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明向段延庆掠去,相隔近三丈,右手以一阳指向他遥遥点去。段延庆对付一个本参和尚已经甚感吃力,见段正明靠近,早就心存戒备,见他在距离自己接近三丈之遥就发动一阳指力,这意味着段正明的一阳指很可能达到最高的九段境界!段延庆遂大吃一惊,侧身闪过,点杖后掠。段正明让本参别追,他刚才的一阳指只是虚招,做做样子而已。他知道段延庆熟悉段家一阳指神功,使出一阳指也未必能制住他,想要将他惊退却是颇有成效。何况段正明吸纳了岳老三的内力,丹田之中真气纠缠翻腾,也让他甚感忌惮,不敢轻易妄动真气。何况他本意并不想杀段延庆,能将他吓退就是最佳的结果。
他对段延庆道:“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我段正明也不忍加害你。如今天龙寺的长老在此,有本参长老见证,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
段延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蠢人,见他在形势明显比自己强的情况下,还要与自己谈判,心里略有所动,腹语道:“若有诚意,先将我的人放了,可以考虑。”心里有所松动,语气依然强硬。只见段正明对四大家将道:“放了他吧。”
巴天石想阻止也来不及,毕竟皇上已经发话。岳老三很感意外,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这“狗皇帝”那么容易说话。他捡起鳄嘴剪走到段延庆身边警告道:“老大要小心,你这位对头会一种奇怪的武功,会化去别人的内功。我刚才与他对掌,被他化去了一大半的内力呢。”
“你有没有中毒?”段延庆悚然失色道,他以为是星宿老怪的化功大法呢。岳老三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他毕竟是个皇帝,功夫了得,怎么会用那种下三滥的办法。”
段延庆见岳老三不像中毒,心里稍安,但疑虑更盛:段正明到底是什么邪门武功?竟然会化去南海鳄神的内功,又没有中毒?他百思不得其解。
段正明见岳老三已经回到段延庆身边,问道:“怎么样?可以谈谈了吧。”
“说,我听着。”段延庆道。段正明道:“只要你们离开大理,从今以后别踏入大理一步,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你答不答应?”
“若是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准备杀了我们?”段延庆反诘道。段正明道:“若是你不答应,我将废了你的武功,再让你在天龙寺安享晚年。两条路供你自选。”
岳老三为段延庆鸣不平道:“你这位皇上不讲道理,老大身负血海深仇,不进大理,如何报仇?”(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他哪里是报仇?简直是恩将仇报!”段正明怒道,“没有查明真相,就乱杀一通,让亲者痛,仇者快!蠢到极点!”
“若是我查到当年的真凶,又当如何?”段延庆心口加速起伏,强抑内心的懊恼与气愤道。历尽沧桑的段延庆早就练就深深城府,并不是当年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他这几天去追查高升泰提供的情报,发现被宰杀的董镇东一家果然如段正明所言,并不是杨家余孽,而是手刃杨义贞的董敬德的亲生儿子,心里十分愤怒,若不是他一回去就收到高升泰要他避走的留言,让他对高升泰事后的解释将信将疑。加上他根本没有实力与高升泰对决,也只能暂时隐忍作罢,但心里对高升泰开始产生强烈的怀疑。如今,被段正明骂成蠢货,心里自然万分懊恼。
段正明沉声道:“若是证据确凿,我不仅许你进入大理报仇,还将鼎力相助!为祸大理的逆贼,也是我段正明的仇人。你可知道,当年我的太和城差点被逆贼攻破,若非上明帝段寿辉及时领兵平叛,今日的大理也非段家的天下。”
段延庆道:“好!我可以退出大理,但一旦让我查清当年的真凶余孽,我段延庆纵使百死,也要回到大理报仇!”段延庆转首就走,懊悔的泪水差点滑落,身后传来本参的梵唱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就在段正明追逐四大恶人中的段延庆和岳老三的时候,在仙侠谷里的佘琅,却在追捕野兽!
佘琅这些天晚上依然勤练武功,有了深厚的内力基础,从他手中使出来的段家剑法,具有非同寻常的威力。他干脆将从伯父的密室里看来的武学,都重新演绎了一遍,感受与之前大不相同,颇有温故而新的感悟。
在白天,他依然传授几个小徒弟的近身搏击术,训练他们体能,但教他们识字的任务就交给了甘宝宝。自己腾出时间跟随来福儿等几个男丁,进入大森林打猎,给辛苦训练的小徒弟们改善伙食,抓小动物喂养闪电貂。这倒不是甘宝宝没有钱,相反,钟万仇虽然人长得丑,可他赚钱的本领一点也不差,他给甘宝宝与钟灵留下了大笔财富。只是他们隐居在偏僻的树林里,即使有钱,也买不到新鲜的肉类食物,平时都靠放养猪羊鸡鸭提供鲜肉,农闲时,靠打猎补充些营养。
佘琅有了深厚的内力基础,使用强弓、投枪等狩猎工具,都是又狠又准,一个人猎取的猎物是其他几个家仆加起来的好几倍,通常的情况是,他在前面捕杀动物,家仆们只有跟在他后面捡拾猎物的机会。前世特种兵出身的佘琅,对于狩猎近乎一种狂热的喜爱。山鸡、野兔、野猪、獐子、松鼠等等,甚至有一次竟然猎到一头华南虎!他的投枪直接洞穿老虎的脑袋,威势惊人。大家别为华南虎的灭绝而担心,当时的大理境内虎多为患,不仅小动物遭殃,连同某些地段往来的行人也深受其害,甚至还经常发生三五群体的猎人也被老虎所伤的事故。
甘宝宝更是竭力施展她的厨艺,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新菜式。最让佘琅回味的除了虎肉,就数竹鼠了。竹鼠竟然有小猫一般大,重的竹鼠达到三四斤,由于竹鼠是以竹笋为主要食物,肉质干净鲜嫩,美味无比。甘宝宝仅竹鼠就采用多种不同的烹饪方法,有水煮的、烧烤的、煎炒的、红烧的、腌制的……其中红烧竹鼠是佘琅给她提的建议。这些美味珍馐,让佘琅大快朵颐,差点乐不思蜀。
只是亏待了他的母亲刀白凤,她只能闻香垂涎、望色生津,害得她后来干脆不和他们同桌用餐,独自一人面对青菜萝卜、豆腐鸡蛋。佘琅第一次劝说道:“俗话说,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妈,礼佛无需戒斋的。”
“胡说,是你自己杜撰的,妈闻所未闻。”刀白凤白了他一眼道。佘琅本来还想告诉她,她吃的鸡蛋也是一种未孵化出来的小鸡,但转念一想,若是她以后再也不吃鸡蛋,那就更麻烦了,连同动物蛋白的唯一营养来源也将被他掐断。佘琅第二次劝说道:“妈,只要能解救百姓于苦难之中,既是活佛,酒肉只是粮食而已。被人们称为活佛的道济和尚,他从来不忌酒肉,依然能修成正果……”
“胡编乱造!若是修成正果,成就活佛,早就名扬天下,何以教众从未听闻有过一个道济和尚。”刀白凤瞪了一眼道。佘琅愕然:呃,难道道济和尚还没有出生?这是哪个朝代的故事?
第一天佘琅去打猎,刀白凤忍了;第二天佘琅去打猎,她的脸沉下来了;第三天佘琅再去打猎,她怒了!瞪了佘琅一眼,冷冷道:“明天一大早,准备上路!”
次日凌晨,谷里送行的人们都被佘琅制止,理由是要严守谷里的密道,人多容易暴露秘洞,不宜远送。最后他们只好在巨松树洞门口与他们道别,甘宝宝更是洒泪道别,久久伫望……
佘琅他们进入万劫谷的时候,只带一匹马;出来的时候,却是三匹马。两匹滇马是用来运载甘宝宝送给他们的礼物的,别小看两匹个头矮小的滇马,体高只及腰部,但它们的负重、行走山地小路以及上下坡,比他们的大宛马更加利索。这次回娘家,甘宝宝见他们所带的礼物不多,就将十几匹丝织品,八匹棉织品,几百斤食盐,以及一些名贵中草药等送给他们当礼物。本来她还要送他们银两的,但刀白凤坚决不受。
甘宝宝说,其中有一部分是云中鹤的银子,若他们不要,她还嫌脏呢。佘琅心想反正以后也能用在他们身上,将钱袋子接过来,也不解释。却遭受刀白凤的白眼,佘琅只能苦笑着默默接受。
为了方便骑马,刀白凤这次在筒裙里面再多穿一件直筒裤。不仅如此,筒裙腰围部还缝制一排等距的彩绳,另一头内侧缝定含有沟槽的一片小木片。穿时,只要用小木片勾住彩绳即可,还能根据腰围的大小调整松紧度。这是佘琅亲手为母亲缝制的,当佘琅将改装的筒裙在自己身上示范时,刀白凤很感动,还开玩笑道,穿着筒裙,说佘琅真像一位风姿卓著的美女呢。
佘琅一边策马慢跑,一边与母亲聊天:“妈的老家是什么地方?”
“妈的老家叫勐泐,是一处非常美丽的地方,那里的女子多情又漂亮,像你这么高大英俊的帅小伙子,若被她们看见了,一定会让她们疯狂的!嘻嘻……”刀白凤嬉笑道。
佘琅道:“她们再怎么漂亮,与我无关,何况她们哪有妈漂亮?”
“妈已经老了,比不过年轻美貌的少女。”她的语气略带沧桑,心里有点失落。佘琅不以为然道:“别妄自菲薄,您的风采胜过往昔,比少不更事的小丫头漂亮多了。”
刀白凤心里甜蜜,嘴巴依旧不饶人道:“别伪装了,你连甘宝宝都喜欢,还能不喜欢美丽鲜嫩的小孔雀?”
“这与美不美、嫩不嫩关系不大,甘姐姐与我毕竟有过合体之缘,过命交情。您信不信,她可以为我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为我牺牲性命而在所不惜,所以她值得我喜爱。孩儿有如鼹鼠饮河,不竭一脉。小孔雀不是我的菜,翱翔九天的凤凰,才是孩儿的最爱。”佘琅表情严肃道。
佘琅厚着脸皮的大胆暗示,甜蜜的情话最能打动她的心,让刀白凤眼饧耳热、脸红心颤,她为掩饰自己的尴尬而随口问道:“难道你还想娶甘宝宝为妻?”
“能不能娶她为妻,恐怕由不得孩儿说了算。但我总不能亏待她,至于应该怎么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何况,若无真爱,就算孩儿娶她为妻,那也是在害她;若有真爱,孩儿相信,她不会计较名分的。”佘琅答道。
刀白凤对他的话是深有同感,她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想起自己半生的凄凉境遇,心里黯然,遂沉默无语。两人都不说话,任凭“嘚嘚哒哒”的马蹄声敲击着心口,撞开记忆里各自的心事。
佘琅在心里想了很多,还不知道四大恶人已被段正明赶出大理之事,他首先依然牵挂着甘宝宝与钟灵等人的安危,虽然事情过去好几天,也不见四大恶人的动向,但在他看来危险并未完全解除;其次,在他心里纠结的还有他该如何对待刀白凤?他很想一直将刀白凤当成母亲一样敬爱疼爱,但内心深处却总有隐隐的不甘,这孤男寡女的,一路上该如何与她相处呢?再次,佘琅明明感觉自己活生生地生活在现实世界里,为什么会与《天龙八部》这种虚妄的小说故事里的人物纠缠在一起?如此一来,谁的命运都无法预料,自己该何去何从……脑子里一团浆糊的佘琅,再也不愿意想下去,暗骂一句:“管他娘的,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只要能和自己深爱的母亲在一起就够了!老子管不了那么多!”这样想,他霎时浑身轻松,心里不再纠结。
刀白凤见佘琅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都一直沉默不语,她便幽幽问道:“誉儿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呀?”佘琅悠然道:“孩儿什么也没想,只感受和您在一起的这片刻宁静与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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