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后来顺水推舟,等案子办得差不多的时候,给邵李墉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让下面的人手下留情了。要是秉公办理的话,起码三年以上大牢。她问他怎么感谢她。
邵李墉在方芳面前的腰都还没直起来,方芳根本就不同意姐夫被判一年半的结果,,邵李墉太让她失望了。可是有谁知道,他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得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感谢方野,他心里也明白,这娘们不好惹!两面三刀玩得得心应手。
既然是人家手下留情了,那感谢就不能停留在口头上了。邵李墉无奈,只得瞒着方芳筹划感谢方野的方式,心里却苦得直骂娘。邵李墉把这不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掐头去尾,就成了简约版的,只不过请方野吃顿饭而已。方野说,两个人的饭局啊,要不改去茶座坐坐吧!方野的考虑是,吃饭的酒店饭馆没情调,闹轰轰的,服务员跑来跑去,连点像样的背景音乐都听不到。邵李墉想想两个人的饭局场面很难撑下来,自己又不是铁齿铜牙巧舌如簧,所以方野这一提议,他欣然接受,还能省点钱。
喝茶的地点在外摊9号CLUB。邵李墉先到,离约定的时间到了,方野才慢吞吞地出发。方野心里想,就故意让你干等,这本来就是一场虚伪的聚会,越怠慢他心里头越快活。
等过了半个小时,邵李墉的短信早催飞了。方野才不慌不忙地从车里出来,走进会所的大门。
邵李墉是个老实到不会掩饰内心的人,一见到方野,那脸上的笑容就像还没完全开放的花,半路抛锚在那的样子,尴尬明显可见。
“邵区长,今天人很精神啊!”
方野只得落落大方地先开场。
“谢……谢,谢谢方局长的夸奖!”
邵李墉一开口,那话在嘴里打了个绊,出来就结巴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局促,脸红了一档。(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瞧这张儒雅的脸,乍一看,还以为是央视的那位名主持人,叫什么来着,去援疆的那位。”
方野索性放开尺度了。
“张x吗?以前有人也这么说过,可是不敢当啊!要不是我这卡通一样的脑袋和身材组合,那还差不多。”
方野心里乐了,看来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平时也没少照落地镜嘛!但今天方野就是要让他收起自知之明,把他绕得云里雾里,晕头转向。
“这不能这么认为的,西施、貂蝉、杨贵妃那样的人都有缺陷,西施的耳轮长得特别天生又圆又小,王昭君的脚长得大,才发明了遮脚裙,貂蝉有狐臭喜欢沐浴,杨玉环体胖走路地动山摇。至少你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大多数人什么都没有。”
方野这话奏效了,邵李墉脸上那抛锚的笑容,这回重新上路了,不再是花开一半,是尽情怒放了,脸上的肌肉像花瓣竭力往耳后奔,一口参次不齐的四环素黑牙,营养不良且受过病虫害的玉米似的,如花蕊那样露了出来。
邵李墉给方野满茶,殷勤地把茶点往方野的面前让。先前的那点尴尬是一扫而光了。方野看到一堆湿草一阵烟过后,慢慢地燃烧了起来。
“哎,要不是有人下手为强,我也去考虑考虑了。”
方野这一招有点损,人家都谈婚论嫁了,你来插一脚四十五码的大脚,算什么意思呢?这不是明着动摇人家吗?可动摇又不是正面的,抛过来的是个橡皮鱼饵,不能吃,却让人心猿意马。更何况邵李墉是条意志薄弱、不争气的鱼儿,曾经就绕着她转过的。
这鱼饵抛过来,果然让邵李墉的心里涟漪阵阵。这涟漪能散了也好,偏偏变成了飓风,卷起的惊涛,拍得他内心摧枯拉朽了。
“那现在还不迟啊!”
邵李墉这话一出,方野心里就大笑了,笑到心里的凯旋门都倒塌了。瞧他那点定力,咱只不过是红绣球一虚晃,他就迫不及待地流着口水,翘首期盼了。
方野像一只蝴蝶,停在花枝上悠然自得地扇动着翅膀,也不飞走,也不扑向邵李墉。
次日,邵李墉的短信就来了,准时得如同公鸡啼晓。信息也没啥实质性的东西,看似平淡却意义非同寻常的。吃了吗?在忙什么呢?晚饭后出来散步吗?方野假装稍稍冷落他一下,还是把信息回过去了。态度是模棱两可的,努力争取也可以赏光的意思。
邵李墉再老实,女人的这点把戏还是能看穿的,女人在约会上,就是要这样生拉硬拽以表明自己矜持的效果的。于是就把时间和地点也发了过来。
邵李墉这里风吹草动,方芳那边不可能不知道的。方芳发现邵李墉这些天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忽冷忽热,就心生疑虑了。方芳是看重邵李墉的,好歹也是个副区长,虽然长相有点拿不出手。可人家长相拿得出手的,有副区长的地位吗?将来自己是区长夫人,全温江也就那么二十来位,她睡觉都梦到做区长夫人让人巴结的美好的日子了。她懂得知足常乐呢。
要同时应付两个女人,以邵李墉的天赋,那是有点吃力的。他总感觉捉襟见肘,东边刮风西边雨,那里约好和方野出去散步了,这里方芳让他一起去吃饭。这样的窘事,防不胜防,邵李墉心里佩服那些三妻六妾的男人,难道有分身术不成。既然分不了身,方野这里他也看到了一丝曙光,于是方芳那头他就有松手放开的意思了。
那天,方野和邵李墉沿着江边公园散步,方野有意无意地往电视台的方向去,电视台就坐落在温江边上往腹地走一两百米光景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碰上方芳的几率已经大大提高了!即使没碰上方芳,碰上她的同事也好嘛,方芳早把邵李墉张扬到台里去了,有事没事就让邵李墉去她单位显摆,那些同事能不知道那点事吗?
方野的算盘大没必要。为什么呢?她还期待着螳螂捕蝉,蝉非但没出现,出现的是一只黄雀。方芳今天早就跟踪了邵李墉!鬼鬼祟祟地尾随着邵李墉,果然,邵李墉在码头那里的樱花林边等着谁,等啊等,等来的结果让她大惊失色,没想到这昔日的冤家又碰上了!
方芳想起旧恨新仇,都怒发冲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命里注定有克星不成?这邵李墉上次为姐夫的事,说找了熟人,难不成找的是这个狐狸精?方芳为自己的推测捏了把汗,那不是引狼入室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此时,如能冲上去羞辱她一番也好,或者羞辱邵李墉也行,可这活方芳不擅长,一想到那激烈的斗争场面,她自己的脸先红了,浑身都要颤抖了,似乎穿了恨天高走了十公里的山路那样两腿发软了。可她又不忍心看着这对狗男女这样胡作非为,到嘴的肥肉被抢,那不是遗憾,是撕心裂肺的痛。她就那样子不争气地跟着。
这跟,总有节奏过快的时候,方芳一走神,有时候就躲闪不及了,恰逢方野回头。方野最终还是发现了方芳,但她也不点破,咱要的就是这效果。于是,她和邵李墉挨得更近乎了,之前还有一肩距离,现在把这一肩距离拿掉了,时不时胳膊碰胳膊了。方野这手里拿的粉红的布,就是要把方芳彻底激怒,不怒也行,咱就往你吃的面条里吐口水,看你还吃不吃!
胳膊碰胳膊,彼此的气息都听得到了,再保持得冰清玉洁,那是需要伪装的演技的。邵李墉最后像燕子衔泥似的拿住了方野的手,有点胆怯,方野成全了他,若是半推半就,怕都要吓走他!方野想像着躲在后面的那个女人内心该怎样翻江倒海,整个人浑身舒畅、心花怒放了!
方芳就如一壶烧开的水,最后把茶壶的盖子顶开了。她失去了控制,叫了一声“邵李墉”邵李墉一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个熟悉的声音,像被蜈蚣咬了一口,慌忙从方野的臂弯里抽出手,一抽出来,好象又挺不甘心似的。
他回头,看到了气鼓鱼一样的方芳,轮到他呆若木鸡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方芳怒不可遏地回敬道。“你这朝三暮四的男人,你到底想怎样!”
“我……”
邵李墉自知理亏,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们认识?”
方野半是问邵李墉,半是挑衅方芳的意思。
“你不配跟我说话,不要脸的女人!”
方芳的小性子和以前没啥改变。
“邵李墉,你说说清楚,你们是什么关系,受法律保护吗?我可不想挨不明不白的羞辱!”
方野反击得很有力。话里的意思是,你方芳算那根葱,在邵李墉的额头刻字他属于你了?
“我……”
惊魂未定的邵李墉还是那样窝囊,窝囊到不知怎样措词,话都哽在喉咙里了。
方芳再也受不了两个人合起来对她的羞辱了,她期待着邵李墉会回心转意,会旗帜鲜明地站到她这边,可是,那是做梦,他不再属于自己了,什么感情,都是晨露那,说没就没了,昨日还憧憬未来,今日就一拍两散了。既然是人家吐过口水的面条,那不吃也罢,方芳带着愤怒转身跑了,似乎多待一刻,脸面就多失去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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