 楚氏宗主!
第十七章 朝堂争斗!
第十八章 权力春药!
第十九章 镇北侯府!
第二十章 火云神驹!
第二十一章 大赵储君!
第二十二章 割袍断义!
第二十三章 楚家鹰堂!
第二十四章 未妻先妾!
第二十五章 梅开二度!
第二十六章 处心积虑!
第二十七章 废长立幼?
第二十八章 暗下伏子!
第二十九章 魔之天魅!
第三十章 入宫遇叶!
第三十一章 姹女回春!
第三十二章 后世名人!
第三十三章 权力重组!
第三十四章 三家联盟!
第三十五章 媚惑众生!
第三十六章 闺房乐忧!
第三十七章 天赐良机!
第三十八章 蛛丝马迹!
第三十九章 排除异己!
第四十章 浮出水面!
第四十一章 再度相遇!
第四十二章 一网打尽!
第四十三章 出手相救!
第四十四章 救驾之功!
第四十五章 下不为例!
第四十六章 走马上任!
第四十七章 初上青楼!
第四十八章 三度进宫!
第四十九章 兄弟阋墙!
第五十章 李代桃僵!
第五十一章 楚府大婚!
第五十二章 西秦咸阳!
第五十三章 相逢无常?
第五十四章 吏部侍郎!
第五十五章 二姐回府!
第五十六章 惊喜交集!
第五十七章 各怀心机!
第五十八章 再续前缘!
第五十九章 佛魔二门!
第六十章 伤心欲绝!
第六十一章 鱼与熊掌!
第六十二章 鱼与熊掌!
第六十三章 威逼诱降!
第六十四章 亦幻亦真!
第六十五章 师徒同心!
第六十六章 竟是故人!
第六十七章 魔门血祭!
第六十八章 齐人非福!
第六十九章 娘的手艺!
第七十章 一举两得!
第七十一章 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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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作者:不详
第三章 上京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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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赵首府上京。

皇宫御书内,赵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了看左首堆积如山尚未批阅的奏折,疲倦的叹了口气。

琳贵妃给赵王盛了碗稀粥,赵王吃了几口,突然问道:“贵妃,你觉得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

琳贵妃一惊,手一颤,勺中的汤羹差点泼出来,忙道:“皇上英明神武……”

赵王笑了笑道:“贵妃你不用惊慌,朕只是一时感慨而已,你也不用学着那些朝臣对朕歌功讼德。历来皇帝这个位置是最容易做也是最难做的,说容易,当个昏君自然是极为容易,但想当个好皇帝却是最难的。朕有自知之明,朕能觉察出朝中弊病何在,但想要解决却有心无力,不能算得是个有作为的好皇帝。”

赵王叹道:“朕这皇位是本朝来得最轻松的,先帝生平只有两子,而昌平王又从不与朕争。所以朕自小立誓做一个一统天下贤明君王,等坐到了这位置上,才知道谈何容易,仅朝庭内外各种琐事就已让朕焦头烂额。三更入睡,五更上朝,朕何曾有过空闲日子。朕有时真羡慕昌平王,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琳贵妃觉得此事犯忌,不敢接口,屋内顿时沉寂下来。

赵王忽然问道:“名棠在平原郡还好吧?”

琳贵妃一惊:“皇上……”

“朕知道你与名棠常有书信来往,”赵王叹了口气,“这两年他与朕渐渐疏远了,莫非是在怪朕至今不把他调入朝中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琳贵妃忙离坐跪下:“皇上明鉴,家兄绝不敢有此意。”

赵王将她扶了起来:“朕也相信名棠不会是这种人。或许终究因君臣有别,加上他又在千里之外任职,日子久了总有些生分了。还有北疆的郭怀,每次传来的奏折都些官话套话,再也没有了当年在京城中我等三人秉烛夜谈指点江山的感觉了。对了,你们三人还是同乡吧?”

琳贵妃应道:“是,我们是同一村落的。”

赵王呵呵一笑,回忆道:“那时朕刚登基,那一年科举的文武状元就是楚名棠和郭怀,朕看了一下,两人居然还是同乡,不由对他们大感好奇,于是就与曹总管偷偷溜出了宫,在一个小酒馆中找到了他们,便上去与他们攀谈。名棠与郭怀也都是豪爽之人,谈文论道,果然是两个难得一遇的奇才,只是那酒馆的劣酒实在让朕难以下咽,只好让曹总管快马从宫中取来一坛贡酒。”

琳贵妃也笑了,这事楚名棠曾与她说过。

赵王继续说道:“那郭怀尝了尝了贡酒,便抱在怀中再不肯放,名棠大急,与郭怀扭打起来,朕只好答应送他们一人一坛,两人这才作罢。说起来这二人酒量比朕差远了,没多久名棠就已酒意上涌,开始指点朝政,说了几句,竟然开始骂起朕来,说朕是个昏君,荒淫无耻,直把朕骂得莫名其妙,如坐针毡。问了下郭怀,才知道他有个妹妹叫楚琳,未满十六便给选秀官员强行选送进了宫里,朕记下了你的名字,回到皇宫就命人将你找来。”

琳贵妃楚琳怎会不记得此事,当年她在所选秀女中并不出色,原本以为一生就此在宫里终老,没想到皇帝居然突然要见她,问了几句后便将她封为嫔妃,直到哥哥进宫来见她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赵王突然止住言语,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中一股愧疚之情由然而生。

论才能,她并不逊于她哥哥,多年来在政事上帮他颇多,论性情,楚琳也极为贤惠,由于她比较受宠幸,宫中众妃包括皇后无不妒忌异常,常常联合起来对付她,但她始终没在自己面前说过任何怨言。

她没有任何子女,多年前一次小产后,便再也未曾受孕。

赵王一直怀疑那次小产是宫内某人所为,不然那蔡太医也不会为她诊断后就不知所终,可此事始终查无实据。

赵王时常在想,如果琳妃能生个皇子,朝中文有楚名棠,武有郭怀,大赵何愁不能走向中兴。

想想那皇后所生的太子,赵王摇了摇头,似乎定下了决心,突然起身说道:“爱妃,你跟朕来。”

楚琳不明所以,跟着赵王进了御书房的内室。

赵王在墙上一个凸出之处按了三下,一阵轧轧声后,一扇门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楚琳随着赵王往下走了数十级台阶才到了地底的密室,这间密室之大远远出乎她的预料,高有七八丈,长达数十丈,四周灯火通明,只见一个白衣人背对着二人执笔在墙上描绘着什么。

听到有人走进来,那白衣人转过身子。

楚琳打量着他,此人年纪约四十余岁,相貌平凡,神情略显呆滞,可一双眼睛却英气逼人,几乎让人不可直视。

赵王似乎对此人在此并不意外,只是说了句:“你也在。”

回首简单地向楚琳说道:“爱妃,这位是叶先生。”

那白衣人看了赵王一眼欲言又止,向琳贵妃拱拱手道:“参见琳贵妃。”

楚琳还了一礼,心中诧异,不知这叶先生是何许人物,在皇上面前居然也不施礼。

这边赵王指了指墙壁道:“贵妃你来看。”

楚琳向墙上看去,突然惊呼了一声。

天哪,那是什么啊。

只见整个墙上刻着一副庞大的地图,足有数十丈方圆,山川河流无不历历在目。

楚琳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家乡熊耳山,不仅附近的官道标绘的清清楚楚,连山间小径也用灰色线条勾勒出来,楚琳从小生长在那里,这些小径有的就连当地人都未必知道,可这张图上竟无一遗漏!

赵王在一旁解释着:“琳妃你看,这绿色表示着山川,这条是黄河,这里是……”

楚琳直看得如痴如醉,忽回头问道:“皇上,这图是?”

赵王笑道:“贵妃应该知道我等所住的皇宫原是后汉王朝所建。这间密室是我朝太祖驱逐北方蛮族恢复上京后偶然发现的,图中所绘精确无比,这是我朝最大的一个秘密,”他指了指一旁的叶先生,“叶先生师门世代守护此图,并游历天下,不时根据各处实地变化修改此图。”

叶先生叹道:“这些年来,我走的地方愈多,愈感到这图的精确,真不知道前朝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制成了这图。”

楚琳向叶先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楚琳在此替大赵国多谢叶先生了。”

叶先生也回礼道:“久闻琳贵妃贤德之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王指着地图说道:“贵妃你看,当今天下,四分而治,北赵南齐,东吴西秦,以我大赵国形势最为严峻,四面受敌。南边与南齐和东吴隔江相望,西境与西秦国剑拔弩张,北疆和胡蛮已交战多年,牵制着我朝一半精锐之师。但其中仍以秦国威胁最大,秦人素来民风剽悍,朝中猛将如云,再看我朝兵力布防,南有楚名棠,水军操练得法,将南齐东吴压制得多年未曾动弹,北有郭怀,与胡蛮屡战屡胜,若不是西秦牵制,早已出塞追击,惟有西线统领方令明是相国方令信的族弟,才智平庸,若不是西秦宫庭多次剧变,无暇东征,我朝早已岌岌可危。”

赵王对楚琳说道:“朕早已知道你想将楚名棠调入京来,但南线还是少不了他,你替朕传话给他,朕封他为平原太守兼南线大营统领,给他三年时间,给朕培养出几个能独挡一面的水军将领,朕便让他回京为相。另外朕明日准备调郭怀为兵部尚书。”

赵王怜惜的说道:“琳妃,朕知道你在后宫吃了不少苦,日后万一朕有个三长两短,后宫那位必然不会放过你,有楚名棠和郭怀在朝中,朕便放心多了。”

楚琳流泪拜道:“多谢皇上。”

第二天早朝,赵王看着殿下众臣,说道:“众卿家,吏部张尚书前日病逝,兵部王老侯爷年事已高准备辞去尚书一职,这两部不可一日无人哪。”

相国方令信早已想让族弟方令明任兵部尚书一职,听赵王提起,快步上前道:“臣举荐……”

赵王摆了摆手道:“相国不用着急,朕已定下人选,相信相国所荐之人会与朕所定是一样的。”

“传旨,封平原群太守楚名棠任吏部尚书,北疆大营统领郭怀为兵部尚书,两人火速赴京上任。”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一片喧哗。

北赵太祖平定北方后,对先朝的官制进行了大幅度改革,将之前的太傅和三公改为“三相”,即相国、太尉、司徒,取消尚书台,将之按职能一分为六,即兵、吏、民、刑、礼、工六部,各部主官为尚书,下设四侍郎、二十四令吏,其余官职变动不大。

地方官职取消州,改设郡、府、县,中、小郡则只设郡、县。

军队主要设北疆、西线、南线三大营,几乎聚集了赵国八成兵力,最高长官为统领,下辖两副统领、前后左右四将军、十数名偏将、校尉、都尉,各郡驻军亦设大营,最高职为参将,按各地所处分属于三大营管辖。

而在朝中,“三相”除相国为百官之首外,太尉、司徒虽名为分管六部,却无多少实权,而真正处理事务的是各部尚书,权力极大。

历年来各部尚书宁在尚书位上退隐,也不愿为太尉、司徒。

楚名棠和郭怀都未到四十岁,在朝中资历不深,听皇上下此旨意,殿下顿时一片喧哗,有四五位大臣同时出列反对。

方令信看了眼站在对面的刑部尚书楚名亭,默默地退了下去。

皇上居然没有与他和吏部商议就徒然下此旨意,看来他是心意已决。

再说无论资历还是才能,楚名棠和郭怀几无可挑剔,完全胜任这两职,如果想反对只能从歪理着手,可堂堂相国岂可自堕身份,只能寄期望于其他大臣了。

刑部尚书楚名亭冷眼看着,不久前琳贵妃曾托人跟他说过,想请皇上将她哥哥楚名棠调任到朝中来,希望楚氏家族能从中斡旋,他轻笑了声说了句一朝两尚书难免惹人非议,便婉拒了。

楚名亭对这一对楚氏兄妹总觉得说不出的讨厌。

当年他倾慕靖北侯王烈的长女,不料王大小姐居然喜欢并嫁给了楚名棠这个乡野匹夫,着实让他怒不可遏;而楚琳一个村女竟深得赵王的宠爱,而且对皇上影响如此之大,当庭下旨要调楚名棠入京,更让楚名亭愤愤不平。

赵王见这么多人反对,拍案怒道:“楚名棠任平原太守已快两任,深得郡内百姓爱戴,何来资历不高、能力不足一说?郭怀在北疆大破胡蛮十万大军,斩杀胡蛮单于,裂土封王都够了,难道还当不得一个尚书?”

楚名亭忽出列拱手道:“皇上,北疆大营郭统领功高盖世,战绩彪炳,王老侯爷引退,理应由他接掌兵部尚书一职。可平原郡楚太守臣以为暂不宜回京,这几年南齐鄂亲王执掌军政大权,励精图治,扩军造船,对我大赵颇有不轨之意,而南线大营杜统领亦已老迈,楚太守留任平原郡正可协助其积极备战,以防不测。”

几名楚系的大臣随即出声附合。

工部侍郎方令白冷笑一声,出列道:“启奏皇上,楚大人忧心南齐固然值得称道,可我大赵真正心腹大患乃西秦。方统领驻守西线已有十余年,力拒秦军于国门之外,劳苦功高理应给予重用。而郭统领去年与胡蛮一战,将匈奴一族几尽数歼灭,自此北疆至少可保十年安宁,如此大功不可不赏,可北疆大营也是元气大伤,郭统领岂可轻易离任?况且从西线抽调至北疆的五万精兵已死伤殆尽,臣以为不如将郭统领派遣至西线大营,集北疆西线统领于一身,尽快为其补足新兵,加紧操练,以备迎战西秦虎狼之师才是。”

楚名亭讥道:“方大人真是好心思啊,放着功勋卓著之人不用,却任命一碌碌无为之辈,倘若真是如此,岂不叫天下人齿冷?”

“你……”两派官员争相攻讦,吵成一团。

赵王大怒,一拍桌案:“住口。”

“身为朝廷重臣,竟如市井之徒不知轻重,成何体统!”

赵王沉声道,“来人,拟旨:任命郭怀为兵部尚书,北疆大营统领一职由原副统领孟德起接任。”

“另,”赵王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南线大营杜卫统领前日上奏,自陈年老体弱欲辞去统领一职,朕已准奏。众卿既是均认为平原郡太守楚名棠不宜为吏部尚书一职,那就由他兼任南线大营统领,即日上任。”

不等阶下众臣有何反应,赵王站起身来:“朕意已决,不得上奏。退朝!”就这么转身走了。

大臣们从未看到皇上象今天这般强硬,不由面面相觑。

方令白走到兄长方令信身边,轻声道:“大哥,你说这事……”

方令信微微摇头:“回府再慢慢商议吧。”

楚名亭站在那里呆了半天,没想到争来争去竟是这种结果,忍不住偷偷向方令信看去。

方令信似有所觉,转首看了他一眼,一脸的嘲讽之色。

回到宫内,赵王笑着对琳贵妃说道:“爱妃有三年未曾探过亲了吧,朕准你去平原郡省亲。”

楚名亭坐在马车内,想着今天早朝上的事,恨恨不已。

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将楚名棠封为南线大营统领。

这样一来,楚名棠不仅掌握着平原郡,还控制着赵国南线大营十万骁骑军、八万水军,管辖长江沿岸三郡千余里的防务。

南线大营统领的级别要比郡太守要高一级,虽说一个主政,一个主军,两者并不隶属,但一旦有战事,楚名棠便可轻易控制南部三郡,就算平时无战事,另外两郡的太守可都是镇北侯王烈的门生,对王家忠心耿耿,楚名棠以王家大女婿的身份,那两郡的太守肯定对他俯首听命。

“王家,王家。”楚名亭闭着眼睛默默念叨着,这是他心头最大的痛,当年他倾慕王家大小姐,在楚王两家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两家的长辈甚至已默许,但一切都在那乡野匹夫中了状元后改变了,王家小姐喜欢上了楚名棠,镇北侯王烈那老匹夫不知出于何故居然也同意了。

如果是自己娶了王大小姐,楚名亭一拳狠狠地砸在车壁上,相国那位子怎会轮到方令信头上。

车夫被车内巨响吓一跳,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楚名亭也觉得自己失态了,定了定神,说道:“没事,回府吧。”

楚府位于上京城西,是城西最大的一个府第,朱红门上斑驳的痕迹似乎表示着楚府的百年历程,只有太祖亲笔题写的“逍遥侯府”的横匾依旧灿灿如新。

楚名亭走进府里,一旁的仆人走上前来禀报,老太爷回来了,在书房等他。

楚名亭一惊,父亲前些日子回乡祭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向书房走去。

楚天放,楚家当代的宗主,正坐在书房中看着书。

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虽然退隐多年,可依然精神抖擞看不出什么老态。

楚名亭走了进来,向楚天放施了一礼:“父亲,您何时回京的,怎么不事先通知孩儿一声?”

楚天放并没有理他,依然独自看书。

楚名亭感到有些不自在,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父亲副模样,这表示着对自己很是不满。

楚天放突然说道:“今天早朝很热闹啊。”

楚名亭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父亲虽然已经退了下来,但朝中耳目还是不少,消息相当灵通,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的,父亲。

皇上想调郭怀、楚名棠回朝中,但群臣激愤,纷纷上奏反对,最后只将郭怀调回朝中任兵部尚书,楚名棠任平原郡太守兼南线大营统领。”

楚天放淡淡地“哦”了一声,又问道:“听说前些日子宫里的琳贵妃身边的李副总管找过你?”

楚名亭一愣,应道:“是。”

心中却一沉,暗想,这事老爷子怎么也知道了。

“所为何事啊?”

“琳贵妃想让孩儿从中出力,将楚名棠调回朝中。”

“那你是如何应对的?”

“孩儿想以楚名棠以太守一职回调朝中,只有新空缺的两个尚书位适合于他,想必琳贵妃也是此意,不过孩儿已是刑部尚书,朝中还无先例同族之人皆任尚书,便以此理回绝了她。”

“糊涂!”

楚天放将书一扔。

虽然先前已猜到知道楚名亭肯定没有答应,否则他在朝中有何动向绝对瞒不过他,但没料到楚名亭竟回绝地如此直接。

楚天放气得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指着楚名亭骂道:“为父知道你一向骄横,行事飞扬跋扈,但他们两兄妹现在是何等人物,岂容你如此怠慢。

你不想从中出力,但虚委以蛇,口上答应下来又如何,难道非要得罪他们不可?”

楚名亭满面通红,楚天放自从退隐之后,甚少管事,没想到今天居然为此事如此震怒,心中十分不满,答道:“得罪又怎么了,难道我们楚家还怕了他们不成。”

楚天放气极而笑,道:“不成器的东西,你以为你身为刑部尚书不得了了,只不过是为父退隐,皇上为了安慰楚家,才由你主持刑部。

但你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碰到什么大案都要奏请皇上处理,自身又不正,有何人对你敬畏。

在朝中还不安份,所谓官场不树无谓之敌,这么多年官你白当了?

何况名棠兄妹不是旁人,他们也姓楚,也是楚家族人。”

楚名亭心中怒极,站起来道:“对,他们也姓楚,不是外人,但我是你儿子,你不帮我,反而去偏帮外人。”

楚天放一愣道:“我何时帮过外人。”

楚名亭心一横,将多年怨气全部发了出来:“当年王秀荷要嫁给楚名棠,我外放青州任知府,鞭长莫及,但你为何不帮我。

楚王两家虽说不和,但当年只要你出面,王烈那老匹夫也不敢轻易驳你面子。

而你不但不帮我,还作为楚名棠在京家长主持大婚,写了一副什么”天作之合“赠于他二人,你难道不知道楚名棠这乡野匹夫横刀夺了你儿子的所爱吗,你这不是帮外人,那是什么?”

楚天放沉吟半晌,冷静了下来,说道:“为父一直只以为你是因楚名棠出身贫贱而看不起他,原来你还对这事记恨至今。

可当年你与王家小姐既没有媒妁之言,人又不在上京,你要我如何做起。”

楚名亭道:“你只需出面将此事拖一拖,待我从青州赶回与王家小姐见上一面,定能使她改变主意。”

楚天放真给他气乐了,道:“与王家小姐见上一面就能叫她改主意?

你真是自视太高,当年王烈那老小子开始还真有点看不上楚名棠,要不是她女儿以死相逼,他怎会答应此婚事。”

楚名亭恨恨的说:“那楚名棠肯定使了什么卑鄙手段,才使秀荷不得以而为之。”

楚天放摇了摇头,楚名亭偏执到如此地步,根本无法劝说。

他负手而立,突然淡淡的地道:“你当年的心思为父怎会不知道,但你怎知为父没去找过王烈?”

楚名亭惊道:“找过,但我怎么不知。”

楚天放讥笑道:“你何曾问过?”

楚名亭急道:“那王烈是如何说?”

楚天放悠悠地说道:“其实真正迫使让王烈同意这门婚事的并不只是王家小姐,还另有其人。”

“谁?”

楚天放往上指了指:“当今皇上。”

楚名亭一时惊呆了,皇上?

当时楚名棠只不过是个状元而已,怎么可能让皇上为他力压镇北侯?

楚天放道:“当年楚名棠、郭怀分别高中文武状元,皇上就多次微服出宫,与他们私交甚密,后来楚名棠不知如何与王家小姐相识,王家小姐唯恐王烈不许,所以特请皇上为他俩作的主。”

楚名亭喃喃地说道:“这些事我怎么从不知道。”

楚天放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

不看看你整天在忙些什么,也不想想,郭怀和楚名棠短短十几年,一个即将是兵部尚书,一个是把持南线军政大权,整个一镇南王,楚名棠还可以说是王家的女婿,郭怀呢,没有丝毫背景,如今也已是朝庭重臣,如果没有皇上的扶持,他怎么可能到这一步。

当今皇上虽不是英明之主,但也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早就对朝庭一干大臣相当不满,只不过三大世家把持朝政多年,根基深厚,门生遍布天下,不然皇上也不会到今日才把郭怀调至朝中。”

“这么说来,楚名棠乃是皇上的嫡系了?”

楚名亭若有所悟,咬牙道,“既是如此,父亲,此人绝不可留,定要想法子将他除去。”

楚天放摇了摇头,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楚名亭被盯得心里直发慌,嚅嚅道:“父亲,您怎么了……”

楚天放摆了摆手,断然道:“亭儿,以前是为父容着你,可日后我们上京楚府不可再与名棠兄妹为难,若有必要,楚氏宗族的大小事情也报禀他二人知晓。”

“什么?”

楚名亭顿时跳了起来,“那他们岂不是成了宗族的执事了,凭什么?”

楚天放一拍桌子:“凭什么,就凭这对兄妹现如今的地位。”

楚名亭怒火攻心:“不管凭什么,要我跟楚名棠这匹夫低头,这绝不可能。”

说完,摔门而出。

楚天放看着远去的儿子,眼神逐渐变得漠然,为了楚府的将来,不得已的话,这个儿子就要放弃了。

忽听“吱呀”一声门响,从内室里走出一红光满面的老者。

如果楚名亭仍在此地定会惊骇之极,此老不是别人,正是父亲的死敌、楚名棠的岳父、当朝兵部尚书靖北侯王烈。

“怎么样?

该死心吧。”

王烈大摇大摆往楚天放的椅上一坐,“早就与你说过,老夫命薄膝下无子,可你那两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还不如老夫呢。

嘿嘿,狂妄自大,而且眼神也不大好使,当年秀荷一见到这小子躲都来不及,可这小子居然认为这是女儿家害羞之状,总在老夫耳边聒噪,若不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夫早把他大卸八块了。

你这么多年费尽苦心栽培他,也不见何长进,这等孽子没有也罢。”

楚天放一肚子火正没地方撒,闻言反讥道:“算了吧,你家那几个丫头除了秀荷外,别的也不过耳耳。

再说了,女儿终究是别家的人,嫁了出去便与你王家再无关系。”

王烈最大的忌讳就是老来无子,这几年连朝中大臣无论哪家儿子成婚他都从不到场,免得触景伤情。

不过今日他不想与楚天放争执,争也争不出个结果,毕竟自己命中无子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不与你吵,这些年来你我在外人面前还吵得不够么。

皇上即位多年,羽翼渐丰,看来他是想收回朝中大权了。

你我老了,虽说余威犹在,但毕竟你已退隐多年,老夫的兵部尚书也要交给郭怀了。

郭怀这小子对皇上忠心不二,他接这尚书位子不是件好事,可他的军功之盛本朝无人可及,与西秦薛方仲并称当世两大名将,此事基本已成定局了。

如果朝中只靠你这宝贝儿子,恐怕不用几年楚王两家就要任人宰割了。”

“你方才不是听到了么?”

楚天放平静了下来,“老夫已决定名棠为楚氏一族六大执事之一,琳儿身处后宫外出不便,因此虽不挂职其名,但拥有同等之权。”

王烈不屑道:“名棠如今兼南线大营统领和平原郡太守于一身,何等的风光。

这小小的楚家执事他还未必放在眼里。”

“区区执事一职确实委屈名棠了。”

楚天放忽狡黠一笑,“若是老夫甘愿让楚家宗主之位呢?”

王烈腾地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外人都道楚王两家乃是世敌,可其中真相只有两家历代宗主才清楚。”

楚天放淡淡说道,“何况老夫在你面前可曾有过虚言?”

王烈仍有些怀疑:“你真能放得下么?”

楚天放无奈的说道:“历朝各大世家望族鼎盛时再怎么风光,一旦没落能够东山再起的百里无一,如今皇上对三大世家步步紧逼,而我楚家更是首当其冲。

若老夫两个孽子有名棠一半才干,老夫又怎么会采取如此下策。

何况你们王家宗主之位肯定是要传于你那几个侄儿的,唯有名棠才能让他们几人心服,嘿嘿,楚王楚王,世人提起本朝世家都是先楚后王,楚家若不能压你王家一头,老夫百年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先行公?”

“你……”

王烈几欲破口大骂,可想想还是正事要紧,强忍住心头火气哼了声道:“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

可你先别想得太美了,这些年你们楚家是如何对待名棠的?

他恐怕早已心寒了。”

楚天放呵呵一笑:“名棠此人胸怀大志,绝不会仅满足于称霸一方。

皇上志在收回朝中大权,他对名棠再怎么器重也不可能给予他楚家宗主这等权势,这点名棠肯定心知肚明。

何况他毕竟姓楚,那郭怀在沙场上纵横无敌,但在这朝堂之上与方令信相比亦是远远不如,可此次只调郭怀回朝而不调名棠,已足以证明皇上仍有顾忌之心。”

“再说了,有你这位岳父大人在,加上秀荷侄女从中游说,定不会让名棠投向皇上那边吧?”

“老狐狸!”

王烈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切原来你早已算计好了,早知如此老夫就不跑这一趟了。”

“现在到哪儿?”

楚琳揭开窗帘,向随行的太监问道:小太监恭敬地回答道:“贵妃娘娘,快到平原城外了。”

楚琳点点了头,放下帘子,心情有些激动。

常言道近乡情怯,平原城虽不是她的家乡,但那里有自己的母亲、大哥,自从大哥离开京城外放,已经五年不见了。

这次出京探亲,楚琳很低调。

除了例行向皇后辞行,她并没有跟宫里其他人说,就是想说又能与谁说,那些嫔妃们哪个不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认为是她一个霸占了皇上,就连皇后也对她极为忌恨。

每次见皇后,她都都暗中紧握双拳,生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失礼之事。

这么多年来,多少次午夜梦回,一想到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楚琳就泪湿襟衫,心痛得发抖。

就是这个女人,用一碗桂花羹害死了自己尚在腹中的儿子,还差点让自己也死于非命。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平原城下,以楚名棠为首的平原郡众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城门口并未耽搁多少时间,楚琳一行人直接往楚府去,一进门,以楚老夫人领着楚府内眷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

楚琳赶紧向前几步,将楚老夫人扶了起来。

人未起,泪已落,楚老夫人抚着楚琳的脸,颤声道:“琳儿,苦了你啦。”

楚琳没有回答,伏在楚老夫人胸口放声大哭,似乎想将这些年所受冤曲统统发泄出来。

一旁的王秀荷也默默地陪着落泪。

良久,楚琳止住抽噎,向众人说道:“自家人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到了内府屋内各自坐下,王秀荷招呼几个孩子:“快来拜见贵妃娘娘。”

楚琳看了看几个孩子,笑道:“让姑姑猜一下,这是老大楚轩,你是楚原,这两女娃儿是楚欣、楚倩,这个……是楚铮吧。”

楚琳向楚铮招了招手,楚铮走了过去,楚琳端详着他,眼眶突然一红,流下泪来。

楚铮莫名其妙,不知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为何说哭就哭起来。

楚琳的哭很柔,让她本就秀美绝伦的脸庞更增美艳,虽然年近三十,但是她的肌肤却如小姑娘一样雪白娇嫩,但是比之小姑娘,却是多了成熟妩媚,那是青涩的少女无法比拟的风韵。

楚琳虽然身形丰盈,蜂腰肥臀,但是任何男人站在他面前,却在心里会产生一种保护的意识,因为楚琳那看起来柔弱的眼神,似乎总是带着某种淡淡的忧伤。

楚老夫人等人心里都清楚,楚琳这是又想起她的孩子了。

当年王秀荷与楚琳几乎是同时怀孕,楚琳是头胎,妊娠反应十分严重,王秀荷生过几个孩子,有些经验,时常入宫照顾她。

后因楚名棠到平原郡任职,王秀荷也随着夫君一起来这里,而楚琳在宫中却遭人下毒,人虽活了下来,但终究未能保住腹中的胎儿。

王秀荷在一旁劝道:“娘娘别伤心了,你可以把小五当成自己的孩子啊。”

楚琳拭了拭泪道:“我没事,嫂子不必担心。”

又笑着对楚铮道:“上次你母亲带你回京城时你还牙牙学语,现在快成一个大孩子。”

楚老夫人却叹道:“琳儿你不知道,这孩子不久前刚生一场大病,至今还没痊愈。”

楚琳忙问怎么回事,楚老夫人将楚铮如何受伤又如何医治的事了,楚琳也后怕不已,叫随从宫女取了一些财物让楚名棠给那位吴神医送去,以示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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