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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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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舞

小说章节

第一卷 血沉金甲内容简介
第一章 将门虎女,金貂酒易
第二章 迨其扑朔,谓我迷离
第三章 当道狼现,馈子身皮
第四章 鳞罡击淬,玉体酥莹
第五章 牵肠萦心,蒙柳丝密
第六章 元恶诛鉴,虎兕来兮
第七章 擎山何转,有合玉泥
第八章 磔以臞瘦,刑汝刻轹
第二卷 难知如阴内容简介
第九章 鳞龙六姓,潸然眼低
第十章 何事称奇,天阙铜羽
第十一章 谁主英雄,儿女无欺
第十二章 阳岁如炽,行卧烛阴
第十三章 昔与君知,犹按剑起
第十四章 如蛣如虫,湮兮漫兮
第十五章 此生有憾,顾影沉鱼
第十六章 深夏雨雪,花颜羞尽
第十七章 魂灵何唤,长留中阴
第十八章 纵我不往,胡咏子衿
第十九章 秉笔承明,梦外从卿
第二十章 贞功辟恶,法存一心
第二十一章 寒溪此夜,玉乳香沁
第二十二章 余生莫问,夏阳语冰
第二十三章 知其所止,宫墙万仞
第二十四章 以血相易,剑出束命
第二十五章 拳若犀紫,缚以罍金
第二十六章 尝禁幽魔,剑绝伤病
第二十七章 握雪而盟,羲和欲隐
第二十八章 先性后命,明玉映心
第二十九章 但为君故,潺湲至今
第三十章 风雪何至,奇货可居
第三十一章 有情终逝,荏苒光阴
第三十二章 幽穷降界,九渊再临
第三十三章 尔当执锐,玄衣朱裳
第三十四章 何夕院里,又遇序庠
第三十五章 豺祭隼击,偕子翼张
第三十六章 星斜月异,枭首青狼
第三十七章 集矢之的,神其鉴降
第三十八章 紫煌金甲,赠郎妾伤
第三十九章 痴水沧浪,为母则强
第四十章 曾梦忽还,相值惘惘
第四十一章 一念遗尘,取入蓬门
第四十二章 浃欢何缔,永夕飞霪
第四十三章 瞬化雷风,鳌惊海震
第四十四章 补叶清心,身欲见神
第四十五章 无非般若,曼倩离魂
第四十六章 露香霜冷,法借干坤
第四十七章 剑出兰若,鬼骑接亲
第四十八章 凭谁乖离,恐玷徽音
第七卷 四鬼成羊内容简介
第四十九章 欲绾青丝,巧结双平
第五十章 月下独枝,花开镜映
第五十一章 雪蕊吐艳,溯洄舟轻
第五十二章 三击而止,极目畅情
第五十三章 心灯棹影,为伥为伶
第五十四章 岂不食人,一念传声
第五十五章 奁贮血泪,空付幽影
第五十六章 邑池孔海,丑蓄德兴
第八卷 说时依旧内容简介
第五十七章 谁家玉叶,移嫁金枝
第五十八章 愿君长在,此心安失
第五十九章 鳞羽可鉴,惟任使之
第六十章 子胡于归,宜其庵室
第六十一章 更相易夺,云无己知
第六十二章 怵惕成魇,迨今重世
第六十三章 瑶筐不开,无神尽日
第六十四章 累恶成禁,莫如亲至
第九卷 天予我取内容简介
第六十五章 玉霄降艳,睟影临芳
第六十六章 侵淫随理,檀口噙郎
第六十七章 桃夭李越,花蹊欲向
第六十八章 羝羊挂角,此身觉妄
第六十九章 瓜破墙踰,戢羽回翔
第七十章 力终何有,桃红蜜香
第七十一章 后庭人至,月饮红觞
第七十二章 知君俦侣,动若参商
第十卷 贪狼独坐内容简介
第七十三章 影寒形蜕,天火翼阳
第七十四章 污邪满车,击瓯召羊
第七十五章 英雄无觅,行矣当强
第七十六章 云涯非观,君何远飏
第七十七章 百华纵散,玉骨残香
第七十八章 鹿韭初露,雪缘情降
第七十九章 人鬼一线,谁可扶将
第八十章 荫诚不厚,斤斧勿伤
第十一卷 无用之用内容简介
第八十一章 磻谿何钓,血火如封
第八十二章 销得此病,才尽重生
第八十三章 行深似见,泉水沁泠
第八十四章 履其虎尾,咥人之凶
第八十五章 使君入眼,莫谓含情
第八十六章 鳞潜无迹,徘徊忘暝
第八十七章 心澄若冰,欲扫龙庭
第八十八章 是耶非耶,蝶引寻踪
第十二卷 冥王十变内容简介
第八十九章 晚花未落,深径渐迷
第九十章 牝驰风掣,绵乳酥莹
第九十一章 一朝杀却,怨别情亲
第九十二章 蝳蜍衔首,母女同衾
第九十三章 君心侬阅,三色龙漦
第九十四章 双魂易体,相敬如宾
第九十五章 山惊鸟乱,最胜光明
第九十六章 不念昔者,伊余来塈
第十三卷 血骨交融内容简介
第九十七章 视胡若血,小阁藏春
第九十八章 须弥芥子,识海缘生
第九十九章 汲梦身外,骨眼负行
第一百章 开笼听去,此夜别卿
第一百零一章 翻飞下林,落叶秋惊
第一百零二章 舟楫溯水,鬼蜮始兴
第一百零三章 风梅吐艳,以谢玄穹
第一百零四章 挂缨岂惮,落珥不胜
第十四卷 惟玉销明内容简介
第一百零五章 宸极之赐,朔吹泼天
第一百零六章 心流无界,血蝠玉鉴
第一百零七章 藏叶于林,金甲犹雪
第一百零八章 公调鼎鼐,风箫棹月
第一百零九章 鲤沉龙渊,何觅三绝
第一百一十章 水火相憎,鏏在其间
第一百一十一章 禽作人语,利在义先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图穷匕现,淬汝锋铣
第十五卷 剑冷霜残内容简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春雨不至,风静啼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狂宵无明,炼刀锁夜
第一百一十五章 惟思归引,逝鹿犹见
第一百一十六章 闻君亦好,潸然泪霑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休论昇沉,蝶册合欢
第一百一十八章 桃花何照,横陈玉鞍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许以鸿羽,南月别山
第一百二十章 譬如昨日,白骨红颜
第十六卷 明日天涯内容简介
第一百二十一章 魔剑铓血,极杀无虐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连环可碎,言笑自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倩君谱纂,莫测兵机
第一百二十四章 穴狸闻斗,将薜作衣
第一百二十五章 浮生相救,寒盟不弃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迢递咫尺,宝刀殷勤
第一百二十七章 魂留命去,奉玄幽影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名岂凌云,入局一奕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惟求匣剑,愧负山荆
第一百三十章 明敕付尔,视我如生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祸劫暗覆,折羽潜鳞
第一百三十二章 红颜何寄,永志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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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舞
作者:默默猴
第五十八章 愿君长在,此心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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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应风色来说,降界最痛苦的部分,永远都是“回来”。

和首轮时一样,他在高烧和恍惚中恢复意识,虽动弹不得,难以区别浑身上下究竟是酸软或疼痛,但从熟悉的床榻触感与镂花槅扇,应风色明白已回到龙庭山,成功活过了第二轮。

身体异常的发热使他无法真正“醒”过来,意识像明明灭灭的灯火,总在逐渐燃亮之际,倏被“噗!”一声吹熄,旋即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直到一阵晕凉凉的夜风将他吹醒,勉力撑开烘热的眼皮,仅能看见模糊的形物轮廓。房内无火,窗櫺间透著幽蓝银润的月光。

应风色试着吞咽,喉头微动,才发现从口腔到食道无不干涩欲裂,眼角迸泪,下意识地呜咽出声。“水……”

床畔之人以棉布浸水,为他沾湿嘴唇,沁人的幽幽香泽随风俯下,一抹更软、更湿,也更凉滑的异样触感覆在他唇上,丁香小舌灵巧地撬开嘴,将含温的水缓缓度入,滋味比他喝过的任一坛酒浆更甜美适口;嗅着熟悉的体香,应风色终于放下心来,就著檀口徐徐饮尽。

她也平安无事。真是……真是太好了。

鹿希色什么话也没说,又喂他两口,随手将棉布洗净拧干,从头面一路向下揩抹,自也包括渗出男儿眼角的泪水。不知是夜色昏暗没能瞧见,或不欲教他尴尬太甚,索性故作不知。应风色心头乍暖,抑著欲扬的嘴角,霎眼习惯了夜色,细细打量。

鹿希色将秀发在脑后挽了个蓬松的髻子,露出修长的雪颈,看似十分随意;约莫是嫌内室燠热,褪去外衫,上身仅著肚兜,灰淡淡的苍青色滚黑边,坚挺的双峰将缎面撑出真珠似的浑圆皮光,露于兜上的香肩藕臂,以及兜下的小半截柳腰,衬与下半身的素净白褶裙,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仿佛是哪个山村里的艳丽少妇,为服侍夫婿忙里忙外,顾不得涂脂抹粉,益发可口诱人,令人直想从身后扑上去,就着她惊慌的埋怨娇笑狠狠插入——“这么精神,看来是好大半了呀。”

女郎将巾帕搁在男儿腿上,捋住勃挺如镰刀的雄性象征,轻轻套弄。酥痒、快美,以及渴望更多的焦躁不满同时攫取了男儿,正欲坐起,左胁之异却使他没敢妄动。

他身上只有一件对襟棉袍,此际解了系带,大大敞开,袍下一丝不挂,约莫在清醒前,鹿希色正为他擦拭身体,才得如此。(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应风色腰腹间缠满绷带,透出清洌药气,从左侧绷带突出的形状,以及贴肉的坚硬异物感可知,底下里有夹板一类的物事。

看来是肋骨断了——这与他在降界内所做的判断一致,青年并不意外。不知是不是久卧麻木所致,不甚痛楚,但就算是刚刚才断,也无法浇熄熊熊燃烧的欲火。

“……想要么?”女郎咬著樱唇似笑非笑,眸里掠过一抹雌狐般的狡黠,精光灼人。

应风色无半分抵抗之意,就算鹿希色说“求我啊”,他也会毫不犹豫照办,是逐渐加速的套弄使他无法开口,一球球虬起的精实腹肌,无法自抑的抽搐弹动,男儿揪紧床沿,牙缝间迸出伤兽般的低咆,苦忍着一丝泄意。

不想就这样射出来。他要她。

鹿希色仿佛听见他心中呐喊,拉着裙膝跨腿一踮,就这么踩上锦榻,婀娜俯视着他,仍是轻咬唇瓣,似笑非笑,扭臀解开裙腰,“唰!”布裙滑落,露出紧并的玉腿:又细又直的足胫、小腿,浑圆修长的雪白大腿,以及腿心里覆满茸浆的饱满耻丘……

应风色灼热的视线,随诱人胴体一路上行,直到与她四目相视。

那是他今生见过最魅惑、也最勾人的神情。

鹿希色屈著长腿蹲落,翘起美臀吞纳了他。

夹紧的膣户吸得既深又满,像里进一只装满融化糖膏的皮管,再牢牢束起,滚烫的膏液耷黏阳物,里着半化的碎糖粒,刮削的快感挟著将伤未伤的动魄惊心,攀升何止一倍?每下都像是自天外失足坠落。

女郎双手撑在他腰畔,臀股徐升缓降,这雌蛙般的交媾姿势全靠过人的腰腿劲力,不但膣肌箝死,连膣口的小肉圈圈似都收紧了小半,慢慢套弄反而更要命。

鹿希色不及解开颈绳,上身还穿着肚兜,苍青缎面绷出蜂腹般的滑亮乳瓜,随腰臀尽情甩荡,每一抛都像要挣开束缚,又被沉甸甸的乳量扯住,始终不得自由;面上凸起的两颗乳梅,恰恰撑著刺绣的花蕾部位,不住勃挺膨胀,仿佛向天怒开,煞是好看。

“我从前一病就能吃上甜粥,爱加几杓糖加几杓,谁都不拦我。”应风色顿生感慨:“人跟人之间,连这种关爱都没有了吗?”

“……好好说话能不能别揉着?”鹿希色勉力撑起,在他胁上轻按一阵,喃喃道:“看来是真好了。这药厉害得邪门。”

应风色尽兴而出,脑子终于恢复运转,心念微动:“我们回来几天了?”

“今夜是第五晚。”鹿希色“剥”的一声拔出肉棒,夹着腿翻进榻里,就这么偎着他,两人并头而卧。“我比你早醒四天,但得到三天前才有机会过来。你烧得很厉害,那老家人日夜守着你,拿清水布巾给你揩抹身子退烧,寸步不离,昨夜才换了我。”

应风色环视榻外,果然墙边置着数只木桶,贮水的瓷盆口披满雪帕,桌上搁著鸡汤罐子,整一副照顾病人的阵仗,不由凛起:“福伯老爱操心,便不再此间,也必不会走远,万一被他瞧见了——”翻过身去,压低声音:“福伯随时会回来,此地不宜久留!你赶紧收拾一下,穿上衣裳……”

“穿衣么?”鹿希色单手支颐,与其说饶富兴致,更像挑衅似的睇他,饱满的乳房随着侧起的上身坠向一边,苍青缎面兜之不住,系颈的黑绳被扯松了些,露出大片的雪乳深沟来;乳肌上汗珠密密,缓滑轻荡,无比酥莹,令人难以移目。

“还是我……脱了它?”

应风色生生咽下馋涎,骨碌声清晰可闻,令他脸皮骤热,另有一处更热更胀,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精神。鹿希色嘲弄似的挪了挪撑颊的玉手,有意无意地移向颈绳,指尖灵巧得惹人烦躁。

“别闹了!”话才出口,应风色已觉肠子比活蟹还青——这种时候不再干一回简直不是男人——但他可不想被福伯撞个正著。“我认识福伯快二十年了,以他的脾性,决计不会放我一个人在这儿……”

“除非我跟他说好了,他负责你白天,夜里交给我。”

见男儿瞠目结舌,女郎敛起诱人魅姿,耸肩道:“就像你说的,他死活不肯离开,我总不能老待房梁上,干脆现身说清楚。”

韦太师叔精通医理,福伯跟了他几十年,所知远胜山下郎中,见应风色失踪了一天一夜,再出现在房里时高烧不退,腰腹间明显有包扎的痕迹;从药气里透出的些许续骨草气味,推测应该骨骼裂伤。

公子爷定是卷入什么麻烦,他不知来龙去脉,不代表别人不知。惯见风浪的老人没敢声张,编了个里由禁止下人接近,独力负起照顾之责。

高烧持续到第三日仍未消褪,福伯也坐不住了,在“下山求医”和“向夏阳渊求助”犹豫半天,正要仓皇出门,簷外忽翻落一抹窈窕长影。

“他若找来夏阳渊之人,你这身伤可没法交代。”鹿希色对爱郎道:“双胞胎折其一,高轩色死于虎口,加上风云峡的麒麟儿高烧不退,肋骨裂损……难保不会有人把这些通通连系起来,针对近日身上带伤的弟子盘查。到得那时,你能告诉他们羽羊神的事么?”

的确不能。设计一切的阴谋家连这点都考虑在内,稍微有点脑子的正常人,都不会接受如此荒谬的说帖。这将使他们看上去别有居心,丝毫不值得相信。

应风色不得不承认,当下没有更好的处置方法,总不能将福伯灭口罢?“那你怎么同他解释……我们?”

“说你睡了我啊。”鹿希色怡然道:“你说你会带我回陶夷见你父母,待时机成熟,再迎娶我过门。我开心死了,拼着主人怪罪,这辈子生是你们应家的人,死是应家的鬼……之类。他看我的那个眼神,啧啧。好像我遇上了什么人渣似的。”

渣掉的是我的名声吧——应风色用尽力气才没吼出来,但眼下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他和龙大方曾趁别脉弟子熟睡,在对方脸上乱画一通,且对此毫无悔意,现在总算有点明白被害人的感受;鹿希色的作为与之相比,差不多是在他脸上刺青的程度。

“不说这个。龙大方呢?他怎么样?”

“活着,但到今儿傍晚都没醒。”鹿希色道:“同你一样,高烧不退,人给夏阳渊照看着。”见应风色蹙眉,扼要说明了情况。

他们从降界返回现实当晚,夏阳渊发生火警,烧掉一间屋子,何家兄弟与龙大方三人被恶火所困,最后虽然抢出其二,双胞胎的弟弟何汐色却不幸罹难。何潮色仅受轻伤,约莫是失去胞弟打击太大,病了两天;龙大方是最后一个被救出的,迄今仍卧床不起,未受什么刀火灼伤,只高烧不退。

“……这就是羽羊神用的法子。”应风色轻捶床沿,绷紧的腮帮子很难判断是不甘抑或佩服,也可能是兼而有之。

九渊使者在降界很难没有伤亡。受伤还罢了,死亡却是大麻烦,龙庭山上很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密集地折损弟子,虽说诸脉各自为政,多多少少稀释了伤损的比例,但若无法给出合情合理的解释,肯定会有人起疑心。

何汐色是断头而死,就算缝回去,岂能瞒过精擅医理的夏阳渊?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把火烧成焦炭,死无对证。查验焦尸需要更细致的仵匠技艺,此非夏阳渊所长,放眼阳山九脉,都未必能找出这么个人来;封居何氏纵有意见,重点也该放在失事原因的调查上,任谁也想不到焦尸竟非死于火场。

至于咬死高轩色的那头老虎,据信还在山下几处村落间出没,处处遗尸,阳庭县甚至立了“慎防山虎”的牌子,提醒香客成群结伴,莫往荒林僻径行去——虽然百年来都没听说龙庭山还有大虫。高轩色家门没落,父母双亡,连个领尸的人也没有,索性葬于惊震谷后山,好歹年年有师长同门为他烧纸焚香。

应风色面色凝重,思索片刻才道:“羽羊神能做到这步田地,我料山上必有内应,只不知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鹿希色微蹙柳眉:“你以为奸细是在使者之中?”

应风色摇头。“说不定是披绶长老。这人须得熟悉山上形势,能自由进出诸脉不受怀疑,遑论布置返回人世的使者们,乃至引发火灾,在山下制造老虎食人的假象等,可不是处处受限的弟子能够办到。最坏的情况,内应有可能是一组人,甚且是一脉也未可知。”

“你打算怎么查?”

“先不查。”应风色见女郎微露诧异,微笑解释:“无论是去夏阳渊查火场,或下山寻虎迹,难保羽羊神不会设下陷阱,请君入瓮。我有别的线索可查,这一节原是敌暗我明,不宜自投罗网。说到这个,第二轮的降界,你拿了多少点?”

鹿希色见他一脸洋洋跃跃、强自按捺,明白是好胜心发作,叹了口气。

“我拿了两千四百点,晋升万劫使者,奖励翻倍,共计四千八百。不在山上的无从知晓,但我问过顾春色、运古色和双胞胎的哥哥,均在两千以上;龙大方还没醒,但他从第一关便跟着你,我料只多不少。”

从初阶幽凝晋升万劫级使者,只需两千点,但由万劫晋升下一阶的赤眼级,积点须破万才行。就算应风色第二轮拿满五千五百点,也还差两千余,无法靠晋级翻倍,注定少于倚仗他破关的同僚。

出力最多的人却得到最少,女郎原以为他会丧气懊恼,应风色却难掩得意,仰天“哈”的一声,抚颔挑眉:“我拿到三千七百点的评价,与你们翻倍的数目,其实也差不了多少。这项纪录,就算是我自己都不容易打破,委屈诸位附尾瞠目,稍稍吃点马蹄灰了。”

鹿希色看他乐得像孩子似,哪有半点降界内目光灼灼、指挥若定的模样?虽又气又好笑,然而却不讨厌,甚至心跳有些加速,胸口温温闷闷的,感觉难以言说;双颊晕红,不觉有些出神。

应风色察觉视线投来,想起鹿使戳死人不偿命的吐槽神技,一把跳起,先发制人:“别,你别说话。真要开口,我只接受‘老公你好棒’之类的无脑吹,其余一概放你肚子里,先莫掏出。”

鹿希色回神白他一眼,哼道:“你讲给我听便罢,千万别在人前说。众人好容易约略服你,别一口气得罪完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结果你的三千七百点换了什么?”

应风色披衣下榻,走向角落的橱柜。

上回离开降界,贮装玉剑掌衣的木匣便出现在柜里,料想这回也一样。打开柜门,果然匣顶多出一只锦盒,深吸了口气,颤着手开启;端详良久,才取出一部抄本,簇新的厚实靛封之上,赫然题著《金甲旋龙斩》五个端正楷书。

——四百年前,龙王应龙恃以威震天下的两大绝学之一,号称“一刀开山”、“一刀绝疑”,杀得海天十绝饮恨吞败,别名“斩龙甲”的精妙武技,收录于独卷的顶级武功目录之中,价值三千六百点,即使在秘宝无数的兑换之间,也是令人垂涎、难以抗拒的奇珍!

此书如若现世,足以在武林掀起偌大波澜……而现在,它正捧在自己手里,与他在这世上最信任的女子一同观视,应风色不由得生出美梦成真之感,刹那间有种“无事不可为”的踌躇满志。

此番三千七百点的进帐,他拿三千六换了《金甲旋龙斩》的秘笈,不得不说是孤注一掷的豪赌。关于羽羊神所提供的武学丹药具有何等风险,应风色是再清楚不过,这更像不让小孩拿零用钱买糖,挨过头一回,第二回终究没忍住。

他知道不会一直有这样的运气,回回都能拿到三千七百点。错过这次,恐与龙王绝学无缘。

“龙王”——应龙拥有的头衔,对他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仿佛越了解这位曾统治龙庭山、如今却被宗祠严拒的远祖,一一蒐集他曾有过的一切,最终也能宰制龙庭山一样。回过神时,应风色已换得《金甲旋龙斩》,连羽羊神在兑换之间的嘲讽听将起来,都像透著满满的遗憾。

买糖一时爽,但总要回家面对的。

“真的有这部秘笈”的兴奋雀跃并未持续太久,从第二轮的经验,他需要一件更轻更坚固的贴身软甲,来取代燕赤霞的简陋竹甲,以因应虎咬之类猝不及防的胴体撕裂伤;便于携带的急救工具就不消说了,这一回运古色神乎其技的射艺多次救场,突显出袖弩一类的远攻兵器之必要性。

杂项目录里那些乍看莫名其妙的道具,如能驱蛇蚁的“绝生散”、号称含入口中就能潜水近一刻的“辟水珠”等,现在也是必须考虑的重要装备了。合理的做法是先存下若干点数,待与众人商议、分配停当,然后在下一轮降界的装备时间各自兑换,合供团体之用……但他全部拿来换了一本书。

应风色简直不敢去看鹿希色的神情,遑论嘲讽,女郎却没甚反应,只问:“剩下的一百点,你该不会换了那《天予神功》罢?”应风色一怔,摇头道:“那倒没有,一看就是骗人的玩意,花一百点都嫌浪费。难不成你换了?”

“我没换。”鹿希色接过《金甲旋龙斩》,信手翻阅,指著书页道:“这一招复杂得要命,看起来不像长剑路数,瞧着头疼,我怕是学不会。”

那两帧对页里画了七八个精巧的小人图形,风格古朴,人体关节等细节却不马虎,这对武功图谱来说,至为重要;标示步法的箭头密密麻麻,飞白处还有流云似的怪异图案。应风色凝思片刻,会过意来:“这是手中招式变化的示意,须搭配步法一起对照。图上的小人虽拿长剑,瞧着更像钂钯一类的路数,很是精妙。等我参透了再教你。”

“好啊。”女郎又彻头彻尾翻了一遍,哗啦啦地如风扫过,就没点读书人的样子,是夫子都会想教训教训她。

应风色没料到她并不责怪,瞧鹿希色翻书玩儿似的,胸中蓦地一热。对女郎而言,只要是他做的,她都接受,旁人怎么想、到底合不合理,那些一点也不重要。

鹿希色将书递回,似是突然没了兴致,应风色本能转头,不想教她看见自己的情思动摇,转移焦点:“你又换了啥?四千八可不是小数目。”

鹿希色并著长腿坐起身,穿来的大氅和褪下的外衫披在床尾,女郎随手拖过,往内袋里一阵乱翻,叮叮咚咚摸出一条红绳腕圈儿,上头穿了长短不一的两柄铁铸小剑,以及一块二指并拢大小的铁牌,同应风色的玉剑一样,一看就知是降界兵器的缩小模型。

铁牌上镌著柳叶飞刀的图形,看来鹿希色也汲取了运古色的经验,兑换自己拿手的暗器。但铁器要比玉器低阶,这些全是便宜货,粗粗一扫约莫千点上下,女郎肯定留了好东西压轴。

那居然是一本书。

苍青色的厚实封面,与她身上的锦缎肚兜同色,原本簇新的装帧与书角因被卷成一摞塞在内袋里几天,折角的折角,磨线的磨线,充满斗败公鸡似的零落凋残,偏偏纸质墨色都是新的,扞格更甚,颇生“所托非人”的惋惜之感。

女郎与书委实不搭,应风色都要怀疑她换的是春宫册子了,要不还有什么是图比字多的?直到看见题封上的《紫煌鳞羽缠》五字。

“你说过,内功心法能动手脚的地方多了,我猜你换的肯定是外功。”鹿希色把秘笈“啪”的一声扔在床沿,仿佛真是本春宫图似的,半点也不稀罕。“这两本凑一对儿,说不定对破译‘天仗风雷掌’能有帮助。读书我是不成的,就劳公子爷多费心啦。”

应风色怔怔瞧着她,动也不动,如化石像。

鹿希色轻哼道:“犯得着这般大惊小怪么?一本破书而已,说不定还是假的。出息!不要拉倒。”翘臀俯向床沿,伸长藕臂,便要将秘笈攞回,忽被应风色一把抱起,两人四目相对,声息直欲扑面。

“那是三……是三千六百点啊!”

男儿瞪大眼睛,却非轻薄调笑,仿佛正看着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无法置信。“是我们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挣得,要拿来交换生存道具的唯一凭借!你很可能只有这一次能拿到四千八百点,为什么不换护身的宝甲或其他神兵利器?”

“因为我错了。”

鹿希色垂落眼睑,喃喃说道:“把你从走火入魔救回时我说过,我对贞操什么的不在意,不希望你因我而分心。这样说可能有点伤人,尽管和你在一块很快活,但我不会为了这种事动摇。我天生如此。

“直到你被老虎咬出庄外的那一霎,我才发现不是这样。我没办法再来一次,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办到的,回过神老虎已被弩箭射死了,但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无论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不是我救了你,我不知是谁,或是怎么救的。我根本办不到。

“在兑换之间我终于明白,‘你可能会死掉’这件事,会使我无比动摇。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晓得能问谁,只能想尽办法让你不要死。要不是为了隐瞒我俩的关系,我本想问问羽羊神点数能否移转,能的话都给你好了,多换点保命的物事,比留在我手边管用。”

女郎停了一停,似是下定决心,轻声道:“这么羞耻的话我只说一次。以后你若逼我,我便杀了你,我说到做到。应风色,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这辈子就只给你;性命我都不吝惜了,三千六百点算得了什么——”语声忽止,被男儿抱了个满怀,紧紧啣住樱唇。

再次进入她时,惊觉蜜膣里无比黏腻,浆滑得不得了,想起先前拔出阳物后,女郎始终并著修长的玉腿,不让阳精流出。是我说要孩子,你才努力想怀上么?这么想着,弯翘的肉棒又更胀大了些,无比硬挺,插得女郎魂飞天外,娇腻的哀唤宛若仙音,彻夜未曾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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