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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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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辟邪

小说章节

第一章 中秋月夜 万佛顶上结义兄
第二章 雪山夜袭 辟邪玉符退强敌
第三章 学艺六载 一朝分别为封山
第四章 雪山寻仇 峨嵋女尼施援手
第五章 师叔远走 俏师妹同行江湖
第六章 被翻红浪 小侠初识云雨情
第七章 易钗为牟 三公子遽然被掳
第八章 扑朔迷离 晕头晕脑作上宾
第九章 藏头露尾 无敌阴手终现身
第十章 一石二鸟 中人嫁祸陷困境
第十一章 以假乱真 大胆贼人好猖狂
第十二章 识破诡计 鸿蒙一剑退强敌
第十三章 堕入敌手 九寡十八迷助恶
第十四章 高人搭救 异人再传绝世功
第十五章 磨剑戏敌 茶楼惊现双包案
第十六章 将计就计 假作真来真亦假
第十七章 再试云雨 一龙双凤爽歪歪
第十八章 洞烛先机 强中更有强中手
第十九章 勇退强敌 多情女投怀送抱
第二十章 勤练剑招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十一章 艳福无边 宫主自动送上门
第二十二章 群魔乱舞 以五敌一真无耻
第二十三章 酒楼奇事 崆峒七矮中人伏
第二十四章 迷迷相斗 救得娇娃结新缘
第二十五章 针锋相对 你不仁来我不义
第二十六章 助纣为虐 西贝三少落敌手
第二十七章 初现端倪 原来贼人就是他
第二十八章 釜底抽薪 出其不意进敌营
第二十九章 真真假假 假作真来真亦假
第三十章 露出马脚 痴情娇娃来相助
第三十一章 步步陷阱 险中险妙计脱身
第三十二章 双姝争艳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三十三章 智订妙计 以毒攻毒乱敌阵
第三十四章 大破敌营 奇中奇迷踪又现
第三十五章 峰迴路转 后花园私定终身
第三十六章 共商大计 扑朔迷离让人迷
第三十七章 摧枯拉朽 自作孽也不可活
第三十八章 群魔现身 一石二鸟计成空
第三十九章 束手就擒 道长魔消气数尽
第四十章 恩仇了了 争强斗胜终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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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辟邪
作者:东方玉
第三章 学艺六载 一朝分别为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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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禅师眼看八位长老都被隗通天“寒极神功”所伤,全身僵冷,急忙吩咐门人把他们送去禅房。

丁天仁愁苦着脸,朝师傅道:“师傅,八长老他们全身僵冷,好像是中了隗通天的邪术……”

他口中的“八长老”是指无能大师。

无根禅师蔼然道:“八位长老中的不是邪术,是雪山派的“寒极神功”,只要被他击中人身,全身血脉就会被寒冰之气冻结,六个时辰不解,就无救了。”

丁天仁急道:“那怎么办呢?”

无尘法师道:“八位长老都练过本派“心灯禅功”,纵然敌不过隗通天的寒冰之气,也可保心脉不受寒气侵袭,再由方丈给他们运气,驱寒,就可无事。”接着挥挥手,大声道:“大家听着,从现在起,各按自己职务,严加防范,不可大意了。”

大家听了监寺大师的话,各自退去。无根禅师偕同师弟无尘法师,急步朝后院八位长老居住的禅房行去。丁天仁和小师兄明远回转禅房,他们两人同一间房,是对面铺。现在不过是三更天,半轮皓月,照在窗欞上依然十分明朗。

他们虽然各自躺下,但今晚经过这样一场紧张刺激的场面,两个年轻人一时如何睡得着觉?

明远悄悄坐起,“喂”了一声,低声道:“师弟,隗通天那老鬼使出来的“寒极神功”,真他妈的厉害,连八位长老都挡不住他一掌,我们还练什么武功?”

丁天仁坐了起来,说道:“师傅不是说过,咱们的“心灯禅功”,可以和它对抗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明远道:“八位长老不是已经练了几十年了吗?”

丁天仁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明远沉思着道:“我想天下之大,一定有克制“寒极神功”的功夫,我若是学会了这种功夫,看他姓隗的老鬼还神气不?”

丁天仁嗤的笑道:“看你又是他妈的,又是老鬼,这种字眼,若是给师傅听到了,看你怎么办?”

明远道:“咱们只是在房间里说,师傅怎么会听到?实在今晚太气人了,我才会骂出来……”

两人四目对看了一眼,接着又道:“哦,对了,师弟,今晚只有你那一剑,划破老鬼的长袍,才算稍梢出了口气,也给他一点颜色看,你那一剑怎么出手的?”

丁天仁道:“我也不知道,当时看到八长老被他一掌震飞出来,心头一气,就朝他刺了过去,根本连想都没想……”

“是啊。”明远笑道:“我看你根本没什么招式。”

丁天仁道:“我一剑刺去,就被他打了一个觔斗,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刺破了他长袍呢。”

“这叫做出其不意。”

明远低笑道:“有时这样没招没式的刺上一剑,反而会令人防不胜防,差幸你划破了老鬼的长袍,扳回一点面子,不然,大师兄一定会责骂你平时没有好好练剑,一旦面对大敌,就招式都忘记了呢。”

丁天仁怕他再提那一剑的事,连忙打岔道:“八位长老不知伤势如何了,小师兄,咱们得赶快睡了,明天一早,我们要去看看他们。”

明远道:“这时候你睡得着?”

丁天仁已经躺了下去,说道:“睡不着,也要睡呀。”说完,故意阖上了眼皮。

“喂,喂。”

明远轻轻的“喂”了两声,叫道:“小师弟,刚才你掉在地上的好像是一块玉珮,从前我好像没有见过,你是那里来的?”

他们同一个房间,睡了整整六个年头,丁天仁有些什么东西,他自然全知道了。丁天仁故意装作睡熟了,没有作声。

明远看他睡着了,不禁摇摇头道:“真是小孩子,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过没多久,他也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第二天一早,丁天仁刚从膳堂出来,就遇到伺候方丈的小沙弥心空,迎着合十道:“丁师兄,方丈要你去一趟。”

丁天仁问道:“不知师傅有什么吩咐?”

心空摇摇头道:“不知道,方丈只是叫我来找你的。”

丁天仁道:“那就快些走吧。”

他随着心空来至方丈室门外,心空合掌道:“启禀方丈,丁师兄来了。”

里面传出无根禅师的声音说道,“叫他进来。”

丁天仁应了声“是”,举步走入,看到师傅盘膝坐在云床上,慌忙趋了上去,跪到地上说道:“弟子叩见师傅。”

无根禅师慈祥的目光落到他脸上,蔼然道:“你起来。”

丁天仁站起身,退到一旁,恭声道:“师傅召见弟子,不知有什么吩咐?”

无根禅师看着他,徐徐说道:“你到伏虎寺来,有几年了?”

丁天仁道:“六年。”

无根禅师微微颔了下首,才道,“时光过得真快,转眼就六个年头了,唉,本来……你要再过四年,才算满师……要成为一个峨嵋门人,必须经过十年苦练,武功上有了根底,才能正式列入门墙……”

丁天仁不敢作声,因为他不知道师傅说这话的意思。

只见师傅脸上流露出惋惜神色,徐徐说道:“但你今天就要下山了……未满十年,当然不能算是本派弟子……”

他说得很艰涩,大有不忍说下去,但却又不得不说的痛苦。六年师徒之情,心里当然很难过。

丁天仁听得心头一窒,这是晴天霹雳,师傅怎么无缘无故叫自己下山了?急忙跪下去,仰头叫道:“师傅……你老人家把弟子逐出门墙?”两行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无根禅师用手摸着他头顶,黯然道:“你是好孩子,为师怎么会把你逐出门墙?”

丁天仁仰头道:“师傅不是要弟子下山吗?”

“不错。”无根禅师缓缓的道:“你今天就要下山。”

丁天仁哭道:“弟子还有四年,为什么今天就要下山呢?”

无根禅师道:“孩子,这是不得已的事,因为峨嵋派从今天起,要封山十年,你自然非下山不可。”

丁天仁问道:“师傅,峨嵋派为什么要封山十年呢?”

无根禅师道:“你起来,听为师说。”

无根禅师目光一抬,和声道:“昨晚之事,你都亲眼看见了,雪山派隗通天已经练成三百年来他们派中最难练的“寒极神功”本派已无人能与抗手,本寺八位长老,连他一掌都接不下,就是一个例子,就算为师也仅能自保……”

丁天仁道:“难道没有人能破他的“寒极神功”吗?”

无根禅师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说道:“为了本寺弟子无谓的死伤,为师才决定封山十年,希望在这十年之中,探出破解“寒极神功”的方法来……”

说到这里,看了丁天仁一眼,又道:“你是为师的俗家弟子,在封山期间,俗家弟子是不得留在寺内的,这是历代祖师的遗训,不能破例,所以非下山不可。”

丁天仁道:“弟子不能过了四年再下山吗?”

“当然不行”。

无根禅师蔼然道:“本寺规矩,凡是不满十年,中途下山的弟子,均不得算为峨嵋派正式弟子,对外不得自称峨嵋门下,不准再使本派武功……”

他不待丁天仁开口,柔声道:“孩子,为师刚才说的乃是本派祖师所订的规矩,但你……因为事出无奈,和一般学业未成中途下山稍有不同。虽然不能成为峨嵋派正式门人,但为师可以收你为记名弟子,也准许你使用六年来所学的武功……”

接着轻轻叹息一声,又道:“但你能不用峨嵋派武功,那是最好,因为本寺封山之后,你如果仍然使用峨嵋武功,只怕雪山派的人不肯放过你的……”

丁天仁再次跪了下去,哭道:“师傅,弟子不走,弟子……”

“不!孩子。”

无根禅师坚决的道:“你一定要下山,封山需要十年,你不能一直留在寺里,你上山来已经有六年了,应该回去看看你娘。”

不待丁天仁开口,续道:“为师叫你进来,就是要告诉你这几句话,好了,孩子,你去收拾一下衣物,立即下山,因为中午本寺就要宣布封山了,你走吧。”

“师傅……”

丁天仁已知事情无可挽回,仰面垂泪道:“弟子下山以后,就不能回来看你老人家了吗?”

“不能,封山之后,你不能再来。”

无根禅师道:“因为师和你九位师叔,都将闭关静修,你来了也见不到为师的。”接着又道:“记着,你下山之后处处都要小心,因为除了自己,是孤立无援的,记住为师的话,最好不要使用峨嵋武功,不说是峨嵋弟子,才能平安无事,如果不忘为师,十年之后,可上峨嵋来看看为师。”

丁天仁拜了八拜,站起身,拭拭泪水,说道:“师傅说的每一句话,弟子会牢记在心,十年之后,弟子一定会上山来跟师傅请安的。”

无根禅师慈祥的点点头,道:“你可以走了。”

丁天仁双手合掌,恭敬的道:“弟子告辞。”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退出方丈室,急步来至自己卧室,收拾好衣衫,打了一个小包,然后从他被褥下取出大哥送给自己的短剑,贴身藏好。然后再把峨嵋的松纹剑端端正正放到铺上,迥眼看看这个睡了六年的房间,即将离去,心头难免感到依依不舍。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只见大师兄明通走了进来,急忙垂手叫了声:“大师兄。”

明通走到近前,脸色凝重的用手拍拍丁天仁的肩膀,说道:“师弟,你下山之后,好自为之。”

另一支手上递过两封银子,续道:“这是一百两银子,师傅要愚兄送来的,你收下吧。”

丁天仁道:“要这许多银子作甚?”

明通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下山之后,食宿舟船处处都要用钱,师傅给的,你收下了。”

丁天仁双手接过,说道:“谢谢师傅,谢谢大师兄。”

明通接着道:“我事情很忙,不送师弟了,下山之后,你要多保重,也要坚强一点,咱们可能要十年后再见了。”说完,转身就走。

丁天仁大声道:“大师兄再见,保重。”

丁天仁把两封银子塞入包里中,一手提着包里,走出卧房,看看天色还早,就一脚朝第二进右侧一排禅房而来。这排精舍,共有八间,是八位长老的禅房。丁天仁走近一问禅房门口,脚下一停,正待举手叩门。

只听里面传出无能大师的声音问道:“门口是什么人?”

丁天仁忙道:“是弟子丁天仁。”

无能大师道:“进来。”

丁天仁推门而入,回身掩上了门,举目看去,无能大师端坐在禅榻上,目光正朝自己望来,这就放下包里,走了过去。

无能大师已经先开口了:“天仁,你是来跟师叔辞行的吗?”

丁天仁拜了下去,说道:“弟子今天一早,就要来探视师叔伤势的,如今也是跟师叔拜别来了……”说到后来,忍不住流下泪来。除了师傅,无能大师是最痛爱他的,所以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起来。”无能大师黯然道:“峨嵋派封山,你不是寺里的佛门弟子,所以要下山,这是寺里的规矩。”

丁天仁站起身,点头道:“弟子知道。”

无能大师又道:“师叔昨晚中了隗通天一记“寒冰掌”,差幸师叔有“心灯掸功”护住经脉,经大师兄助我运行真气,已无大碍。”

他目光一直看着丁天仁,问道:“天仁,你身上那方玉珮,是那里来的?”

丁天仁道:“是中秋晚上,弟子在万佛顶遇上的大哥送给弟子的。”

“那是怎样一个人?”无能大师惊异的问道:“你把当时经过详细说一遍。”

丁天仁觉得师叔神情有些异样,就把当时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丁大衍?”无能大师沉吟半晌道:“莫非就是他……但他怎么会有辟邪玉符的呢?又怎么把玉符送人……”

他这几句话,好像只是在自说自活,并不是在问丁天仁。

丁天仁觉得奇怪、问道:“师叔,你老认识大哥吗?”

“哦。”无能大师微微摇头道:“我不认识他。”接着又道:“你这位大哥既然把玉珮送给你,你要好好保管,不可失落了。”

丁天仁望着师叔问道:“师叔,这块玉珮是不是很重要?”

“这个……师叔也不知道……”无能大师道:“但人家好意送给你,自然要好好珍惜它了。”

丁天仁看得出来,师叔好像没有说出来,但师叔好像知道这方玉珮很重要的原因,他不肯说,自己也就不好多问。

无能大师忽然轻轻叹一声道:“你要下山,就早些下去了,以后……师叔是指行走江湖,要处处留心,不可轻信人言,交友更宜谨慎,坑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朋友……”

他回过身去,取出一本薄薄的手抄本,递了过来,说道:“你上山六年,已经练过掌剑,内功已有几分火候,还没有练过点穴功。这本点穴法,不是本派武学,但手法之奇,胜过本派甚多,下山之后,不妨多加练习,这上面已经解说得很清楚,可以无师自通的,你拿去吧。”

丁天仁感激得几乎又要流下泪米,急忙从手接过道:“多谢师叔成全,弟子感激不尽。”

无能大师道:“你该走了,记住,封山期间,千万不可到寺里来。”

丁天仁合十躬身道:“弟子记下了,师叔保重,弟子走了。”

他退出精舍,走到前进,穿过大天井,就看到小师兄明远站在大门口。他看到自己,老远就奔了过来,一把紧抓自己臂膀,道:“师弟,我到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已下山去了。后来听守山门的师兄说,你还没出来,所以守在这里。”

丁天仁感激的道:“谢谢你,小弟刚去看了八长老才出来。”

明远依然抓着他臂膀,边走边道:“真弄不懂我们为什么要封山?封山,为什么一定要你下山呢?”

丁天仁道:“师傅发现本派“心灯禅功”不足以抗拒雪山派的“寒极神功”,才决定封山的。”

明远激动的道:“那为什么一定要你下山呢?”

丁天仁道:“因为小弟不是出家人,不能留在寺里……”

明远道:“大家都在说,昨晚隗通天的突然离去,可能是看到你那块玉珮的缘故,因为当时他口中曾惊呼出“辟邪玉符”……”

丁大仁突然想到无能大师问自己玉珮的时候,神情有些异样,但又不肯说出来,不觉脚下一停,急急问道:“小师兄,他们还说些什么?”

明远双手一摊,道:“没有了,但大家有一种感觉,隗通天看到你掉出来的那块玉珮,脸有惊悸之色,所以猜测他的退走,可能和你的玉珮有关。”

两人又开始并肩走着,跨出大门。明远偏头问道:“小师弟,你那玉珮那里来的?”

丁天仁道:“是我大哥送的。”

明远奇道:“你不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吗?怎么钻出一个大哥来了?”

丁天仁道:“他也姓丁,小弟的义兄,哦,小师兄,你该停步了,不用再送了。”

“你只管走。”明远又拉着他手臂,说道:“我要送你下山,这一别要十年后才能见面。”

他这么说了,丁天仁只好由他送了。明远一直送到山脚,才互道珍重而别。

峨嵋派伏虎寺封山了,丁天仁下山,就不能携带镌有“峨嵋派”字样的长剑下山。他下山时把长剑留在禅房床铺上,不带随身兵器走在路上,只是一个普通行人而已,就不会引人注目。这对丁天仁来说,未始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从下山开始,人家不注意他,就是他注意人家的时候了。

这里还是属于峨嵋山区,路边正好有一家松棚搭盖的酒店,棚下放了三四张板桌,供山区行旅歇脚之用。时光渐渐接近午牌,松棚下两张板桌上已经有人坐着,丁天仁走入棚下,在一张空桌上放下包里,拉开板凳坐下。

左首靠里首一桌,是一个货郎,桌边还放着货郎担,外首一张桌上,坐着三个人,却十分抢眼。因为这三人一式蓝布劲装,肩头背着厚背钢刀,刀柄挂着雪一般的白绸,这一身装束,正是雪山派的人。

丁天仁不觉心中一动,暗道:这里还是峨嵋派的地方,雪山派的人在这里打尖,想做什么?

这时店家送来茶水,间道:“客官要些什么?”

丁天仁道:“你给我来一碗面,再切些卤味就好。”

店家答应一声,退了下去。丁天仁拿起茶盅,轻轻喝了一口,一边凝神想听听左首三人说些什么?那知雪山派这三个人各自低头吃面,谁也没有作声。丁天仁听了一会,听不到他们说话,心中更是起疑,暗道:他们分明怕洩漏口风,才不说话的,看来他们一定有什么行动了,这事不给自己遇上,倒也罢了,既然给自己遇上,就得要弄个明白才是。

不久,店家送来一碗汤面,一盘卤味,丁天仁也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左首三个汉子,先前对丁天仁在右首桌上坐下之际,也曾经回头打量,但因丁天仁只是一个大孩子,身边除了一个花布包里,并无随身兵刃,也就不再注意,但他们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吃毕酒菜,就起身付账,走出松棚。

丁天仁四顾一眼,然后远远的跟了下去。前面三人走了半里光景,忽然舍了大路(其实只是较宽的山径),朝右首一片长满了松林的山坡小径行去。

丁天仁看他们行径,越发料到这三人必有事故,掩近松林,就一下闪入林中,以松树作掩护,悄悄尾随着三人下去。山绿溪转,松林依然十分浓密,是以丁天仁虽然一路跟踪随着三人,但三人却一无所觉。现在山径已经似有若无,群山绵绵,山势渐见荒凉,前面三人依然一路疾行,似乎还未到地头。

丁天仁在峨嵋伏虎寺住了六年,但一直待在寺里,难得出山门一步,是以对峨嵋山并不熟悉,但他知道峨嵋山周围千里,自己跟他们只走了一个多时辰,最多也不过走了三五十里,自然还在峨嵋山范围之内了。

“他们究竟要去那里?”

丁天仁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自己已经跟了这许多路,终不能半途而废,就这样,还是继续跟了下去。

山势越来越陡,古木阴森,到了这里,连似有似无的山径都没有了,一条干涸已久的山溪,全是纍纍山石,高低不平,这是若干年前随着大水滚下来的,虽然寸草不生,但岩石上依稀可以看到,经常经人践踏而成的痕迹,这就是所谓人迹了!前面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似有得意之色。

丁天仁心中暗想:这里已是峨嵋后山,一向人迹罕至,雪山派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这时前面三人已经加快脚步,一路纵掠而上。丁天仁不时藉着大石隐蔽身形,走得较慢,抬头之际,突然失去三人踪影,一时不敢大意,耳目并用,轻蹬巧纵,等他登上一处山拗,举目四顾,才发现前面三人正朝右首山腰间的崖石上行去。崖石间不是正有一条经人践踏的痕迹?这种痕迹,你只要站在远处,就可以清晰的看到。

这条痕迹,是横贯山腰,绕向另一个山拗去的。三人已经去远,丁天仁急忙跟了过去,绕过山腰,老远已可看到一片参天松林前,有一个小小的山坡,一幢木屋,围以竹篱。深山之间,居然还有人家。

雪山派的人,莫非就是找这个人来的?

丁天仁迅快的闪入林中,再缓缓的朝山坡木屋掩了过去。

雪山派三人作品字形缓步逼近竹篱,就停了下来,迅快从肩头取下钢刀,紧靠左臂,然后由走在前面的一个提高声音叫道:“屋里有人吗?”

木屋中忽然响起一个娇脆的女子声音,问道:“是谁呢?”

随着声音,木门呀然开启,走出一个身穿紫花布衣裤的少女来。

这少女约莫十六八岁,一张瓜子脸,配着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额前覆着一排刘海,两条乌黑的发辫,分挂在前胸,一副美人胚子。只是皮肤稍稍黑了一些,那是住在山上,经常晒到阳光的关系。

为首汉子看到出来的竟会是个小姐,不觉眼睛一亮,直勾勾看着人家姑娘家,口中嘿然道:“咱们山中走迷了路,想跟姑娘讨口茶水的。”

布衣少女看他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自己,脸上也似笑非笑,好像不怀好意,心头不禁有些慌张,说道:“我们家里没有烧茶,你们要喝水,右边山谷里多的是水。”

为首汉子道:“姑娘没听我说在下三人是迷了路吗?”

布衣少女道:“你们从那一条路来的,就从那一条路回去好了。”

“姑娘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为首汉子嘿然道:“难道咱们还会骗你不成?”

布衣少女道:“我们一直住在山里,从没出去过,怎么知道走法?你们快些走吧。”

为首汉子口中发出咯咯怪笑,道:“小姑娘,你也不看看天色,这时候快傍晚了,转眼即将天黑,你要咱们在荒山野岭去过夜,这里既有现成房屋,总该让咱们休息一晚再走。”口中说着,伸手拔拴着的竹篱笆门。

布衣少女道:“你们怎么可以自己进来?”

为首汉子推开竹篱笆门,举步跨入,一面笑道:“小姑娘不用怕,咱们只要在你家堂屋里歇一宵就好。”

“谁怕你们了?”

布衣少女拦在木屋阶前,冷然道:“你们……”

话未出口,为首汉子已经走到她面前不过数尺距离,一脸邪笑,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布衣少女一手叉腰,冷然道:“你管我家里有什么人?我干爹马上就会回来了。”

为首汉子轻笑道:“你干爹马上回来,那是不在家里了。”

他身后一人道:“小姑娘你干爹不在家,咱们到里面坐下来等总可以吧?”

布衣少女道:“你们要等,到竹篱笆外面去等。”

为首汉子阴笑道:“等人自然要在屋里等才对。”

随着话声,又待跨上前去。他和布衣少女已经不过数尺距离,再跨上去,就会面对面了。

“站住。”布衣少女喝道:“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为首汉子冷笑一声道:“小姑娘要如何不客气呢?”

他果然又跨上了一步。这下离布衣少女已经不到一尺,布衣少女迅快后退了半步,叉腰右手倏地朝前推出。她推出的一支纤纤素手,明明是一记掌法,但手掌一转之间,五根玉指忽然漾起一排指影,错落飘忽,令人看不清她落指之处。

为首汉子一时之间几乎无法化解,被逼得后退一步,忽然怪笑一声道:“小丫头,果然是峨嵋派门下。”

丁天仁眼看三个雪山派门下欺侮人家一个小姑娘,自己该不该出手?就在他这一迟疑之际,布衣少女已经出手了。她出手的这一掌,丁天仁也看不清楚,但听为首汉子喝出“果然是峨嵋门下”这几个字,丁天仁就有了决定,这小姑娘既是峨嵋门下,那就是白衣庵净缘师叔门下,自己更不能袖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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