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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飞机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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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飞机杯
作者:zhjjj
第十八章 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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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哥,厕所去不?”

“不去。”

胖子挠挠头,转身走向另一名舍友。

“眼镜,尿尿!”

“我上节课间刚去过!”

“再尿一回!”

“滚滚滚!自己去!”

手掌被无情地甩开,胖子对着重新趴到课桌上的舍友骂了一句,见其仍不为所动,眼神不由得看向教室另一边,一个低着脑袋状似沉思的身影。

视线刚一触到对方苍白的面颊,便匆匆挪开。他抿了抿嘴,垂着目光默默走向门口。

新教学楼的厕所宽敞明亮,每个位置都装了隔断。不像原先,只有一排裸漏的坑洞,拉个屎都得跟旁边的同学打招呼。(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至于隔间,那是教师专用厕所才有的待遇。

用力挤完最后一股,胖子抖了抖鸡儿,心满意足地拉好裤头,刚转过身,全身肥肉猛地一颤,后撤的左脚险些踩进茅坑。

一张疲态尽显的脸,近得快要贴到他身上,浓重的黑眼圈里里着两点幽幽的光,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伟…伟哥。”

胖子低喃一般叫破男孩的身份。

“充电器怎么来的?”

声音很低,语速很慢,让小伟说出的话冷意彻骨,像深渊中刮过的风。

“什么充电器?”

“时间,地点,和当时的情形。”小伟只提要求:“通通告诉我。”

胖子愣愣地看着眼前曾经的挚友,瘦削的身子仿佛压了千斤重担,虚弱得好像一口气便能吹倒,偏又稳稳站在地面,死水般毫无波动的眸子里,有种隐匿极深的疯狂不断翻涌,似乎随时都可能暴起。

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同样一张脸上骤变的面容,继而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充电器”指的是什么。

咽了口唾沫,胖子吞吞吐吐答道:“就…就前一天,我们几个不是到新楼探险么…挺刺激的,所以第二天晚上又来了…”

“那晚…我们在楼门口碰到了阿姨。”

“阴天嘛…又没有灯,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她很害怕…也可能是着急。”

“我们也吓了一跳…我问她怎么在这儿,她半天没说话,隔了一阵才解释,说来给你送充电器,不小心走到这里迷路了…”

“就…就把充电器给了我,让我替你拿回来。”

说完这句,胖子闭上嘴不再言语,只眼巴巴地瞧着小伟。

随着剩下的几名学生结伴离开,厕所里顿时陷入一片静寂,空气在两人沉默地对视中渐渐凝固。

“就这些?”

良久,小伟开口问道。他嗓子突然哑得厉害,似有难以下咽的苦涩哽在其间。

“就这…”

话没说完,胖子又记起什么似的,“噢”了一声道:“我回到宿舍忘记了,第二天想起来才给的你…”

小伟再度沉默,直到空气也有了分量,他身子一晃,像被肩头愈加沉重的担子压了一个踉跄。

伸手扶住隔断,他大口喘气,胸膛剧烈地起伏好几下,终于忍不住问出一句:“你不觉得奇怪?”

胖子抬手扶向小伟,却又不敢真的碰到他,只维持住一个略显怪异的姿势。听到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才将其理解,嘟囔着答道:“当然奇怪了…”

“宿舍楼跟新楼又不挨着,工地大门也锁着…但后来就想明白了。可能是晚上看不清路…而且,眼镜能找到围挡的缺口,也许其他地方也有呢?”

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就是不知道,那么晚了,阿姨是怎么说服保安放她进来的…走迷路了,也不说给你打个电话…”

偷偷瞄了眼小伟,胖子又道:“伟哥…”

他低下头,嗫嚅地说:“其实我们也不是诚心不带你,是上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僵…而且探险什么的…也不好玩。第一天还行,黑洞洞的挺刺激。到第二天就不对了,总感觉后面有双眼睛…我还听到脚步声来着…回去以后,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

胖子絮絮叨叨不停地说,脑袋越垂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在他埋到胸口的脸上,怯懦与果毅之色来回变换,仿佛心中有什么难言的秘密,快要忍不住吐露。

纠结半晌,他狠狠咬了下嘴唇,终于作出某种决定似的,猛地抬头喊出一声:“伟哥!”

有些朦胧的视线中,却只看见一个贫瘦的背影,正大步冲向门口,身前先时有人站立的地方,仅余几声逐渐飘散的呢喃:“保安…保安…”

就在这时,代表上课的轻快铃声突然响起。

胖子面部阴一阵晴一阵,咬了咬牙,朝小伟的方向追了过去。

……

“你要干嘛!?”

还是那个年轻的保安,脸上没了打趣的笑。

看到小伟发疯似的冲过来,他肉眼可见变得紧张,整个人直接堵到校门的豁口前,背着的双手向同事疯狂示警。

小伟停步到保安面前,略作喘息,直接道:“我有一个问题。”

他低着脑袋,身侧同时又有两名保安站定,声音自众人的阴影中钻出。

年轻保安冲两个同事点点头,重新看向眼前的男孩:“现在是上课时间吧?再不回去我可——!”

“你有没有见过我妈?”

小伟蓦地抬头,径直打断对方,尚未从全力奔跑中缓过来的凶恶表情里,搀上了一丝祈盼。

保安愣了一下,旋即想起昨日伫立在雨中,被湿透的衣物勾勒出动人曲线的凄美妇人,不由得面上浮起一缕轻佻:“当然见过。”

“不是昨天。”

小伟摇摇头,否定了对方的答复。

保安忽然反应过来,把脸一沉:“我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吗?”

小伟紧紧抿住嘴唇,固执地盯着对方。

这时,旁边一个面容和善的男人插嘴道:“你妈…好像上个月…”

在小伟猛然扭转的视线中,他拿起手中的登记本,往前翻了几页,又道:“从21号开始,一直到开学前一天,她每天都来啊!”

每天都来…

简单的字眼却仿佛锋锐的箭矢,直直穿透小伟的心。他用力捂住胸口,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模样像在咽血。

“这里是菜市场吗!”

他蓦然吼道,粗哑的嗓音中不由自主带上一丝哭腔:“怎么能让她随意进出!”

“嘿!你还好意思…”年轻保安撸了撸袖子,准备教训一下突然犯病的男孩,被两名同事伸手拦下。

年长些的男人皱起眉头,眼中闪烁着狐疑:“她不是因为你生病了,才每天过来的吗?”

“是啊,手里还有你们班主任的条子!”

一旁的保安阴阳怪气地补充道。

小伟身子遽然僵直,尚有悲愤残留的脸上瞬间凝固成一片愕然。

一个从未怀疑过的名词徒然跃入脑海,与这些日子的经历连成一串,仿佛一道晴天霹雳,震得他双拳猛地攥紧,捏到发白的拳头带动整个上身,不受控制般颤抖起来。

班主任…

老程!

脖颈僵硬得好似一条绷到极限的弓弦,他吃力地压下脑袋,死死盯住自己的脚尖,在无法抑制的抖颤中藏起脸上遍布的狰狞。

沉默许久,他骤然转身,撇下一众面面相觑的保安,再次朝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风驰电掣中,迎面奔来一个肥硕的身影。

“伟哥…”

胖子截住小伟,杵到他面前俯身狂喘,额上汗水溪流般直淌。

“你听…我说…”

上气不接下气地恳求中,小伟手掌搭上对方的肩,跟着换了口气:“胖子…我现在没空跟你闲聊。”

说完,他绕过兀自喘息的舍友,再度拔腿。

胖子看着又一次只留下背影的小伟,嘴巴越张越大,急切飞速蚕食掉犹豫的空间,再也憋不住亟待坦露的心声。

他双眼使劲一闭,大声喊道:“倒模是老程拿的!”

仿佛全身气力皆被抽走,这一句喊出,胖子瞬间变得萎靡,可仔细看去,满是颓唐的面上又透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松弛。

耳边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说!”,他睁开眼,径直对上一双赤色的眸子。

蓦地一个冷颤,胖子登时恢复到先前嗫嚅的模样,开始磕磕巴巴地讲述:“那天中午…上完课,老程把我叫到办公室,问你和大炮打架的原因…”

“他声音很大…又拍桌子又挥手,有好几次差点打我脑袋上…”

偷偷瞥了眼突然呆滞的小伟,胖子低下头:“我…我害怕了。”

“把倒模的事情,都跟他说了…”

语气忽然变得激烈:“肯定是老程!是他趁咱们下午上课的时候,跑去跟舍管拿了钥匙,把东西偷走了!”

又重新低落:“伟哥…对不起。”

胖子发出一句道歉,抬头看向小伟,却只见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脸上两只枯井般深凹的眼睛里,盈满了懊恨的涟漪。

“我操你大爷!!”

乍然一声悲吼,小伟一把将胖子推倒,疯了似的冲向教学楼。

……

飞机杯失踪的那一天。

中午…

他在干嘛来着?

哦,他睡着了睡前,他看到大炮和眼镜一前一后回到宿舍,只以为胖子去了厕所。

醒来后,三名舍友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上课…

所以,他为什么要睡觉呢?

“你为什么要睡觉!?”小伟不断质问自己,心间凄怆的哭号融进脚步声,在空寂的校园中荡出一串悲凉。

他不该怨怼胖子,因为换作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只恨怪自己,没有忍住小小的疲乏,错过了直指真相的唯一罅漏。

现在,是否已经迟了?

懊悔代替心脏,在胸腔不顾一切地泵动。他跑得越来越急,四肢与躯干仿佛失去了统属,撕裂般的痛楚从身上传来,但他只觉得还不够快。

眼前一阵发黑,小伟好像回到了某个夜晚,昏暗的光线中,两瓣雪嫩的柔腴正不断变形,自饱满的圆润一次次被拍击成肉饼。

他想要高声阻止,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想要伸手阻拦,却总是差之毫厘。

蓦地一股剧痛,他被教学楼门口的台阶绊倒,狠狠摔到地上。

身体自发地蜷缩中,小伟脸上一片狠厉。

他终于攥住了陷在柔腴中的那根肉茎!

湿泞的掌纹覆上护栏,把光滑的扶手染至斑驳。

沉重的脚印盖住楼梯,将齐整的阶面拓得杂乱。

小伟一反先前的急迫,在楼道中缓步攀爬,像在积蓄某种力量。目中的阴翳与悠长的鼻息交杂沉入心底,将情绪压成岩浆,静止不动,却亟盼爆发。

办公室门大敞着,能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背靠办公桌,正不停戳动掌中的手机。

捏着拳头走到门口,小伟向内扫视一圈,不见他人。

而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便叫男人警觉。抬头的一刹那,小伟好像看到了对方嘴角未及敛起的轻浮:“王志伟!你不去上课,又在乱跑什么!”

小伟面无表情地看着老程,直盯到那张脸上严厉散去,泛起疑惑,他轻声问道:“是你吧?”

“什么?”

程勇似乎没有听清。

“是你偷了我的杯子。”

小伟解释道,语气依旧寡淡,像在讨论食堂的饭菜。

眯起眼睛凝眸数秒,程勇忽然往后一靠,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揭开盖子抿了口茶水,“哈”了口气道:“我自己有杯子。”

小伟神情变得冷峻:“我的,飞机杯。”

程勇面色一僵,又瞬间恢复。他没有纠结男孩话里的违禁词汇,反而露出一副惫懒模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迥异于往常严肃的样子,几乎已是一种明示。

小伟眙视着班主任,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一步跨进办公室,微颤的身体影响喉头,令他声音不再平静。

“不承认,没关系…”他转过身,缓缓合上办公室的木门:“我会…”

便在这时,程勇突然叫出他的名字:“王志伟。”

“你用过吧?”

小伟猛地回身,死死盯住老程脸上高高挑起的眉毛。

“那个…”好像被男孩起的道具名称逗得忍俊不禁,程勇嘴角越咧越开,终于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飞机杯。”

脑子里“轰”的一声,小伟眸中瞬间一片赤红。

他直冲到班主任面前,抓住对方的衣领将其拽起:“果然是你!”

和他自牙缝中挤出的声音不同,程勇嗓音仍旧轻松,甚至脸上的笑意都不减分毫:“是我。”

“拿走飞机杯的人是我,给你发照片和视频的人是我…”

他垂着双臂,任由衬衣被拽扯到变形,只咧着嘴直视那双充血的眼眸:“视频里,那个用大屌插进你妈骚屄,把她干到乱晃奶子的人,也是我。”

小伟“嗷”地叫了声,一拳挥向老程,被对方骤然抬起的大手里住。几乎同时,小腿侧面忽地一痛,重心横斜的当口,老程顺势前扑,将他按倒在地,四肢分压手足,顿时便令他动弹不得。

“那不是我妈!!”

双方力量太过悬殊,他拼命挣扎,脖颈被暴起的筋络撑粗一圈,却连手都举不起来。脑袋抬起又落下,后脑砸得地面“咚咚”作响,口中怒吼不断,迸射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对方脸上。

“不是你妈,你这么激动干嘛?”

程勇故作怨怪地说了一句,嘴角重新勾起令人发狂的弧度。

他慢慢低下头,对着男孩扭曲的面孔问道:“小伟同学,你真的了解你妈吗?”

“三四十岁的妇女,正值虎狼之年,老公常年出差,基本的生理需求都得不到满足。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条又粗又长的大屌,她会怎么想?”

“闭嘴!你闭嘴!”

男孩近乎破音的尖斥中,程勇嘴巴一咧:“她欣喜若狂啊!”

“你知道我在操她的时候,那屄里的水流得有多欢吗?”

“知道我玩后入的时候,她屁股翘得有多高吗?”

“你放屁!”

激烈喷射的唾液终有两点溅到程勇,他不以为意地撇头“呸”了一声,又问道:“对了,上个月有段时间,她天天来学校,你只见过一次吧?”

在小伟蓦然呆滞的目光中,他接着道:“那是因为,她来找得人不是你。”

程勇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老师啊,工资不多…扛不住每天酒店的开销。好在你妈体谅我,愿意来学校挨操。”

字字句句皆如刀枪,在小伟心间戳出一个个冒血的窟窿。

“新教学楼上,我扶着她的腰,边走边干。”

“就你现在上课的教室,每一处地方,都有你妈留下的味道。”

小伟颤着唇瓣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喘息。

“在旧楼,我掰开她的屁股,鸡巴直进直出。”

“你妈爽得哟…整团屁股肉都在抖!”

小伟抽搐般地摇头,不想再听,却无法禁绝直贯大脑的魔音。

“我还让她躺到你课桌上,叉开大腿露出屄…你妈脸都憋红了,上下两张嘴咬住就没松过口!骚水流了半张桌子!”

无视小伟再度剧烈的挣扎,程勇保持微笑:“她每天都穿裙子,因为方便。”

“还因为…”

他俯下身,缓缓凑至男孩的耳边,轻声道:“着急。”

嘭!

小伟猛地一记头槌,正中老程的面门,趁他痛呼捂脸之际,挣脱禁锢爬起身,又一脚将其踹翻。

“是你逼得!你用飞机杯逼她这样的!”

一脚接一脚,他狠狠踢打蜷起身子的班主任,接连不断的闷哼中,间或响起几句他发自五内的恸吼。

直到气力渐渐耗尽,他踢出的脚掌被一把抓住,老程一个拖拽,便叫他再次跌倒。

“虽然你不了解真正的她,但毕竟母子这么多年…”

程勇扑到男孩身上,将其掀翻至面部朝下,跪压住他的腰背,喘着气道:“…她的性格你总该知道!”

大手剪住朝后伸来的两条胳膊,他抬起另一只手,牢牢按住小伟的脑袋:“照她的性子,如果不是自愿张开腿,哪根鸡巴能插进她的屄?!”

“你这是强奸!我要…报警!”

小伟侧着脸,咬牙斥道。

“强奸?”

程勇仿佛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哈”了一声道:“就让老师免费给你上一堂普法课!”

“所谓强奸,是指违背妇女意愿,通过各种手段使其不能反抗,不敢反抗,不知反抗而强行与之发生性关系。”

三个故意加重语调的“反抗”过后,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仍在龇牙的小伟:“王志伟,你也是个强奸犯!”

感受到男孩身体忽然的僵硬,程勇咧嘴笑道:“至于说报警…”

“你妈自己为什么不报警?”

“如果是强奸,她为什么随叫随到?为什么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除了那个一直消不了肿的骚屄,她身上连一点伤都没有!”

“你让警察来好好看看…”

“这是强奸?还是通奸!”

接连几个问句,如同黄钟大吕阵阵嗡鸣,将小伟脑子震得一团糟乱。他不敢细思问题的答案,只觉得一颗心不停下坠,仿佛跌入了没有底的深渊。

无尽恐慌淹没上来,令他时时感到呼吸困难。他疯了似地挣动,不顾面颊火辣辣的疼痛大喊大叫,高声咒骂:“程勇…我操你妈!”

“不,是我操你妈。”

程勇加重手上的力道,把男孩口中的谩骂通通堵住,又补充道:“每天都在操。”

同先前一般,他俯身凑到小伟耳畔:“今天…也要操!”

忽然,一阵激昂的音乐声响起,让大小两个男人一同愣住。

程勇率先反应过来,从兜里掏出手机,“呵呵”一笑,递到小伟眼前随手一晃:“瞧瞧,你妈的屄已经痒到不行了。”

昂扬的歌声中,屏幕上闪烁着一条来电提醒。正中心显示联系人姓名的地方,是一个貌似山羊的卡通图标。

小伟目眦欲裂,刚要再骂,听见班主任接起电话的声音。

“我的错我的错!让你等太久了!”

不等手机那头说话,程勇先行认错:“临时有点事,刚忙完!”

没来由的,小伟突然感到紧张,心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率疯狂跳动,仿佛随时都可能炸开。

他不敢张嘴,甚至不敢乱动,好像化身成为对垒中执矛的第一排士兵,随意一个微小的动作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极度的煎熬中,他感觉心跳越来越快,身体僵硬到手指都不能弯曲,一股强烈的麻痹感自四肢开始蔓延,渐渐扩张至胸腹,一路上攀到脖颈。

他艰难地抬动下巴,想要远离那散发着死亡味道的感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寸寸吞噬。从颌角至鼻端,一直到两颗颤动不休的眼球也将被染成灰色,手机里终于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快点!”

僵直的躯体顷刻软化,酥麻的感觉潮水般褪去,把身上的力气也一并带走。

小伟软趴趴地伏到地面,好像活了,又彻底死了。

程勇瞥了眼再无动静的男孩,笑着站起身。没有受到女人冷淡的语气影响,他乐呵呵地回了一句:“你先洗个澡,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他看着满身的脚印“啧”了一声,轻轻扑掉腿上的灰。

穿上外套,将拉链向上多拽一截,老程半蹲到小伟身前,拍了拍男孩的头:“自己去医务室擦点药,别老让你妈操心,啊?”

十九章等待(上)北风呼啸而过,窗间的玻璃被吹得嘎嘣直响。

在时时停歇的鼾声里,小.伟缩在床角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张照片,四肢僵硬。凌乱的床单上爬满了褶皱,像一条条白色的山脉,横亘在整张画面。床单中心一滩水迹将山脉染成深色,弯曲绵延的走势被浸得酥软,竟显出几分诡异。

照片下方,同往日一样,有两个小字凸显出来:“今天。”

小伟脸上的擦伤并不严重消毒处理之后已经结痂。可是他却觉得伤口受到了感染在溃烂流脓发臭,被蛆虫撕咬吞噬痛及五脏六腑。他颤抖着手放下手机,直愣愣的盯着头顶的床板发了会呆,缓缓挪下床铺。

小伟走到储物柜边,拿出搁置许久的日记本,日记本上还沾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如同行尸走肉般坐回床上,他借着手机的光亮在腿间摊开。伴随着唰唰的翻书声,过去的文字一页页翻过,心脏似乎撕开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小伟仍旧面无表情,只有嘴唇微动把溢出的情绪嚼碎重新咽下等待再一次的消化。

直到看到最后几页,他读到桌面上湿滑的液体脸颊顿时狠狠一抽。

这一抽牵动了伤口I他疼得龇牙咧嘴身体都不自觉颤了起来。

可眼眸中不知何时染上血色,小伟将日记翻到最新的一页,紧握着钢笔,写下一串日期。

“9月10日”。

逐渐狂躁的喘息中,手掌慢慢滑至下一行。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号声如一道惊雷在房中炸起。

“我要弄死他。”

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到最后的句号,笔锋若刀锋,将.薄薄的纸本剜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翌日,教室。

小伟直勾勾盯着讲台,上的老程,直到其宣布下课,才垂头看向课桌。周遭的喧闹声骤然增大,他抬眸望了眼门外的背影,起身跟了出去。

大风将积云尽数驱赶,西斜的日头绽放着灿烂的光芒,为整座校园镀上一层金漆却也让对应的晦暗愈加深幽。

剃着小平头的男人一路走在光里,身后影子细长且扭曲像只张牙舞爪的妖魔。

小伟不远不近跟在后头,偶尔借着路边的障碍隐藏自己的身形。跟着班主任七拐八绕逐渐走上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径。

他没有思考老程为何要来这种偏僻的地方,只把注意力放在周围无人的环境中,不知不觉脚步渐渐加快。

心间涌起一股奇异的兴奋,先时的紧张彷佛消失不见,他忍不住喘息起来,耳边响起虚幻的嗡鸣。身体莫名的战栗藏在口袋里的右手越攥越紧。

直到距离对方仅余十来步,小伟突然钻到一棵大树后面,心里一沉。

出来吧。”程勇转头看着男孩藏身的树干,淡声道。等了几秒不见动静,他皱.起眉头“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

小伟眯了眯眼睛,从树后挪出,面朝老程缓步踱去,一言不发。

“都这个点了,也就这里还算清净,想聊什么能敞开了说。”

程勇露出微笑:“毕竟老师的宿舍有点乱不太方便,你也…

话没说完,小伟骤然加速。他俯身低头,瞬间便越过两人间的距离,抽出深藏在口袋里的右手锡亮的刀身与掌心相连于残阳下划出一道银光。

程勇猛地瞪大双眼,仓促间只来得及回缩胸腹抬起双手往身前合拢将将按住男孩的小臂。

借着反冲力后退几步,他忽见小伟手腕回旋手中的白刃,急忙抽手仍是不及,手掌忽然一阵刺痛中踹出一脚,这才得些许空当。

大口喘息几下,他看了眼掌缘一道有血珠渗出的红线转头盯住男孩手中的水果刀,脸上又惊又怒。

“都tm喜欢藏刀子是吧?”

他下意识骂道:“跟你妈一个德性!”

小伟对班主任的喝骂无动于衷,站稳身形的第一时间,便将刀尖朝外,再次直扑。

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使他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更是嗡鸣不绝。心脏激烈地跳动让他体内不断有力量涌出浑然不觉身上的疲痛,只知挥刀刺击。

可惜平直捅出的刀尖均被老程避开横扫斜劈的锋刃也仅在外衣留下几道破口。

险之又险地躲过一记突刺程勇忽地抬脚将小伟勾倒,趁他摔落地面的功夫,狼狈逃出数米。

刚要说话,又见对方迅速爬起,再次直冲过来,他连忙脱下脚.上的皮鞋握住两端往前一挡。

噗!

刀身贯穿鞋底,发出一声闷响。

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尖,程勇额上冷汗直流。

他使劲拧转皮鞋,迫使小伟松开刀柄接着又是一记直踹,将其踢得倒退几步。

手臂一扬,把皮鞋连同上面的刀子一起拋至身后。他骂了一声,终于不再躲闪朝着男孩猛扑过去。

以硬吃一拳为代价,他将小伟拦腰抱起再狠狠掼到地上。双腿往其背上用力一压手掌捏住对方的胳膊反向上扳,直至听到男孩的惨嚎才停下发力。

“刀子哪来的!?”

程勇厉声问道。

小伟回以恶狠狠地斜瞪:“有种你就在这儿弄死我!只要我不死,早晚杀了你!”

程勇凝眸数秒,忽地一笑:“要杀我很简单。”

“我也是肉做的,扛不住刀子。但杀了我然后呢?”

他问道“你拍拍屁股去蹲监狱,留下你妈一个人独守空闺?”

“总好过被你玩弄!”小伟于心中驳斥,却并未出声。

似是看穿了男孩的心思,程勇继续发问:“飞机杯呢?”

“杀了我,飞机杯可就永远的失踪了。”

一句直击灵魂的陈述之后,他“诶”了一声,作出思考的样子:“你说,如果那东西一直放着不管,风化了怎么办?里面又湿又热,会不会被虫子筑窝啊?”

“到时候,那些虫子渴了就吸一口骚水,饿了就撕一块嫩肉一窝一窝越生越多…你妈那边又是什么感觉?”

瞥了眼默然无声的小伟程勇接着道:“又或是,飞机杯被别人发现了..“你猜,那人是会把它扔进垃圾桶?还是留着自己玩?”

没等男孩回答,他径直给出假设:“被人留在手里还好点,无非是挨两顿操,就怕啊..那人是个变态玩起来没我这么温柔。而万一被当作垃圾扔掉就惨了……跟一堆破烂挤在一起,让机器碾压切割,受高炉焚烧火化..不知道,你妈扛不扛得住。

一段话说得小伟哑口无言,心若死灰。

程勇看着不再与他对抗的男孩,最后扔下一句话,起身走向自己的鞋子。将插在其中的水果刀拔出装起,他穿上皮鞋,踩了踩明显不太舒服的鞋底,脚步一深一浅地离开此处。走出一段距离,他忽地停住。

抬起被血液染红近半的手掌打量一阵,他“啧”了一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刺激过头了?”

“找也找不到,打又打不过,报警没用,杀人也行不通..你现在甚至连学校大门都出不去!”

小伟平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上方,脑子里,班主任走时留下的话句不断回荡。

“王志伟,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他跟着在心里问道。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全身,让他连抬动手指都觉得费劲,只有将身体摊平才能稍稍减弱胸口难言的窒息。他该联系老爸吗?

把事情和盘托出,将母亲与人苟合的事迹交代出来让自己卑劣的行径也曝露到阳光之下然后静待家庭的崩离?

亦或是,他该去质问老妈?

问她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伤害儿子的心?

可这有什么意义?

除了一吐胸中郁气,只能割裂两人的关系…

他想到母亲在视频中、在电话里冰冷的语气,想要相信那并非她的自愿,可她任人肉弄是事实,主动到校是事实..旧楼里,他课桌上的一滩淫迹,也是事实。

不..小伟忽然眼珠微颤,像在摇头。

他仍应相信老妈,这是身.为儿子最基本的信任,也是他对抗老程最根本的动力一一只要他还未亲眼见到母亲毫不抵抗的态度,他就决不该轻言放弃。

但他该怎么办?

问题又一次回到原点。

就如老程所说,他现在连学校大门都出不去又能做出什么有效的反抗?

轻叹一口气,小伟摸了摸腿边的手机。

好在今夜尚未收到新的信息看来他白天过激的行为并非没有一点作用…

突然,他目光一凝,眉头轻轻蹙起。

心中有个疑问毫无征兆地冒出来,如同肉里的尖刺,在不容忽视的痛感中越来越明晰一老程为什么要给他发照片和视频?

充足的采光让面积不大的房间一片亮堂。男人坐在椅子上,戴着无线耳机,嘴巴不时张合,似乎正在跟人通话。手里握着一个通体暗红的棒状物,脚边一个塑料盆盆中有微黄的液体轻轻荡漾。

“每天去酒店,我确实没那个条件…况且一天就弄一次,时间又不长,到你家里弄跟在外面有什么区别?”

男人苦口婆心劝说着,一边拽出张纸巾到棒状物底部在一片艳红色嫩肉般的物质挤出的小口处细心揩.拭。

将湿腻的汁液擦干后,他手指上移捏住一支圆珠笔缓缓捻动。

上方,一个细微的孔洞被大半没入其中的笔身强行撑开,随着孔内圆珠笔的旋转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滋滋”声。

“我可还在给你儿子忙换宿舍的事,你连这点小要求都做不到,我很难办啊!”

细孔剧烈地收缩中,耳机里传出女人压抑痛苦的冰泠嗓音:“你办不了,我就再去学校闹!”

“你敢吗?“男人问道,语气漫不经心,却满是威胁的意味。

女人沉默半晌“我可以再用…用嘴帮你弄。但你休想到我家里做那种事!”

男人不再说话,专心搓动起指间的圆珠笔。不到五秒,艳色嫩肉猛地一阵蠕动,他察觉到笔身尾端的压力,又故意往里深插一下。在听见女人沉闷的悲鸣之后,对准脚边的塑料盆,用力一拔。

女人的低吟骤然尖细,笔身裏着一圈粉白腔肉“卟”地脱出小孔,一道激流紧随其后于半空划出一条抛物线落入盆中和已经积攒小半的微黄液体混到一起荡出一圈圈经久不息的波纹。

“瞧瞧,又尿了。”男人揶揄了一句,继续问道:“在马桶上坐几个小时了,腿都麻了吧?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程勇!女人恨声道“你图得..无非是我这具身子身子给你了就不要得寸进尺!再逼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你敢吗?”

面对同样的问句,女人却不再犹豫,冷冷回道“你试试!”程勇“呵呵”笑了几下,连声道“好”,像是服了软,隔了几秒又忽然问道:“要不再来学校?'耳机里只有沉重的鼻息。

“不在你儿子课桌.上弄了!换个教室也行!”

等了一阵还不见回应,他貌似头疼道:“哎哟!里面太暗了我也是直到那天做完.才发现底下是他的桌子嘛!““程勇…你这个王八蛋!!”

女人颤着声骂道,愤恨的语调中带上了一丝哭腔。

程勇不以为意,反而咧了咧嘴。他换了口气,刚要再.说什么,耳边忽然传来滴滴”的提示声。

瞥了眼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他对女人说了句“我先接个电话”,随即切到新的通话。

“你不在办公室。”

没等他“喂”出声,耳机里,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径直道。

“我为什么要在办公室?”

程勇挑眉回道。

“你在哪!?”

“宿舍。”

一则简短到有些过分的通话结束之后,他摘下耳机,望着墙壁思考一阵嘴角慢慢勾起一道微不可见的弧度。

窗明几净,井井有条。这是小伟进到老程宿舍后的第一印象。与其昨日所述不同,房间里并不杂乱甚至足称整洁,唯有一股淡淡的尿骚味萦绕鼻尖,使人心生嫌恶。

小伟皱着眉打量室内的环境,像个查寝的领导,而程勇也耐心地等待男孩观察结束,到其收回视线,才开口道:“说吧,有什么事?”

“我要和你做个交易。

不同于班主任语气的淡然,小伟的嗓音一片冷肃。

程勇愣了一下,仿佛听到什么荒唐的言论,笑问道:“凭什么?”

“你为什么加我好友?”

小伟反问一句,不待对方回答又道:“明明可以藏在暗处在我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和..”

顿了一下,他跨过这句接着道:“非要跳出来起我的怀疑,故意暴露自己。

“程勇。他盯住男人的眼睛:“你有什么目的?”

程勇没有回答,反而“啧”了一声,怨责道“叫老师。”

“只是为了折磨我吗?”小伟并不理会对方的调侃:“我的痛苦能使你快乐倍增吗?这没有意义,你也没这么无聊。

“你在我身上有所求!”男孩的话语掷地有声“这就是我交易的筹码!”

程勇渐渐收起脸上的表情,盯着小伟看了半晌,终于问出一句:“你要什么?”

“我要走读。

“你觉得每天晚上回去一趟,就能管住你妈的下半身吗?”

嗤笑一声,程勇缓缓说道:“在这个学校,寄宿是硬性要求,校领导不会允许学生脱离管理,之前也从没有学生走读的先例。

“我知道,但你能办到。小伟固执地梗着脖子。

面无表情地对视良久,程勇蓦地一笑:“可以。

“你想要什么?“小伟问。

“你到现在还觉得她是被强迫的?”程勇抛出另一个问题。

看了看抿嘴不语的男孩他接着道:“好,那我要你即使看到我操你妈,只要她没有反抗,你就不能阻止。”

小伟猛地握紧拳头:“你在做梦!”

“不同意,没关系。程勇语速依旧缓慢:“一切照旧我还是会每晚与你分享她的日常。

故意在“日”字上加重的语调让小伟眸中再度泛起血色。

他几次想要挥拳,将面前的笑脸狠狠砸到变形,可仅存的理智又在提醒他,这样做只会重复先前被按到地上羞辱的经历。

当愤怒无济于事,他逼着自己学会思考。

老程的意思很明显:要么答应,自此获得出校的权限,要么和过去一样继续在手机里做个旁观者。

对方有恃无恐,却也切实地掐中了他的命门,校门是他急需跨过的槛这笔.交易也是他更想促成。换句话说,他是弱势的一方。

他不得不同意。

“好。”

深吸一口气,小伟咬牙答复道。

本以为这就是交易的最终结果,不料程勇拍了拍腿,拿起旁边的手机,再次说出一句令他瞬间紧绷的话:“为了确保你不会食言,我需要准备一个小小的措施。

“什么措施?”

小伟感到不安,程度更甚于老程道出条件的前一刻。

程勇保持笑容,抬起胳膊将手机镜头直直对准男孩的脸:“我要你在视频里承认,你用飞机杯操过你妈。”

斜阳挣扎着,将最后的光与热散布人间。

夕照的勾画中,小伟立在单元门前抬着头怔怔出神,过了许久才从复杂的情绪中脱出,迈步走进楼道。

走读的程序当然没这么简单至少不会当天就办理完成,但老程自有办法。他直接开了张请假条果断得让小伟产生一种对方早有准备的错觉。老程的原话是,这些天先用这个等走读办好之后再给他弄张出入证。语气轻描淡写,甚至算得上敷衍。

小伟总觉得自己过几天到手的不会是走读证明,而是一张长期的假条。

当然…这没什么区别。

让过一群从电梯中走出的男女,他一手挡住铁门,跨进四面银色的金属箱子,手指按亮写有“9”的数字键却没在垂落时顺便摁下“关门”。

牢笼一般的狭小空间,令他感到呼吸不畅。

回到小区时他才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告知他今晚要回家一趟,没提走读的事只道有话要说。电话早就该打,事情也称得上重要,可他却一拖再拖,只想着晚上与母亲面对面坐到一起更好开口。

两扇铁门门缓缓合拢,开始压缩他的视野。

小伟一阵心烦意乱,原来机器运行的嗡鸣和金属摩擦发出的“呲呲”声混到一起,是如此的嘈杂。

“这不可能!”

他依旧清晰地记得,面对老程提出的第二条要求时,自己斩钉截铁的声音。可对面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盯着他看的两只眼睛里,那几无情绪波动的眼神也并未模糊。

长达数分钟的对视中,小伟又一次深刻地认知到自己的处境。好像一条快要饿死的鱼,眼前却是带毒的饵钩。咬还是不咬看似有足够的自由实则别无选择。

他只能再次妥协。

电梯门间的空洞越来越窄,将昏暗封堵在外,只留.下一道竖直的裂隙。

恍惚间,小伟仿佛听到一阵脚步声,急促却不杂乱,在楼道中荡出一片回响。

他以为这是幻觉,是他正待归家的心境导致的幻听,却不料下一秒,一只手掌直直插进铁门间的缝隙把即将闭合的电梯生生阻停。

“哎呀呀,差点没赶上!”

铁门再度张开,露出班主任虚松一口气的脸。

“你来做什么!?”小伟瞪大眼睛。

程勇一步迈进电梯“学生办走读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跟家长通个气?““不需要!”

“真是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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