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再次坐在那狭窄黑暗的占卜房里,受悠尼夫人的审。
多日不见,老夫人的容貌显得清炯了许多,似乎也陷入了秋忙时节的兴奋。但兰斯想不出,像她这样无所事事、养尊处优的贵族夫人有什么事可以操心。他觉得像她这样又老又刁的女人,每天脑筋里只有一种事,就是如何整人。
兰斯不喜欢老年妇女,他怕唠叨。平心而论,侯爵夫人不唠叨,但她坏,她以耍人为乐。上次强吻夏尔蒂娜的事,归根结底是侯爵夫人造成,从那以后夏尔蒂娜就不来了。
“哦,夏尔蒂娜不来是好事。那个大小姐,做事乱来的,跟她在一块连我自己也没了条理。上次把她弄哭了。哭了就哭了呗,她自找,谁让她使用幻术骗人呢。那是为了救她的命。被强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有报有还。再说了,强吻侯爵小姐也不犯王法。”兰斯胡乱想著。
“说到底,她还是只考虑自己。她不想跟佛朗兹子爵结婚,拿我当挡箭牌。哈,这挡箭牌找的真随便,当街就抓了一个。现在事情闹大了,啤酒肚领主生气了,把她关了禁闭。或者是她自己害怕了,觉得我这个挡箭牌会对她动手,很不安全,计划换一个。不管怎么说,我和她的关系到此为止。一周之后,她做她的艾哈迈公主,我到圣心城去找我的未来,嗯,也有雅希蕾娜妹妹的未来。和她的一个月期限也到期了吧?好像就是今天!事到如今,那个约定还有什么意义?!”
“我对你非常失望!”悠尼夫人说。
“啊?”兰斯正在想心事,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之前悠尼夫人一直在兰斯面前走来走去,兜圈子。走了数十个圈子,她停下来,怒气冲冲的对著兰斯:“小兰斯,我对你百般信任,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事?”
“我做了什么事?”
“天啊!你居然忘了!”悠尼夫人用手帕压著脑门,向后就倒。她倒得够慢,给兰斯足够的时间扶住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兰斯把老太太扶到椅子上,退了一步,想回自己椅子上坐著,手被悠尼夫人抓住了,坐不下去。
“小兰斯!”悠尼夫人抖著兰斯的手说:“你把女孩子的贞节看成什么东西?可以予取予求的吗?”
“贞节!”兰斯吓了一跳,“我没做过那种事呀?”
“不要狡辩了!她都跟我说了!你做了那样的事,可叫女孩儿家怎么办才好?她嫁不出去了!”
“她?她是谁呀?”兰斯大著胆子问了一句。
“谁?你居然把她给忘了?”悠尼夫人眼楮一翻,做出要昏倒的姿态,然后双手交叉,向上仰望:“主啊!看看这个不诚实的青年!请宽恕他吧!请把您的怒火,转嫁给我。因为正是我盲目轻信,才让这个青年有机会犯错。小兰斯,我想你一定是吓坏了,才不记得她的名字。那被你轻薄、遗弃、终日以泪洗面的可怜少女,便是我的小宝贝,普雷妮小姐呀!”
“普雷妮?”她竟然会这样说,出乎兰斯意料之外。
好。真有你的。兰斯心里大骂。又在玩游戏了。既然这样,咱们就玩好了。谁怕谁。
“你终于记起了吗?被你毁了贞节名声的可怜的女孩子。”
“我可没有毁她贞节。”兰斯做出一副老实认错的姿态,道:“那天夜里下著大雨,有点冷。不过是吻了她一下,让她暖和暖和。”
“天!不过是吻了一下!这语气!吻一下不是大事吗?你没有翘开她的小嘴,把你的舌头伸进去?”
这火辣辣的露骨的言辞,再次击退了兰斯的防线。他倒退一步,意识到在某些方面,老太太的经验比他丰富太多。
“我是有做过。”兰斯定了定心神,答道,“不过那并非她的初吻。你的这位贞节小姐,在两三个星期之前,在艾哈迈中城区一座小旅馆房间里,主动吻了某位男性,那种吻。”
“那不可能。两个星期以前,普雷妮还没到艾哈迈呢。”
兰斯又退一步,无言以答。的确,两个星期以前,普雷妮小姐还没出生呢,谁都不可能吻她。这真是作茧自缚啊。
“唉,事以至此,责怪你也没用。”悠尼夫人得理饶人,以退为进。
“你的那位普雷妮小姐,嗯……她真的,我是说,她真的很伤心吗?”兰斯犹豫的问她。
“还用说。自从赏菊归来,她就像变了个人,沉默寡言,郁郁不乐。哦,她还开始写诗。”
“什么?诗?”
“是呀。云啊,天空啊,花啊什么的,傻的要命!”
“这不是挺好的吗。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
“好?她是什么人?她是性情暴躁的……咳!”侯爵夫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打住,“我那可怜的小宝贝!”她用手帕掩著脸,假装啜泣。
兰斯不语。他对悠尼夫人的品性不敢信任。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夏尔蒂娜因为被自己强吻了,既羞又怕的躲起来不见自己,他会感到有点开心。
可是,也可能是佛朗兹子爵在这两天加紧了求婚的脚步,她来不及做其它动作,只好抓起了自己这根救命稻草。
“那怎么办呢。”老太太装哭,兰斯听得心烦。
“你真的肯为她著想?”悠尼夫人紧紧握住兰斯的手:“你不知道,小兰斯,这种事在夫人们中间传得有多快。一个星期,流言蜚语已经传遍艾哈迈,飞到我侯爵府、普雷妮小宝贝的房间里去了!连日来,她顾影自怜,茶饭不思,日渐憔悴,真让我的心都碎了。你知道,像她那样温和内向的女孩子,有什么事也只会憋在心里,这些伤心、烦恼闷得久了,像毒药一样渗入心房……”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兰斯不耐的说。即使事情是真的,从悠尼夫人嘴里说出来也不像,“只要想办法堵住那些夫人们的嘴。”
“你怎么能这样想?莫非你还没有看出,普雷妮对你的感情?主啊……”侯爵夫人惊道。
好!你把自己也绕进来了吧?兰斯心想,几乎想促狭的微笑。他摆出一副不解的表情,说:“我和她不过只见了一次面。”
一瞬间,悠尼夫人面上果然出现了错愕的神情,这让兰斯暗自得意。但老太太很快扭转了局面:“小伙子!不要自以为什么都懂!你没有听说过一见钟情这句话吗?你可不能把她看成那种随便的女孩!”
“普雷妮小姐蛮文静的。她的性格人品,比她那位表姐强得太多。”
“那,你觉得我家普雷妮的身材样貌,可还过得去?”
“哈!如果说小姐的身材样貌还不好,那芬顿再没有漂亮女孩了!”
“好。既然你对她没什么挑剔,她又钟情于你,我就替你们作个主,把普雷妮嫁给你好了!她父母那边,我会帮你们解释……”
“别!”兰斯立刻摇头,深感老太太嘴太快,攻势凌厉,“你看,我是个外国人,没有爵位,普雷妮小姐却是贵族家的女儿……”
“这你不必担心,帮贵族小姐和平民家的好少年牵线搭桥,我已不知做了多少。小兰斯,你就放一千个心在肚子里,只等抱你的小美人吧,哦呵呵呵呵……”言下之意,落在我芬顿第一媒人手里,你是逃不掉的了!
“不,还不知普雷妮小姐的想法。我还是自己确认一下比较好。”
“我早就问过她几百次了。怎么,你信不过奶奶?”
“当然不,尊贵的侯爵夫人。我只是想,这种事情,亲口向女孩提出,是男人必须具备的勇气。”
兰斯的想法十分明确,悠尼夫人牙尖嘴利,经验丰富,自己远不是对手,夏尔蒂娜则很容易对付。她一见自己的面,多半是面红耳赤,张口结舌,悠尼夫人那一套不攻自破了。
而且他也真的很想见她,想知道她真实的想法。至于她会怎样说,那之后,自己又该怎样做,他一点也不愿考虑。
“说的好!”悠尼夫人笑眯眯的起身,走过来。她手里多了一只白瓷酒瓶,两只酒盅,“我没有看错你,小兰斯。真是个好男孩!我的小宝贝能找到这样的人,也是她的福分。那么,我就先替她的父亲和你干一杯。”
“我不会喝酒呀!”兰斯为难的说。他确实没怎么喝过酒,在格雷堡舞会上有过一次经验,此外,就只有熬制遗忘酒时尝过一点。
“那更好说什么呢,这样喜庆的日子,不喝一杯怎么行。酒盅这样小,只是表个心意罢了。”说著,强硬的把酒盅塞到兰斯手里。
兰斯无奈,只好硬著头皮和侯爵夫人干杯。他不会喝酒,也不能品味其中的乐趣,只一口吞进肚子,好减少受苦的时间。这下可好,一股热流从喉咙升上来,又甜又麻,舌头也辣得失去知觉。
侯爵夫人却只小呷了一口。缺乏经验的兰斯,根本没发现。
“呀,差点忘记了,普雷妮的妈妈也是个爱酒的人呢。”悠尼夫人抢过兰斯的酒盅,斟满。
兰斯又喝一杯,酒的冲劲开始在全身散开。忽然发觉持酒盅的右手竟然在打晃,忙稳住手腕,一脸尴尬。
悠尼夫人看得暗暗发笑:酒是珍藏已久的羔羊鹿角酒,是以胎羊鹿角和多种草药酿造的补酒,酒性醇厚,效力极强,连嗜酒如命的已故侯爵一次也只敢一盅,还要慢慢的喝。
“可以想见,你们的婚礼怕会有些冷清。唉,普雷妮小宝贝和你,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儿,容貌仪态风度全芬顿也找不著同样的人。女孩子最美的时候,却没人来道贺,真替她感到可惜。”说著,又给兰斯倒满了。
兰斯定定的看著酒盅里的液体,澄清透明,和清水没什么两样,可喝到肚子里却像一团烈火,烧得头脑都有些不清了。踌躇一会,还是喝了。
“再也不要了!”才喝完,兰斯就摆著手叫道。
“如果你愿意,今夜就和普雷妮同床共枕也可以哟。像她那样温柔怕羞的女孩,……会怎么样呢?真是很令人期待。”
“是呀。会怎样呢。”兰斯无意识的重复道。“不对!什么会怎样?你在期待著什么?”
“要不要再来一杯呢?暖暖身子。秋天的风很伤人的。”
“不要!什么都不要!”
“呸!女孩子已经准备好了,男人有什么可犹豫的。”侯爵夫人恼怒的说道,“我带你去找她。”
“嗯。拜托。”兰斯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跟在侯爵夫人身后,走出了房间,来到户外。风静静的吹著,他脚下虚浮,走得云里雾里。偶然间望到天空,蓝得刺眼的底色,云朵一块块聚在一起,显得十分厚实,匆匆向南飘去。夏尔蒂娜的痴痴的眼楮,透过云与晴空,在阳光掩盖的星河向下望。城外的花海早已繁花落尽,陌生而又熟悉的花香只在梦里酝酿。
“好久不见。”
悠尼夫人给兰斯指了指,在花园中央的一座孤立的小房子,便停下脚步,看他摇摇摆摆的走过去。淡黄的银杏树叶在风里打著旋儿落下,堆满了小径。
“夏尔蒂娜,奶奶的小宝贝。我实在不想你嫁给那个圣心城来的什么公爵。”悠尼夫人自语道。她年纪大了,精神不能长时间集中,常常把记忆中的事物和现实混在一起。她还记得佛朗兹子爵的父亲兰奇,一位圣骑士公爵的样子,那瘦削的脸,阴沉的眼楮,和他弟弟菲尔南,他儿子佛朗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塑出来的。
“我可以确信,兰斯的确是喜欢著你。否则,他不会想见你的面。那些负心汉是世界上最忙的人,总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做。我的小宝贝,别害怕,奶奶我会帮你把幸福抓到手里。”
侯爵夫人知道,自己选择的方式可不怎么优雅。不过,以上车补票的方式逼婚正是她的拿手好戏。包括自己在内,已经有多位艾哈迈少女受益。
“唉,女孩子的第一次,多半是不怎么舒服的。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就是最好的了。只希望别吓著你就好……”悠尼夫人摇著头,十分现实的想著。
兰斯走到门口,一个穿著淡绿色衣衫的少女快步迎出来,搀住他的手臂。正是性格别扭的艾哈迈大小姐,夏尔蒂娜了。
夏尔蒂娜脸颊上带著两朵红云,幽幽的眼楮透出关切之情,然而眼中的茫然却更深,仿佛一直在望著视距之外的某处,而看不到近前的事物。
她定定的看著兰斯,看了十几秒,眼里才终于有了活气。
“兰斯……”夏尔蒂娜低下头,小声说。
“夏尔蒂娜。好久不见。”兰斯说,喷出一股淡而悠长的酒气,“不,我应该叫你普雷妮小姐。”
“兰斯,你喝醉了!”她被酒味儿熏到,眉头立刻拧到一块,但她忍了忍,又展开了笑颜:“别看悠尼奶奶这样子,她拼酒很厉害呢。据说索尔侯爵……”
“普雷妮小姐,我好想你。不对,我是好想她。”
夏尔蒂娜的小脸儿立刻皱了起来,要哭了:“我也好想你。你为什么……”
兰斯耳鸣得厉害,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雨点从四面八方落下来,女孩在怀里低声抽泣。夏尔蒂娜的脸颊出现在眼中,与梦里人的影像重叠在一起。
“其实,我应该时时想著你才是。毕竟我是欠了你的。而她,只喜欢捉弄人,只想著她自己。我想她欠著我。即使我离开,也不会有负疚。”
夏尔蒂娜瞪大眼楮,认真的看了兰斯一会:“你真的醉了!进来吧。奶奶为你准备了醒酒的药哦。”
她把他搀进屋里,关上门。兰斯仍在胡言乱语:“文静的女孩子,我比较喜欢。可惜你们不是同一个。她是可怕的大小姐,而你,你是不存在的。我想我要跑掉了……”
夏尔蒂娜把醉酒的兰斯扶到椅子上,但他总是往下倒,她只好把他拖到床上去,让他躺著,自己在梳妆台上找悠尼奶奶今天给她的醒酒药。
正在赖床的咖啡被兰斯扰醒了,气愤的跳过来,威胁的瞪著兰斯。
兰斯继续说道:“可是我和她的约定还有一天。虽然那个约定已经无效了,可我还惦记著。因为我是个守信的人嘛。我想至少要和她道个别。”
道别两个字格外清晰的刺进夏尔蒂娜的耳朵,她感到鼻子发酸,眼泪又涌上来。她有些生气,因为她记得自己不是那样爱哭的女孩。兰斯只是在说胡话,别的都没听清,只为了道别两个字就伤心?多没道理呀。她赌气的按著小鼻子,用左手倒了一杯水。等眼泪渐渐忍住,连同那粒药丸一起拿了给他。
“来,乖,吃药。”夏尔蒂娜用劝咖啡吃药的语气说。
猫纳闷的看了看夏尔蒂娜,发现她不是要喂给自己,转而用更凶狠的眼神瞪兰斯。
兰斯听话的把药丸吞了下去,喝了水,不言语了。
“好一点了吗?好些了吗?”夏尔蒂娜不停的问。
没有回答。他仰躺在那儿,紧闭著双眼。他的肤色渐渐变红了,亮得有点吓人。咖啡的尾巴不时在他英俊的脸上扫过。
看著他的睡脸,夏尔蒂娜的心跳开始乱了,呼吸也越来越浊重。她不得不用手按著胸口,免得她的心儿从胸腔里蹦出来,飞到他那儿去。
“博梅尔叔叔说,如何爱上一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去爱他。”夏尔蒂娜对自己说,“我只是因为兰斯长得很帅,就喜欢他了,那又怎样呢?是的,这和那些浅薄、幼稚、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们没什么分别,可那又怎样?”
她拿起窗沿上的小镜子,照著她红扑扑的小脸,镜中的她,星眸轻合,含羞脉脉她从来也没有这样美丽过,在星落这片富饶的土地上,也未曾有更美丽的少女。
“兰斯哥哥,不是贵族,不是个好魔法师,当然也不是什么富甲天下的外国大使。他什么也没有,世俗强加给他的那些虚幻的名声,迟早有一天会拆穿。可是,对我而言,只有兰斯哥哥才是最重要的。他的样子,他的才华,他的狡猾和胆怯。那才是世上唯一,谁也不能替代的东西。我愿意舍弃虚妄的荣华,陪在他身边,到一个不为了他的外表气质而迷惑的地方。”
“不,那一样也是逃避。我在害怕别人的风言风语,说艾哈迈的公主,被一个没身份的骗子给迷倒。我,夏尔蒂娜,只想陪在兰斯哥哥身边,只想这样,就足够了。舍此别无所求。”
夏尔蒂娜伸出手,轻轻抚摸兰斯的脸庞,缓缓俯下身体。她心跳得厉害,砰,砰,整个房间都在震动,像地震似的。她低下头,和他靠得无法再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与呼吸。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中城区小旅店的房间,兰斯闭著眼楮,等待她惩罚。而雅希蕾娜终于不在他俩身旁。
“兰斯哥哥,我喜欢你。”夏尔蒂娜想要告白,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讲不出口,只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预演。
“我喜欢你。”
“喜欢。”
“……”
“喵!”咖啡忍无可忍,女主人怎么能亲吻咖啡以外的别的动物呢,一定要阻止!咖啡生气的举起前爪,扑了过来,夏尔蒂娜不提防,一下失去了平衡,扑倒在兰斯身上嘴唇正好和兰斯的嘴唇相接。
“呀!唔……”她瞪大了眼楮,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她的感官也变得糊涂起来,分不清身体的感受。
脸颊贴著脸颊,心跳贴著心跳。少女的体香骤然间溢满了房间。
像在红热的炭火上倒了满满一盆油,烈火忽地窜了起来被补酒和某种奇怪药物刺激得神志不清的兰斯立刻醒过来,或说,他的意识还睡著,醒来的只有欲望,没有起身,就一把抱住夏尔蒂娜,撕扯她的衣裳。绸衣并不结实,一下就给扯坏了。夏尔蒂娜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兰斯的手已从裂缝里伸进去。
“呀!你做什么!不要!”夏尔蒂娜急了,使劲推兰斯。但悠尼夫人的补酒和药物威力十足,兰斯完全处于闭目塞听的状态,根本听不见。
她挣扎了几下,终究无济于事。不是兰斯的力气大,实是夏尔蒂娜的力气太小。他粗鲁的爱抚更带给她一种前所未遇的感受,一种生病时的无力感在她身体里扩散。她的挣扎渐渐无力,变成说不清是渴求还是无助的扭动。
“他在做那件事情吗?”纯洁的少女终于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这个认识是她变得更无力,几乎是完全任人摆布。
他重重的压著她,她几乎难于呼吸。他的重量和肌肤的触感是如此真实,她感到充实极了,但又感到不能满足。她不知该怎样做,只是使劲的抱著他,想挤进他的身体里。
“兰斯哥哥,我好喜欢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少女在心里呼喊著。
但是她仍然无法把这句话说出口。
她的心在渴求他的怀抱,但她的大小姐情绪却在抱怨。
“他还没有说喜欢我呢。这种话怎么能让女孩子先出口呢。”
“既没有说喜欢我,也没有吻我,就做这种事情。我,我……顺序全都乱掉了呀!”
“他也不问,那天人家为什么会主动吻他。人家想了好久好久,才知道答案。”
“难道男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都是这样不说话的吗?”
“别傻了。才不会。这种事情不是常听那些老女人们说吗,那些好羞人好羞人的话……”
“他只想做那件事情吗?无论哪个女孩子都可以吗,只要是美丽的女孩子,像我一样美丽的女孩子,他一有机会,都会对她做这个?”
她没敢继续往下想。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子,直到见了雅希蕾娜的面,才不再有那种自信。她觉得雅希蕾娜至少不逊色。而精灵少女又总是陪在兰斯身边,她真的很害怕,他会更喜欢那个女孩,而不是自己。
从窗缝间透进来的风吹到她赤裸的身上,凉飕飕的。她吃了一惊,突然发觉,自己身上的衣裳都被兰斯剥掉了,只剩一件不大点儿的亵衣挂在脚踝。她感到一阵迷乱,隐约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但细节是怎样,全不清楚。她有点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
兰斯的表情很凶,她不敢看,便侧过头,正撞上咖啡凝视的眼神。
猫前腿平伸,趴在床单上,歪著脑袋,睁大眼楮,好奇的看著她。蓝色的眼眸里写著埋怨,“主人,你都不理咖啡。”绿色的眼眸里写著疑问:“主人,你在玩什么游戏吗?”
“呀,咖啡,不要看!”夏尔蒂娜羞怯的说。
她的声音忽然传进了兰斯的耳朵,他的动作停止了,但只有一秒钟。
少女的热情忽然打断,取而代之以不安。她感到羞耻,身体也僵硬了。她的依赖感开始被侵蚀。
“不要”少女哀声说。
但是,已经无法停止了。海潮像温柔的手臂,缓缓侵入白色的沙滩。猛然间,一个强烈的浪头打了过来,在沙滩上碎裂开,水和沙激荡著向上攀升,形成一堵遮盖天空的墙壁,在阳光里绚烂夺目。
那种混合了舒服与虚弱感的奇妙的感觉一下子消失,疼痛突如其来,潜入到灵魂深处。
可怜的少女痛得身体都蜷曲起来,微微的颤抖,几乎要昏厥过去。
那种痛楚是如此可怕,全部感知都要崩溃了,妈妈和其他人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在所爱的他的怀抱里的时候,她只想幸福的哭,不想难过的流泪。她用齿尖轻轻的咬著食指的指节,免得哭出声音。可是,从喉咙深处发出娇弱的呻吟,带著一股湿漉漉的气息,像晨雾般充满了整个空间。
最后她还是哭了,她不是个坚强的女孩。哭泣的时候,身体的重量好像在逐渐增加,到无法承受的地步。空气很冷,让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肌肤滚烫,有火焰自内向外燃烧。
她感到肌肤一寸一寸在燃尽,渐渐的,也烧到了被海浪灼伤的滩头。火辣辣的痛觉开始模糊。
痛楚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更刺激的感受所吞食,混合在一起,随著火势在全身蔓延。
她病了。一种饥渴的折磨在心中扩散。有什么,一直被困死在身体里面的东西在跳动,想要涌出来。
头脑麻木,身体的感触却又回来。秀发凌乱,被汗水濡湿的床单粘在光著的后背上,仿佛融入血肉。有些难受,同时,又像卸下了某种包袱,让她可以放纵自己,全身心的体味此刻的感受。
害羞,疼痛,饥渴,沉重,还有充实。夏尔蒂娜不知道,那是否可称作“快感”。但是她已经被它所征服。
忍不住叫出了声音。咖啡悄悄的爬过来,用它湿湿的红色的舌头舔拭她脸颊上的汗水。猫的舌头上生著许多坚硬的凸起物,很粗糙,也很有力量。
一波更强烈的冲击随之到来,她挣扎著用手肘倚著身体,仰起面孔。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眼皮十分沉重。少女用尽全身的力量,睁开眼楮,模模糊糊,看到她所爱的他的面貌。
“兰斯……兰斯哥哥,我……”
什么,有什么东西涌上心头,再也无法压抑。
“喜欢!”
滔天的巨浪,直冲到太阳旁边,吸取了天空全部的色彩,猛然落下,将她攫取。欲望的漩涡吞没了一切。一切归于黑暗。在终极的孤独之中,只有最后的呼唤留下回音,一遍遍回响。
少女失去了意识。
兰斯做了一个梦,梦见西奥召见自己,带他到一个巨大的熔炉旁。熔炉的盖子忽地打开,热量扑面而来,立刻就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
“这是最后一个试炼。”
话音未落,他飞起来,被扔进了火炉。他立刻烧了起来,转瞬就只剩下焦黑的骨骼。火没有熄灭,要把他的全部精神体也榨干为止。他在火焰中拼力挣扎,想保住最后的意志力。
“喜欢你!”
不知是谁的呼喊声,跨过真实与虚幻的阻隔,传到他耳中。
梦醒了。
兰斯头昏脑胀的坐起身。四处看看,身处在一个精致典雅的小屋,一股淡淡的、富于诱惑力的香气在空气中氤氲,有种炎热时节雨天的味道。忽然听到“喵喵”的猫叫声,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滑腻的、温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兰斯低头一看,一个光著身子的女孩,仰面躺在床上,好像全身脱力的样子。凌乱的黑色发丝横在红潮尚未褪去的脸颊,使她看起来有几分憔悴。她睡得太沉了,好像是昏迷。
一只胖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白猫蹲坐在身旁,怒目相向。
是夏尔蒂娜!兰斯大吃一惊。进而发现了自己做的事,在乳白色床单上有几点梅花样的血痕,深红深红,鲜艳得刺眼。
牧师顿觉天昏地暗,迅速穿好衣衫,逃离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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